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审判』最终章:悖论篇(六)
“总而言之，从结果来讲，就是如此。”加特莉亚推了推镜框，看向面前的众人，“能够有效击杀湮灭者的方法只有通过他们自身的武器，而且我们不能碰到，必须要他们亲手杀了自己。”
听完加特莉亚的话，人群陷入了沉默，她自己也叹了口气，因为说实在的，很明显这个方法有和没有区别不大。
“大家都听见了吧，我可以担保加特莉亚说的话句句属实，anti-error还在世时我们可是共同见证了她成功杀死湮灭者的壮举。所以，如果没有其他人以不同的方式消灭湮灭者的话，我可以说这就是唯一的方法了。”Core!frisk的脸上依旧挂着平静的笑容，没有慌乱的样子，用灰色的瞳孔注视着众人，“那么，有几个人能做到上述的方法呢?”
这挑衅似的话语一出口，身为新神的R张口就想要回击，但看到身旁都是一片寂静，原本蓄势待发的话语也只好强咽进了肚里。结果还是没有回应，气氛比之前更为压抑，看到这副景象，Core嘴角扬起了一个不显眼的弧度。
“很可惜，看来单打独斗是不可能了，那么，我这里还有另一个拯救多元宇宙的方法。”Core的神情这次泛起了一丝波澜，显露出了笑意。
一听到Core!frisk的话语，全体目光都朝向了祂，而这正是祂想要的。在确定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Core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在之前那一波入侵后，现有的宇宙数只剩下了三十，我们之前一直都想着如何利用『人』去守护宇宙，但很明显这很不现实，因为区区的生命体即使再强大也无法与湮灭本身对抗，即使我们可以杀死其中一两个湮灭者，这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呵。”
加特莉亚看了一眼Core，她似乎明白了祂的想法，不自觉地嗤笑一声。
(这家伙，难道是......)
R听到了与以前某时相似的话语，心中不由得一惊。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要用『人』去『守护宇宙』，而是让宇宙强大到能守护自己。”Core!frisk抬头望向远处，说出了计划的核心，“我们要将这剩余的三十个宇宙融为一体，以一个强大到不可入侵的宇宙对抗湮灭!”
“别被祂给骗了!”
与Core最后一句话同时响起的是R的怒吼，原本集中在Core!frisk的目光顿时有一大半转移到了这个年轻的少女身上。
“我的爷爷之前也是想过用这个计划来拯救我的宇宙的，但结果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融合根本没有成功，只是毁了几个相邻的宇宙，最后湮灭吞没了我的世界，吞没了我的一切。”R说着眼里充满了悔恨和哀怨之色，她看向面无表情的Core，用手指指向了祂“而当时Core!frisk也是在场的，你明明知道这种做法毫无意义，为何要做这种事?!”
目光再次转向Core，不过这次多了几分怀疑，面对她的质问，Core!frisk面容冷漠。
“确实如此，这个计划有概率失败，但我想这应该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
Core!frisk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摆在众人面前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杂音，几秒后里面传来了人声。
“这里是line的直属部队，虽然很遗憾...但我不得不说我们失败了，现在破坏者已经几乎全部阵亡，而我也快........哔————”
尖锐而刺耳的噪音回响了十几秒却没有人想要去关掉它，直到对讲机那头完全死寂。
“那么，大家有更好的办法么?”Core!frisk从容地看向众人，“如果能在湮灭者彻底消灭多元宇宙之前成功实施的话，我愿意洗耳恭听。”
“............”
“举手表决吧，赞同我的举手，不同意的，或是愿意赴死的那就请自便。”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相信Core!frisk的方法，而就在徘徊之际，有一个人率先举起了手。
“防线崩溃，那也就意味着其他的宇宙随时都有可能被入侵，如果将所有宇宙连接在一起兴许还有几分成功的可能，但若不这么做的话，我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加特莉亚淡然道，看起来并不因为自己的选择有什么情绪波动。
Core!frisk看着加特莉亚露出笑容，而加特莉亚不为所动，只是继续高高地举着手。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只手也举了起来，这次是pale!ink，他一言不发，只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Core!frisk。
第三只手，第四只手……很快，局势成为了一边倒，大部分人都同意了Core的决策，只有R等少数几人没有同意，但大局已定。
“好吧，那就开始执行!”Core大手一挥，接下来就要集中所有人的魔力，将宇宙合并。
R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加特莉亚，随即跟着大部队前往了汇集魔力之地，但加特莉亚却没有急着去执行计划，而是先用心灵感应与远在另一个宇宙的Strange取得了联系。
“Strange，在么?”
