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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振东]第三人称(四十六)

2022-03-28 21:36 作者:云云上时  | 我要投稿

🔊我回来了啦!注意事项第一章


46.距离的虚与实

一个要回国训练,一个要回校读书。无论如何不舍,他们也到了要分离的时刻。


在机场,见到有少数几个拿着相机跟着他们的的粉丝,陈徐言便停住了步伐,远远注视着他的身影,没敢离他太近,自然也没了与他依依惜别的机会。


樊振东敏锐地感受到了她眷恋的目光,于是抬眸,越过中间来来往往的人群,对上她扑闪扑闪的眼睛。


他想起她依赖在他怀里的样子,眼神霎时变得澄澈又温柔,随后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对她挥了挥手,用夸张的口型无声地说着,“下次见。”


这种只有彼此才能知晓和破译的爱意像是只在无人区里盛开的玫瑰。


陈徐言的手刚要抬起又放下,终究是不敢太放肆,只好站在原地轻轻扬了扬嘴角以示回应,安静的目送他身影逐渐远离,变成小小的一个点,直至消失在走廊尽头。


陈徐言看向机场大厅里的挂钟,她也该回曼彻斯特了。


六月,曼彻斯特,雨。


没有他,日子也被雨水浸泡,时光再次变得漫长。


陈徐言开始频频造访那家古董店,主要是去看那只精致的老怀表,而店主也是个奇怪的人,他甚至不抬眼看她,一心扑在手中的事业上,任由她在店里待多久。


她想再一次进入朦胧的幻境,却始终找不到当时的感觉,像是有屏障将她隔绝在外般切断了所有联系,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六月,北京,晴。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方博痛苦的呐喊响彻整个乒乓球训练室,“我不想相亲!”


方博拉上樊振东的手臂,泪眼汪汪地望着他,“小胖救我。”


樊振东对此勾唇一笑,那种云淡风轻但又处处透露出“我们不一样”的表情,让方博顿时感觉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


“你变了,你居然嘲讽我。”


樊振东收敛起笑意,一脸无辜,“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方博恨自己不理智,小胖早已不是那个单身的小胖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还很甜蜜,想到这里他就泪流满面。


“恋爱中的人啊~”


方博在内心哀嚎,那么大个国乒队难道就没有个单身狗保护协会吗?


这样想着他风一阵似的跑远了,中途还不忘西子捧心般捂住自己备受打击后受伤的心脏,独自站在乒乓桌旁的樊振东盯着手中的小白球眨了眨眼,想起了陈徐言,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笑容。


以前他不理解许昕天天把姚彦挂在嘴边的行为,结果遇到陈徐言之后他成了这样的人。


终究是变成了自己以前最讨厌的样子。


不过他很开心,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他最爱的最厉害的陈!徐!言!


正在千里之外洗碗的陈徐言突然打了个喷嚏,巧得把刚入门放盘子的克里斯汀吓一跳。


陈徐言皱眉,轻轻揉了揉鼻子,觉得莫名其妙,她也没感冒啊。


不过她发现最近搭讪和找她要联系方式的人特别多,就连坐个地铁都有陌生人凑过来找她聊天,没见过世面和之前被吓到过的她害怕得直往克里斯汀娜身后躲。


陈徐言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但作为旁观者的克里斯汀娜却看得是很明白。


以前陈徐言总是刻意保持距离,一副“别来打扰我”的冷淡样,现在恋爱了,总是笑盈盈的,将柔软的内心一点点展露了出来,任谁看着都觉得温暖。


人也是有趋光性的呀。


或许,这就是她原本的模样。


六月底,陈徐言参加建筑设计比赛的结果也出来——第二名。


陈徐言想起那么久的熬夜与付出,虽然感到些许遗憾,但还是很开心能获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可以稍微有底气靠近他那么一点点了。


然后,终有一天……他们会在顶峰相见。


于是她拍了张颁奖典礼的单人照给他发过来,就像他颁奖结束后会做的一样。


照片里她将如瀑的长发简单挽起,身着在杜塞尔多夫时穿的墨绿色礼服,也是她唯一一件礼服。


洁白的锁骨,光滑的手腕,手还举银色的小奖杯,绚烂的灯光落在她璀璨灵动的眼眸里,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甜。


