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档期和TBS的“奥特系列”?连续被圆谷截胡两次的东映?成田亨设计了奥特舰长吗?

1967年初期,圆谷发觉《奥特曼》就目前的制作周期已经很难完成第四季度,于是决定在第三季度完结。1967年3月,圆谷完结后火速展开新作企划《红超人》。这时,刚刚打入电视剧行业的东映,打出了“给大伙儿见识一下东映特摄和圆谷特摄的区别”,拿着企划书《宇宙大战争》找到了TBS。当时只有NET播东映的特摄剧,东映也想着开拓新的主播台。TBS正想着空窗的半年该怎么着呢,于是就接下了东映这一企划。

企划稍加修改,4月《奥特舰长》横空出世。为什么叫《奥特舰长》呢,是因为渡边亮德看《SF 杂志》的时候看到了埃德蒙德.哈密尔顿的《未来舰长》这部儿童科幻文学小说受到的启发。1978年,东映还把这部小说改编成了动画。国内译名为《太空突击队》,音乐由《鲁邦三世》系列的作曲家大野雄二负责。更有意思的是,同时期还有一部改编自同一作者小说原作的特摄作品,那便是圆谷制作的《星际之狼》。可惜在当时圆谷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

说回那个时代,《奥特舰长》接档了《奥特曼》。成为了TBS奥特系列的第三部。那么什么是TBS奥特系列呢?在奥特曼还没有成为一个系列的时候(准确的说奥特曼开始变成奥特系列时,还得是1971年归曼和1972年的A时期)。当时的“奥特系列”指的是制作局TBS自己旗下带有“奥特”字样或是以SF风格为主的特摄作品群。这个系列是从《奥特Q》开始计入的。一共有四部作品,分别是:
1966年1月2日 - 7月3日《奥特Q》 圆谷制作
1966年7月17日 - 1967年4月9日 《奥特曼》 圆谷制作
1967年4月16日 - 9月24日 《奥特舰长》 东映制作
1967年10月1日 - 1968年9月8日 《奥特赛文》 圆谷制作
1968年9月15日 - 1969年3月9日 《怪奇大作战》圆谷制作
而这个系列,实际上是属于同一赞助商“武田药业”的专属档期。是武田赞助TBS的黄金档期。从《月光假面》第三部开始从每周日晚上18:00 - 18:30改为19:00 - 19:30。开始前都会有东京混声合唱团的“武田,武田,武田”(takeda,takeda,takeda)的开场歌。相信大家都在《超奥特8兄弟》里见识过了。

作品基本由圆谷,宣弘社,东映,东宝制作。前期由武田一家独家赞助,在后期,也多了很多像《钢铁王》这种由武田带头,很多其他赞助商加盟的节目。该节目一直到1974年才被TBS自家的综艺节目所取代。在全盛时期还有过“周日晚七点的武田档”,后来在研究界则有了“武田时刻(takeda hour)”的学名。

1955年10月3日 - 1957年9月28日 《海螺小姐(真人五分钟带番组版)》(此时的TBS还叫KR电视台)
1957年11月11日 - 1958年2月22日 《饱腹物语》,此片为日本第一部在室外全程摄影的电视剧系列,为时代剧。
1958年2月24日 - 1959年7月5日 《月光假面》,货真价实的日本第一部长篇特摄英雄电视剧,可以说是亚洲超级英雄的开端,也是武田时刻改档期的第一部作品。

1959年7月12日 - 1960年3月27日 《豹之眼》,宣弘社制作的寻宝冒险特摄作品。
1960年4月3日 - 7月31日 《有哭有笑的散步剧团》,宣弘社制作的女性主角儿童剧。
1960年8月7日 - 1962年9月30日 《夕阳天使》,宣弘社制作,原作者是《豹之眼》作者的儿子。从本作开始KR电视台改名为TBS电视台。
1962年10月7日 - 1965年3月28日 《隐秘剑士》,宣弘社制作的时代剧。人气极高。

1965年4月4日 - 12月26日 《新.隐秘剑士》,承接人气高的前作换了主人公,却因为忍者热潮的遇冷以及男主角的更换,对前作的模仿等等原因无法获得高收视率,原本打算播到1966年3月,直接被腰斩后由圆谷的《奥特Q》接档,这也是圆谷第一次截胡。
1966年1月2日 - 7月3日《奥特Q》 圆谷制作,TBS奥特系列第一作。本档期第一部彩色电视剧。
1966年7月17日 - 1967年4月9日 《奥特曼》 圆谷制作,TBS奥特系列第二作。

