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re:《山河令》温周关系解析（之六——卸妆）

2021-07-28 13:36 作者:傲慢的双鱼儿 0人读过 | 我要投稿

义庄中迷香，老温虽然吃了解药，仍然沉浸在幻境中无法自拔，他是感性极强，想象力丰富之人，儿时场景对他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他下意识地不愿醒来。阿絮只好跟在他身边。

义庄的棺材里跳出了鬼谷长舌鬼，他看见谷主老温，先是惊恐，又发现老温中了迷药，认不出自己，便兴奋地摇铃喊出一大群药人，想乘机杀谷主取而代之。阿絮在前面独自与药人激战，老温像小时候那样在后面模仿学习，还从背后一把揽住阿絮，撒娇说：“娘背我，娘的蝴蝶骨最美了。”老温是多么不愿意从童年的美梦中醒来。

阿絮只好边说“老温醒醒”，一边用剑尖刺了他一下，老温才回到现实。当药人把阿絮压在地下围攻，阿絮绝望地哀叹自己“死得这么难看”时，老温出手了，瞬间撂倒所有人，一扇子杀掉了长舌鬼，还顺手得到了缠魂丝匣。躺在地上的阿絮惊魂未定，骂了句粗口，被老温拉起来。更多药人攻上来，老温护着阿絮飞走了。

老温那句“娘的蝴蝶骨最美了”，点出了他对“蝴蝶骨”迷恋的出处是他对母亲刻骨铭心的思念，不得不提到“恋母情结”。在老温幻境中的幼年，是最需要母爱的年纪，母亲的蝴蝶骨代表着母爱的温暖和安全，所以老温对所有的蝴蝶骨都青睐有加，哪怕是面貌丑陋的村妇，他也不吝赞美：“那人先天是个美人，后天潦倒，变得气质猥琐，不算我看走眼。”他心中的执念不接受反驳。他之所以对阿絮的感情一发而不可收，蝴蝶骨功不可没。

老温又是极端敏感细致的人，他在第二集就隐约猜到了阿絮是谁，幻境中更加确认了，但是与蝴蝶骨中的感情相比，委实不那么重要了，况且他从自己的身份考虑，并不想刻意揭破这层关系。当然了，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幻境中已经叫出了“周子舒”，如果遇上一个更加理智聪明的人，也不难推理出他的身份。

两人的战斗情谊进一步增进，信任也进了一步，也可以说是阿絮的信任进了一步，老温对阿絮人品上的信任一直都没变，哪怕他是乞丐。对于重情的老温，这种信任足够了。

阿絮拿出能治药人之毒的药丸给老温，但是仍然表明立场，与老温保持距离，“我中毒了也能自己走”，体现出一贯的独立和好强，又一次扎紧情感的篱笆。

老温却毫无顾忌地示爱。厌恶血的老温竟然用嘴吸血为阿絮清创，又关心询问他的内伤要及早调治，又表示要从此保护他，阿絮仍步步设防，一概拒绝，并不透露半句前天窗首领躲避晋王追踪之事。老温又一次提出要看真容，阿絮先是偷换概念说：“坦诚相见是相互的”，又充满威胁意味地说：“见过我真面目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口不择言显示出阿絮内心的慌乱，他动了心，却并未准备好。

老温见阿絮要走，在他背后表白了一句：“你若不在了，千山暮雪，我孤翼只影向谁去？”用情之深可见一斑。阿絮转身，几乎有点冒火地怼了一句：“爱向谁去向谁去！”

然后便是湖面缠斗与落水，阿絮半推半就地卸去易容，两人在篝火边围坐。老温照旧含情脉脉，而阿絮卸妆后内心的落差（几分被强迫的委屈）难以平复，一反常态开启撒娇模式，火力凶猛，“老子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来”，“爱洗不洗，不洗的人没得吃”，老温只得唯唯诺诺。

有意思的是，观众们对阿絮这种糙汉变身少女做派的180度反转照跟不误，他们为阿絮之前的冷若冰霜叫好，也为阿絮此刻的恃宠而骄叫好，无缝对接，不需要任何解释。

更有意思的是阿絮少女态背后隐含的委屈。阿絮的负面情绪很多都来源于委屈，眼下这次还是有迹可循，有现实原因的，后面有一些则不同了。

阿絮虽卸了易容，并未卸下心防，只是信任老温的无害并回报其情谊，内心的疑虑并未减多少，感情仍然封闭，天一亮便恢复高冷状。

他问老温：“你真的姓温吗？”老温诚恳地说：“我真没骗你，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你不觉得很适合我吗？”但阿絮仍然觉得老温此人“一身谜团，又对四季山庄知之甚深，究竟与我师门有何渊源？”

