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丨雨夜（1/2）

雨又飘起来了 落到衣袖上。

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脚 麻木不仁的大脑 漂浮的躯壳 漫无目的地行走。

-题记

 

他曾想过去找份工作，只不过没有一家公司会接受像他这样普通的学历。一次次蹦跳着走入希望，却终是抱着纸盒回家。

躺在沙发里——下陷着，仰面对着破败不堪的天花板，痴笑着，用手勾勒着将要落下的墙皮。

灶台上落下一层层无人清理的灰，油腻的碗筷和塑料盒。

透过水渍布满的落地窗看向自己，他模糊地想着，我算是半个废人了吧。

下起雨了，自玻璃划过。

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经过雨水的挑染变成了无数的光晕。

（第一幕）

 

沿街向前，人流已经渐渐稀少。

他只是低头看着铺满青苔的甬道。

街上小吃店锅中热气腾腾，集市中的商品玲琅满目，却丝毫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他正恍惚，绊倒了卖杂货的阿婆，

“小伙子，走路不长眼睛？”

却快步向前，潜入一条冷清的巷子。

刚下过雨的地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坑，巷子深处散发着淡淡的暖光，洋溢着香气，引他循路走去。

<一家简陋的拉面馆>

老旧的门板咯咯吱吱地响着，屋子里的人看向门外这位浑身湿透的来客。上了些年纪老板娘站在吧台后，健壮的双手搓打着面团，招呼他坐下。他顺手从吧台下拉出一把高脚凳，睁着眼环视着这家面馆。地板是木制的，常年踩踏，已有些刮痕，却异常整洁。墙上贴着些上世纪80年代的报纸书信，很难让人回到当代气息中来。

“点些什么？”

他回过神来，“不好意思，什么？”

“兄弟，第一次来啊。”左手边一位食客搁下筷子。

“是。”

那人招手道，“老板娘，来个四两面，再要扎啤酒——你喝什么？”

“不喝。”“喝些，再来一扎。”“好嘞，伙计。”

“我想你最好换件衣服。”“劳驾，完全不用。”

那个男人的好心似乎被浇灭了大半，似怒非怒地叹了口气，点上烟。

“您的四两。”

他接过来，从竹筒中抽出两根筷子，却又不急于享用。

他盯着碗。褐色的豚骨酱，在表面打转的猪油，白水菜和海苔。啤酒杯上的泡沫开始黯淡下去。

一滴眼泪落下来。

他惊恐地伸手去将它抹掉——渗入了木纹里。

他四下张望，最终从裤袋中掏出小袋粉末，将要倒进拉面——“哎？”那个男人用手扶住小袋，“你不会想这样做的。你不会。”

他感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了——眼前的面孔开始颤抖，模糊，“我年轻的时候…”

“就…

像你…

这…这

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