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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西将门的疯狂序幕,从袁崇焕到孙承宗(一)

2021-10-30 10:43 作者:红龙124  | 我要投稿

首先从袁崇焕复出前,朝堂的明争暗斗开始……


崇祯上台后,先是搞了一次抽奖活动:


【天启七年十二月十三日

  

枚卜阁臣,廷推孟绍虞、钱龙锡、杨景辰、薛三省、来宗道、李标、王祚远、萧命官、周道登、刘鸿训、房壮丽、曹思诚共十二人。

  

是时,召廷臣及吏科都给事中魏照乘、河南道御史安伸于乾清宫,拜天讫卜之。

  

遂凡诸臣名纳于金瓶,箸夹之,得钱龙锡、李标、来宗道、杨景辰(四)名。

  

阁臣以时艰求益,复得周道登、刘鸿训二人。

  

王祚远已夹得,为风所堕,觅之不得,事讫则落施凤来衣后也。

  

于是,晋龙锡、景辰各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宗道以原官兼东阁大学士,俱入阁同首辅施凤来等办事。

  

龙锡、标、道登、鸿训差官行取来京,时俱在籍。】


当时的局面是:


崇祯本人没有理解天启临死前所述的话真正的含义,又没有经历过系统的君王教育,毫无执政经验


而且出于对魏九千一系的看法,造成了这一时期的崇祯用人看人方面,有着一种谜の判断


崇祯:但凡是天启重用的,都有问题,不能用,凡是被魏忠贤贬官罢职的,都是忠良,是君子,是清流……


而崇祯又缺少自己的班底,抽奖中奖的钱龙锡、李标、周道登、刘鸿训等人恐怕毫无了解,基本都是天启时期被撸下去的


至于厂卫体系嘛……呵呵


真正的孤家寡人,偏偏自我感觉可能还很良好!


然后仅仅三日后,针对袁崇焕复出的造势活动就运动了一波!


(十月二十六日的时候就有过一次造势:


【十月二十六日,海盐县贡生钱嘉征上疏攻击魏忠贤十大罪状:一,并帝;二,蔑后;三,弄兵; 四,无二祖列宗;五,克削藩封;六,无圣;七,滥爵;八,掩边功;九,伤民财;十,亵名器。】


【八曰掩边功。袁崇焕功未克终,席不及暖,而忠贤虗冒边功,封侯封伯,致豪杰为短气,滔天之罪八也】)


【“宁锦之捷,袁崇焕功最大。


本兵诸臣均蒙升荫,即以臣不肖亦叨波予,而崇焕仅加一级,且并其荫而靳之,臣抱愧实甚,此霍维华所以拊心不平而有移荫之请也。


今崇焕既蒙起用,则前功明矣,伏祈圣慈垂念崇焕功高被抑之苦,特沛明纶,补给升荫。”

  

《崇祯长编》卷五,天启七年十二月己酉(十六日)】


——阉党阎鸣泰!!!


哦,当然了,阎鸣泰与袁崇焕本来关系就很好,这倒也不足为奇


在这里,重新说一下过去我曾经多次提及的一个论点:


明末的事情,不能光看东林、阉党这些明面上的派系,因为不管是东林还是阉党从来就不是铁板一块,从来就不是泾渭分明,而是彼此间互有联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要是真的泾渭分明,你一党我一党,那事情反而简单了,但麻烦就麻烦在藕断丝连!


然后就是,辽事方面,赵率教与满桂闹了矛盾!


天启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赵率教的女婿辽东镇抚严云从对满桂放放嘴炮口吐芬芳,想搞掉满桂,结果:


【辽东镇抚严云从,搃兵赵率教私婿也,疏紏宁远摠兵满桂。

  

桂具疏辩言云:从谓臣西裔孽种,冒建高牙。(满桂:说我是蒙古人都是造谣!)

  

臣原籍山东兖州府峄县,以祖职世居宣府前卫,初任古北路中运,二任潮河川守备,三任石塘路游击,四任喜峰口参将,五任督师阁臣孙承宗副总兵、管中军事。(满桂:本大爷是山东大汉!)