“加特莉亚?喂，现在是什么状况啊?为什么我现在会和四重罪孽那几个人在一块啊?!”
Strange的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似乎完全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听我说，Strange，接下来的话非常重要。”加特莉亚平静地说道，双眼瞄向人头攒动的房间，“你要和那些孩子暂时组成队伍，然后尽快向40号地球进发，大概要跨越两个宇宙，抓紧时间。”
“哈?为什么?”Strange不解地说道，“我一个人不就可以去吗?”
加特莉亚又瞄了一眼，现在整个房间内似乎只剩下她了。
“Core打算将世界融合为一个，到那时如果你和他们还身处其他宇宙的话恐怕就会被就地消灭了。”
“.....为什么我没被通知?!”
“是我瞒着他们的，我不能让他们知道那几个孩子的存在。”
“所以你就拿我当了炮灰?!”
“你们四个一个也不能少，因为最终战要开始了。”加特莉亚深吸一口气，“快点，没有时间了。”
——“你在和谁说话呢，加特莉亚?”
一只冰冷的骨爪拍上了加特莉亚的肩膀，随即苍白的骷髅脸凑了上来，是pale!ink。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罢了。”加特莉亚面容依旧冷淡，转身走向房间。
与此同时，43号地球。
“加特莉亚?加特莉亚!喂?!”
熟悉的啪嗒声，这意味着加特莉亚那边结束了通讯，而他依旧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该死，又要跑路了.......)
Strange一把拍住自己的脸，仿佛是对接下来的麻烦事儿有了预感。
“所以，加特莉亚有说什么吗?”满面奇特花纹的少年凑近到了他的身旁。
“不，还是莫名其妙的一堆话，唯一知道的是咱该走了。”Strange耷拉着个脸，目光投向充满黄沙的无尽远方，“要跨越两个宇宙，然后到40号地球和加特莉亚汇合。”
“是么......”少年喃喃道，仿佛若有所思。
“你们三个，根据加特莉亚的要求，也跟过来吧。”
“是吗，果然如此。”缠着绷带的少女轻声说道，并没有意外。
“那就走吧~”最开始将Strange传送至此的女孩咧嘴笑道，眼中隐隐显出光芒。
(真是够了.......)
“啊，说起来。”正在众人准备动身时，女孩拖着长音说道，眼神中透露着狡黠，“madness，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唔!”
“white，别说了!”
绷带少女不满地看着女孩，同时将头痛又犯了的Strange缓缓伏在肩上，“没关系吧?”
“抱歉.....但我真的想不起来。”Strange的脸煞白。
“算了，至少值得一试。”女孩摊了摊手，眼中光芒一闪，“我先到前面去了，你们快点。”
一道光柱照在了她的身上，霎时间就消失在了三人眼前。
“.........”Strange强忍着疼痛直起身来，看向身旁两人，“加特莉亚那家伙真的不知道你们的过去么?”
“我想是这样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让我们来问你。”绷带少女轻叹了口气，“可是你每次回忆起那些记忆似乎就会很痛苦，而且仅仅只是碎片也帮不了我们了解自己的过去，所以我觉得还是告诉你加特莉亚所说的事为好。”
“让你们利用零散的记忆来刺激我的回忆么.....看上去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计划，但结果出了徒增痛苦以外好像就没什么用了。”Strange无奈地笑了笑。
“跨过两个宇宙么....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少年看着漫无边际的远方，心神有些恍惚。
“当然，不然要我干嘛呢?”