都已经推理到四季山庄的渊源这一层了，往下再推不就有了？但阿絮就此止步。虽然因老温叫出了自己的真名而不安，一心想搞清楚老温是谁，但他自己不去分析思考，而是追问老温：“人在幻觉中，会看到内心最渴望的事物，你当时一直叫着一个人的名字，你看到了什么？”老温并不正经回答，他对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

其实阿絮如果认真回忆一下小时候的经历，很快就能对上号，线索已经足够了，毕竟打小曾经亲如一家地相处过的人并不多。推理应是他作为特务首领的长项，但他显然做不到。

老温的思维方式偏感性，凭直觉，对美好情感的记忆很容易唤醒，哪怕是服过某种促遗忘的药；阿絮偏理性，只有当逻辑线索指向某个点，并且有现实紧迫感，才能点醒他。

老温坠入情网是凭想象力居多，而阿絮情感联想闭锁，只能靠情报收集和推理，但牵涉到老温，就连这也不灵了。应了老温那句话“关心则乱”，阿絮心里早就因动情乱了方寸，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加上他已惯于压抑隐藏情感，多年来以清冷示人，已经融入本性中，尤其现实需要隐蔽行踪，又不了解老温底细，只会也只能维持外表的木然。

两人在竹林小道上关于醉生梦死迷药的一番讨论，进一步透露了阿絮的技术流段位：不仅发明了天窗标配七窍三秋钉，还改良了醉生梦死古方，大棒加胡萝卜，可能还有其他种种机巧。老温感叹：“世道艰险，人心鬼蜮，目之所及又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一直醒着呢，便是长梦不醒又有何不可呢。”阿絮则冷冷回应：“那你慢慢做梦吧。”转身就走。老温赶紧追上去。

老温热情邀请阿絮一起去岳阳：“天底下还有什么是比热闹更好看的，更何况是狗咬狗一嘴毛的热闹，那便是再远也要去看的。英雄大会，群狗乱吠。”怕阿絮不动心，老温又搬出成岭的危险处境，既率真又老辣，说服起人来也很有一套。在阿絮面前，他丝毫不掩饰对正道人士的鄙视。但阿絮还只当老温是嘴炮愤青，并没在意。

毒蝎与鬼谷的无常鬼勾结一气，共同杀死了傲徕子，夺得一块琉璃甲，暂放在义庄长舌鬼的缠魂丝匣中，结果被偶然前来的老温得到。天窗副首领韩英出现，天窗正式加入争夺琉璃甲的队伍。赵敬与沈慎等人带成岭上路前往岳阳城，参加高崇的英雄大会。

老温知缠魂丝匣中有琉璃甲，便正好进一步试探了阿絮对琉璃甲的态度，他说：“琉璃甲关系到开启天下武库的秘密，不知道有多少人为它争得头破血流，你真对它没兴趣？”老温的布局就是围绕琉璃甲的争夺展开的，他首先担心阿絮会卷进去受到伤害。阿絮表示完全没兴趣，把手中的琉璃甲扔回给老温。老温于是放手做文章，仿制了三十块同样的琉璃甲，让阿湘去找人散发。

老温去店铺仿造琉璃甲时说：“要么三日内来取货，要么三日后来烧铺子”。很多观众看到前半句，自以为是地提前接嘴“三日后取你性命”，这种滥杀无辜的预设，又一次准确无误地反映出人们心中的偏见。整剧下来，老温没有杀过一个妇孺幼弱，而阿絮却在第一集就干过，后面还有更加不堪的回忆。

阿湘要留两个青楼女子在身边，老温想给银子打发她们离开，因为老温深知鬼谷的险恶，不愿任何人特别是弱女子涉险。但两个女子在人间也不过是被当猫狗一样随意转卖，所以她们选择不走，自愿入鬼谷。她们的遭遇代表了鬼谷大多数女子。老温的态度是理解而不干预，每个人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他对阿湘说：“生死追随，说得倒轻巧。你自己种下的因，来日你自己承受后果，我不会管你。”以他的清醒，他是这个世界的局外人，他的边界感十分清晰，决不会像正道人士那样以天下为己任，惯于说大话，大包大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