  

时河西初失,将领无一人愿出关者,臣独挺身创守宁远……

  

六月初四日,敌又攻锦州,臣差守备曹文诏等官丁在锦州协力射打一日,敌兵伤亡无数,陈亡我兵吴国志等四十七名,即于初五日四更退去,锦围方觧。


锦州万众谁不知见?后督抚科道按臣叙疏,无不以臣为首,岂无灼见?今诬臣围锦三日始微服至城下,何其谬哉?

  

旨褒慰之,令法司提云从究问定罪。】


最后严云从反而被满桂驳倒!但这么一来,赵率教与满桂之间有矛盾的事情也就众人皆知


然后没过多久……


【崇祯元年正月十四日

  

兵部尚书阎鸣泰言:

  

辽左之势,关门居首,东江居尾,而南卫则其脊也。

  

盖南卫居辽之中,西接关宁,东连鸭绿,万山盘结,河海交环,鱼盐矿稻之利,向为全辽所仰给,此枢钮之区而腹心之处也。

  

臣前欲毛文龙移驻此套,说者辄执守广宁之议。


不知广宁四面受敌,无险可据,盖套则据山为阃,依海为家,左呼则宁远应,右呼则东江应,进可以战,退可以守。


我惟共此腹心,遂致首尾悬绝,今日不将此中断一着紧急粘接,而欲求恢复,必不得之数也。

  

今必得以大将由觉华岛合登莱之师进取南卫,据盖套而居,东联毛帅,西应关宁,则首尾一心,合为一体。

  

敌欲东,则宁远陈兵河上以牵其后,盖套因出锐师以袭之;

  

敌欲西,则毛帅耀兵江上,卷甲疾趋以跋其尾,盖套亦出锐师以袭之;

  

敌欲南,则盖套扼塞以守,相机以战,而宁兵、毛帅各出锐师以袭之。

  

敌左顾右盼,腹背受敌,方且自救不暇,尚敢离巢以窥我哉?

  

然后,我徐由盖州而海州而辽阳,渐窥渐北,便可复吾旧疆,而广宁一带皆我囊中物矣!

  

疑之者曰‘旅顺尚且不宁,况进之盖套?’不知旅顺依大海,而盖套独障群山,古盖苏文恃之以拒唐。而我国初马云、叶旺用之以胜倭者,皆此地也。水程不过三百余里,舟楫往来最为便捷,即转粮运器较之登莱何啻天渊!阴联毛帅,密约师期,岛师由东而北,宁兵由西而东,使敌兵力两分,然后从中抽取。

  

然非得一智勇兼全之将如刘綎、乔一琦其人未克堪此任。然有中枢调度之人,即不可无关门接手之人。

  

今督师王之臣雄才大略,与臣共事最久,仍宜移督师于关上,以节制蓟辽。

  

至宁远抚臣,则无如道臣毕自肃者。

  

有督臣在关,以为之毂;有抚臣在宁,以为之軏;而臣居后,以为之轸;视其辙之险夷,而左右干旋之中粘之着不断。恢复大计,其可望乎?”

  

旨曰:“屡年御敌,师老财匮,结局无期,每轸朕怀。这说盖套形势,信属制胜长策。但敌所必争,须宿重兵,统以重将。卿前疏欲移毛文龙于盖套,着以内外大小诸臣商酌;行移督师于关门、以毕自肃抚宁远,并与议覆。”】


阎鸣泰又突然提议,在盖州修一堡垒驻军,辽西、盖州、东江连成一片的战略


看起来很不错对吧,但问题是,谁在盖州修堡驻军,必然遭到后金的全力进攻拔除,当时的情况下,明军根本不可能守住


在这种情况下,盖州就是个大棺材,谁进谁死


哦对了,阎鸣泰之前好像有鼓吹过让毛文龙移镇去盖州,不过这次【今必得以大将由觉华岛合登莱之师进取南卫,据盖套而居,东联毛帅,西应关宁,则首尾一心,合为一体】,似乎要坑的不是毛文龙……


那是要坑谁?让谁去?赵率教不用考虑,十有八九就是打算坑满桂了,而且满桂与袁崇焕的关系也不好


然而很快,阎鸣泰自己就倒台了!满桂躲过一劫!


