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线剧情]真彩009&SXN1000篇：小盒子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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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iter：草帽

演职员表

S1行动组: SXN1000、DJT15、UMN155、UMN105

A4行动组：真彩009、晨光AGPJ2001、百乐BX-V5

友情客串：Capless、派克51 

和其他小组的对抗演练已经开始了两月有余。

真彩009刚刚结束自己的日训，她顺路在小卖部买了几个包子、一杯甜豆浆，慢悠悠地来到宿舍顶楼的空中花园。AXIS的基地虽然是一座军事要塞，但一些提升日常舒适度的设施建设的都不错，无论是小公园还是KTV、游戏厅都一应俱全。据心理建设与精神健康管理部门调查可知，这些设施在帮助作战压力极大的战士们放松神经时有相当积极的效果。

真彩009的性子喜静，这处花园是她常来的地方。因为突击小组极高的出勤率，哪怕是在休假日（作战部门实行轮休制），这里也不会有多少人。她在花园的西南角有一个偏好的位置，在那里，可以绕过基地里的其他高楼，获得广阔的视野，能看到远处上宁市繁忙的街区。

眼下正值夕阳余晖还未消散的时刻，而上宁已然是一幅华灯初上的景象。她注视着被橙红色笼罩的城市，夜色马上就要来临，但繁忙街区上流动着的五彩虹光，却向着黑夜高调宣示自己的存在感。每每看到这光景，少女心中都能收获一份难能可贵的平静。平日里的她爱看书，爱写日记，倘若有人在战场上看到她杀伐果断的影子，一定会被巨大的反差所震惊到吧。

人形没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

她听到达官显贵说出这样的话语。

自Alicorn III期以来，AXIS的温室里诞生了许许多多跟她一样的人形。他们在温室里成长，在温室里接受训练，被AXIS培养成战士，从深度数据库里学习有关这个世界的一切，然后被送上战场，去和恐怖的异形怪物以命相搏。

这是我们将要背负一生的残酷命运。

她听到同伴说出这样的话语。

AXIS的人形会通过数据库学习到这颗星球上的几乎所有知识，关于战斗技巧的，关于这个世界的，关于自然规律和物理法则的，关于……人类的。所以，看似他们从未离开过温室，他们却比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文明社会运作的规则。但，这并不能代表他们能够理解“生而为人”这件事的意义。他们明明和人一样，说着同样的语言，拥有同样的感情，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但他们被称为人形。“人与人形”，仅仅多了一个字，却仿佛咫尺天涯。

“他们”是神的使者，拥有未知的力量……只有“他们”，才能拯救“我们”。

她听到狂信徒说出这样的话语。

真彩009从未质疑过自己的使命。与她一样，几乎所有人形，都没有质疑过自己的使命。“保护这颗星球上的文明”，是刻在他们基因深处的本能，假使这副由血肉和灵能共同组成的身体里，也有DNA这种东西的话。如同动物生下来就会履行繁衍子嗣、延续族群的本能，人形们自诞生之初就有庇佑文明火种的意识。他们天生具备对灵能的亲和力，随着他们的成长，这种力量也会逐渐为他们所用。灵能给了他们远超凡人的体魄，也给了他们轻松斩开魍魉魑魅躯体的力量。“那是最优秀的人类士兵也永远无法企及的强大。”一个观摩完人形战斗演习的军官，说出了这句话。

从此以后，便有信众以半神这两个字来称呼他们。可笑的是，信徒们在崇拜这份力量的同时，却又畏惧着他们的存在，从来没有人敢接近他们。

少女偶尔也会思考人形和人究竟哪里相同，又有哪里不同。她也曾在意过别人的质疑，也曾体会过被人排挤，但最终，她并没有纠结于找寻这一问题的答案，而是选择了随遇而安。多年在生死线上拼杀挣扎的军旅生涯没有改变她的个性，却给了她关于生命的启示。在她眼中，那些探求自我与他人间联系的哲学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与其他千千万万的人一样，切实地生在这片土地上。万物有灵，共享一方水土，那在此之中，自己身居何位，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眼前这派繁忙却又普通的光景，就是自己所作所为的意义，即是自己存在过的证明。所以，能在作训结束后的傍晚，看到眼前城市中车水马龙的样子，就是她眼中最美好的时光。

她取出一个还在冒着热气的包子，一口咬下去，咸甜的肉汁伴随着谷物蒸烤的香气在口中荡漾，给这份宁静平添了一点幸福。少女慢慢抬起头，太阳最后的光辉早已消散，她看见快要半圆的月，在云层里若隐若现。

原来就算太阳下山，黑暗也不会到来。她这样想着，目光停留在不远处，因月色照映而波光粼粼的人工河上。

半晌，巨大的轰鸣声把她从发呆中拉回现实。一架雄伟的大型运输机正从基地中起飞。真彩009能清楚地看到机身上那略有磨损的航空特勤中队的标志。又有一支小队结束了轮休，奔赴新的战场。