1967年4月16日 - 9月24日 《奥特舰长》 东映制作,TBS奥特系列第三作。
1967年10月1日 - 1968年9月8日 《奥特赛文》 圆谷制作,TBS奥特系列第四作。
1968年9月15日 - 1969年3月9日 《怪奇大作战》圆谷制作,TBS奥特系列第五作。
1969年3月16日 - 6月8日 《妖术武艺帐》,东映制作的时代剧特摄。
1969年6月15日 - 1971年4月4日 《柔道一直线》,东映制作。可以说是继《月光假面》《饱腹物语》《奥特Q》之后又一引领时代潮流的重量级。改编自《巨人之星》《虎面人》原作者梶原一骑负责故事原作的漫画作品。
前作又被腰斩了,东映作为填补空缺的杀手锏搬了出来。原本有《排球甜心》这样的热门动画作为竞争节目(就是植物椿老师常拿来配音的那部),还是最终拿下了23%的平均收视率,学柔道的人激增,柔道馆还发来了感谢锦旗。

不仅如此,该作品还引发了怪兽热潮,时代剧热潮之后的“体育毅力热潮”。东映也是从这部作品里认识了大野剑友会还有佐佐木刚,前者成为了昭和假面骑士成功的大功臣,为假面骑士提供了大量的优秀动作演员和动作指导,后者则拯救了主人公一时退场项险些腰斩的《假面骑士》。体育毅力热潮的热情不减,像和《泰罗奥特曼》合作过的《标志是V》,还有《雷欧奥特曼》都是这一热潮下的产物。由于经费总是超支,制片人平山亨也经常被叫去喝茶。于是为了让体育毅力片不仅卖座还能赚大钱,平山就把体育和机械人结合起来想弄一部机械人版的《柔道一直线》,于是影响了整个特摄业界的名作《加油啊!小露宝》诞生了。
1971年4月11日 - 11月21日 《勇气纯》,宣弘社制作的棒球电视剧,前作影响下的产物。
1971年11月28日 - 1972年5月21日 《银假面》,宣弘社制作的特摄作品,实相寺昭雄在里面玩得很开心,中期改名《银假面巨人》,银假面巨大化,从前期的科幻争夺战连续剧进行了路线变更。主演柴俊夫表示,小孩子肯定开心了,但是制作组做起来挺没劲的。
1972年5月28日 - 10月1日 《决定了!finish》,东宝制作的女子体操电视剧,也是顺应体育毅力热潮。在收视率不错的阶段为《钢铁王》让路,只有18话。主笔是上原正三,男主是《泰罗奥特曼》里的西田次郎队员。

1972年10月8日 - 1973年4月8日 《钢铁王》,宣弘社制作的特摄作品。
1973年4月15日 - 7月29日 《变身!饱腹球》,国际放映制作的幻想特摄作品。是强势美少女立花百合和弱势小男生河井阳一通过狸猫型宇宙人给的饱腹球交换身体的故事,也算是顺应了另一种变身热潮。虽然在现在来看当时真的很前卫,应该是前卫过头了,本片和《妖术武艺帐》一样因为收视率不高被腰斩,只有15话(前者13话)。放到现在应该会很有人气。

1973年8月5日 - 9月30日 《GO!GO!偶像》,TBS自己的综艺节目,也算是武田时刻崩坏的开端。乡裕美,西城秀树,野口五郎,天地真理等当红偶像都有去做过嘉宾。
1973年10月7日 - 12月30日 《隐秘战士(荻岛真一版)》,宣弘社(但实际上是东映京都摄影所制作)。
1974年1月6日 - 3月31日 《隐秘剑士向前冲》,宣弘社(实际上是国际放映制作)。东映为了一雪前耻加入了很多谍战要素,想打造时代剧版007(反正之前时代剧版《假面骑士》也没成功嘛)。是前作更名后的直接续集,最大的特征每集都有当红偶像客串。特摄厨比较熟悉的高峰圭二,筱田三郎,牧丽,星光子,池田骏介,潮哲也都有参演。