Strange双手撑地，缓缓地直立起来，同时向远方伸出手来，顿时光柱笼罩住了三人。
“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绷带少女还是有些担心。
“三、二、一。”
没有回答，Strange打了个响指，瞬间三人就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Strange眼中光芒暗淡下去，喘着粗气看向周围，这里应该是34号地球，只要再传送一次应该就到40号地球了
“那个孩子呢?”“可能抢在我们之前就已经到了40号地球了吧。”
“危险!”
正在少年和Strange交谈之际，四处张望的绷带少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将两人推了出去，与此同时，一道锐利的刀光也贴地飞了过来，仿佛要将大地一分为二的力量直冲向了绷带少女!
“Gaster blaster!”熟练地抬起手臂，Strange眼神一晃，之前召唤出的巨大龙骨炮立刻挡在了少女身前，抵消了袭来的攻击。
“谁?!”少年转头看去，只见远处两道冲天的紫光正在逐渐靠近，在光芒之下则是两个人影。
“这股感觉，不妙啊.....”Strange眼盯着紫光察觉到了巨大的力量，流下了滴滴冷汗。
三人严阵以待，刚刚被紫光擦到些许的绷带少女站在了两人身后，而最前面的则是巨大的龙骨炮，而随着紫光的靠近，龙骨炮不知怎的，似乎和人类一般流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为什么.......”
龙骨炮，居然在说话?
又是几道刀光闪过，不过由于龙骨炮的掩护大家都毫发无伤，Strange见攻击暂时停下，立即一个瞬移就到了紫光的身旁，紧接着眼中光芒亮起，右手握拳开始了重力操控。
“..........”光柱中的人类面无表情地转了过来，而在看见他的脸时，龙骨炮的眼神剧烈地颤抖着。
“这家伙是......X-frisk!”Strange从已经恢复大半的记忆中很轻松地就找到了眼前这个人类的信息，而和他一起的那个白发人类应该就是........
“死吧。”几米长的大刀横空劈下，Strange连忙闪身往后躲，但这一下也解除了之前的重力，X-frisk双脚沾地，与X-chara并肩而行，两人的眼中都泛着紫光。
“这幅样子，是被操控了么?”站在一旁的少年看到两人目光呆滞的样子，瞬间察觉出了异样。
“操纵?那怎么办?”Strange疑问刚脱口，只见比之前还要凌厉数倍的刀光从四面八方传来，三人一龙骨炮也顾不得交谈，同时使用了瞬间移动，一下子阵型就被打得七零八落，而飞上天空的龙骨炮则继续以复杂的眼神看着地上的紫光柱。
“嘁，Gaster blaster!”
Strange甩手往下，示意龙骨炮发动进攻，但是这次却迟迟没有回应，“啊咧?”
抬头望去，龙骨炮漂浮在空中，双眼仅仅注视着X-chara和frisk，没有发动攻击的意思。
(你在干什么?龙骨炮?)
虽然之前没有见过这个龙骨炮，但在面对敌人时也同样听从指挥，所以Strange也没有在意，但是现在是怎么了?
(我不能出手，他们是.....cross的....)
通讯突然间中断，抬头一看，不知何时X-chara和frisk居然已经登上了龙骨炮的后背!
(龙骨炮，快把你身上那两个人类掸下去!)
在Strange的声音传过去的同时，X的两人已经挥刀砍向了龙骨炮，在极速坠落的前一秒才稳住身形。
“没有着力点的话，我们没有办法在空中持续停留。”少年看着龙骨炮的光景皱着眉头，但也无计可施。
“而且若是上去的话会被先手袭击的，不清楚实力就贸然上前会很危险。”
Strange咬着牙，他知道这都是实话，而且现在即使试着去收回龙骨炮都不可能，唯有依靠它自己了。
“那你如果消失了，谁还记得那个什么cross啊!”
Strange朝天空大声吼道，眼神带着一丝紧张。
龙骨炮有一丝震动，紧接着整个身躯都凝固在了空中，即使X-chara再怎么砍劈也无法让它晃动。
(我们不必杀死他们吧?)
