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兰迪尔X埃尔隆德||一生所爱||第260章(230409)
第二百六十章 对峙 “不行。” “忒弥诺弗斯和她统领的女子卫队有这个实力您是知道的,不能将她们同寻常精灵女子一般看待。况且,您知道那将是一场极其残酷的战争,我们的确需要她们的力量。王上,请您三思。” “她们肩负着怎样的责任你是知道的。在王城附近守卫尚可,但随军远征魔地,不妥。” 欧洛费尔并没有声色俱厉,他的声音甚至并不十分强硬。但依旧—— 已足够威压。 瑟兰迪尔抬眼望着王座上的父亲。 欧洛费尔依旧坐的端正,端正到…从这个距离看上去他几乎就像是一尊雕像。一尊隔绝了世间悲喜,高高在上永远不兴一丝波澜的神像。 曾经瑟兰迪尔被这个假象欺骗了几千年,他几乎已经相信他的父亲就是一座神像,或者干脆,就是一个神。 但现在瑟兰迪尔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被眼前的假象所欺骗,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 他只是一个…将自己活生生绑缚在那个冰冷王座上的可怜生灵。 当瑟兰迪尔有这样认知的时候,欧洛费尔的声音里那本就一直存在的疲倦而今显得愈发叫人无法忽视。 “Adar……” 欧洛费尔愣了一下,瑟兰迪尔近些年已经很少这么称呼他。尽管欧洛费尔心中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瑟兰迪尔确实越来越像是个得力的臣子,一个出色的将领而非他自己的独子。 但此刻瑟兰迪尔使用了这个似是被遗忘许久的称谓,如果仔细分辨的话,他谨慎而恭敬的声音里甚至能分辨出一丝担心或忧虑。 欧洛费尔站了起来。 以欧洛费尔的身量,当他坐在王座上的时候已足够有威压感,当他站起来的时候,这种威压相当于被成倍的释放了。很多意志不算坚定的生灵甚至会在这种程度的威压之下颤抖着跪下去甚至匍匐于地,但当然,瑟兰迪尔肯定不在其列。 “下去吧,My son。我相信比起在这里浪费口舌,在大军出征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 瑟兰迪尔抬首仰望着他的王,他的父亲。但王冠的影掩住了欧洛费尔的眼睛,使得那威武的,如同森林里最高大挺拔的榉木一般的身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符号或者图腾。但这次,瑟兰迪尔不会再被这些表象所迷惑。 “您在担心什么?父亲。” “担心?” 欧洛费尔显然没有预料到瑟兰迪尔会这么问。或者,欧洛费尔显然不认为自己将任何担忧的神情表现在了脸上。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作为一个王,一个——剥离了所有感情和情绪的王者。 “我不知道您和吉尔-加拉德王究竟谈了什么。又为何,您最终拒绝了同诺多一同部署行动…” 瑟兰迪尔审慎的挑选着用词—— “无论发生了什么,它似乎使得您对这场战争有了更为悲观的预期。” “哦?”欧洛费尔似是轻笑了下,“看起来你并非是来给忒弥诺弗斯当说客的。” 罕见的,欧洛费尔并没有马上反驳瑟兰迪尔的话,巨绿林的王只是从高耸的王座上沿着阶梯缓步而下。织纹清浅的王袍拖曳在他身后,王冠下整齐披覆肩背的银发笼着濛濛的浮光。 “那的确不是我的唯一目的。” 当瑟兰迪尔这么说的时候,欧洛费尔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要知道瑟兰迪尔本身就身量极高,但他的父亲欧洛费尔甚至比他还要高上几分,再加上那顶由曾经的诺多传奇匠人凯勒布林博亲手打制的黄金秘银王冠,此刻的欧洛费尔看起来就像是巨树,抑或山峰,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几乎可以让其周遭所有生物匍匐。 但瑟兰迪尔仍旧微扬着下颌,他强迫自己没有低下头去而是直视自己的父亲——以一种,几乎是对王上忤逆的方式。 只是当他直视欧洛费尔的时候,也在承受着欧洛费尔对他的审视。此刻瑟兰迪尔过于紧绷的颌线便昭示了那审视带来的难以想象的压力。 毕竟,欧洛费尔有一双可以洞彻人心的眼。 “你想说什么。” 欧洛费尔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波动,但瑟兰迪尔知道,这或许正是危险的前兆。只是,他的话已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请您恕我直言。