在这部之后,武田时刻就分崩离析了。失去了主导地位的武田药业被多家赞助商代替,然后该档期也就变成了综艺节目的专属档期。这跟该档期近三次收视率失利,怪兽热潮,变身热潮,时代剧热潮,体育毅力热潮接连退热,还有石油危机的影响脱不了干系。
让我们再说回《奥特舰长》吧。
TBS将《奥特舰长》作为看板节目去宣传,也给了东映和圆谷的《奥特曼》一样一季度十三话七千万日元(注意,那可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日元)的超高制作费。根据平山亨的证言,东映家的人第一次玩这么大的,各个热情高涨,跟打了鸡血似的,代价就是经费不停的超支超支,这点钱很快就不够用了。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以往像时代剧啊,刑侦剧这些片子都可以去室外取景,但是这片不行,他都是宇宙背景,于是每周都得在大泉摄影所组建一个新的宇宙背景,这当然更耗钱了。
虽然东映很努力,收视率也还算可以。但是由于最开始只签了半年的合同,再加上圆谷那边赛文也快搞出来了,TBS要出档期给圆谷,大金主武田药业也表示“还是希望让圆谷来”,《奥特舰长》也就彻底丧失了在黄金档续第三季度的机会。这是东映第一次在武田时刻被截胡。
《奥特舰长》作为日本第一部国产太空歌剧作品,还算是“旗开得胜”。但是作为最核心目标观众群体的小孩子们却不是很买账。东野圭吾说:“第二天早上班里鸦雀无声”,压根没人讨论这片,从《奥特曼》到《奥特舰长》的过渡太过生硬,很多人无法接受,东野圭吾更是直言“突然换成了穿着奇特衣服和土鳖头盔的大叔”。

而经常有“奥特舰长的美术设计其实是成田亨负责的”这种说法,其实并非空穴来风。之前也有日本研究者在讨论过这个话题。这个最初的来源出自一本书,我手里正好有一本。他是前阵子出版的讲谈社MOOK系列的研究者编写的。不过已经是八十年代末的产物了,当时的公式书也出现过不少难辨真假的证言,这也是其中之一。
虽然年代早些的研究读本更能发掘出制作时期的资料和制作人员的证言,但是有些东西是随着年代推进才得出结果,才慢慢被发掘出来的。譬如这本书出版的时期,《红超人》还是半个幻之节目,差点沦为封印作品,因为胶片没有了。很多资料也都是空缺状态。现在《红超人》无论是资源还是资料都相对完备了,早已不再是封印作品。
日本研究者对此则表示:“透视啊,上色和形体基本都和成田亨的大有区别,乍一看还是挺相似的,应该是基于这一点认定成田亨设计了奥特舰长的美术”。
实际上成田亨也确实设计过不少东映作品的美术,倒不如说在倒戈圆谷以前,成田本就是东映的人。在当时公司里基本没几个人有个人办公室,身为美术导演的成田亨自己就有一间。

他从《哥斯拉》就开始以做微缩模型走入片场,参与了诸多圆谷英二负责特摄演出的东宝大制作。然后又被挖角到东映,负责了《国际小子》《宇宙快速船》等作品。之后成田去圆谷老爹在的棚子里串门,才被老爹以“我要拍特摄电视剧了,你小子也给我过来”,成田正想着在东映那边没什么前途,心想《奥特Q》这片能成大事,果断就加了进来。还是约法三章:必须带上在东映的助手,各种美术设计必须我自己做,还有薪水得是我开的价。
很硬气的成田亨约法三章后就后悔了,觉得这么拽肯定圆谷不收他,结果圆谷很快就都答应了他的要求。他这才入驻圆谷,之后又签了正式合同。《奥特Q》那个时候圆谷缺各种东西,还是成田跑去东宝棚子里借战斗机和楼房模型的,整得东宝那边的人说“你小子只借不还,下回别来了”,成田则表示“对不起,下次还借”。

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表示成田不是靠奥特曼出的名,他是靠奥特曼名传千古,但是他早在圆谷成立之前就已经是特摄美术界的大御所了。而且他不是只会雕塑和画画,他是真的懂特殊摄影布景美术的那一派,特摄布景的远近透视法也是他最先启用的,还有如何更好的拍摄特摄列车模型等等。高仓健主演的电影《新干线大爆破》,就由他负责特殊技术。里面的新干线阳光号109模型和铁路还借给了之后拍摄的《爱迪奥特曼》。
而成田当时是非常看不上电视剧的,可能也是电影年代过来的人的心理,成田曾经有非常郁闷的青年时代,他每天都泡在电影院里看电影,在当年电视台刚刚兴起,电视剧被人当做是下贱的东西,就是不如电影高级。当时喜欢电影又对电视有好感的,想必也就只有手冢治虫一人了吧。当然人本来就是想着“要拍又便宜又好的东西”才选的电视动画,圆谷和东映早期的电视特摄,可真的是名如其名“电视电影”,就是拍只在电视上放的电影,花费可一点也不少。
东宝新面孔的那些年轻演员,即便在电影退热的时期,也是认为电影比电视高端,演电视剧属于被逼无奈,都是实在没片子拍,又不想放弃当演员,或者公司选定你命令你去,才去拍电视剧的。早年古谷敏也是这个想法。
那么,《奥特舰长》的设计师是谁呢,宣传图相关的美术由东映自家的安井丸男负责,具体的人物设计大概也是基于他的创作。而怪兽设计则是北乡久典负责。当时成田正忙着自家圆谷的赛文的相关设计,从奥特曼到怪兽,战斗机,宇宙人,小部件,服装,甚至作战室这样的特摄美术都要负责。成田是没有机会参与东映的《奥特舰长》的。