(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有击退而已，而且现在的状况更是只需要你自保而已)
两人眼神交流片刻，龙骨炮双眼中也是凝聚出了紫光，然后，无数道细小的光束从它的背上射出，将在背部的两人直接击落，在落地前的一瞬间，Strange抬起手来用重力操控稳住了两人，然后缓缓放落在地。
“下面怎么办?”少年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眼神中有几分奇怪的光景。
“放在这儿的话也许会被吞噬吧......那么我和你一人背一个，然后准备瞬间移动去目的地。”Strange说着，伸手就要去背上X-chara，但突然间一只手抓住了Strange，原本紧闭双眼的两人居然睁开了眼睛。
“呜哇哇哇!”
“你们，快去救大家......”
与刚刚攻势凌厉的样子相比，不知为何他现在却是一脸疲态，虽然双方略微交锋一番，但更多的是心理层面的战斗，体力并没有消耗多少，就连Strange都没有多么疲惫，率先发动攻击的X-chara就更不应该了。
“X-Gaster....他欺骗了所有人。”
“X-Gaster?!”
突然间那个能让Strange神经紧绷的名字出现了。
“对，不管你们是谁，能不能听我说一下，然后请你们告诉X-tale的人，或者，至少也要让还活着的人听到.....”X-chara一脸痛苦的神情，强咬着牙忍耐着。
“虽然可能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请你们务必要记住，cross的死是个谎言，他不是被统领者杀死的，而是其他的原因，X-Gaster将矛头引向了多元宇宙本身，试图利用大家的悲伤和愤怒来统治这个世界。”
“等一下，你说的是『湮灭者』吗?!”少年一脸震惊的神色。
“『湮灭者』么......”X-frisk苦笑道，“现在他们的作为的确只能用这种词来形容呢。”
“X-Gaster不知从何时起得知了名为统领者的至高存在，他想要通过消灭多元宇宙来取得如神一般的力量，原本这种荒唐事谁都不会同意的，但是.....”X-chara眉头垂了下去，“cross的死亡成为了导火索，将一直以来的恩怨全部都推到了统领者身上，再加上沉浸在伤感中，根本无法明辨是非。”
“X-Gaster答应了大家成神之后便可复活所有死去的同伴，以此来诱惑我们参与他的计划，只有我和frisk没有受到蛊惑，不过到最后也只能在摆布之下被当成了傀儡，送到此地。”
X-chara长叹一声。声音中尽是无可奈何。
“.........所以，这一切都是X-Gaster干的好事么.....”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
“..........”
(相信我，没有一个统领者是无辜的，在巨大的力量面前任何人都会犯错)
加特莉亚的话语又在耳旁响起。
“.....时间不早，我们该走了，况且那个小女孩估计还在等我们去呢。”Strangr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伸出手来，准备将瘫倒的X-chara扶起，但chara却出乎意料地撇开了他。
“我和frisk需要再休息一会儿，你们自己去就够了，不用带上我们。”
“.....算了，跟你说也无妨，马上这里就要被合并了，我们上头那些人正打算将所有宇宙融合为一个，以此来抵挡湮灭，所以，要是现在不走可能之后就走不了了。”
“融合?!”X-chara莫名其妙地叫出声来，满脸的震惊，意识到失态之后才勉强恢复了正常，“......你们先走吧，我们马上就过去。”
“........”Strange看出了他们并不想和自己一队走，只好无奈放弃，打了个手势将另外两人聚集到自己身旁，随即眼中光芒亮起。
“这次的传送可能会有些费事呢。”Strange感觉到了和之前明显的不同，而在光柱外，X-frisk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三人说道，“有一句话忘说了，湮灭者中有一名不是我们的成员。”
“哈?”
“他的实力甚至可以和X-Gaster平分秋色。”
“等一下，你在说什么?”
Strange还未反应过来，别在腰间的对讲机又传来了声音。
“对面的人，不管你是谁，给我记住这句话——”
突然间，一片寂静，似乎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但却又说不出是哪里诡异。
“你怎么了?”少年问道。
“不，没什么。”Strange笑道，加大了魔力的输出量，传送终于启动了，三人瞬间消失。
而Strange的脑海里只有刚才那句撕心裂肺的呐喊。
——至高神，要毁灭多元宇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