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葵花」

“怎么样?”回到车上之后童雨孩问出了这么三个字。 “怎么样是指?”我看着童雨孩,似乎她的眼睛有些异样,眼角有些发红。 “你对她感觉怎么样?之前听族里的一些虫子提到过,说龙婆的脾气秉性怪异程度不亚于龙仕旦,今天她突然找你让我有些不安。” 对于童雨孩的关心我是不大想理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一直虫子,不过不回答又有些尴尬,于是我转移话题“你的眼睛怎么了?眼眶有些发红哎,疼吗?” 对于我的老套路“转移话题”来说童雨孩已然是习惯了,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些不确定的说“可能是过敏吧,或者是你的床不干净之类的。” 妈的,听她说我的床不干净云云我很气恼,真想给她的眼睛再来上一拳,可惜这样的想法也仅仅只限于在脑子里过一遍。 “是我的床软还是我软?”我故意问这么一句。 童雨孩眼睛一亮,她面带笑意说“软还是你软,不过主要还是床是死的你是活的,死东西哪里有活的好。” 听到这么一句话我的心情就好像一下子变得忧郁起来,精神萎靡,靠在窗边看着不断掠过的树影和各种会动的物体变得忧伤起来。 “你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我实在懒得说话,伸出右手高高举起,然后又把食指伸出来,像是在指着什么,其实我知道,这并没什么寓意,只是不想说话的情况下高高举起右手伸出食指让对方去猜,猜不猜得到无所谓,主要是花时间去猜,不要去烦伸出食指的人就OK,通俗了说就是把球扔得远远的让狗跑很远去捡回来。 自然童雨孩是什么都猜不到的,她不断的在一旁罗里吧嗦说这什么,只是我一句都听不清罢了。 车速不是很快,车子行驶在西澄湖区通往市区的道路上,路的两旁虽说有树遮挡视线,可还是可以从缝隙间看见那一片片绿油油的草场。起起伏伏、连绵不绝,曾听人说起过西澄湖区有好大一片高尔夫球场,大概就是这里了吧,可就是不知道这里是荒废了吗?!不然草场里的草也不至于长得那么高,几乎高过一个成年人的脚腕。 “前面可以停一下吗?”我喊道。 车速逐渐放慢,不过并没有完全停住,我想这应该是司机在等待童雨孩的同意。 “停吧!”童雨孩答应了,不过她还是问我说“你怎么了?从见完龙婆回来之后就变得这么萎靡不振,是她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 我费力打开车门,像一个濒死的人一样走下车来到路边面对着那片草场深呼好大一口气,原本憋闷的胸腔有些舒畅了。 “她倒是没对我说什么过分的话,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自己在逐渐变成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虽然我也不想,可是这样的情绪如同开闸泄洪的潮水那样势如破竹般的涌了过来,非人力可以控制的。” “你……你想离开这儿吗?” 这句话童雨孩问的很突然,似乎她也学到了我转移话题的套路。 我撇过头看着她说“想啊,我觉得生活在葵花市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想离开,可现在我被葵山监视着,我逃不了的。有时候我在想,可我又想不通,想不通葵花市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葵花市象征着什么吗?葵花市,葵花呀,向日葵呀,最向阳的植物,可现如今被黑暗笼罩,那些一大片一大片的葵花呀都凋零了。” 说着说着我的泪就好像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那个我曾经热爱的葵花市一去不复返了。 见我的哭的越来越厉害,童雨孩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将我搂在怀里,我没有拒绝,也懒得拒绝。 太阳西斜,暮色将至。 回程的路上天就已经暗了下来,可奇怪的是葵山,葵山不知什么原因又亮了起来,如死而复生的那个夜晚一样那些蓝色光束冲破笼罩在葵山表面的迷雾直至天穹,不同的是今夜的蓝光不再像之前那样有节奏的跃动,而是很平静。 葵山是的蓝光差不多是半个小时后才逐个熄灭的,我问童雨孩说“今夜葵山上的蓝光代表着什么?” 童雨孩想了一会说“如果葵山上有蓝光,并且很大一片,那就说明葵山在建立与山下虫子的通讯。像刚才那样整个葵山都被蓝光覆盖,那就说明葵山在联系葵花市之外与葵山同级别的其它离蟲族群。像这样的通讯每个月都有几次,不奇怪。” 我“哦”了一声,扒在车窗玻璃上看着又恢复原貌的黑洞洞的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