但是成田确实在圆谷在职期间还偷摸着参与过东映的作品,只不过是部电影。是1966年7月上映的美日合作《海底大战争》,这片也是千叶真一主演,他负责了里面登场的美军潜水艇,海底基地,改造鱼人的设计。但是他人在圆谷,不能用成田亨的名字,于是就起了个“武库透”的假名。水木一郎和子门真人也因为与其他唱片公司签约,然后用假名唱歌的情况。而这个潜水艇,则是后来《全能捷克》里登场的MJ号的原型。

透这个名字和亨一样发音为とおる,武库则是取自他故乡武库川的名字。这个假名他最早是在1959年的《奇幻侦探》里设计奇幻号的机械设计时用的。在这个时期,成田还被圆谷老爹以社长命令的形式设计了《科学怪人的怪兽 山达VS盖拉》里的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知道这个梗的也是老网民了吧)还有《飞天战舰》里的美术设计。

虽然成田对于楼房啊还有普通战斗机汽车这些道具属于“拿来主义”,但是专属战斗机这些他是丝毫不想含糊的。当年《奥特曼》开拍时,圆谷从《妖星格拉斯》剧组拿来了威托战机的模型(威托原本也是成田本人设计的),说要拿这个做科特队的载具,点燃了创作欲的成田那是一千万个不愿意,表示自己一定要设计个新的,愤慨至极。所以金城哲夫则顺势提案了小型威托战机,由成田亨专为科特队设计,才算是暂时缓和了矛盾。

不过《妖星格拉斯》也算是在各方面影响了奥特曼的世界观,譬如科学家主导,还有御用取景地长泽净水厂,蜘蛛射线枪啊等等,不仅如此,据说当时还有让久保明饰演早田进的想法。
不过成田亨的设计,除了艺术性,最大的特点就是前沿性。很多研究者也表示,奥特舰长和奥特曼最大的差距,就是缺少了领先时代的“先锋意识”,他不能够开启一个新时代,无论是造型还是剧情还是各个方面。虽然东映已经很努力了,这可能是东映这么多年来最努力最良心的一次了,但TBS当年早就问了圆谷,筹备新作需要多久,圆谷说至少需要半年,于是TBS只跟东映签了半年的合同,虽然《奥特舰长》收视率仍然不低,但半年之期一到,龙王奥特赛文即将回归,东映也只好停下了《奥特舰长》的制作。

《奥特赛文》于同年10月1日开播,虽然之后拿下了“长大后要重温的还是只有赛文”,甚至还有了“日本电视剧的金字塔”这种极高的评价,要知道在日本特摄剧和动画是不及电视剧地位高的,虽然特摄电视剧会在后面加上电视剧这个词,但是等级之差依然存在。而赛文作为打破了这一隔阂的存在,在当时却有些后力不足了。
虽然经费依旧不低,但是中后期收视率下滑,经费吃紧,甚至打出了“极力控制经费少让怪兽登场”的方针。最后赛文就在大家都觉得“或许以后不会再有挂着奥特什么名号的作品诞生了”,“这回真的是最后一部了”的时候完结了。虽然相关商品卖得依旧很好,在孩子群体里赛文仍然很有魅力——虽然这一半也多亏了菱见百合子的福。无论是东野圭吾,还是押井守,小岛秀夫,都曾经公开自己是安奴队员的拥趸,在2013年的日本动画格莱美的衍生节目里,安奴还作为特摄.动画最佳女主角入选了前十名。“比起看不见赛文,更难受的是也看不见安奴队员了”。

在《奥特赛文》确定完结的时期,东映也准备了新的企划案,来向TBS请缨做《奥特赛文》的接档节目。这次的企划案名为《奥特机甲(ウルトラメカ)》。在企划时有着“给特摄影像翻开新的一页”的雄心壮志。彻底贯彻机械载具,以载具为中心。这倒是跟一年后圆谷在皋哥就职的富士电视台弄得《全能捷克(mighty jack)》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本身《奥特赛文》的前身企划《奥特警备队》也有些参照前作《奥特舰长》的太空要素。