随着这两个月来对抗演练的推进，她也愈发感觉到某种气氛的变化。她能察觉到，有一片阴影正在慢慢逼近这里的人形们。

上层给突击小组增加的这种对抗演练，明显是要提升针对人形的战斗力，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AXIS所属的人形，从建军之初，就在和吞噬者的战场上流干了血。袍泽之仇，连襟之恨，不共戴天，AXIS的人形只会选择战死沙场，绝不可能有叛乱投敌分子。何况AXIS的人员编制精简，宁缺毋滥，每一位成员的档案和个人经历都有详细记录可查，没有遗漏之处，不存在伪装欺骗的空间。

排除了针对AXIS人形的可能性之后，似乎所有的一切条件都在指向那个唯一的答案。

人形联席。

但随即这个想法就被她自己否认了。

人形联席是一个对AXIS而言都相当神秘的组织。但是她知道，包括AXIS在内，目前世界上大多与人形有所关联的组织的建立，都和联席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事实上，AXIS的最高领导人之一的朵芙（派克世纪），就来自人形联席。联席掌握着远超人类认知的高阶灵能科技，而现在联军所使用的特殊装备，包括AXIS各部队的武装在内，都离不开联席给予的技术支持。甚至有流言称，诞生了人造人形的Alicorn计划，就出自联席的手笔。当然，作为被联军司令部所大肆宣传的、足以扭转战局的超级计划，这种说法遭到了各国政府和AXIS的一致否认。只是……但凡对灵能有所了解的人，就不难看出，像Alicorn这样疯狂且复杂的计划，真的有可能在不依托人形联席的支援下，仅凭AXIS和联军的科研军工所就能完成？

而这样强大的人形联席，也是第一个对吞噬者展开反击的组织。

A4小组曾在某次行动中遭遇过人形联席的成员，而那是让包括真彩009在内的所有人，都永远无法忘记的经历。强如组长百乐V5，也被那位着装古朴的剑士所展现出来的强大，震撼到失去言语。在修罗地狱般的战场上，枪弹与能量束来回飞舞，红色与紫色的血，浸染了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当那个巨大的身影自敌阵中出现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头超过10米高的超大型吞噬者，六条立柱般的足肢支撑起硕大的身躯。它那银白色的甲胄拨开烟尘，用巨大尖锐的手爪劈开大地。众多吞噬者拱卫在它的周围。带着山一样的压迫力，它向联军的防线发起冲锋。

联军的重炮开始轰鸣，155mm榴弹呼啸着砸向敌人的阵线，炸药爆炸、弹片翻飞。仅靠肉眼就能观察到，在剧烈爆炸的中心，空气被瞬间挤压、推向外侧而形成的冲击波，如同涟漪般将不够强壮的吞噬者吹飞、撕裂。那些耀武扬威的外星怪物被炸的四分五裂，残破的内脏和血肉一起，变成了紫红色的水雾。

但是，在猛烈的炮火中，那座山一样的身影，竟然没有丝毫动摇。凝练厚实到发出深蓝色光芒的数据装甲，在巨兽周围形成了一道坚实的屏障，轻而易举地挡住了战争之神的重击。

看到炮击无法对其奏效，联军迅速改变了策略。数辆先进主战坦克同时将炮口对准了这个怪物。火光喷发，长杆穿甲弹带着破竹之势，以最强硬的姿态硬撼敌人的正面。贫铀弹体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声，撕开了它的外在防御，但丧失了过多能量的弹头，再也无法击穿它体表的坚硬甲壳，只能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痕迹。

下一刻，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吼叫，怪物口中喷出炙热的灵能射流，开始扫射联军的防线。为了保护尚未来得及进入战壕的战友，一辆战车毅然上前，用最坚固的正面装甲为脆弱的步兵挡住灵能射线。但是，坦克手们引以为傲的复合装甲在几秒内就彻底崩解、熔毁，整台战车连带着里面的车组成员，消失在火光中。

不能让它再这样肆虐下去了！

百乐V5挥舞光刃，带着自己的小组顶着枪林弹雨，向怪物发起了突袭。

尽管依靠灵能，人形们能够轻松突破外层的数据装甲，将战斗拉到近距离，但在如此庞大的体型面前，她们的武器几乎都毫无作用。假如你的刀刃只有50厘米长，而敌人穿着1米厚的盔甲，你要如何才能打败他？

就在A4的队员们一筹莫展之时，她来到了这里。

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踏入这个战场的。又或者，其实她一直就在这里。

巨兽和A4小组之间，出现了一个人影。所有人都看得到她的身姿，却没人能说清她到底自何时开始就站在这里的。在这片战场上，她的存在是那么突兀，却又那么自然。奇妙的冲突感浮上真彩009的心头。