【崇祯元年三月二十一日……

  

贵州道御史宁光先疏劾兵部尚书阎鸣泰上六疏建七祠,无才无耻,宜早引退。乃滥推经略,乞赐罢斥,并请将天启六七年间建祠诸疏尽为查出,宣付史馆,刊刻成书,分布天下,使照然知原情重轻,以为言官论劾、铨司议处之据。

  

报可。】


【崇祯元年三月二十二日

  

南京兵科给事中钱允鲸疏紏枢臣阎鸣泰为台臣宁光先等疏紏,方以中枢认罪,又复以巡关膺命。

  

如曰恢复大计、边塞情形,则何任事之始无一疏陈而遂信为硕画,指为成算也?


媚疏六陈,媚祠七建,金像冕旒,嵩呼礼拜。

  

而镇珰配享尤为独奇,及忠贤从三藩谒陵,鸣泰与刘诏拜迎,执臣仆礼,士气尽丧,白发皓齿,不宜立于皇极,又可立于岩关乎?

  

夫惟无瑕而可以治人,鸣泰亦何面目搃率六军、号令诸将乎?

  

报闻。】——妈耶!对着九千岁神像【媚疏六陈,媚祠七建,金像冕旒,嵩呼礼拜】,真没见过这么肉麻的!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明熹宗实录》卷八十三记载:【蓟辽总督阎鸣泰、辽东巡抚袁崇焕疏颂魏忠贤功德,请于宁前建祠,赐名懋德】


卧槽,这还是和袁崇焕一起干的事情!好家伙!


【崇祯元年三月二十三日……兵部尚书阎鸣泰免。】——阎鸣泰倒台!


另一方面


【崇祯元年正月二十八日庚寅

  

江西道御史林栋隆疏紏督臣王之臣以重贿交通魏广微、崔呈秀。


魏忠贤欲以边功为忠贤封王之地,并劾闽师俞咨皋通贼首祸,禠斥不足蔽辜。

  

下吏兵二部详议。

  

之臣随具疏辩,并言枢臣相倾相厄,因乞去旨。

  

慰留之。】——江西道御史林栋隆突然污蔑王之臣【以重贿交通魏广微、崔呈秀】


王之臣,坚决的主战派,满桂的后台,是极少数没给魏忠贤立生祠的大臣,如今却被污蔑为阉党余孽


而且当时辽西将门也被王之臣一定程度上压制……


【崇祯元年二月二十日壬子

  

江西道御史林楝隆疏紏督臣王之臣夺情通内,议论久沸。

  

旨以揄关要地,督师重臣,所劾仍酌议画一以奠封疆。


督师部院王之臣引疾求退。不允。】——舆情纷纷,王之臣都有点招架不住了,想辞退


【崇祯元年二十五日丁巳

  

陕西道御史李柄疏言:

  

督师王之臣以收降数多,久被人言。

  

臣同官林栋隆发其私交魏忠贤及受贿之事。

  

臣再三思之,任边事与他事不同;边事方急与无事不同;勇于任事与退缩偷安者不同。

  

今王之臣当边事方急之时,闻其人虽多欲而实有才,犹勇于任事之人也。

  

辽患十年来相习为退缩偷安,故恢复无期。之臣从本兵出,竭蹶危疆,一意柤当,进有却敌之心,退无弛担之意,此其勇可鼓,固与袁崇焕俱可倚任者。盖收降原属之臣,当令之臣终之。

  

大抵言事易,任事难。前此袁崇焕之去,人惜之。安知王之臣去后来人不悔之?

  

臣谓宜存林栋隆之言以儆官邪、敷罪状,异日者必不可为之臣求宽;

  

存臣言以急疆圉、责成功,今日者且严谕之臣令其消殖衅端,永图万全,是亦任用边臣,实图恢复之一法乎。

  

是之。】——老李仗义执言了一下,认为还是得以辽事大局为重,不宜逼迫太甚


【崇祯元年二月二十九日辛酉

  

兵部尚书阎鸣泰会同吏部尚书房壮丽覆御史林栋隆、李遵、宁光先等先后论王之臣、满桂疏:

  

以临敌易,将兵家所忌,二臣宜仍驻宁远以御敌锋,俟边警稍宁再议。

  

从之。】——王之臣暂且躲过一劫


【崇祯元年三月九日庚午

  

刑科都给事中薛国观言:

  

三韩之沦陷,由经抚之柄凿。前日之生杀异刑,致后日之水火复起。

  

一满桂耳,袁崇焕参之,王之臣保之;

  

一赵率教耳,袁崇焕荐之,王之臣又劾之。

  

岂两将贤否顿异,督部意见悬殊哉?大都各执偏私以求胜,不从公虗起见耳。

  

魏忠贤先任崇焕而撤之臣,旋任之臣而去崇焕,倏合倏离,廷臣亦从而依违之,故于崇焕也,始而荐继而参终而荐,未几从傍复参,是非嚣杂,令人进退无据;

  

于之臣也,始而夺情,继而回部,终而复令出宁远返榆关,边警无闻则思去之,稍急又欲留之,用舍转换,令人去就靡从。

  

搃之两臣水火,枝节横生,心心有主,故喙喙争鸣。司票拟者一味游移,全不主持,其将安所取衷哉?

