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于黑暗中相拥,血色黎明来临之前绝无归途(三)
自从那天以后荧就很久没有再见到多托雷,而她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囚禁在华丽的鸟笼里。
每天睁开眼都有侍从围着她打转,晃得她眼晕。
“我说你能歇会儿吗?”荧揉着眉心无奈的开口。
“可是小姐这件裙子真的很适合你,拜托你试试看吧!”年轻的侍女格温双手合十,眼睛亮得发光。
眼前的纯黑裙子由真丝制成,仅是材质就堪称奢靡,更别说领口嵌着的金色宝石,换十个八个群玉阁都不过分。
不过……
荧看着裙子背后镂空的设计,空白的位置几乎是可以将整个后背都裸露出来,不由得吐槽到,“这裙子也太短太露骨了吧。”
格温摸着裙子一脸失落,“可是真的很好看呀!您身材这么好,穿上一定很好看的……”
“停,别说了,我穿。”荧果断答应,这个侍女啰嗦的本领她可是讨教过的,要是不答应她指不定还要磨叽到什么时候。
她闷闷不乐的挥挥手,“你出去吧,换好了我叫你。”
“好嘞!”格温立马退了出去,老老实实的在门口守着。
荧叹了口气,认命的换上裙子,收拾妥当后冲着门口轻喊,“好了格温,进来吧。”
说完就自顾自的往床边一坐,翻起了那本没看完的书。
有推门的声音传来,她头也没抬的道,“裙子我也穿了,你就安安静静的呆一会儿吧。不要在啰嗦了。”
这裙子确实有些短,紧贴着她丰盈的大腿,只堪堪遮住臀部。黑色的裙子衬得她皮肤格外白皙,明明是放松的姿态,脊背却是挺直的,能清晰的看到她背后的两侧的蝴蝶骨。
来人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停在门口,过了一会儿传来落上门锁的声音。
荧翻着书的手指一顿,僵硬的回头朝着来人看去。
只见多托雷倚着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荧一紧张手了使了力气,书便被捏的皱皱巴巴,她干笑了两声,“呵呵……你什么时候来的,格温呢?”说着往床上挪了挪,尽量让自己离他远一点。
多托雷皱眉,“格温?”
“就是门口的那个侍女啊,不还是你让她来照顾我的吗?”她说完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人恐怕连自己手底下的人名字都记不住。
“算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走?”荧不打算掺和旁的事儿,她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自从被多托雷喂了不知道什么药以后,她的元素力就消失了,现在的她和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别说逃了,就是自保都费劲。
荧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瞳中的金色比领口处的宝石还要明亮几分。明明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却豪无退缩之意。
“不放。”多托雷十分干脆道。
“为什么?你就非得拿我做什么实验吗?你这是恩将仇报。”
荧气得直接把手里的书朝他扔过去,书本砸在人身上发出重重的声响,然后掉在了地上。
多托雷面色不改,附身将书捡起来,走到她身边。把书又塞进她怀里,气死人不偿命的又来了句,“不放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这个时候荧突然想到要是手里有把刀,估计她就直接捅过去了。看着多托雷气定神闲的模样,她越看越生气。又把书一摔,伸手拽了被子准备闷头睡觉,瞧着可怜巴巴的。
没等她睡着,身边的位置一陷。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警惕的看着多托雷,“干嘛?”
多托雷静静的望着她,眸光沉沉,“做个交易?”
她没吭声,脑子突然想起来那天两个人接吻的场景。脸一热,想也没想便说道,“我拒绝。”
多托雷挑眉, “不听听是什么交易?”
他嗓音微沉,语气循序善诱着,落在耳朵里莫名有种惑人之感。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就好似有什么东西顺着那双眼睛进了人心里。
“行行行,你说你说。”荧捂着脸投降,这人真是……太会勾引人了。
多托雷垂眸,神色冷淡,“配合我的实验,三个月后,我放你走。”
“什么实验?”她直起身,面色微凝。
“我说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没有神之眼就能掌控元素力,你只要配合我的研究,无论结果如何,三个月后我便放你走。”多托雷像是想起什么,接着道,“三个月内你的衣食住行我包了,想要什么报酬尽管提。”
……
这是做交易?确定不是包养?
不对,包养好像就是交易的一种。
荧都被他搞糊涂了,她忽然有些头疼,按了按眉心,“就这么简单?”
多托雷点头,“就这么简单。”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荧和他对视,眸色幽深。
多托雷凑近她,似笑非笑道,“那你就只能一辈子被关在这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她别无选择。
想到这她也干脆,“行,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说。”多托雷挑眉,似是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不许占我便宜。”她把被子又裹紧了点,声音闷闷的。她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怎么瞧怎么怎么可怜。
“呵,我看你那天挺享受的。”多托雷嗤笑一声,神色冷峻,接着缓缓道,“我要是真想占你便宜,现在你恐怕骨头都没剩几根。”
荧一脸复杂,也没注意到他格外不好看的脸色。回过神来,人已经不见了。只看到房门半开着,冷气直往屋子里灌。
至冬的天气真是活像厉鬼索命似的,幸好格温瞧见人走了,及时溜进来关上门,又给壁炉里添了煤炭,这才又暖和起来。
她换下了那条裙子,随手丢到一边。脑子里混乱不堪,似乎是所有的一切都毫无关联,却又冥冥之中连成了一条线。须弥的学者,毫无疑问这话实在假得不能再假,更何况区区一个须弥学者又怎么会带把她绑到至冬,还拥有这样的财力。
答案呼之欲出,她闭上眼,长长的眼睫轻颤。
她在等,等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