所以——樊振东的手机有了新的屏保。


至于陈徐言本该佩戴的项链……喝醉那天她嫌难受,在车上取下来后便放衣服口袋里去了,结果放进的是他西装外套的口袋。


不要奢求喝醉酒的人记得清喝醉前的细节。


就这样,这条项链被樊振东带回了北京。


等他发现后将它寄过去时已经赶不上颁奖典礼了,而樊振东借此机会也终于履行了给她写信的承诺。


他写信真的是老套。


开篇便是几句正经又常规的问候,一会问天气,一会关心她的身体,一会又督促她要按时吃饭不准熬夜,但说的更多的是他身边吵闹又快乐的朋友们,说方博失败的相亲,说林高远喜欢对着镜子臭美,说许昕天天看见他就调侃他等等等等,直到信快要结束了他才在最后拐弯抹角地写了一句。


“陈徐言,我梦见你了……还有多久我们才能见面呢?


Yours,


樊振东”


陈徐言一读到信就感觉回到了北京下雪的夜里,他喝醉后红着脸,小孩子似的在窗边摇头晃脑,絮絮叨叨说着过去。


你的就你的,还非要别扭的用Yours,真幼稚。


她这样想,脸上的红晕却还没有褪去,甚至还笑着把信顺着原本的折痕小心折了回去,细细放进来时的信封,最后存进抽屉里。


对樊振东来说,陈徐言寄过来的信里总会夹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是一片落叶,一片花瓣,有时是她折的五角星和千纸鹤……就这样积少成多,竟然将他抽屉都占满了。


克里斯汀娜对此表示很不理解。


这都21世纪了,明明可以打电话,发短信,视频聊天,可他们居然选择最最最古老和缓慢的写信交流。


真是怪人,两个人还怪到一块去了。


在最近的一封信里,樊振东热情洋溢地邀请着她。


“请您暑假务必来北京度过这个夏天,度过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夏天!”


陈徐言读到这行字时正坐在书桌前,窗外落日的余晖染红了整个街道,云朵、风铃和对面阳台的花朵都在随风晃动,桌上的小风扇将微热的风吹向她的脸,吹动手边摊开的书页哗啦作响。


楼下不知哪户在开派对,节奏欢快的音乐声开得震天响,大街上三五成群,不知疲倦的年轻人迎着灿烂的晚霞,踩着斑驳的树影,跟着逸出的节拍,步伐轻快,裙摆飞扬。


真挚又炽热的情感,无穷又旺盛的活力在他们的嘹亮的嗓音里,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蓝天,一抬头便能追上前面的人。


她记起在他身边醒来的清晨,阳光是如何一寸寸照亮城市和彼此眼眸的,他们肆意地牵手,拥抱,跳舞……


是夏天呀。


在这样的感染下,她欣然提笔回道,“我已经开始期待这个夏天了。


Yours,


陈徐言”


樊振东放下信,将它再看了一遍后才放松下来深呼出一口气。


夜幕低垂,夏日里的繁星闪烁,几声虫鸣从楼下的草丛里传来。


她送来的魔方被他摆放在桌上,上面每一小格都是他们共同的记忆,被折下来当做颁奖花束的栀子花在手边的水瓶里开得正好,芬芳馥郁的花香让他想念起她身上独特的气味。


思念开了闸,就再难关上。


樊振东的手不自觉摩挲上栀子花那洁白又厚重的花瓣,垂眸轻声呢喃着,“我期待的可不只是夏天。”


往后几天,樊振东都是在笑,哪怕王皓因为训练的事说他几句他的心情也丝毫不受影响,见谁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上扬的嘴角扒都扒不下来,想无视也没办法。


不过众人在一点上达成了一致:反正对训练没影响,开心也是好事。


樊振东做了个梦,一个遥远的梦。


尽管杨芜曼在到达西南联大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她真的站在这片土地上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学校的简朴程度超过她的想象。


茅草搭的教学楼,坑洼不平的路面,破破烂烂的大门……处处都流露出窘迫。


他们一行人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是杨芜曼富丽的衣着,时髦的打扮,姣好的面容与这里灰头土脸的生活格格不入。


二是这里比不上北平,像她这样的贵族小姐早就借住关系联络好人跑国外生活去了,没见过往枪口上撞的。


三是徐佑康先生竟然作陪。


真真是好大的排场。


陈扬在见到大门后终于放下了重重的箱子歇了口气,然后转身对徐佑康先生说,“老师,我再去找几个同学帮忙搬一下杨小姐的行李。”


徐佑康正欲点头,杨芜曼便出声询问道,“先生,图书馆在哪?离这近吗?”