那少女穿着古朴的、大概是来自东方某个国度的服装。墨色的长发随风飘舞，又在一侧束起一条马尾，上面系着勾勒出金边的发饰。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女孩腰间挂着的一把刀。朴实的刀鞘上几乎没有什么点缀，看似不怎么平整的漆面，在勉强透过风沙的朦胧阳光中，泛着奇异的色彩。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站在那个仿佛无法跨越的怪物面前，抬头望着它。

真彩009觉得眼前的画面并不协调。很奇怪，从体格上来看，明明是少女在仰视怪物，但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她正居高临下地审视眼前的敌人。

那吞噬者显然也被这个突然出现在跟前的人物搞的有些疑惑。它停止了动作，盯着这渺小的生物。

“唉……”

明明是在喧闹嘈杂的战场上，但大家却都清楚地听到她这一声叹息，也能看到她脸上那失望的表情。

“不是你啊……也对，像你这样的傻大个，怎么可能——”

怪物不能理解她的话语，但明显是看懂了她失望且轻蔑的表情。眼前这个渺小的存在，竟敢藐视我？它勃然大怒，猛然挥舞起卡车般庞大的利爪，要将她彻底撕碎。

叮——。

包括在场的AXIS的战士们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回过神来，只看到那女孩已经站在了巨型吞噬者的背后。她的手轻轻扶在刀把上，刚才的一声轻响，是收刀归鞘的声音。她歪过头，神情不悦地吐出一句话。

“怎么可以随意打断别人讲话，真是不解人情。”

怪物保持着挥出双爪的姿态，像雕塑般一动不动。突然，它身体周围厚实的数据装甲如雪崩般消散。在装甲归于虚无的瞬间，巨兽的身体轰然倒下，紧接着，仿佛决堤一样，紫色的血液开始从它身体的各处喷射而出，它的躯体也开始土崩瓦解。

其实她只是挥出一刀。

真彩009吃惊地看着巨兽四分五裂的尸体，猛然回过神来，赶紧拉着身旁队友回到掩体后。完全看不到动作！她无法抑制自己的心跳，透过观察孔打量着那女孩。倘若她想的话，大概连光……也可以斩断吧？

对面的吞噬者们停下了动作，它们似乎也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它们用浑浊的眼珠盯着那个瞬间打倒了自己强大同伴的人。她接下来会——

少女用轻柔且缓慢的动作，拔刀，然后持刀指向战场另一边近乎无穷无尽的敌人，面带微笑，无言地挑动了一下刀尖。

来吧，我陪你们。

后面的战斗中，真彩009近距离感受到了那女孩身上满溢而出的、近乎实质化的灵能。她震惊于那位剑士于举手投足间展露出来的力量，那是连山河大地都要为之动摇的绝对实力。

AXIS的人形们，在坊间，被一些人称作半神的战士，虽有戏谑之意，却也近乎如实地描述了他们与普通人之间的差距。而009很确信，AXIS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乃至一支小队可以和眼前这位相抗衡，即使是最强的SXN1000和她的S1小组，也绝无可能。她明白，每一位AXIS的突击队员都是精通灵能战斗技巧的高超战士，但眼前这位神秘少女，却轻易地在她面前展现出了近乎无法逾越的鸿沟。如果说她拥有半神之力，那么现在她所注视着的，就是神明本尊。

当战斗结束，在联军打扫战场时，真彩009四处找寻那位强大的人形，最终却一无所获。

后来，在A4小组结束任务回到基地修整时，她才得知那位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战局的剑士，来自人形联席，但是却没有留下名字。一位前辈在闲聊时告诉她，早在AXIS成立以前，人形联席就已经与吞噬者战斗了很久很久，直到那场改变了整个地球命运的静谧会战之后，潜伏在人群中的怪兽才被世界所知。009在温室时就掌握了静谧会战的内容，她知道人形联席是由于静谧会战中蒙受的巨大损失而不得不走到台前，拉拢各国政府共同对抗外星人的威胁。但在静谧会战之前，人形联席都做了些什么，这在AXIS庞大的深度数据库里也是空白。

可以肯定的是，当前联军还能勉强守护住这颗星球60%以上的人类居住地，有大半功劳都要归于人形联席的努力和帮助。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找到怀疑人形联席的理由。再者，退一万步讲，假如真的要和联席对抗……她又回想起了那极致的那一刀。双手不自觉地握拳，她的掌心已经微微湿润。 

这样的思考，这段时间她已经进行了很多次。真彩009能明显感觉到，随着训练稳步推进，整个小队的气氛也变得沉闷起来。人形对抗演练是为了对付谁，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难找，稍微梳理一下就能得到和她差不多的结论，能够运用灵能战技的人形，要么属于AXIS，要么属于人形联席。难道自己真的要对曾经一同奋战过的战友，兵刃相向吗？虽然没人真正表现出来，但这种不安的情绪已经开始在小组间蔓延。

