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守】（幽兰黛尔）第三十九章 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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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此次天命搜救队的设备不错，我最多也只是出出蛮力，虽然效率已经很快，但我错估了生命的脆弱，死亡人数在我的直观里非常多了。
只是前方，她们的坚守还在持续，裂缝持续存在着，仿佛从其中能源源不断地放出怪物，我能感觉到它还在持续吸收附近的崩坏能，虽然那些集中运输能量的敌人已被斩尽……
那么，它还能通过什么方式来维持通道的稳定性呢？我看向了远方深红的圆月，站了起来，欲手部凝聚崩坏能，这样能让武器通过识别相同频率的能量，飞回我的手中，可是我发现，我连这样都做不到了，我没办法让崩坏能体外附着……
只有自己走向那里，去拿回来。突然，背后的丽塔拉住了我，“舰长大人，不要上前，离开这附近的结界，丽塔很难护您周全，既然舰长刚才的请求丽塔答应了，那么这次能否听丽塔一次呢？”
我回头，正视丽塔略有担忧的眼神，于心不忍，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知道，这种级别的战争，以我的能力起不到什么作用了，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我能见主教大人吗？”
有些顾虑和疑惑我必须要消除，尽管方才比安卡尝试过用极强的斩击对向裂缝攻击，虽然裂缝短期内存在破裂和缩减，但却恢复了过来，甚至还吸收了部分来自斩击的能量……
这样的局势令比安卡不敢再轻易释放太多崩坏能，只是……如此和源源不断怪物消耗着，终究也不会是好方法。
“主教大人刚才和我通讯，他很快就到，请您待在丽塔旁边，耐心等待。”
…………
远处的战事愈演愈烈，甚至还出动了新式部队，望着那边，我真是不甘心这般等待，只是我自己也清楚，我去了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这时，看见了奥托主教的到来，我长呼一口气，追了上去。
“主教大人，您终于来了，那边如何回应？”我问道。
“情况不妙，让瓦尔特处理这次事件引起的影响吧，世界不止这里出现了这样的裂缝……”
我低下头，沉默了，转而急忙说：“主教大人，劳烦借用一下探测环。”
…………
我根据猜想，对比了一下计算后划定区域内的裂缝及产出怪物的能量输出与特定时间内的能量输入……并非一致。
甚至远超输入的量级，我连忙借来一身衣服，对主教说：“主教大人，我怀疑这些敌人的供能来源并非我们世界里的，虽不知它们在此收集和吸收的崩坏能是为何？但呆在此处，探测精度不够，可否令我去前线。”
奥托呼吸了一下，沉声道：“你是说，它们或许有自己的能量来源……如果是这样……只是，你现在伤势还未好，贸然上前，如果出了意外……”
“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
“可是，你如今又有多少能力呢？我觉得，交给丽塔就好。”
我回复：“丽塔是此处后方边界线的最后一道防线，倘若前去，攻破进来的敌人我不确定新式部队能否守得住，我不想……再看到多一个人的伤亡了。”
主教沉默了，过了几秒，“我明白了，你去吧，保持通讯，数据分析的事交给我来，有危险或许还有幽兰黛尔照应你。”
…………
我捡起武器，重新接通崩坏能链接，向前走去，只是丽塔又在我面前，拦住了我。
“舰长大人，我不清楚你和主教大人说了什么，只是丽塔觉得您真的伤的很严重了，真的有什么事是非您不可吗？”
“不是非我不可，而是如果代价是其他人的安危，我承受不起。”我说。
“舰长！你就不能考虑自己一次吗！”丽塔突然忍不住对我“呵斥”，我之前从未见过这位优雅的女仆小姐这样过，只是，这是她面色沉重，看不清眼神。
这样的话，我之前听过不同的人也对我说过，或许我是在某些方面欠缺对他人的考虑，但我愚钝，也想不出来两全办法。
我与她擦肩，留下一句：“怪物突破防线的越来越多了，留在这里接应部队吧，主教大人还在这里，一切小心……”
说完，便蹬地飞去，其实我不会飞，最多弹跳能有十几米的高度，加上水平速度，能做到一段路程的低空“飞行”。
