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卡维单人】Wonderland
在“倒霉”这件事上,卡维要是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以须弥为例。
严谨的教令院学者会告诉你,研究课题时最好加一个范围,比如说想研究兽境猎犬的生活习性的学生有很多,但是研究蒙德兽境猎犬的可能就只有你一个,于是你的研究既可以借鉴历史文献又具有独到性,好得不得了。
说回卡维吧,咱们的妙论派之光第七百零九次和雇主闹了不愉快,第三百五十四次来到沙漠他最爱的一座古建筑前散心。天朗气清,月明星稀,他喝了点酒,沙漠人的酒总是又辛又烈的,几口下去热气就蒸红了他的脸,连带着把他的脑子搅得一团糟。金字塔锋利的折角像大巴扎装饰着绿色砖块的舞台,三角形的舞娘优雅地在沙地上移动,当她们靠近时卡维听到她们身上机械转动发出的“喀拉喀拉”声。她们身体的每一部分都符合卡维的美学,他醉醺醺地嘟囔:“你们比我的雇主懂艺术,那是当然,你们天生就是艺术品。”
于是其中一位向他走来,步履款款风情万种。卡维放下酒壶,被她拉入舞池,那是个力气很大的姑娘,他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身上的金属装饰反射着篝火的光。他被她拉扯着,脚下磕磕绊绊,他在心里感到抱歉,他想自己喝得大概有些多了,所以步履蹒跚,频频踩到那姑娘的脚。要是换个时候——
他脚下突然失去了支撑,沙漠夜里的冷风从他衣服后面的开口灌进来,顺着脊背把他的上衣吹得像个气球。那姑娘的身影在飞速远去,很快就变得只有拇指指甲盖那般大小。篝火的光很明亮,她身上的装饰如实反射着,金色的,有点像母亲头发的颜色,他突然在心里生出些遗憾。
落啊,落啊,落啊,难道就永远没个完?
卡维甚至可以从失重感带来的不适里分出些力气思考母亲的事,而当她开始思考这件事时,失重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他想现在自己的速度大概比从奥摩斯港开往枫丹的船的要快一些,母亲站在甲板上看向自己时,自己大概算得上体面,仪表堂堂意气风发,只是在码头上站了很久,像是打算和脚下爬着青苔的石砖长到一起。
母亲乘的是标准的客船,船费包括一日三餐。但是现在可没有什么客船服务人员向他提供食物,真倒霉,他胃里的酒早在那曲糟糕的共舞中挥发殆尽了。
再这样落下去就要掉出提瓦特大陆了,他这样想着,然后他听见一个声音问:“提瓦特大陆之外是什么呢?”他转头看看四周,周围没有一个人,但是他看见边上开着一些金色的小花,小花全都朝着他的方向开,花蕊的地方结着浅黄色的糖果。期间,那个声音一直喋喋不休:“提瓦特之外是什么呢?”“会掉到冒险家协会所说的‘深渊’里去吗?”“那么深渊之外又是什么呢?”
他想办法拿到了一颗糖果,这其实不难,他一伸出手就有好几颗糖果飞到了他的手心里,他把糖果塞到嘴里,是枣椰蜜糖的味道,当他咀嚼时,那个声音就停下来了,这时候他开始怀疑刚才是自己在说话,只是声音听起来很奇怪,说的东西也不像自己会说的。
“应该和提纳里说说这个糖的事情。”现在是卡维会说的话了,“关于须弥沙漠地下生产枣椰蜜糖的植物,柯莱应该也很感兴趣。”
正当他想着大量种植这种植物会不会对大巴扎和奥摩斯港买枣椰蜜糖补贴家用的老人们造成影响的时候,砰的一声,他终于落到底了。
卡维落地的地方碰巧长着一棵弹弹菇,外形看上去和雨林地区的品种没什么差别,但是这里是沙漠。托这棵弹弹菇的福,他一点都没受伤。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转着圈打量这棵神奇的蘑菇——结论是真的没有区别。
“好吧。”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确认了身上一点都没有受伤,然后蹲下来拍了拍弹弹菇的菌盖,“谢谢你,你是一棵了不起的蘑菇,等我回到家我会把你写进我的手记里,所以我现在必须离开了,你知道我该怎么走吗?”