“就在前头,大概十分钟就到了。”


“那就行,陈扬同学,麻烦你将这一箱直接搬到图书馆吧。”


说着杨芜曼便指了指距离她最近的箱子,白皙手腕上温润的羊脂玉手镯便露了出来。


这箱装的是她在英国采购并在船上这几天翻译完的专业书籍,她知道西南联大的书在战火纷飞中毁坏丢失了不少。


根本插不上话的陈扬泄了气,认命般地点了点头,杨芜曼从手提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了他。


“辛苦你了。”


阳光下,她甜甜的笑着,琥珀色的眸子流转着细碎的光芒。


陈扬一言不发地接过,紧接着抬起箱子就走,速度快得仿佛做错什么被发现后逃跑一般。


接下来的几天,陈扬几乎天天都会碰见她,她的身份好似不单单是个学生。


他交作业的时候她穿着亮暖色风衣在简陋的办公室和灰色长衫,黑色西装的先生教授们交谈,像是要点亮周围的一切。


他路过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但清晰的看见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听见周围老师们爽朗的笑声,这些话无疑都是愉悦的。


他去图书馆借书的时候,她就在书架旁整理书籍。


他取书时总会多看她几眼,而她从未发觉。


她面容沉静,看向书架的目光总是专注又柔和,喜欢用自己秀气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抚过粗糙的书脊,轻眨着眼,漫不经心地清点着数目。


偶尔上英文课,她就会在黑板上提前板书好内容,只要他来得早就会看见她站在讲台上用白色粉笔认真书写的背影。


她也会发现他,然后停下手中的笔,偏过头,对他轻轻一笑。


“早。”


陈扬微微颔首,放下手中的书本。


这便是这些天他们唯一的对话。


陈扬翻开桌前的课本,却不看书,反而安静地凝视着台上她纤细弱柳般的背影。


阳光透过窗,在她的发尾跳动。她仰着头,一笔一划,用力写下诗句,“I like for  you  to be still”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这便是今天的翻译题。


陈扬对她不好奇是假的。


杨芜曼就像是一个谜,他无意中就入了局,不可避免的对她产生了兴趣,而她也一点点推翻他所有的断论。


杨芜曼确实不单单是个学生,她现在相当于校院编外人员。


新闻学一直有空缺,学校原本就想安排她直接当老师,对教书育人一窍不通的杨芜曼恐难当重任,千推万辞终于给拒绝掉了。


可毕竟她富商杨世晟之女,剑桥新闻学研究生和《曼科尔郡报》特约记者的特殊身份在这,学校也不好真让她来当个普通学生,便折中了一下,让她去外国文学系当助教。


杨芜曼对外国文学并不陌生,再加上和外国文学系主任同在英国留过学便欣然接受,还顺便求了个图书馆档案管理员当。


校方考虑到她作为记者需要记录西南联大历史,负责对外报道中国时事以及学校现在人员紧缺的情况便应允了。


于是杨芜曼白天去办公室和图书馆帮忙,晚上在宿舍里点灯熬夜翻译带来的专业书籍和报道撰写。


深秋了,夜也凉了。风一吹,窗外的银杏叶便如下雨般簌簌而落,飘进她未来得及关上的窗。


前方战事节节败退,杨芜曼手上的笔不停歇。她思考着,思考着自己还能为这残破的局势做些什么,可国家舍弃颜面都要不到的援助,怎么可能靠她的笔杆子拿到。


于是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带头请求“战时教育”的愣头青陈扬。

 



PS:别把前世都忘完了呀,虽然是我的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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