雷卡：傲慢与偏见（14）
16岁雷X13岁卡
设想如果之前卡米尔没有遇到雷狮，雷狮在卡米尔眼里可能就是一个傲慢的贵公子，设想他们在傲慢和偏见里重新认识了解彼此。
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想法。
前文见合集
ooc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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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张扬的红玫瑰、清冷的薄荷、温和安逸的佛手柑……成山的原料被投入蒸馏炉。进去的美人尤物，出来是花骨残骸，还有几滴上乘的提取物。
被贴满标签的玻璃管中盛放着这些昂贵的精油，卡米尔小心地取出一些，滴在试香纸上，细细地品味这些独一无二的芬芳，幻想它们以不同比例混合时的昳丽，时不时在手抄本上勾画着些什么。
城里哪壶人家偏好奢华富贵，谁又独爱清新自然，那位夫人厌恶白花香，又有几户人家痴迷东方气息，如今沙龙的主题都是什么，卡米尔早已派人搜集得一清二楚。众口难调，为所有人都私人定制一款香，那样成本太高，一时见不到回钱。
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那些真相，他等不起。
现在能做的，最容易看到收益的就是制造一个爆款。一瓶“黄金之水”，不必太过个性张扬，但要易于接受，要有值得为其一掷千金的魅力。
这曾是她母亲的拿手好戏，如今传到他手里。
你能做到么？
我能做得更好。
近来贵妇的沙龙聚会痴迷东方文化，名为茶的液体黄金盛在茶盏里，勾连起无数个靡靡荒唐的深夜。以茶为主调，辅以清冷的杜松，微苦的安息香，温柔的玫瑰……
编织一个清苦而又金贵的梦境，满足她们有关遥远东方的幻想。
不，还不够。
还欠一位。
是了，
同样来自东方的香橼，温和又不失内韧。
调制好这款香的基调，接下来就是无尽的修改与调制。每一种原料都会因为产地不同，当年的气候有细微差异。光是安息香，就分暹罗、苏门答腊、阿拉伯等数种产地，要找到一个最优选委实不易。
黑暗吞噬了阳光，只留下皎洁的明月。月光疏疏落在少年人疲惫的侧脸，眼角青黑却难掩眼里的炽热的火。明月高悬，一份比较完美的香方诞生了，卡米尔仔细分辨各种香料的比例和结构，难掩欣喜。
未来得及兴奋片刻，沉重的眼皮自己合上，沉入暗夜，同明月一道走向远方。
“少爷！”伊莉莎顾不上应有的礼数，冲了进来把仍处于昏睡的卡米尔唤醒，掏出刚收到的消息，“＇希望＇号遇难失事了，我们预定的茶树和瓷器全没了！”
天降的噩耗一下子砸醒了卡米尔，他接过那一纸报刊，颤抖着的手几乎抓不住那几张薄薄的纸。铅字印刷的报刊上详细地记录着“希望”号触礁沉没。沉没的不只是希望号，还有他们的定金和卡米尔自己。
卡米尔把报纸放到一旁，双指掐住没心，双眼微阖，把誊写好的香方递给伊莉莎：“茶树我会处理，先去把其他材料准备好。你去盯着，不要再出差错。”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那一批瓷器和茶树就定金几乎花去庄园所有的现金，再订一批既不现实，也来不及。卡米尔抄起原本设计的手稿，推积的资料书，一页页的翻看查找补救的措施。
茶树，东方。
东方为什么一定要用瓷器呢！
卡米尔翻找自己原本设计的瓷瓶，天青色的瓷瓶上缠绕着茶树玫瑰飞鸟纹。香水放在柜台，瓷器玻璃本就易碎，不如做成木质的瓶身，这款香本就偏木质调，这般更符合意境。木瓶成本下来了，这一时上哪儿定制那么多木瓶啊！
眼看唯一的路径又断了，卡米尔心里愈发焦躁。
葫芦！
瓷器中有一种葫芦瓶，中空简直就是天然的容器，在东方的寓意也好。
福禄，good fortune.
这茶树又该怎么办？
红茶是香的主调，没了它，这款香就没有意义。
一个苍老的皱缩的面孔在卡米尔脑海里逐渐浮现，就是他！
“Our Father in heaven,
Hope ……
Are yours, now and forever, Amen.”
再次来到这件小小的当铺，老人依旧缩在那破旧的柜台里，精明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卡米尔：“孩子，你又有什么事？”
上次友好交易的见证被供奉在展柜里，她是非卖的永生。
“我要几株茶树，香气越大越好。”
老人混沌的眼珠间或一轮，没把他当做疯子，只是翻开一本墨绿手抄本，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人名，后缀着奇奇怪怪的标示。
“茶树喜湿喜阳，多长于酸性土壤。我们本土只有郊外老温莎伯爵的地上适合茶树生长，这块地前段时间被拍卖了。”老人合上那本册子，也没说拒绝，只是笑着看卡米尔。
他懂了，只是他现在囊中羞涩，实在拿不出报酬。
“我看你那个八音盒不错。”
“不行！”卡米尔下意识拒绝，没有注意到老人玩味的笑容，干巴巴地说，“故人所赠，不好典当。我的庄园里一直在研究培育厄瓜多尔玫瑰，最近有一个新品种‘众星捧月’，市面上还没有。您意下如何？”
褶皱的面纹被笑容撑开，淹没了原本不显得眼球。老人笑够了，从怀里拿出半枚火漆递给卡米尔，说：“你是个有意思的人。”
“这是凭证，过几天会有人拿另半枚来送茶树。”
卡米尔这几天都埋在葫芦里，开口、掏子、刻印、打磨一道道工序下来，他对葫芦产生生理性的厌恶。甚至梦里都是乘瓢出游的场景。一觉了，清醒过来看着满屋还未刻上花纹的葫芦，卡米尔想劈开当初设计这个茶树玫瑰飞鸟纹的自己。
“少爷，有人送来了几棵好大的茶树！”伊莉莎欣喜地告诉卡米尔这个消息，卡米尔放下手里的good fortune，只见两株茶树好好地戍卫在庄园门口，枝桠上挂着一个绢布袋子，里面是一束洋桔梗，半枚火漆和一张纸。
纸上只写着：
桔梗与树都予你，愿我的爱意虔诚而并不失礼。
这个字迹卡米尔是认得的，两枚火漆合并构成构成他的名字：
——Ray
雷狮。
傍晚的夕阳自地平线蔓延，爬上卡米尔的脸庞。
*洋桔梗花语：给你永恒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