弹弹菇沉默着。
卡维笑了笑,站起身来。以普遍理性而言,蘑菇是不会说话的,与之相近的蕈兽或许进化出了简单的语言系统,但是其中有情有义的一只由于在毕业前未能学会二十种语言而被这个群体拒之门外,否则他大概能听到弹弹菇用蘑菇语给他指了条自己从未走过的路。路的正确与否已不可考据,因为卡维看到不远处有个头上长着两片叶子的小家伙,便大步走了过去。
那是一只兰纳罗。卡维在孩子们的口口相传里听说过这种生物,去年这种幻想生物的木刻在奥摩斯港风靡一时,他到奥摩斯港对灯塔做例行考察时还买回了几个送人——总之柯莱很喜欢,艾尔海森当时的态度,哼,不提也罢。
眼前这只兰纳罗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头顶的叶子耷拉着像是盐碱地里枯瘦的幼苗,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觉得不该直接走掉,伸出手去轻轻戳了戳对方的身体。
没有反应。
但是挂在腿上的神之眼微微发烫,似乎极力暗示着什么。他把神之眼从身上摘下来,小心凑了过去。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那只兰纳罗慢慢舒展开身子,然后挥着手嘀嘟嘀嘟地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看上去很着急。卡维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被兰纳罗用硬邦邦的手戳了两下,然后眼睁睁看着小家伙旋转着头顶的两片小叶子飞远了。
“哎,请等一下!”卡维追了过去,可是兰纳罗飞得太快了,很快就在一个转角的地方追丢了。
好像总是发生这样的事?
他顺着兰纳罗消失的方向慢慢往前走。这是一条没有岔路的通道,他想顺着这条通道一直走下去一定会再次见到那只兰纳罗的。通道两侧和头顶上是沙漠特有的红棕色岩石,脚下的沙子细腻干净,不像沙漠里那种混着枯枝败叶和小碎石的沙子,反倒像采石场精心制作出来专门用于建筑行业的那类——抱歉,职业使然。周围没有动物也没有什么植物,如果不算刚才遇上的那只兰纳罗的话卡维是这里唯一的生命体。四周悄然无声,因此鞋底与沙子摩擦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被放大了一万倍,可奇怪的是卡维看起来并不觉得恐惧或是孤单,他嘴里甚至哼着歌。这在旁人看起来是非同寻常的,因为人们总能看到他站在人群中央,被众星拱月般的环绕着,甚至在是几个月前的学院争霸赛里他也因为与小沙狐的几张合照成为了教令院一众学生中的话题。妙论派的学者会鄙夷这样的逻辑,然而不少学生仍自顾自地根据这些现象以及“和卡维前辈的偶遇故事”中倒推出了卡维畏惧孤独的结论,这个人数大概占教令院学生总人数的六分之五,因此在口口相传中卡维被塑造成了畏惧孤独的天才,才华横溢并且惹人怜爱。
好吧,畏惧孤独的卡维独自走在郊外从未被人走过的小路上,手里还剩着几块现摘的枣椰蜜糖,但是并没有想着要带给谁尝一尝。准确的说,他现在什么都没想,他的身体里充盈着轻飘飘的愉快情绪,这股力量催动着他的心脏运送着琼浆,流过手臂和大腿,然后在末端开出花,“啵”的一声,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气息。
他的脑子里流淌着旋律,他方才已经哼唱了许多遍,每个音符都是那样恰到好处,现在他决定要为这首曲子填词:
“枣椰蜜糖,亮晶晶,水汪汪!
犹如珍宝藏花蕊!
一口难忘,谁不想要再品尝?
枣椰蜜糖,枣椰蜜糖!
枣——哇枣椰蜜——糖!”