我们不该跟诺多分开行动。” “此事你无需多言,我心意已决。” “您的这个决定将会大大增加巨绿林的伤亡,父亲,您不可能不知道。”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 “这当然是我需要考虑的。父亲,我是巨绿林军的统帅,我不能眼看着我的士兵白白的牺牲!” “你似乎弄错了什么,我才是巨绿林军的统帅。” 瑟兰迪尔震惊的睁大了眼,“您的意思是…您这次打算亲自统兵?”虽然早知道他的父亲这次亦会随军东征,但瑟兰迪尔一直以为欧洛费尔并不会亲自领兵。毕竟欧洛费尔自巨绿林建国后极少过问兵事,瑟兰迪尔才是巨绿林军的统帅。国王亲自作为统帅领兵据敌这—— “太危险了父亲,我不能让您…” “你才是巨绿林的未来。” 欧洛费尔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确,他要保护瑟兰迪尔。尽管类似这样的话欧洛费尔已经说过很多次,但不知怎地,这句话突然让瑟兰迪尔心中生出了某种不祥的预兆。 “您此刻是巨绿林的王,将来也是,您的安全才真正关系到巨绿林的未来!” 欧洛费尔笑了笑,并没有继续争辩。 “所以,你现在还认为我们不该跟诺多分开行动?” “若是您亲自统兵…”瑟兰迪尔仍旧有些不情愿,“自然不能接受诺多至高王的指挥。只是…” “我曾向他提了一个要求。” 欧洛费尔有些突兀的说道。 瑟兰迪尔当然知道欧洛费尔所说的“他”指的就是诺多至高王吉尔-加拉德,只是瑟兰迪尔甚至没有预料到欧洛费尔真的会跟他解释这个决定的来龙去脉。 “什么要求?” “杀一个人。” 欧洛费尔竟似是毫不避讳。 “杀——”瑟兰迪尔心念电转,思绪所及一双蓝眼不由睁大,唇齿已不由自主摆出了那个“I”的口型。 欧洛费尔并没有等他把那个名字说出来。 巨绿林的王淡淡抬手,将瑟兰迪尔的所有猜测和疑问都噎回了喉中。 身着重甲的王子殿下抿了抿唇,墨眉紧皱注视着脸上并无多余表情的王者。 “吉尔-加拉德王并没有同意所以……” 欧洛费尔脸上的表情仍旧不置可否。 “您知道他不会同意的!”但几乎就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瑟兰迪尔就驳斥了自己的想法,“不,您不会知道……” 欧洛费尔挑眉。 瑟兰迪尔深吸了口气,声低却清晰—— “所以您如今的决断,是否有些意气用事。” “Prince Thranduil,请注意你的言辞。” 瑟兰迪尔垂眼,“我知如此说忤逆了您的天威,请您赐罪。只是可否请您三思,为了这一时意气赔上许多兵士的性命,是否值得?” 瑟兰迪尔话音落时,那偌大的,屏退了左右只有他二人的空旷殿堂里,也仿佛被激起了空落落的回音。 欧洛费尔冷笑了一声。 “一时意气?”欧洛费尔又再冷笑了一声。 “你又知道什么。” 这原本大抵只是欧洛费尔的一句气话。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瑟兰迪尔几乎毫不迟疑地接道—— “譬如,您与吉尔-加拉德王的私情。” 瑟兰迪尔的声音相当平静。 至少这种平静大抵出乎了欧洛费尔的意料,以至于瑟兰迪尔在直视那双几步之外的眼睛的时候,居然看到了那浅色瞳孔几千年来难得一见的瞬间紧缩。 但欧洛费尔并没有给他从那双眼睛里剥离出更多情绪的机会。 巨绿林的王直截了当的转身朝那高高在上的王座走了去,转身时那宽大王袍瞬间卷起的气流甚至拂动了瑟兰迪尔的金发。 “Adar,您不该利用吉尔-加拉德王的感情要求他做他做不到的事情。” 瑟兰迪尔捏紧了手掌微微抬高了声音, “您更不该因为一时意气将众多兵士的性命置之度外!” 瑟兰迪尔并没有住口的意思,他冲着那个精灵似乎根本、从来无动于衷的背影扬声—— “您知道,东征路上只有跟诺多相互策应我们才能避免不可承受的损失。” 欧洛费尔停住了脚步。 彼时,近暮的日光透过巨窗淡淡的铺在欧洛费尔披覆脑后的银发上,乃及他脚下殿堂地面光洁的石板上,映出隐隐血色般的微红。宫殿外头,风自远方掠过春日新生的枝叶一路嘶吼而过,但殿内是寂静的,静得几乎可以听到空气中浮游的尘埃互相挨挤碰撞的微响。 有那么一瞬,瑟兰迪尔忽然觉得他的父亲的背影失去了片刻之前那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威压。 仿佛落在那个王者肩头背后的淡红日光忽然有了令人无法承受的重量。甚至会让人生出了一种错觉—— 如若不是那顶沉重堂皇的王冠低头便将坠落,欧洛费尔此时是否也会不堪重负的低垂了头颅。 瑟兰迪尔等了许久。 他只觉得喉头干痒,却说不出一句话,更不敢上前。 “就照你的意思做吧。” 这是大军出征前,巨绿林的王同瑟兰迪尔说的最后一句话。 非故PS: 近期有个考试,下更预定五一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