真彩009无奈地摇摇头，想要把一团乱麻的思绪从脑袋里丢出去。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上宁市区，收拾好食品包装袋，离开了空中花园。

此时，在基地某个高保密等级的会议室内，SXN1000正襟危坐，一言不发。她面前的屏幕正播放着一段不甚清晰的视频。

从画面上显示的信息来看，视频源来自某地的交通摄像头。画面正中的街道上，一队联军士兵正在一个穿夹克的中年男子的带领下，慢慢靠近一处小楼，看样子是准备包围那里。突然，楼房的大门被拉开，两个男人神色慌张，一前一后窜了出来。先出来的那人在看到外面士兵时明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拔腿就跑。中年男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按倒在地，两名士兵立刻扑了上去，将他控制住。第二人看到这一幕，转身就逃进楼里。中年男一挥手，几名士兵迅速跟上，鱼贯进入大门，其他人则快速完成了对整栋楼的包围。眼看封锁线已经建立，他把俘虏交给队员，自己也走了进去。

几乎就在他踏进大门的那一瞬间，剧烈的闪光骤起，监视器过曝产生的白色雪花占据了整个屏幕。等到监控画面慢慢恢复正常时，那座三层小楼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烟雾翻腾、遍布火焰的深坑。就算隔着屏幕，SXN1000都能感受到这次爆炸的恐怖破坏力，爆点周围的所有东西都被炸的粉碎，原本建筑林立的街道被整个夷平，残壁断垣里感受不到丝毫生的气息。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现场的情况，如你所见。当然，生还者的人数是零。”画面变换，一位有着银白色长发，蓝色眼眸的女孩出现在她眼前。女孩的神色里有一丝疲惫，她用一只手轻轻摩挲着额头，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平和。她顿了顿，又接着往下说。

“后续赶到的EOD小队对现场做了检查，确认了现场有大量硝铵残留物。本来他们也准备以爆炸式恐怖袭击来定性，只是……”

“只是事实并非如此，对吧。”

“嗯，爆炸物专科做了测算模型，发现如果要靠普通C4或者TNT炸药达到现场的爆炸效果，大概要堆满整栋楼。”

SXN1000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屏幕里的少女叹了口气：“因为事发地距离布兰的地盘不远，我本想联系她看看能不能过去检查一下，结果还没等我开口，她就先找上门来了。事实是，布兰在爆炸发生时，就感受到了异常的灵能扰动。随后她就赶到现场查看情况……嗯，你也来听听她怎么说的吧。”

她取出手机，对准麦克风打开外放。

“朵芙，礼数不周请见谅，事态紧急，我尽量长话短说。莱顿市的袭击现场我已经去过了，很遗憾，没有生还者。后续联军的调查组应该会给你更详细的伤亡报告。我在现场感知到了微弱的灵能残留，他们目前的设备还没有能力探查到这种级别的细小痕迹。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里残留下来的灵能痕迹，和在日本的那一夜太像了。我认为，有必要警告大家，近期吞噬者大概会有异动，要小心。有可能……”布兰的话语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忖着什么，“有可能，研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会和这次事件有所关联……”她的声音渐渐变轻，最后消失了。

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最后，SXN1000选择打破沉默，布兰的话里隐藏的信息太多，而她并不是十分清楚布兰话里话外到底在暗示着什么。

“派克世纪……指挥官，布兰小姐所说的‘那一夜’，还有‘研一直在寻找的那个’指的是什么？”

屏幕中的朵芙沉吟半晌，没有回答。SXN1000耐心等待着，却没想到朵芙开口就反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们和突击小组之间的对抗演练进行的如何？与计划进度相比还顺利么？”

她愣了一下，但立刻答道：“没有问题，比预想的更好，实际进度甚至比计划日程更快些。”

“唔嗯，现在哪支队伍表现最好？”

“A1和A4，这两支队伍的成绩几乎是齐头并进。”

“好。”朵芙坐直了身子，盯着她。湛蓝色的眼眸似乎越过了屏幕和摄像头，直接注视着S1组长的双眼：“SXN1000，请注意，后天15点，带领S1、A1、A4所有人员，到B13的简报室集合。明白了吗？”

“明白。”

“嗯，今天就先到这儿，那些你想知道的，后面我会给你答案。”朵芙向她摆摆手，随即结束了通话。命令是绝对的，显然朵芙并不想在现在就告诉她一切，那么作为军人，她也绝不会偈越。

SXN1000关掉电脑，走出会议室。短短几分钟的对话，其中的信息量却大的惊人。身为AXIS最高指挥官的派克世纪会越过参谋部直接向她传达消息，本身就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性。因此，尽管还有许多不明朗的情况，她仍然想尽力拼凑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

