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列宁主义原理》1.7.2 虚伪的“科学哲学”
【本文转载自三联书店1960年 仅供学习参考】
2、虚伪的“科学哲学”
新实证论是资产阶级世界中广泛传播的另一个哲学派别。这一派别的拥护者大吹大擂地把新实证论或“逻辑实证论”叫作“科学哲学”。初看起来,仿佛这一派别是与非理性主义的“存在哲学”对立的。实际上,新实证论是唯心主义的、和存在主义有内在血缘关系的学说。这种哲学浸透了悲观主义情绪,对人类的认识能力和理性丧失了信心。
新实证论的学说的基础是由英国人柏·罗素和奥地利人维特根施坦和摩·施利克奠定的。现在,这一学说的最著名的代表是美国的鲁·卡尔纳普和英国的阿叶尔。新实证论的产生是和那种想恢复马赫主义的主观唯心主义哲学,使它适应物理学、数学和逻辑学的现时状况的企图分不开的。
新实证论的基本思想是取消哲学中的根本的世界观的问题,把哲学变成“语言的逻辑分析”。新实证论者宣称,这些问题,首先是哲学的基本问题,不是科学的问题,而且从科学观点看来,是些“假问题”。根据他们的学说,哲学不能提供任何关于外部世界的知识,它只应该对科学的语言进行逻辑的分析,即分析科学概念和符号的使用规则、词组成句子的规则、从一些命题引伸出另一些命题的规则,等等,并且对科学术语及概念的含义进行“语义的分析”。在这个问题上必须指出,不论对科学语言的逻辑分析是多么重要,但是把整个哲学都归结为这种分析,这实质上就是取消哲学。
当谈到科学的时候,新实证论者正确地指出,科学应该从经验的材料出发,从事实出发。但是,像马赫主义者一样,他们拒绝承认经验事实的客观实在性。例如,新实证论者认为,提出玫瑰花是否客观地存在着这样的问题是荒谬的;只能够说,我看到玫瑰花的红颜色和闻到它的香味。似乎只有这一事实才能成为科学讨论的对象。这样,新实证论者所了解的事实根本不是客观的事物,不是客观世界的事件和现象,而是感觉、印象、知觉以及其他的意识现象。尽管他们自己硬说关于现实的本性问题是毫无意义的,但实际上他们否认的只是世界的物质本性,实际上把一种精神本性强加给世界。
科学研究的是什么呢?他们断言,科学最先仅是描绘“事实”,也就是描绘人的感觉;它不能够认识客观世界,经验知识是没有客观意义的。
按照新实证论者的意见,任意想出的关于事实的言论,给借助于逻辑学和数学而形成的科学理论提供材料。新实证论者认为,和以实验材料为根据的经验科学不同,逻辑学和数学是建立在完全任意采取的各种定理和规则的体系上的,而这些定理和规则本身如同玩象棋和纸牌的规则一样,是一些假定(“约定”)的产物。
从新实证论者的观点看来,某一理论的判断必须同通常的规则不发生矛盾,这就是要使人们承认这个判断真实所必需的全部条件。当新实证论者根据这种观点来解决具体问题的时候,就得出了反科学的结论,例如,他们认为,把太阳而不是把地球定为太阳系的中心,这仅仅是纯粹的假定。
很明显,对科学理论的这种解释,取消了科学的全部认识作用,使科学认识变成了某种游戏。
很难相信,那些对建立现代科学有很大贡献的大科学家会赞成这种事实上取消科学的荒谬的观点。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现代科学所采用的方法的复杂性和它所研究的现象的复杂性,以及在试图解释某些现象时所产生的困难,所有这些都可能使科学家发生唯心主义的动摇。资产阶级社会的条件促使这种可能性转变成现实。
例如,有人从洛巴切夫斯基、里曼等人的非欧几何学(它反映空间在不是我们所习惯的条件下的客观规律性)的发现中,得出了错误的结论,认为没有一种几何学是真实的,认为几何学的基本原则只不过是一些假定。
物理学理论具有数学抽象性,没有可能制造微观客体的直观模型,以及不可能直接观察微观客体, 主要是这些情况给唯心主义地解释物理学准备了条件。
现代物理学家即使利用最强力的光学仪器,也不能看见他们所研究的微观客体(电子、质子、介子等),也不能造出微观粒子的直观模型。实验物理学家所能看见的就是测量仪器所提供的数据,屏幕上的影像等。而复杂的理论判断和数学计算却得出了关于微观粒子本身的存在和它们的特性的结论。当物理学家在作实验的时候,他是以一个自发的唯物主义者出现的。但当他开始思考一般科学问题时,由于哲学立场不坚定,他就可能产生一种颠倒的认识,好像微观粒子和它的全部特性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它们仅存在于理论中,它们是“逻辑的”或“语言的”结构或者是为了使各仪器的读数互相符合以及有可能预见这些读数而创造的一种符号。