  

乞皇上破盈庭之聚讼,毅然独决,其禆于岩疆非浅鲜也。

  

得旨:约截降部,堤防东西,朕一委督臣,未尝用舍转换令其去就靡从,聚讼之言安所折衷?还着明白说来,无持两端,资朕独断。】


薛国观突然跳出来,表示,王之臣与袁崇焕【两臣水火,枝节横生】,水火不容,关系极差,只能用一个


然后


【崇祯元年三月十一日壬申

  

刑科都给事中薛国观言:

  

臣前具东警频报一疏,敢谓我皇上之用舍转换,令其去就靡从哉?

  

盖有见于袁崇焕与王之臣彼此水火,廷臣有力荐崇焕者,随即有力参崇焕者;有力参之臣者,随又有勉留之臣者。议论纷纭,真如聚讼。

  

即皇上不遽加罢斥,而当此且荐且参、且参且留之际,讵能使之晏然在位而展其四体哉?

  

看来两臣势不容并立。


崇焕前有成效,被参尚少,当令速赴任受事,之臣即生平无他人,亦率信然丑诋已极,恐无颜立于将士之上,莫若令将收降分散淂当,暂准回籍,以需起用。


从之。】


薛国观表示:


袁崇焕【前有成效,被参尚少】;


王之臣:【丑诋已极,恐无颜立于将士之上】;


呵呵……


薛国观这个人的立场是比较诡异的,之前对毛文龙造谣有他的份,后来又一度投靠了崇祯的孤臣温体仁,反复横跳,有大佬分析猜测,这哥们应该就是精致利己主义者、职业水军、跑部钱进,怎么得利怎么来,怎么搞价码高怎么来


崇祯对当年天启年间很多事情了解不深,又缺少经验,薛国观这个人天启时候就已经信用破产了,但崇祯一无所知……


王之臣【暂准回籍,以需起用】……


【崇祯元年三月二十五日丙戌

  

河南道御史范复粹上言:

  

诸臣每怀东顾之忧,因有移镇之请。臣谓兵饷宜核,移镇宜酌,诚熟计之。

  

毛文龙何难移哉?但数万生灵,谁非赤子?无处安插,必各据一岛,散而为寇,岂直登莱受祸,即劫朝鲜而生日本之心,东忧方大也。

  

臣每念东事,知守盖套之议无烦再计。然守盖套必先守南北汛口,宜将文龙岛兵分一半于其子承禄以守汛口,以成南卫逼敌之势。仍令文龙驻于皮岛以终东江牵制之名。度文龙父子必不秦越视而水火构也。

  

袁崇焕全城拒敌,谁不功之?而尚宝司卿董懋中谓逆党庇之,语多狂谬,悞皇上之封疆,阻边才之效用,懋中之罪大矣。

  

旨令分兵屯守汛口,该部作速议覆。董懋中回籍闲住。懋中先紏崇焕议款之非,为科臣张承诏所驳,至是复粹复紏之。】


河南道御史范复粹造谣:【即劫朝鲜而生日本之心,东忧方大也】,东江镇的辽东难民军会【生日本之心】,像当年丰臣猴子一样以朝鲜为跳板攻打大明……


顺便……【袁崇焕全城拒敌,谁不功之?】……吹了一波圆嘟嘟


然后:


【崇祯元年四月三日甲午

  

袁崇焕起升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出镇行边,督师蓟、辽、登莱、天津等处军务,移驻关门,兼命该省官司敦促上道;

  

喻安性起升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摠督蓟辽等处军务,兼理粮饷,经略御倭。

  

王在晋仍以太子太保兼兵部尚书】——在一波波的舆论攻势下,袁崇焕得以复出!当然这个时候还没到顺天府


【(崇祯元年)四月十三日。

  

兵部为直发边臣功过,以决庙堂用舍事:

  

自臣入春明以来,见诸臣推毂旧辽抚袁崇焕,几于章满公车,无非为封疆计也。

  

皇上加纳廷臣言,起之贰枢,又畀之督师,亦无非为封疆计也。然而臣知崇焕之不来也,马上催之而不来乎?