事发地点在莱顿市，时间是2天前。那是一座位于意大利北部、靠近阿尔卑斯山的小城市。人类与吞噬者爆发战争以来，欧洲的局势相对比较安定，但是在非洲沦陷后，大量的谣言与阴谋论开始在欧洲传播。不久，西班牙就遭到了吞噬者军队及叛军的攻击。目前，联军已经在西班牙南部建立了稳固的战线，双方陷入了僵持。战争造成的难民潮大量涌入欧洲腹地，联军在各国都建立了收容施设和临时居所来安置这些人。但，混杂在逃难人群中的，还有相当数量的不法分子、邪教信徒甚至叛军特务。他们在暗中建立起了各种鼓吹人类灭亡、外星救世主的组织，不断发展成员，并煽动、引发暴乱，乃至恐怖袭击。

因此，联军也加强了在欧洲腹地的军力，同时也请求AXIS增派一部分人形支援。原本AXIS的兵力捉襟见肘，但在Alicorn III期计划顺利完成后，人员数量和质量直线上升，很快便有多支特勤小队开始常驻欧洲执行反渗透和反恐任务。在这一系列的举措下，欧洲的局势逐渐稳定下来。但是在最近几个月，异动出现了。

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的游行示威活动，渐渐转变成暴力破坏，然后，变成了直接针对联军人员和巡逻队的攻击。以这次莱顿市的爆炸案为起点向前审查，两个月内针对联军军事人员的攻击行动出现了16次，其中5次造成了人员受伤。在短时间内密集出现这样有组织有预谋的袭击活动，很显然有什么人躲在暗处操纵着这一切。

事实上，联军内部对此也十分警觉，很早就成立了特别调查组对这一系列案件进行持续跟踪。经过一段时间抽丝剥茧的调查，他们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叫埃姆登·洛朗的商人身上。通过后续的盯梢和侦查，他们终于找到了洛朗的藏身之处——一处位于莱顿市市郊的三层小楼，随即特别调查组便果断采取了抓捕行动……而这，就是刚才被记录下来的灾难的开始。

经过图像辨认，那个在抓捕行动中逃回楼内的人，就是洛朗本人。当然，他也已经在爆炸中尸骨无存了。而特别调查组可以确定，洛朗是一个普通人，绝不会有操纵灵能的能力。

局中局啊……

呼出一口气，SXN1000轻轻靠着走廊一边的栏杆，歪着头，目光正好落在不远处的自动售货机上。

她走到机器前，打量着里面花花绿绿的饮料。思考了几秒后，少女选择了一罐不怎么常见的咖啡。她并不是咖啡爱好者，选它只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因此，她以相当豪迈的姿态三两口就解决了战斗。

呃，好苦啊。SXN1000皱了皱眉，量这么少还这么苦，居然要卖18元（已经是内部人员折扣价）？转过手中的空罐，她恍然大悟。瓶身上写着：Imported from Germany。原来是进口货，怪不得这么贵。她盯着印在罐身上的德国小旗子，想起了那位远在欧洲的人儿。

她在两年前的一次渗透侦查行动中第一次与布兰见面。当时的S1已经顺利完成了既定目标，在撤退途中意外撞见了一支误入沉默区（吞噬者设立的通信干扰区）而迷途的联军巡逻队，他们误打误撞地走到了相当靠近吞噬者集团核心的位置，正在被数倍于己的外星人围攻。经过短暂的思考后，SXN1000决定帮助这支友军队伍。向指挥部报告了状况并得到许可和支援的承诺后，她们立刻加入了战局。

突如其来的攻击将吞噬者们打的一时摸不清头脑，当这些怪物反应过来时，S1已经干净利落地带着联军部队撤出了战斗。只是这支巡逻队在刚才的战斗中出现了不少伤亡，在有伤员的情况下撤离速度始终提不起来，很快他们又被追击而来的猎犬型吞噬者纠缠上了。

SXN1000当机立断决定带队留下阻截敌人，给友军创造时间。激动又愧疚的联军排长想要带几个人留下来帮忙，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骂给怼了回去。看着友军终于开始后撤，她放心了，随即便反手抽出战术刀，砍倒一个想要从侧面偷袭她的敌人。

5个人，5把枪，组成了一条看似单薄却充满韧性的拦截线。凶狠且快速的猎犬型露出獠牙，成群结队地朝她们扑去，却在途中被钢芯弹精准地一一点名，哀嚎着倒下。影闪重工引以为豪的突击步枪，以令人咋舌的效率撕裂、洞穿怪物的血肉。5名代表着AXIS最高战斗力的战士们，用强悍的技巧与极致的配合，向入侵者展示了什么叫此路不通。