很快我来到了裂缝附近，这里被比安卡已经结成了一个崩坏能屏障，不过格式竟不同于城市所用，且不同于地面无主的能量。
这是种独特的方法，如果说崩坏能认主会形成特殊的能量形式，就相当于将数据加密，这样难免于被破解而入侵。
比安卡这里就如理解数据的本质，重新编制了一份数据，这样哪怕被破译了，对方也无法支配和入侵，因为格式除了她无人得知。
这样也确实能暂时抵御大部分敌人和源头的能量汲取，看来她也清楚这会是持久的战争，所以要避免长时间的全力战斗。
不过实现这样的操作，需要对崩坏能极强的抗性和控制能力，哪怕是理之律者在世，也未必轻易做到。
她是注意到了我，回过头，眼神惊讶又疑惑，“舰长，你为什么也过来了？”
“验证一个猜想。”说完我没有继续赘述，因为现在的情况也不是把时间留在解释的时候，这个结界为了不让对手鱼死网破，便呈现了120度角，目的是减少直接冲向城市方向。
拦截了尽乎所有飞行的怪物的冲撞，只不过这样会把地面的战线拉的更长，让地面的新式部队发挥更大的作用，这应该就是比安卡的目的之一。
不过那也是具体战斗的事了，我现在要做的是接近这一切的源头，深红裂缝。
…………
不过我也要谨防敌人的袭击，比安卡的结界在此之后，离得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她还是不放心，追了上来。
“舰长，不要靠近那里，危险！”
顾不得回复她的话了，我面前突然冲出几个敌人，我急忙闪躲，用武器作为反冲力的机器在天上飞着，改变位置的平衡可真不好掌握，不过好在我已经安装好了探测装置。
比安卡则是紧接着消灭了那几只敌人，她是最前线的人，负责控制敌人的进攻路线和削减第一波攻势，如果有遗漏，交给后面的战线。
这时我收到奥托主教的声音，“舰长，这里探测显示两股能量交汇，但变化太快，无法定论，如果能深入裂缝其中，或许能有结果，可惜这次来的匆忙，已知的无人机都已经毁坏，大部分无人机也在天命部队里，还需要一定时间调动过来。”
“不用了，而且这些敌人是否能入侵那些无人机，我不确定，但眼下十分紧迫，或许这个地方还守的住，但世界其他地方呢？”，我说。 毕竟，情报快一步传递出去，就意味着少一份风险。
接着，我将紧握探测芯片换到了右手，直面这庞大的裂缝，我处于它的底端，敌人在这个地方出现的频率还是少的，虽然不知道将手伸进去会发生什么，芯片的数据是实时传输，只要0.0001一秒的存活就能将信息传递出去。
感受到面前能量的汹涌，只是我的手，会不会也因此消失呢？不过我也没得选了，便将手放了进去……
“舰长！不要！”比安卡方才收起骑枪，见我如此，加速飞来，可速度再快，也不过我伸手来的便捷。
我突然感觉胳膊内的能量被搅动，被一种特定规律的波动不停干扰震动……我急忙屏蔽，停止向那里流动能量……
忍着剧痛向后伸出另一只手，示意让比安卡停下，“后退！这奇怪的扰动我不清楚是否会凭借某种媒介传递！”
“可是……”
奇怪的纹路顺着我的手臂向我的脖颈蔓延，奇怪，我明明已经屏蔽了能量……
紧接着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样，连忙飞来。
“舰长？” “舰长！你在干什么？” “抓住布洛妮娅的手。”
我大脑里总有种强烈的声音，我晃了晃头部，对着通讯装置说：“我没事！都退后，守住各自放线，别让它们逃离到城市！明白吗！”
这时我收到主教的声音，有点卡顿，或许因为这里信号被干扰的严重。
“舰……长，不行，仪器的供能完全消失，包括信号也……”
既然这样，我只好重新给那只手臂充能，顺势为仪器充能，只要我还同它链接着，哪怕电磁波再被干扰，我相信也会有办法传递出去。
不过这时比安卡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没有回头，我感受到了她的气息，看来其他人还算知道自己的责任……
我还是没有回头，说：“我已经说过，这里不需要人手了，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悲剧吗？”
比安卡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向我冲刺而来，听声音是要阻止我，我便判断了她的动向，用刀化盾，挡住了她的路线。
她或许也是知我动作，急转弯避开，又再次投掷武器而来，却被我一刀震下，也或许她怕我伤到了我，没用全力，不然我也接不住这一枪。