  

臣又知崇涣即来而未必竟其用也。舍自皇上操之,而岂有忽用舍之虑乎?则以有吊孝、建祠二案也。

  

夫和戎下策,媚党恶名也,夫而崇焕之二者皆犯之,即爱崇焕者,岂能为之讳?然臣以为此不必讳也。

  

李喇嘛、方金纳之遣,权党主之,内镇守奉行之,崇焕因而委蛇其间,以修宁锦之备,其用意原与他人不同。第奴不降,必成擒之,勿谈何容易?而至今授人口实,此则崇焕之过,而不必讳。

  

生祠之建,刘应坤、纪用主之,诸将士赞成之,崇焕亦因而委蛇其间,以杀中制怒,其处世原与他人不同。第颂虔颇类英雄欺人语,而总之为正论所不宥。此又崇焕之过,而不必讳也。

  

平心而论,旧督师王于此二者颇有斟酌,似差胜崇焕。

  

而臣二、三年持议,必砍朝廷用崇焕者,只认定“不怕死”、“不爱钱”与“曾奴打过”十个字耳。

  

强敌压境,人方疾呼而望援,而崇焕为关门必不可发一援宁之兵,法置之死地而生。亦但是置将与卒耳,而崇焕乃置母、妻、子百口于中。纸上甲兵,禁中颇牧人,可自命也,而实从矢石锋刃中,住奴而遏奴者,其胆气较练,而伎俩较实。此臣所以始终谓崇焕可用也。

  

今皇上已用之矣。用其长,则不必护其短;然亦惟今明自恕其短,异时乃能永久用其长。不然者,以护借为含糊,而不公议于朝者,必私议于室。将崇焕之足砍前,而神且却矣,何以望其敢勇直前,为国家肩此重担哉?

  

至于满桂易地而置使并商任置之宜,毛文龙料兵而减饷,当求牵制之实,孙祖寿赴援逗留为督抚交章参论,第以其折崇焕令,孽党遂违众论而?之,不见镌官反得晋秩。

  

如此措置,皆榆关一局中事,非为悠忽置之者。新枢臣视事,必有一番在画,以佐庙算,无容臣代大匠琢矣。

  

臣痴心为国,忠告笃友,起念、下笔时止觉有封疆之二字往来于胸,自亦臣天性朴忠,不忍负陛下之职也。

  

伏惟皇上裁察,特涣明旨,将崇焕所以专用与久用之故,与天下质之。巨干冒宸严,不胜惶惊陨越之至。

  

奉圣旨。——《今史》卷三。】


【崇祯元年四月十五日(丙午)

  

兵部署部事左侍郎吕纯如言:旧辽抚袁崇焕吊孝建祠二案,即爱崇焕者岂能为之讳?而臣持议必欲朝廷用崇焕者,只认定不怕死不爱钱与曾径打过十个字耳。

  

强敌压境,人方疾呼,而望援兵,而崇焕乃置母妻于军中,纸上甲兵,人人可自命也,而实实从矢石锋刄中练其胆气而伎俩较实,此臣所以谓始终可用也。

  

今皇上业已用之矣,用其长政不必护其短,然亦维今明白恕其短,异时乃能永用其长。不然以护惜为含糊而不公议于朝者必私议于室,将崇焕之步欲前而神且却矣。

  

旨令与新枢臣议处来说。】


——兵部署部事左侍郎吕纯如继续为袁崇焕鼓动舆论,大肆吹嘘,并且将袁崇焕【吊孝建祠二案】、【李喇嘛、方金纳之遣】、【修生祠】等黑历史基本洗白


而且表示【崇焕乃置母妻于军中】……【崇焕乃置母妻于军中】……【崇焕乃置母妻于军中】……


【崇焕乃置母妻于军中】……袁崇焕的母亲、妻子都在辽西军手中,袁崇焕的母亲、妻子都在辽西将门手中……


细思恐极……


王之臣是满桂的支持者,王之臣倒台了,所以紧接着


【崇祯元年四月二十日辛亥

  

大理寺署寺事左少卿刘廷宣言:

  

夫辽事之坏于不和也,三尺童子能言之也。

  

王之臣之与袁崇焕不和,袁崇焕之与满桂不和,亦三尺童子能言之也。

  

今王之臣以不真不假之督师,持且忿且惭之肠胃,以临骄悍臲卼之满桂,封疆之事危乎?不危乎?