但是，吞噬者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很快，那些比起猎犬型而言更加凶猛的吞噬者也纷纷出现在了向她们进攻的队伍里。而S1此行因侦查任务的特性，只携带了极为有限的弹药补给，在打退了外星人几轮冲击后，弹药库存就快见底了。

不行，现在撤离的话，巡逻队还是会被它们追上的。SXN1000察觉到了这一点，她还需要再坚持一会儿。

“最后一个弹匣了！”

“我没了。”

“弹药耗尽！”

她听到自己的队员们互相告知弹药储备的情况。打出几个短点射放倒一个大块头外星人后，她的枪也哑火了。

锵——伴随着钨合金刀片独有的颤音，她抽出了战术刀。接下来，就是肉搏战的时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连最后替换上去的刀刃也不堪复用了，自己的队员们也纷纷传来装备损耗殆尽的讯号。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尸体，SXN1000无言地放开被卡在某个倒霉蛋脖颈上的战术刀，抽出匕首，准备接着战斗。她知道自己的队员们也已经快到极限了，大部分身上也都挂彩，即便有灵能作为战斗力的增幅器和补强剂，她的小队也已经被敌人推到了悬崖边。

还不够，争取的时间还不够。她没有丝毫退让的打算。但是在失去了枪械的远程输出之后，小队的防御圈被快速压缩，很快就要面临被彻底包围的局面。在她把匕首插进面对着的外星人的胸口时，一只猎犬突然从侧边灌木中窜出。SXN1000身形未稳，竭力避开了它的獠牙，却还是被怪物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怪物背部增生的尖刺扎进了没有装具保护的腰腹，她闷哼一声，滚出去几步远。灵能保护住了她的身体没有被直接刺穿，但鲜血还是沿着伤口开始浸染作战服。她立刻爬起来重整态势，但这一信号释放出来的内容已经十分明了：她与她的小队都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再不走，那就再也走不了了。

就在此时，她的耳麦里传来了一个陌生却温暖的声音。

“AXIS S1小队的各位，初次见面十分荣幸……虽然很想这么说，不过看起来现在并不是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呢。”沉静的语调中带着一丝调皮，一个俏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战场中。深色的礼服长裙带来了和充满血、泥土和烟尘味的战场截然相反的冲击感，长发飘扬，伴随着金蝶飞舞，神秘少女的登场瞬间让整个战场为止一滞。

挥手间一支修长的权杖已经出现在她手中。布兰不再言语，她的双眸注视着眼前的战场。下一瞬间，SXN1000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层淡黄色的灵能护盾，远处射来的子弹打在护盾上，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一阵涟漪过后，失去动能的金属块无力地在她面前跌落。

布兰在电光火石间给S1小队全员都加上了防护，眼见众人转危为安，她面露微笑。柔和的表情下，庞大的灵能却不断在她身前凝聚，很快，被压缩到极点的灵能以几近实体的形象展现——一个小小的星系漂浮在权杖顶端，恒星、行星、卫星……不同的天体相互环绕旋转，精妙无比，美轮美奂。但那些最靠近布兰的吞噬者却惊恐地向后退去，一些体型较小的甚至当场瘫倒，浑身发抖，无法动弹。作为灵能生命体，它们感受到眼前的绝景到底蕴含着怎样可怕的力量。来自生命本源的恐惧让它们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精致的灵能造物。

布兰并没有给它们这个机会。星体破碎，能量喷涌，磅礴的灵能洪流带着万钧之力横扫了她眼前的一切。

SXN1000收起匕首，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布兰的表演。

没有什么好形容的，或者说，精明强干的S1组长，想不出该怎么形容眼前正在发生的战斗。

说是战斗，但其实一点儿也不贴切。如果说，大卫战胜了歌利亚是伟大的胜利，向风车冲锋的堂吉诃德上演的是一场闹剧，那她眼前的这一幕到底是什么呢？

人会因为走路时踩死一只小蚂蚁而心怀内疚吗？会因为压折了草根而感到痛心吗？只有力量相近的对抗才能说是战斗，而现在正在发生的，只是一场屠杀。

假如对手是这位布兰小姐的话，或许选择当那只蚂蚁会更轻松一些。SXN1000确实有短短一瞬，萌生了这个想法。

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来自联席的人形，到底是怎么战斗的。在某个瞬间，她甚至觉得，为什么还需要像自己这样的人去战斗呢？如果交给眼前的这位放手去做，那么驱逐吞噬者应该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在后来她才得知，布兰的实力，哪怕放在全员超人的人形联席中也是要独立衡量计算的那种，况且，你不可能只靠一颗核弹就赢下一整场关乎到一个文明存续的战争，布兰也做不到仅靠一己之力就消灭所有吞噬者。静匿会战就是最好的例子。

