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战锤翻译】Et军书第三部：诸神的黄昏 （19）-凯恩的阴影
“这里不欢迎你。”
声音很柔和，但却像冰一样冷。说话的声音距离他很近，泰格里斯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压在自己脖子后面。经过一番努力，法师保持镇定，转过身来。为什么说话的精灵如此接近却能不暴露他的存在，泰格里斯无法理解。
“看来影王并非浪得虚名。”泰格里斯说到。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刺骨的寒风呼啸着穿过山口。东边是烧焦了的查瑞斯森林；西边是荒凉的、雾气弥漫的纳加瑞斯。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影王最后说道，“答案是我拒绝。”
“即使整个奥苏安的命运正悬而未决？”
影王苦笑着。“让我给你看点东西。”
他一声不吭地走了十几步。泰格里斯皱着眉头，紧跟其后，把他的杖支在不平的地面上。
影王说：“纳加瑞斯曾经是十大王国中最人烟稀少的。现在你再看看。”
影王把手扫过下面的山谷，雾气散开了。令泰格里斯吃惊的是，那里到处都是篝火和帐篷。他们一直伸展到目力所能及的地方，依偎在古老的废墟和缠丛的野花团中。
“我不知道这些。”
影王说：“纳加瑞斯现在是奥苏安上唯一的避难所。“即使你的主人也不……”
“他可不是我的主人。”
影王没有理会泰格里斯的打断，“……即使你哥哥也不敢挑战我。因此，纳加瑞斯的痛苦之王成了这成千上万精灵的最后希望。”他苦笑道。“这片土地上还有什么力量可以保证他们的命运，当然不是马雷基斯。”
突然，空气中充满了乌鸦，它们雷鸣般的翅膀拍打声在山口回荡。他们散去的时候，只剩下泰格里斯独自留下。
就在他的军队撤退的时候，凤凰王马雷基斯表现出了一种像他之前试图武力夺取奥苏安的狂妄，他决心粉碎泰瑞昂的军队，在战斗中杀死王子。然而，泰格里斯认为，这样的行为注定要失败。当马雷基斯的军队受到损失的时候，柯思奎之龙的力量会继续增长。泰格里斯坚持说，即使能以这种方式取得胜利，也需要很多年才能让奥苏安重归一统。而且还有其他事情等着精灵去做，他继续说，泰瑞昂并不是真正的威胁，就像凯恩在诸神之战中从来不是真正的威胁一样。混沌诸神将再次崛起，在奥苏安和以及世界其他地方的战争里获取力量。精灵一族还必须抵抗他们的威胁，如果战胜泰瑞昂让马雷基斯自己的军队陷入重创，他们无法打败混沌诸神的仆从们，那对于拯救世界的命运来说是毫无意义的。泰格里斯坚持认为，唯一的希望是，将一种连泰瑞昂都无法击败的力量解放出来——他们将不得不前往死亡岛，解放大漩涡，并使其成为自己的力量。
但是凤凰王因此大发雷霆。他很清楚地回忆起自己很久以前试图解开卡勒多驯龙者的魔法，这一尝试破坏了奥苏安的大地。马雷基斯等了太久，牺牲太多，才取得了奥苏安的王位，他不会在可以用常规的战争手段获取胜利的情况下因为一个精灵的绝望劝告而去冒险解放大漩涡的。
泰格里斯对马雷基斯的强烈反应感到惊讶。直到那时他才开始怀疑马雷基斯变了，过去的马雷基斯为了获取更大的力量可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更加冒险的选择——尤其是现在真的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摆在他的面前。正如纳加什努力成为死亡之风的化身一样，泰格里斯的提议给了马雷基斯一个机会，让他把魔法八风中的一股束缚在自己身上，从而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凡间之神。