我冷声道：“你如果还要执意下去，这世界的人会有更多人牺牲，你看下还在战斗的部队吧，他们还没有退缩，那我就不可能停下。”
我心里明白，哪怕我在她心里的地位再高，也只是因为我或许和她的信仰有几分重合，但也仅此而已……
果然，她沉默了，停止了，犹豫了……这正是我知不会被打断的时机，意念调动体内的崩坏能传输进去！
一阵阵的翻涌的感觉不断注入体内，也能察觉信息的电磁波频段也顺着传来，我捂住通讯装置。
“主教大……人，信息收到了吗？”
突然一阵庞大的冲击将我震出，像是什么自我保护装置，不过既然是保护系统，那么未免也太迟钝了……
我看着手臂不断发光蔓延的纹路，胸腔翻涌的感觉忍不住，再空中，吐了一口鲜血。
“稍等，数据繁杂，还不断有断层的符号夹杂，我需要时间分离和解读……”
听到这样我就有些松口气，我现在离坠落地面应该没有多久了，奇怪，我思维为何在这短短时间内，如此敏捷，仿佛超脱了时间，不知道会不会……
在快要降落的时候，我意识快要断了，突然感受到了速度衰减，是比安卡装甲的一部分，它飞行着为我减速。
远方的她正在和新的一波敌人交战着，我确定了她的选择，想不到连救我的时机把握的如此准确，这还是在战斗分心的情况下。
不过这应该也算是一次对立了，我和她信仰的对立，我早就知道的答案，也希望她选的答案，可在她选择之后，心里居然还是有些落寞……
我起身，也校准一下这台机器的ai，希望解读效率能很快些……但是直觉告诉我，我看向了一段特殊符号和数学符号交汇的内容……
我好像认得一般，欲逐字翻译，这是类似熵增定律？不过为何多出了几个不认识的变量和条件？
我撑起身体，走向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但我注视远方的敌人越来越少时，停止了动作，等待主教的信息。
很快传来：“舰长，虽然目前已知的较少，但我也认同你之前的猜测，数据显示，它们并非是在直接使用地球的能量，吸收它则是与它们的能量产生交汇，再调整相同波段和运行规律，就可以输出在我们这里使用。”
“这就意味着……”
没错，这就意味着，我们不知道它们的极限在哪里，但唯一的方法就是斩断它们对地球崩坏能的交汇……
我让主教把这些情报分享给了这里的女武神和世界其他受难地点……
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那便是继续拉长战线消耗下去，自从比安卡方才那时的劈砍，瞬时的巨大冲击让裂缝的运行造成紊乱，之后的敌人出现频率下降好多，虽然裂缝同时吸收部分来自攻击的能量，但恢复维持平衡却需要时间，比安卡接下来的加密结界，在一定程度上隔绝了。
不过这样的方法难以复制，我拿起通讯装置，说：“琪亚娜，你守住结界另一边空白的地方，向后撤，既然敌人数量有所下降，就继续保持节省体力，配合部队歼灭。”
“芽衣，你从侧面配合琪亚娜，不要放过漏网之鱼，也注意车轮战术，恢复体力……”
“布洛妮娅，虽然说你目前没有理之律者的能力，但我相信你的判断力，如此结界，比安卡无暇顾及之时，等待合适的时机需要在另一半复刻，形成无空白结界，抵挡敌人可能的最后反扑……”
可惜两位博士和阿琳姐妹不在，德莉莎又在城市里镇守，不然人手也不会如此紧迫……
最后，切换到统一频道：“诸位，主教大人解析的信息方才已经收到了吧，还有一点，裂缝的能量交汇存在周期的变化，离此最衰弱的点，大概还有三分钟，三分钟后我建议尽力攻击先试探一下，莫要出全力若无反噬或者其他危机，等待下一次衰弱时机。”
“明白！”她们回复道。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保守一些，这主要是这地球，空气中，地面里的崩坏能我们无法隔绝，如果以后有人能发明类似功能的装置就好了，那将是划时代的武器。
…………
我擦了下嘴角的血，解析着手中武器，回馈的信息告诉我，它是藏有护盾系统的，只不过消耗极大，因为技术有限，这方面无法节省能量，也不知它的极限在哪，同样，我更不知道我的极限在哪？以它留为后手，会如何呢？谁知道呢？不确定以后你还能否继续陪着我，我先给你取个名字吧……
就叫你——拟渡……吧，也不确定这代表了什么意义，我只是不想你毁坏之时连名字都没有……
…………
接着我加入了战场，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还有十几秒……
终于，我察觉到裂缝的波动变得有些微弱，此时琪亚娜正处于正面，被掩护之下，单凭力量攻击，直中裂缝中心……