卡维一开口,歌词就自动从他嘴里冒了出来,仿佛生来就会唱,只是一直都忘记了,刚刚才想起来。
他一边唱着枣椰蜜糖之歌一边继续往前走,脚步轻盈仿佛刚才那个一直踩到舞娘脚的人不是他。刚才?——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
通道尽头没有兰纳罗,在一片空旷到可以建剧场的圆形沙地里,一条巨大的沙虫正在其中钻来钻去,沙子从他闪亮的鳞片上簌簌滑落,他看上去似乎乐在其中。在那沙虫又一次从图里钻出向周围沉默的沉积岩柱展示他华美的身段时,卡维突然冒出了这沙虫看起来像艾尔海森的奇怪念头。鳞片的颜色以及那旁若无人的态度……对,尤其是那态度,简直和艾尔海森如出一辙。
于是沙虫发出了艾尔海森的声音:“卡维,你又在做一些无谓的思考吗?”
卡维条件反射地反驳了回去,语气算不上多好,这是他对旧友兼室友独一份的态度。
沙虫慢慢游向卡维,像一条蛇,像一尾鱼:“你把我当作艾尔海森了吗?很可惜,我不是他。”
“但是你和他一模一样,或者说,他和你一模一样,更何况你知道艾尔海森的名字。”卡维说。
“我知道很多人的名字,我知道艾尔海森,也知道赛诺和提纳里;你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什么;我可以是艾尔海森,可以是赛诺,也可以是提纳里。”沙虫昂起了头颅,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沙地里回荡着,有时候像艾尔海森,有时候像赛诺,有时候像提纳里。
“那你究竟是谁呢?”
“我是谁呢?”沙虫盘旋着飞到半空中,带起的沙子像瀑布般倾泻而下,在一片沙雾里,卡维几乎看不清沙虫的身形,更别提他身上鳞片的颜色。“这不重要,你知道我是谁,来提点有意义的问题吧,比如说我为什么在这里,比如说你是谁。”
沙虫的态度让卡维觉得有些恼火,或许也因为沙虫选择了最能激怒他的一种语气。他大声回答道:“不用说我也知道我是谁,可笑的问题,至于你为什么在这里,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在这里。”
“聪明的回答。”沙虫凑近来,这时候卡维才注意到沙虫没有眼睛,他一直“知道”沙虫没有眼睛,但是意识到这件事是第一次。“再想想,再想想。”沙虫说。
卡维开始思考沙虫的问题,如果答案是正确的,为什么又要再想想呢?难道是什么有多个回答的开放性问题吗?不,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是唯一的,问题与答案的匹配程度就像桥与河之间的必然联系。那么就是答案错了?不可能,因为我是……
“——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
不不不,答案呼之欲出,小荷才露尖尖角紧接着半截折在水里。卡维不满地抬头瞪了沙虫一眼,可惜的是对方缺乏相关信息的接收器完全无视了他愤愤的眼神:“我这里有一颗蛹,你可以把它当作你接下来旅途中补充能源的物资,值得注意的是,蛹的一头可以让你见到朋友,另一头可以让你见到亲人。”
蛹是奶灰色的,手指大小,闻起来没什么奇怪的气味,但是“蛹”的称呼让他觉得别扭。
“所以这个在你的食谱上吗?”
“也在你的食谱上。”沙虫说完就潜入地下,许久不见出来,只能从沙地微微隆起的小丘看出他还在下面。
卡维蹲在贡献了十分钟等待的时间,在第十分零一秒的时候他站起身来。沙虫全身埋在地底下,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再与他搭话。在等待的十分钟里他仔细观察了四周,现在他对沙虫剧场的地形了如指掌,当然也注意到一个被近大远小完美挡住的洞口。
洞口很窄,卡维需要缩着脖子侧着身子才能勉强通过——不过好歹通过了最难走的一段,相比钻洞口,原路返回更叫他头疼一些。
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位拥有着蔚蓝色头发和眼睛的女人,卡维想起在前往母亲婚礼的路上对枫丹大海的惊鸿一瞥。卡维向来对美丽的事物抱有好感,何况这位美丽惊人的女士正面露忧愁。哦,他怎么能放着需要帮助的人不管呢?