私下里，泰格里斯哀叹到，这真是一个不幸的时刻，就连马雷基斯也终于满足于他目前到手的命运。然而，当他再次发言时，是为了向凤凰王保证，纳加什盗窃死亡之风的行为已经充分削弱了大漩涡，其他魔法之风可以毫无风险地被绑定在凡人身上。然而，这样谨慎的说法也没改变马雷基斯的心意，砰地一声像铁门被关起来一样，他拒绝再谈这个问题。
泰格里斯看到他的精心计划失败了，但不确定该如何挽回局面。他知道莉莉丝可以和凤凰王谈论这个问题——女神的话总归比凡人的话更令人信服。但是已经好几周都没有人在奥苏安看到莉莉斯了，她也没有理会泰格里斯日益迫切的祈祷。现在泰格里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念他哥哥泰瑞昂曾经跟他一起的出谋划策。
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泰格里斯向永恒女王和伊姆瑞克讲述了他的计划。女王对这个主意的接受程度不亚于她的未婚夫。她担心的不仅仅是对奥苏安造成的后果，还有那些整个世界造成的影响。这并非没有正当依据，她提醒泰格里斯卡勒多驯龙者首先创造了大漩涡。如果泰格里斯的提议是可行的，那么卡勒多早在几千年前就这么做了。出乎意料的是，伊姆瑞克表示支持泰格里斯。几个月前，卡勒多驯龙者就向他提出了同样的计划，而他祖先的话对龙王子来说是绝对可信的。最后，永恒女王同意和马雷基斯谈谈。她不知道泰格里斯和卡勒多都不是自己想到要解放大漩涡；莉莉丝给了他们这个主意。如果她知道这一点，她灵魂中正在消逝的艾瑞尔灵魂火花就会发出警告。
在跨过东方的海洋后，莉莉丝穿过了已褪下过去荣耀的德拉肯霍夫城堡，这里是冯·卡因斯坦家族的祖先所在地。在阴暗的走廊里游荡的奴隶看不见女神的神态，她的声音就像梦中挥之不去的记忆。在那里，她经常和泰伦诺克的艾迪娅公主交谈，她是艾萨里昂试图拯救永恒之女的军队里唯一幸存者，在曼弗雷德的恶趣味下被俘虏。艾迪娅和看守她的狱卒们相信曼弗雷德的血之诅咒正在折磨她；她的灵魂冰冷如冰，阴暗之物永远潜伏在她的视野边缘，死神的声音像醒着的梦一样萦绕着她。
起初，莉莉丝假扮成德拉肯霍夫的奴隶之一，在最不友善的地方献上仁慈。只有当她赢得了艾迪娅的信任，女神才谈到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纳格什从大漩涡中夺取死亡之风的仪式也摧毁了精灵死亡女神厄斯·哈依艾，在那之后，她的神性残余被束缚在凡人艾迪娅身上。现在，就在泰瑞昂成为凯恩的化身时，艾迪娅正慢慢地继承着苍白女王的力量。艾迪娅听到的声音是那些死去的精灵，他们从色孽的胃里逃了出来，而那些阴暗之物正是指引他们找到她的引路者。
这是一个任何精灵都无法忍受的事实，因为死亡女神厄斯·哈依艾是一个非常不受欢迎的女神。艾迪娅一度发狂。当她的狱卒听到她在空荡荡的空气中咒骂，看到她那浓厚的黑色眼泪倾泻而出时，他们想知道他们的主人到底是看上了这样一个精灵哪一点。事实上，曼弗雷德纯粹只是出于个人的兴趣，对他的俘虏的价值一无所知。如果他在场的话，这个吸血鬼会直接杀死艾迪娅，使她的力量属于他自己，但现在曼弗雷德在纳加什的意志下在远处奔波效劳。