例如,现代最大的物理学家之一,威·海森堡写道,现代物理学的基本粒子“在时间和空间中都不是物质结构,而是一种符号,采用这种符号就使自然规律具有特别简单的形式”[1]。
至于主要是对其他研究者所得的观察结果进行教学研究的理论物理学家,由于他们的工作本身的特点以及一些科学理论经常为另一些科学理论所代替,由于不懂得辩证法,他们可能产生错误的认识,认为他们所创立的假设和理论都是任意提出的,认为构成这些假设和理论的基础的原则都具有主观的性质。例如,著名的唯心主义天文学家琼斯宣称,“客观的物质的宇宙都只是我们头脑的产物。”[2]
实际上,不能制造微观容体的直观模型以及对微观客体不能进行直接观察这一事实,丝毫不能推翻微观容体的物质性,这种物质性在于做观客体存在于人们的意识之外并且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科学的全部发展,关于做观世界的科学材料在技术上的利用,都证明了这一点。
现在,唯心主义哲学家也像五十年前列宁写《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时一样,利用科学所遇到的困难,利用科学家的动摇,以及他们在坚持和贯彻唯物主义观点时所表现出来的不彻底性,来为哲学唯心主义的利益服务。因此,反对唯心主义的斗争要求具有现代科学的知识,要求善于站在辩证唯物主义的立场来解决现代科学的问题。
现代的实证论不仅侵入了自然科学,而且也侵入了认识社会生活的领域。这一学派的拥护者断言:社会现实取决于人们怎样谈论它,社会灾难是由于不正确地理解语言和使用语言所引起的;因此,要改变社会生活,只要改变语言,了解词句就行了。美国实证论者斯·柴依兹甚至荒唐到这种程度,他宣称像“资本”、“失业”等词汇,都是没有意义的。在柴依兹看来,如果从语言中取消了像“剥削”这样“有害的”词汇,那末,在现实中也就不会有剥削了。
新实证论者不仅把“形而上学的”估价和判断,而且把道德的、伦理的估价和判断排斥于科学领域之外。他们断言,含有伦理学估价的任何判断,都是主观的,只代表讲话人的个人的观点。如果从这一观点出发,就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比方说,承认掠夺性的侵略战争是非正义的,这只是一种主观的意见,这种意见并不比认为这种战争是完全正义的战争的估价更合理些。由此可见,似乎是离开政治很远的新实证论哲学,是为反动政治作辩护的最适用的工具。同时,对于那些不愿放弃具有客观意义的道德规范的人,这种哲学就引诱他们到科学范围之外,首先是到教会的教义中去寻找这种确定的规范和原则。
新实证论者贬低科学的意义,说什么它不能提供关于世界的客观真理的知识,这样他们就为那些替宗教信仰作辩护的人们 神学家和信仰主义者铺平了道路。这一点连新实证论的拥护者自己也不否认。例如,著名的唯心主义物理学家约尔丹宣称,“实证论观点发现了为宗教提供生存空间而不和科学思想相矛盾的新的可能性。”[3]
列宁指出:“经验批判主义的客观的、阶级的作用完全是在于替信仰主义者服役,帮助他们反对唯物主义······”[4]这些话对现代新实证论者是完全适用的。
注:
[1] 威·海森堡《原子物理学的哲学问题》1953年莫斯科俄文版,第49页。
[2] James Jeans,Physics and Philosophy,1948,p. 216(詹姆斯·琼斯《物理学和哲学》1948年版第216页。 译者注)
[3] Pascual Jordan,,Physics of the 20th Century,N.Y. 1944,p.160.(帕斯卡·约尔丹《二十世纪的物理学》,1944年纽约版,第160页。 译者注)
[4] 《列宁全集》1957年人民出版社版,第14卷第37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