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14 | 考据向小品文| 三顿饭| 我是个厨子系列3

来看看俾斯麦餐厅的一日菜单，然后好好吃饭~

话不能乱讲，饭不能乱吃，饭要按时令吃，按顿吃。上到总督女王，下至我等艾欧泽亚普通人，都不约而同地遵守着这个微妙的规则。东方的多玛，两人见面，先不问好，而是互道“吃了没有？”。这是没有答案的问题，也正是三顿饭规则的微妙。一方吃得早，便说吃了，另一方可能正要回家，便没有吃。一方家里有客，赴大餐一顿，另一方可能是清粥小菜。情形种种，最优秀的占星术士也不能穷尽各种可能。但三顿饭，像是某种律法。可以多，却不能更少。这是全艾欧泽亚人对饮食的坚持。我很高兴人们有这样的坚持，使餐食变成了钟表，代表了一种规律的生活。

俾斯麦餐厅，利姆萨罗敏萨最繁忙的餐厅之一。我早晨四星时就要开始为三顿饭做准备，大多是检查今天要用的食材，保证它们的新鲜，并进行简单的备菜。一些已经预订了的菜品，特别是要用到冻肉的菜肴，要看看肉的解冻情况，提前进行慢煮或者清炖。

最令我难忘的还是冬天。海都没有那些北方国家冷，但非常潮湿，空气中好像永远漂浮着水珠。进后厨的第一件事就是烧火，点燃炉灶和烤炉，蒸发凝结在上面的水汽。朝阳永远躲在云层后面，好像一盏大雾中的昏黄路灯。炉灶这时已经烧热，早餐也已备好。海都的早餐比较简单，通常是俾斯麦早餐三明治，或者是搭配有胡桃面包和蔬菜沙拉（红宝石番茄和拉诺西亚莴苣）的渡渡鸟烤肉和炒跳蜥蛋。

很多食客是海员和渔民，他们要么赶着出海，要么出海回来，总之并不需要华丽的早餐。服务员擦干露台上的桌椅，给花瓶插上五颜六色的鲜花。一个又一个蓝色的人影从晨雾中渐渐浮现，宣告着城市的苏醒。我常常觉得，厨师，是叫醒城市的人。

至于到了中午，备菜和买菜的人都不必这么匆忙了，显出从容的悠闲来。人们有充分的时间挑挑拣拣，因此，午前的菜市和餐厅门口正是人多。正午吃什么，似乎是随心所欲的。早晨吃得简单了，中午就多吃些。早晨吃得晚了，中午只来一份东方风味的茶泡饭就正好。海都狂热地喜爱胡桃面包，早餐有三明治，中午也要来一个才罢休（加了碧企鹅蛋的蛋三明治）。

我想大概是拉诺西亚盛产小麦且多船工的缘故。除面包之外，就是高地干面煮成的面条。不同于东方多玛乌冬面绵软的口感，高地面十分筋道，要往水中加阿巴拉提亚岩盐，煮上好一阵子。

高地面有粗粮特有的清香，配上野洋葱和红宝石番茄炒成的酱汁，是海都及拉诺西亚地区最受欢迎的家常午餐。除了海都利姆萨罗敏萨，艾欧泽亚的其他地区更钟爱小麦主食，多吃米饭。特别是多玛，以寿司闻名。先前提过多玛的寿司，从难吃的咸鱼柿叶寿司到如今的东方寿司拼盘组合，还有我的一份功劳。

短暂地休息后，餐厅便迎来夜幕低垂。大部分渔船都定好了锚，有些商船则还在卸货。码头的工人正在忙碌，船员们却已经勾肩搭背地走下舷梯。汽笛声和陆行鸟车的铃铛声，两岸夜市的吆喝声已经达到了高潮。我喜欢站在后厨的窗户，眺望海都蓝色的巨大灯塔、底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和来来往往的归港船只，他们给眼睛带来应接不暇的快乐，让我感到那种奔放、冒险的风情。不论是商人、大贵族、冒险者还是从总督办公室蹒跚出来的落寞小职员，大家都能在夜晚的餐厅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大餐。没错，迷人的夜晚属于豪华的美食，这正是厨师大显身手的机会。整个城市都在餐厅冲天的香阵中排遣劳累和寂寞，虚度这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

晚餐会是最隆重的，需要提前向我们预定，我们则根据客人的身份和要求量身打造各种菜肴。参加晚餐会需要提前发放精美的邀请函，与会者也要好好打扮一番才算对主人的尊重。即使是闻名艾欧泽亚的大冒险者，光之战士，也不例外。按巴德龙先生原话，“穿成这样去参加晚会，享用艾欧泽亚首屈一指的俾斯麦餐厅制作的晚餐，太不解风情了。”

宴会最喜欢用各种珍稀名贵的肉类，比如总督的宴会上，曾出现过长须豹肉。

长须豹凶猛强健，理应选择不常运动的里脊肉，但里脊肉做法非常简单，上好的黄油搭配葡萄酒就能激发它所有的芬芳。

考虑到总督是海盗出身，店长和我另辟蹊径，用大块长须豹胸肉制作一顿能让所有人大快朵颐的长须豹烧烤。这是海洋之都的豪迈和爽朗。

提前处理即切割和调味。大块的三条胸肌肉，从五分之三的位置逆刀切开，均衡两侧的脂肪和瘦肉。夸张的脂肪需要切掉，以免油腻。为了止血而烫过的肉边也切掉，以免口感不均。给肉称重，在合理范围内大胆加入岩盐，兑成盐水。最重要的是加上从烟熏炉里拿出来的水，它吸收了松木的香味。无需香料，肉和调味盐水，腌制，慢煮。三十六星时后拿出，已经肉汁饱满。撒大量海都风味黑胡椒，一些蜂蜜。油面朝上，放进铺满黑檀原木和橙木的熏炉。切开黑色的烟熏壳，粉红的嫩肉泛着微微油光，肉汁沿着刀锋淌进盘中。没有人不称赞俾斯麦餐厅的烤长须豹胸肉，这来自西风气候和潮湿大陆的馈赠。

盛排筵宴，灯火通明，直至酒酣耳热，又至酒醒人散。忙完晚宴，出门常常已是深夜，有时海雾沉沉，有时月上中天。月神依旧，总督和她的副官站在阳台上，向她的客人们正式告别。欢声笑语顺着门窗和车马流走，最后消失在茫茫海面。我回到床上，洗漱躺好。很快太阳又会升起，透过清晨的海雾，把我朦胧的影子投向西边，开始下一场一日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