最终艾迪娅的疯狂让位于冷静、明确的决心。她接受了莉莉斯的监护，学会了如何约束并从过来的灵魂中汲取力量。起初，这个想法让公主很反感，因为从鬼魂身上吸取魔法的行为注定了他们会消失。但是艾迪娅正在改变，因为其他化身也在改变，而莉莉丝讲述的关于天堂之战的故事只是加速了这种转变。随着艾迪娅的灵魂变得越来越冰冷，她变得越来越冷酷——一个必须活下去的存在。就像之前的死亡女神一样，艾迪娅对死去的精灵灵魂表达出的爱、悲伤和欲望视而不见，并欣然熄灭它们的存在，赋予自己力量。灵魂是不会缺乏的，因为奥苏安上的战争使色孽可以享受一顿大餐。尽管引路者只带了其中一小部分灵魂到艾迪娅面前，但每天仍有数百个灵魂。德拉肯霍夫城堡出现了一位新的死亡女神。她打碎了囚禁自己的监牢和囚禁魔法，然后进入了群山。莉莉丝陪伴着她，一点一点地解释着她需要完成的任务。
在奥苏安，凤凰王的军队已经到达了荷斯白塔，却面临着另一个危险。渐渐地，精灵们抛弃了马雷基斯的队伍，逃到北方与泰瑞昂会合，经常留下被背叛的战友的血淋淋的尸体。
起初，大多数是纳加罗斯精灵，凤凰王认为他们不过是一群流氓无赖，他们相对比马雷基斯来说更喜欢柯思奎之龙泰瑞昂的性情。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高等精灵和木精灵也开始放弃凤凰王的行列。其中一些降临是阴谋家，他们曾计划让马雷基斯最终死去，但并非全部精灵都是如此。
马伦德里是卡勒多王国北部的一位王子，从一开始就忠于马雷基斯。在一个无月之夜，龙王子割开了他三个兄弟的喉咙，砍穿了哨兵的防线。如果不是他的一个兄弟在他死前给了他致命的一击，马伦德里本可以逃到泰瑞昂那里去。由于受伤，马伦德里的速度减慢了，他被伊姆瑞克逼到了死角，而伊姆瑞克对他的战友变成了一个狂野的野蛮战士感到震惊。骑士红着眼睛，神采奕奕，他的话充满了恶毒的诅咒和咆哮。那天晚上是仁慈而不是正义指引了伊姆瑞克的剑。
当伊姆瑞克谈到他所目睹的一切时，所有精灵都不得不承认凯恩的阴影已经变得如此浓重，它落在了他们的队伍和泰瑞昂的队伍上。当永恒女王支持解开大漩涡时，马雷基斯最终同意了。泰格里斯什么也没说。解封大漩涡使凯恩的阴影也有可能更加庞大，力量会超过他们。他对自己的欺骗毫不后悔，因为莉莉丝告诉他，解除大漩涡是必要的，但他想知道，在他像现在疯狂的泰瑞昂或马雷基斯一样糟糕之前，他的灵魂会变得如何。
荷斯白塔-原本作为一处避难所，但很快就被遗弃了。众多魔剑士加入了凤凰王的行军，但芬雷尔拒绝离开塔楼，尽管他知道如果泰瑞昂胜利，他肯定会凌驾于荷斯白塔之上。洛瑟恩天斩者飞艇在前面飞来飞去，他们在陆地和海上搜寻着堕落之心的舰队。死亡岛上没有森林可以用于世界之树根须的移动，需要船只载着凤凰王的军队穿过海浪。然而，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海岸，泰瑞昂的军队也越来越近，堕落之心那边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海领主艾斯林不是原因，因为天斩者飞艇报告说他的舰队停泊在盖恩山谷附近。在马雷基斯的军队身后，紫罗兰色的火焰在山顶上熊熊燃烧，愤怒的声音在风中回荡。
意识到时间已经所剩不多，永恒女王指挥了一架天斩者飞艇，去了梦想之海。她并没有像那些寻找堕落之心舰队的精灵那样往西走，而是往北走。永恒女王没有告诉任何精灵她的目的地到底在哪里，而马雷基斯对她的离去大为恼火。
现在马雷基斯的后卫军队和泰瑞昂的先锋军团之间发生了冲突，但堕落之心还是没有来。马雷基斯的军队靠近海边的时候，阿拉洛斯与伊姆瑞克率领卡勒多的军队往东而去，去阻挡泰瑞昂王子军队的前进。数千精灵在萨芙睿海岸边薄薄的草原上的绝望战斗中丧生。因伊姆瑞克的人数不足，有被击垮的危险，他向后退到岸边，要求增援。马雷基斯派卡卓焉和他的许多黑卫与凤凰卫队，但堕落之心的舰队仍然没有出现。最后，伊姆瑞克再也无法后退了，马雷基斯只好在海岸边上好好打上一仗了。