那位自称伊迪娅的女士想要建造一处伟大的游乐场。“我觉得它应该看起来像是须弥的主城,但是更梦幻更华丽,让人一走进就感到轻松快乐——可是,正如您所见,我这里只有红色的油漆和琉璃砖。”她苦恼地捂着脸,语气像是酷暑里的小水洼,“是不是直接把目标改成‘普通的游乐园’比较好呢?”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您设计,”卡维为自己恰到好处的出现感到高兴,“如您所见,我是一名妙论派的学生,我很乐意向您提供帮助。”
“我很乐意向您提供帮助!”多么让人高兴的一句话,尤其是对方满怀感激地道谢时,这句话带来的满足感甚至超过了兰巴德酒馆三十年的老酒。
图纸画得很快,卡维的思路很顺畅,这一整天他都思如泉涌,从作曲开始到现在——“但是那些房子全部被设计成了红色的。”伊迪娅说话时看起来很不安,或许是妙论派学生这一名号过于有压迫力,毕竟能进教令院深造的都是万里挑一,“红色真的好吗?您知道的,须弥城的建筑都以绿色为主。”
“绿色很好,但是在这里红色更合适……”
卡维劝说着她,循循善诱苦口婆心,就像几年前他劝说桑格玛哈巴依老爷重选住宅的地址,即便死域在一夜之间让他的理想满目疮痍他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红色是火和太阳,是死域上盛开的诡谲到几近美艳的花。不,这和本次设计的理念毫不相关,大量红色的建筑只让他想到童年时父亲读的绘本里无忧无虑的永无乡。
伊迪娅是听得进建议的人,多莉也是,这样的雇主让他感到愉快,即便一个是无偿的帮助另一个让他欠下一大笔债。
天黑时伊迪娅带卡维去他临时的住处,漫天星辰犹如密布着莹光浮游生物的海。在唯一一次去枫丹的路上他见过这样的海,黑夜里的微光险些让他丧失判断远近的能力,若不是有人拉住他,他差一点就要跌入水中拥抱永恒的宁静,而现在他立于星瀚之底,内心平静,脚下是广阔的土地。
“您下一站想去什么地方呢?”
卡维才想起那个那个让他觉得异样的蛹,咽下其中一头可以见到朋友,另一头可以见到亲人。其中一头是哪一头呢?另一头又指代何方?卡维当时没问,现在想去问也没什么办法了,这反而让他送了口气,大概本来就不想知道的,这样在二选一的游戏里抛下哪一方都可以用运气做解。
“既然如此,您为何不试一下一次将两边同时吞下呢,我认为这样可以让您同时见到所有想见的人。”伊迪娅建议道,“毕竟这是在您的——”
再次睁开眼,卡维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奇异的城堡前,玫瑰色的天空下一只大理石制成的夜鸦平稳地向他滑过来。
“您好,我是渴望被问路的阿诺德,您就是卡维先生吧,针对您的审判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马上去城堡中心的大厅。”夜鸦发出了声音。
“审判?我不明白。”卡维还沉浸在蛹居然真的有用这件事上没恢复过来。这里与方才所处的地方截然不同,脚下绿草如茵,海风在他的发丝间打转,最叫他惊奇的是眼前这座城堡,宏大瑰丽,庄严又不失浪漫,看起来是蒙德的风格,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建筑。他想立马进去参观,但绝不是以被审判为目的!
“是的,皇女殿下已经等您好久了。”夜鸦催促道,“顺带一提,去年接受审判的正是皇女本人。”
“阿诺德,这是什么轮流的游戏吗?”实在的太荒谬了,卡维甚至有了开玩笑的念头,“今年我接受审判,明年我是不是可以在这里当皇子?”
大理石夜鸦发出了一阵不满的咔咔声:“我的名字是渴望被问路的阿诺德,请叫我渴望被问路的阿诺德!”