啪。

某样东西掉落到她近前。SXN1000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扒拉了一下，那是一节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手爪，看样子是被狂暴的灵能涡旋直接从躯体上撕扯下来的，骨肉粘连的断面正往外喷涌紫色的血。

等到原本嘈杂的战场变得安静，敌人退去，只剩下那一个高贵的身影伫立于大地中央时，她站了起来。走了几步，找到了之前被自己丢下的战术刀。SXN1000用脚踩着怪物的尸体，双手用力把刀从它脖子上拽了下来，到处都是缺口的刀身上浸满了外星怪物蓝紫色的血液。她耍了个刀花甩掉上面的脏污，将它收进刀鞘。转过身，布兰已经来到她近前。

“萨沙·冯·布兰，受派克世纪（朵芙）所托，SXN1000，还有S1小队的各位，辛苦了，我来接你们回家了。”华裙少女向她轻轻行礼。

“你好，布兰，我是S1组长SXN1000，感谢你的支援。”SXN1000向她点头示意。S1的队员不会相互行礼（避免暴露军官），互相点点头算是她们的习惯。不过这次，她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僵硬。刚才那场一边倒的战斗很是刺激了一把她的神经。

布兰也笑着向她点头回应，几分钟前的激烈战斗仿佛不存在一般，她的裙子上连一丝脏污都没有，依旧如新。

SXN1000回头看向她的队员们。虽然大家看起来都很冷静，但她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了，每个人看向布兰的眼神都透露出异样的情感。

“好了。”她索性拍拍手，把队员们的注意力都拉回来，“全体都有，向我靠拢，我们回家。”

回程的途中，可能是出于对布兰及时伸以援手的感激，可能是出于对她身份的好奇，也可能是布兰的战斗刺激了自己的胜负心……一向话不多的SXN1000却和布兰交谈了很久。双方其实都对对方抱有不小的兴趣，加之大家都有消灭吞噬者这一共同目标，所以谈话进行得十分顺利。很快，小队中的其他人也加入到了她们的对话中。

聊天中，布兰独特的气质和性格给SXN1000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来自普鲁士的她是一位真正的贵族，她的高洁与优雅是由内而外的，一种沉淀自岁月、巩固自实力，沉稳又内敛的气质。对于SXN1000和队员们提出的问题，她几乎知无不答。经由与她的对话，SXN1000才真正明白，自然人形与人造人形的区别。

与从温室中诞生、实际年龄还很年轻的她不同，布兰源自这颗星球本源的力量，早在现代社会被人们建立以前，她就已经度过了悠久的岁月，以隐形守护者的身份，庇护着欧洲大地上的人类文明度过了无数日出月落。而她自身强大到可怖的实力，也是源自万千年来与觊觎人类血肉的恶魔妖怪浴血拼杀的经历，还有自己从未停歇过的钻研与练习。

听闻她的经历，在聊天的最后，SXN1000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

“以你和联席里其他人这样的实力，为什么在静匿会战的最后，联席还是失败了？”

她知道自己问出了一个有些幼稚又无脑的问题，但在亲眼见识了布兰的实力后，她心中对此的疑问更甚。静谧会战的细节，在AXIS的资料库里也是一片空白。她想要知道，在那场改变了整个星球命运的战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布兰突然停下了脚步。SXN1000有些惊诧地回身看向她，却见她抬头看向天空。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天上云层密布，看不见一颗星星。布兰的脸上，之前从容不迫的表情已经消失无踪。她的身姿，此时看起来有些落寞。

“因为我们太大意，也太自作聪明了。”

她开口，用很慢、很慢的语速说道。

“远离纷争，失去保养的刀剑会生锈，笼子里无需捕猎就能活着的猛兽则会褪去爪牙。”

“我，我们，每个人都看着，曾经渺小的文明之火，慢慢燃遍整个星球。人们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到现在筑起万丈高楼，探索天空和宇宙。大家都欣喜于文明的进步带来的美好成果，沉溺在摩登都市的纸醉金迷，而这，也酿成了我们的傲慢。”

“很早以前，我们就发现了，有一些特别的生物跟着一场流星雨来到了地球，但大多数自然人形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无论是自恃于力量，还是轻视于它们的弱小，总之，我们对它们不够了解。而有限的几次冲突，则让我们对它们的判断出现了疏漏——认为它们不过是又一群从星河中悄悄来到地球的小毛贼。看过刚才的战斗你也会明白吧，在这些身经百战的自然人形面前，低等吞噬者的数量，没有意义。”

SXN1000不置可否，她回想起灵能洪流横扫吞噬者军团的那一幕。

“但是我们都错了。它们其实一点儿都不弱小……相反，它们是极具智慧的、极为可怕的对手。”