《奥特机甲》的故事讲述了想要征服地球的疯狂科学家神(ジン)博士利用机械怪物搞事情,然后正义一方的松山(マツヤマ)博士则开发了巨大的机械载具“奥特机甲”与之匹敌。其实早在赛文同时期的1967年10月,东映就找到《铁人28号》的原作者横山光辉,以“奥特曼和大魔神合体的要素做个机器人风格的东西”为要求,以横山的构思为基础拍摄了《铁甲人》,打最开始就是以拍成特摄为前提约的漫画。

以巨大载具为主人公的企划在当时还算新颖,但是最后还是没能通过。而后面《全能捷克》的失败也告诉我们,和前面“男女交换身体”的作品收视率不佳一样,以巨大载具的为主角的作品在当时并不吃香。不过当时没给通过的原因是无论武田药业还是TBS都对圆谷报以厚望,因为圆谷已经约好这个档期了,你东映还是别想了。
所以,《奥特机甲》虽然有很新颖的设定,但还是被圆谷截胡了。而以巨大载具为主体的作品,不只是东映自己应用在多个超级机械人动画当中,松本零士的《宇宙战舰大和号》,还有后来圆谷的“恐龙三部曲”,《星际之狼》等作品,都活用了《奥特机甲》当时提出但未能应用的设定。

而当时圆谷在企划一个新作品,是以五六十年代最流行的谍战片风格,加之以恐怖要素,企划案的名字为《科学恐怖系列 挑战者》,之后这个企划则更名为《怪奇大作战》。
之所以采取恐怖和谍战路线,主要还是因为当时怪兽热潮已经慢慢退热,水木茂的《恶魔君》《河童的三平》《咯咯咯鬼太郎》的特摄和动画都在同一年先后登上电视荧屏并大受欢迎,很明显,本就对妖怪有民族情感的日本,又一次引发了妖怪热潮。而TBS哪怕是面对非怪兽类型的片子,也破格给了圆谷一季度六千八百万日元的高昂经费,演员阵容也是群星云集。而圆谷也给出了平均收视率22%的高成绩。

但面对这样的成绩,武田药业倒是对此无动于衷,始终不给信儿到底要不要续第二季度。制片人桥本洋二跑去问武田药业,那边给出的回答则是:“这片和我们武田药业提供的东西的秉性不符啊”。不过好歹是做够了两季度,之后因为给不出赞助商想要的“能够吸引顾客买产品”的作品,圆谷在武田时刻遇冷,接不到活儿的圆谷,在当时都是预支下一部作品的经费来做员工的工资的,没活儿干也就没钱发工资,圆谷被迫在1968年12月12日进行了大幅度裁员。

大换血的圆谷,历经了圆谷英二去世,圆谷一去世的大动荡后,终于在1973年凭借着圆谷皋的圆谷式商法,也就是申请角色专利权靠版权费盈利的方式,一举拿下了当年的纳税榜第一名。当时也正是第二次怪兽热潮,也就是变身热潮的全盛期。在1973年热播的就有二十余部特摄作品。

但好景不长,随着中东石油危机,拍摄需要的各种材料价格上调,火药和石油首当其冲。特摄的黄金时期告终。东映拿出了《魔神Z》和《大魔神》,和popy的超合金玩具系列一下引爆了动画热潮,动画成为了漫改的主流。1974年即便想借助体育毅力热潮和功夫热潮的东风再创辉煌的《雷欧奥特曼》也跌落谷底,而同时期东映则以《大魔神》和《假面骑士亚马逊》风头正盛。

体育热潮退热,特摄也逐渐萌生出了以《加油啊!小露宝》为核心的机械人喜剧,以及以美少女为主人公的家庭喜剧类型。《热情时代》热播,青春剧热潮吸引了制片人桥本洋二的注意,他跟编剧田口成光说到,下一部奥特曼应该拍成师生剧。但未能如愿。奥特系列已经被TBS无限期搁置了。桥本洋二的构想一直到六年后才实现,当时引发了第二次青春剧热潮,著名的《三年B班金八老师》正热播。
经历了那个哄抢厕纸,杂志都一面纸当两面用,日本社会民心惶惶,《日本沉没》《诺查丹玛斯的大预言》《人猿军团》这样的末世类作品反而占据了主流。也就是这个时候,武田时刻悄无声息的停播了,被各种各样的综艺节目所取代,消失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