城堡中心的审判厅原本大概专供表演之用,深红色的帷幔被金色的绸带挽在舞台两边,在舞台的一侧,一众乐器还没来得及撤去,哦,地上甚至还落着上次表演时落下的一片羽毛。嘘,保持安静,在法庭上禁止嬉笑打闹,说的就是你们——
舞台灯光转向证人席上的三只小沙狐,两只受到强光刺激嗖的一下消失在桌子的阴影里,剩下一只往下钻了三次愣是没找到可以躲藏的地方,只好不情不愿地开了口:“我们是在沙漠遇见卡维先生的,我们缠着卡维先生,卡维先生就把他的面包和水分给了我们。所以卡维先生的罪名是——”
“是——”陪审团的大理石夜鸦们好奇地催促着。
“对不起,我们只是听说在这里能够遇见卡维先生就过来了!”三只小家伙一溜烟地窜到卡维怀里。
“那好吧,传第二位证人!”上一任的罪人宣布。
第二位证人是一只兰纳罗,头上长着两片叶子,嘀嘟嘀嘟的卖力挥着小手,头上的两片叶子也随着动作一晃一晃——但是没人听得懂它讲了什么,五分钟后他被一对夜鸦礼貌地建议保持安静。
沙虫作为最后一名证人出场,皇女与陪审团都对他寄予厚望。沙虫在证人席上占有前后两个总共四个座位,可是由于体型太过庞大他只能露出个脑袋,身体盘踞在一楼,半截尾巴挂在城门口。
“咳咳,让我来向大家介绍一下卡维的罪。”沙虫不紧不慢地开口了,这回他的声音既不像艾尔海森也不像赛诺更不像提纳里,卡维想这回他没有模仿任何人,但是几句话之后他又觉得沙虫的声音听起来像自己。
“第一条,卡维对房东指手画脚,并且经常在外喝醉为房东带来麻烦。”
“第二条,卡维随意赠送限定款七圣召唤牌背,扰乱市场,使牌背交易市场交易活跃率降低了百分之二十八。”
“第三条,卡维随意更改主雇原定计划,且在为主雇带来巨大损失后仍然冥顽不化。”
“第四条,”沙虫用他不存在的眼睛深深看了卡维一眼,“他食用了‘蛹’。”
原本平静的陪审团突然炸开了锅,连皇女自己都失去了冷静,在一片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中尖叫着砍掉他的脑袋。
卡维在一片混乱中挥动着双臂:“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没人理会他,他不是那个众星拱月的中心,也不是被大家唯马首是瞻的妙论派之光,全部人都看不见他,所有人都在重复“他食用了‘蛹’”。
他感觉头昏脑胀,太阳穴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穿过,他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在嘈杂声被手臂短暂隔绝的片刻,他注意到那沙虫正平静地盘踞在喧闹人群的另一边,旁若无人,我行我素,每一处的鳞片都华美端庄。
“所以你想好了吗?”
沙虫问。
是的,是的,我已经想清楚了,我把自己困在茧里,我牙尖嘴利,我消化我自己。
“所以这就是你在沙漠酩酊大醉和元能构装体跳舞的原因?”艾尔海森——这个是真正的艾尔海森,有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并且不会在沙子里钻来钻去的艾尔海森正抱着手臂对他冷嘲热讽。好吧好吧,这次实在是理亏,被酒精浸泡过度的大脑又实在分不出什么吵架的精力了,下次一定不会让艾尔海森抓到把柄的!
赛诺用一众召唤物顺利残血反杀了柯莱的牌组,心情大好地加入了话题:“要不是我刚好路过,你可能会被附近的镀金旅团搜刮走所有的财物。”
“谢谢你。”卡维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我身上没几个摩拉……”
“所以今晚是我们请客。”提纳里把一盘兰巴德鱼卷摆上桌,桌上的最后一块空隙被填上了,食物的香气充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祝你生日快乐,卡维。还有,吃饭前记得洗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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