  

请皇上于戎政霍维华、枢贰吕纯如钦命一员,以尚书行边,以俟袁崇焕之来。

  

满桂亦当即刻召入军府候别推用,另择一廉勇素着之将往代之。

  

下部覆报可。】


——刘廷宣表示:众所周知,【夫辽事之坏于不和也】,而且【王之臣之与袁崇焕不和,袁崇焕之与满桂不和】,满桂与袁崇焕关系极差也是众所周知的!


所以,现在既然已经用了袁崇焕,那么满桂就应该【当即刻召入军府候别推用,另择一廉勇素着之将往代之】!


【崇祯元年四月二十四日乙卯

  

命戎政尚书霍维华行边,署督师事,总兵满桂回府另用。】——呵呵……(当然满桂正式滚蛋走人是在【崇祯元年七月二日】)


请问,满桂是什么人?


【满桂者,夷种也。


(满桂口吐芬芳:谁夷种?你全家都夷种!)

  

幼入中国,长而便勇善战,斩获无算,俱领赏以恣乐,不知积资问官。

  

稍壮,始授总旗,居十余年不遇虏。后始得一级,为百户以擢。向为王象乾所拔,自名色把总至游击矣。

  

公(孙承宗)闻其贤,擢为副总兵,充阁部中军。人以幕府中军必精敏便给,而公独用善战夷种,椎鲁无文,甚疑之,公不答也。

  

固请之,曰:“是通夷语,足以防中行说之诳,而时有缓急,可使亲督阵以先耳。”

  

及用之,而清谨有才略。用之宁远,三军皆以为得人。】——《督师纪略》


非常勇武善战,而且政治上比较清白,对后金的表现可与毛文龙比拟


——不,应该说满桂的作战表现还要强过毛文龙的东北难民军!敢与后金正面野战不落下风,猛将曹文诏当初还是满桂的部下!


为了袁崇焕,要挤走满桂……呵呵……


【崇祯元年五月四日甲子

  

罢霍维华行边之遣,纳工科给事中颜继祖之言也。

  

继祖谓维华满面骄容,浑身媚骨,占风望气则有余,量敌虑胜则不足。天下有生平足迹所未到,耳目闻见所未经,遽欲登韩范之坛而制敌人之命,臣有以知其不能也。且皇上亦知维华之本末乎?

  

维华,狡人也。

  

珰炽则借珰以杀人而己不任其怨,珰败则攻珰以塞责而己反收其名。击杨左者,维华也。杨左逮而阳为救;劾四御史、一县令,同时削夺者,维华也。

  

窥主上之聪明,恐呼天而泣诉,为之请复原官,不附王安而附魏忠贤,岂王是珰而魏非珰耶?且挑忠贤以杀安后遂因以杀安者杀天下之士大夫,是谁为作俑乎?

  

让荫称疾,高矣。然何以称疾于先帝危迫之秋?毋亦有见机而作者欤?

  

甲子之年,维华一刑科给事中耳,倏而冏卿,倏而侍郎,倏而尚书,倏而宫保,无叙不及,有赉必加,非东光肃宁呼吸关通而能速化若是?

  

传五虎之中维华實居其一,是固雁行呈秀而领袖孩儿者,伏乞立行禠革以警官邪。

  

旨因罢维华行边,仍令督师之臣用心料理,不得移镇,其行边之臣亦不更遣矣。】——阉党霍维华被颜继祖攻击出局!没什么好说的


【崇祯元年五月二十三日癸未,督师王之臣复至关门视事,候代】……【崇祯二年正月二十六日壬午……王之臣冠带闲住……】


崇祯元年六月,林丹汗犯边


【崇祯元年七月十日己巳

 

以惠安伯张庆臻提督京营戎政,王光前为都督佥事、总兵官,镇守浙江;


满桂为征西前将军、总兵官,镇守大同。】——满桂被调到大同对付蒙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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