顿时裂缝像是弹反一般，出现了小幅度的能量冲击，琪亚娜被迫退后几米，甚至周围结界都有些松动。
虽然裂缝的样子……为何纹丝不动呢？一股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头又开始萦绕……会不会，是敌人在掩饰什么呢？
这时，裂缝瞬间涌出了大量怪物，甚至比我见到裂缝刚存在时还要声势浩大，还有……体型极其庞大的存在。
这时一直没有见到过的敌人类型，高度大约五米左右，肩部带有大量护盾特质防护板，宽度也是三米有余……浑身的气势汹汹，猩红的能量外溢出来……
降落在地，甚至觉得视线在震动……
突然，比安卡在这情况下，手执长枪，配合装甲的召唤物，汇聚巨额能量，犹如开天辟地之势，攻向裂缝！
“比安卡，等下！”我出口喊道，因为我不清楚这样孤注一掷是否会有隐患，可是，一切已经晚了。
裂缝出现了崩坏，有些破碎，可我内心那预感愈发强烈，我连忙喊：“全速撤离，进行防御！”
直到这个裂缝直接爆裂，好像是借着方才的能量能级一般，还原攻击它的威力。
瞬间，结界破碎，布洛妮娅见状，竭尽全力制造全环绕的另一个结界，可是还是撑不到一秒，芽衣和琪亚娜还在因为那个强敌和敌人群而缠斗。
比安卡也因自己的结界破碎而被震退，尽管装甲召唤物已经提前防御，布洛妮娅判断的很对，所建立的，和比安卡的结界是同一方向，这样还力保城市方向，缓冲了大量冲击威力。
只是另一方，虽然面对山体，但是还是有几队新式部队在战斗……就在我现在的方向，是预感指引我在这……
我不顾一切跳向裂缝，撑起拟渡，展开护盾，为了构造面积超过一千平方米的护罩，我调用了全身的崩坏能，却因面积过大，防护力度就有些……
我低吼一声，啊啊啊，哪怕被冲击震退，但我不能波及到背后的人，站在地面，腿部陷入大地裂纹中，在深坑中翻涌土石，每退一步，就是扩大裂纹的面积。
“垂直我的轨迹撤退，向两边撤退！”我大喊！
原本七窍流血已经不能形容现在了，可我知道这样的后退速度，是不可能为他们争取时间的，护盾也在破裂……可原本就不止一次大量透支崩坏能，现在真的有些乏力，无从调动！
眼前的红色蔓延迅速，耳边传来心脏跳动声音，我好像又陷入方才接触裂缝的状态，那脉搏都变得如此清晰，我感受到来自体内有一种力量，还可以透支，或许这可能就是在消耗我的生命力吧……
啊啊啊啊啊！变缓的时间又恢复了，我撑起的护盾有变得再深一些，但冲击还是把我震到了山脚……
但好在他们都撤离到两边了，死伤就又少了一些，那么……眼前的冲击，我真的无法抵挡，也无处可逃了……只有把护盾缩小到只能笼罩我……
我见到，在我的上方，那样的冲击，已经让我背后山体破碎崩塌，甚至后面的几座高山也不能幸免，全部被夷为平地……
我下身已经动不了了，感受不到知觉，却收到了一份数据，是那些探测器毁坏之前，最后发送的。
看完之后，我苦涩地笑了，是带着欣慰呢，还是感叹呢……敌人还真是难缠呢……连周期的衰弱都可以掩盖和短期改变，也就是说，若不是比安卡抓住了这个机会，那么我们就无从得知它们下一次的“破绽”了……
城市那边，幸好还有丽塔作为最后一道防线，还有德莉莎和卡莲也来得及时……城市建筑得以幸免……
裂缝……消失了……
“舰长！”比安卡应该从方才的冲击缓过来了，好像注意到我了，她全速靠近了我，一只手将我扶起，让我靠在了她的怀里，可是我连带的头发和衣服上都是血和灰尘……
我不得咳嗦几声，微笑了起来，“咳咳……咳咳，哈哈，比安卡，你的判……判断是正确的……”
我微不足道的能力拯救了几个人，这样的话，她此次判断和作为，就再无过错，只有功劳可言……
可我真的没有力气了，连睁眼看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渐渐失去意识……
“舰长！求求你不要死……”
…………
作者留言：
探测数据一事，明明谁去都可以，为何舰长偏要自己去完成呢？
假如悬崖上有一朵花，采摘这朵花不需要多厉害的身手，但所承受风险却不一般，甚至万不得已需要用生命去换去那朵花，然后选择去舍弃生命……
因为面对危及生命的选择时，他知道别人也会这么选，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不想把这个机会交给别人。
其次，最后可通过敌人的挣扎和掩饰，也可初步判断敌人有通过情报左右战术和规律的能力。
区别在于，考虑方向不同，故有不同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