“当时，各个属地的自然人形都没能完全抹除掉这些外来者的痕迹，想必很多人形都觉得它们不成气候吧。但是，当我们始终对眼前的威胁熟视无睹时，潜伏在暗处的威胁并没有停止观察我们。所以，直到联席意识到事情不妙，终于联合起来准备围剿它们时，我们撞上了铜墙铁壁。”

“吞噬者对我们的认知，要远强过我们对它们的认知。它们不仅进化出了更加强大的肉体，更强的灵能力量，还精心布置下了重重圈套。”

“而在上宁市图书馆的那一次……也是我们第一次遇见吞噬者的头目。其中，领头的一个，叫米涅瓦尔。”

布兰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尽管是在黑夜中，SXN1000还是清楚地看到她握拳的手上，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节。

“直到对上她，我才意识到，我们之前对它们的短视，是何等的自大傲慢，又是何等的愚蠢。”

“联席中最优秀的战士，也未能在和她的对决中占得上风。而其他人则被它们布下的陷阱和圈套层层包围，四处受阻。最终，还是没能守住最重要的核心数据库。”

“而且……我们还失去了……”她嗫喏着，最后几个字却没有发出声音。

SXN1000怔怔地看着她。她知道静谧会战这个词对联席来说并不光彩，却没想到会让布兰如此动摇，彻底打破了她之前淡泊沉静的姿态。而她未完的话语，应该是在暗示着……

小队陷入沉默。S1的队员们也不是一开始就被选进这支队伍的。每个人，都曾在别的小队服役过，与吞噬者旷日持久的残酷战斗，使得前线的伤亡减员率居高不下。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体会过失去战友的痛苦。敌人会欺骗你，你自己会欺骗自己，但能让你托付所有的，永远都是站在你身边的战友。

而布兰的话语，也让所有人都再一次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所背负的责任到底是什么。

在那以后，S1顺利地回到了基地。由于布兰的及时支援，虽然几乎人人带伤，但也都无大碍。而那支联军巡逻队也顺利回到了他们的驻地。

布兰在陪她们走出沉默区一段路后就离开了。但是由于聊得投机，最后她与SXN1000交换了联系方式。从那之后，两人也时有联络，有时是共享情报，有时则是单纯的观点交流。布兰在学识和阅历上都极为出众，与她的交往，在很多地方都给了SXN1000相当大的帮助与启发，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战斗机破空的呼啸声把SXN1000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两架喷涂有醒目黄色涂装的战机飞速掠过基地上空，加力燃烧的尾焰映衬下，战机的尾翼熠熠生辉。她把灵能灌注至双眼，看清了其中一架驾驶舱下面的机徽，那是一只叼着利剑的狼头。是直属总参的精锐部队啊，她想，这编队飞行的姿态真漂亮。

目送着两架风暴海燕级战机渐渐消融在星空之中，她摇了摇头，把注意力转回了莱顿市的案件，布兰的语音讯息基本上是把答案直接送到了她面前。作为最顶尖的灵能大师，布兰对灵能的波动超乎寻常的敏感。SXN1000知道，即使布兰自己没有提过，但在“星坠之夜”的那一天，也是她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动，并做出了对策。如果没有她，恐怕人类的境地会比现在还要凄惨许多。

现在确定了爆炸的性质是灵能，这就说明，洛朗只是一个幌子。人类是无法操纵灵能的，在不借助特殊仪器的情况下，甚至连感知灵能都做不到。所以，灵能爆炸这种事，无论是邪教徒，还是叛军，都不可能实现。在洛朗的背后，有吞噬者的踪影。而能够躲过联军的层层关卡，潜入莱顿市制造这种恶性事件的，绝非普通的吞噬者。难道，是布兰提到过的头目中的一个？

想到这里，少女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她在兴奋着。两年前布兰所展现的那场战斗，至今都会出现在她的梦里。SXN1000在那天找到了自己需要追赶的目标，而她，从不惧怕任何挑战。

所以，两年了，我也在不断精进自己……现在的我，赶上那时的布兰了吗？如果能够遇上那个可以和自然人形分庭抗礼的吞噬者头目，我能赢过它吗？不……S1小队能赢过它们吗？

没有人告诉她答案。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前代表着S1的徽章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她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还有，渐渐汇聚于胸口的，昂扬的斗志。

她释然了。然后笑了，如释重负地笑了。那个无往不胜的，AXIS的最强人形，S1小组的组长，带着自己的荣耀和信念，对着自己立下誓言。

无论这次来的是谁，都无所谓，因为到最后，我的刀，我的枪，都会刺穿你的胸膛，瞄准你的心脏。输？赢？那是胜者才能说的玩笑话。来吧，吞噬者，只要你还踏足在这片大地之上，那我给你的判决，就只有——死。

是时候给这次事件画上句号了。她抬手把早就空了的咖啡罐掷出。空罐划出完美的弧线落入远处的垃圾桶，没有丝毫失手的可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