终于在西边的地平线上看到了船帆。许多支军队欢呼起来，直到他们意识到船帆不是堕落之心舰队的黑色配色，而是海领主艾斯林的蓝白色配色。欢呼变成绝望的呼喊，因为马雷基斯军队的精灵看到他们被两个敌人包围了。接着，一架天斩折飞艇落在舰队前面，永恒女王在飞艇前头。她旁边站着艾斯林，一如既往地挺直，端庄，但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悲伤。女王在阿瓦隆的灰烬中找到了这位海军上将，他在一片废墟中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愚忠，请求马雷基斯的宽恕。艾斯林硬着头皮向凤凰王派遣舰队，开始了绝望的撤退。
即便如此，马雷基斯的军队也只有通过他们的勇敢和牺牲才能成功撤退。泰瑞昂的先锋队看到船只驶近，数千精灵穿过沙丘。他们没有费心形成任何可以识别的战斗阵线，而是呼啸着穿过沙丘而来；战车、长矛兵和挥舞着手中武器的狂野骑士。艾索罗伦的西奥兰用一道整齐的石墙迎接他们。它暂时阻挡了冲锋，但不能完全阻止泰瑞昂的军队。第二次冲锋冲了过来，一支泰伦诺克长矛刺穿了西奥兰的一只眼睛，不一会儿另一支长矛又刺穿了他的心脏。当西奥兰倒下的时候，木精灵们摇摆不定，但是纳加罗斯和洛瑟恩的战士们奋力向前，巩固了防线，准备迎接第三次进攻。
当成千上万的精灵从破浪中涉水到远处的高船上时，岸边的浅水处沸腾了。任何重得搬不动的东西都被抛弃了，还有其他东西。树人涉水进入更深的水域，他们的根钻入海床，他们的强大的手臂弯曲，然后吊上精灵。一个小时过去了，接着是两个小时，接着是四个小时。艾斯林的一些船只，它们的龙骨在水里很低，甲板拥挤不堪，向西驶去。迷失在凯恩的疯狂中的精灵们仍在沙丘上四处游荡。最后，当泰瑞昂大军方阵的第一面旗帜出现在东方的天空中时，卡勒多的巨龙们沿着海岸线喷吐火焰，驱散了疯狂的血色大军，为最后一批登上船的精灵争取了时间。马雷基斯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在塞拉芬的翅膀把他带到西边之前，凤凰王以为他在前进的长矛方阵中瞥见了泰瑞昂。
夜幕降临，艾斯林的船向西疾驶，甲板上满是浑身湿透筋疲力尽的精灵。堕落之心舰队的黑色身影终于出现在南方地平线上。恐惧祝福之塔在舰队的中心隐约可见。它的颜色不再表明对马雷基斯的忠诚，而是对泰瑞昂宣誓效忠。又一个谜团被解开了，堕落之心看来选择了一条与艾斯林的大相径庭的路。如果堕落之心的船只选择追逐艾斯林那些超载的船只，他们会对艾斯林舰队造成巨大的损失，但他们的海军上将有其他命令，于是舰队继续向东，至于在萨弗尔海岸的马雷基斯就这样被无视了。第二天早晨，洛瑟恩舰队继续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前进。趁着天还没亮，艾斯林在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情况下驾着一架天斩者飞艇在夜里向东飞去了。
因此，当堕落之心的船再次向西航行，甲板在泰瑞昂的军队的重压下绷紧时，艾斯林的飞艇来到了恐惧祝福之塔的旁边，海军上将允许他自己被带到泰瑞昂面前。
莫拉丝看着消瘦的海盗拖着艾斯林穿过前甲板，把他扔到泰瑞昂面前。站在在王子身边，堕落之心挺不耐烦的，面具上的触角在不断抽搐着。
“你是个叛徒，艾斯林，”泰瑞昂咆哮着，用凯恩神剑的剑尖指着艾斯林的胸口。“你为什么要回来？乞求我的怜悯吗？”
“我不是来乞求宽恕怜悯的。我是来求死的，”艾斯林吐了口口水。“曾经对黑暗精灵的仇恨使我看不见你现在所变成的样子，而当下我要赎罪。海神马瑟兰会照顾着自己的孩子。“莫拉丝可以听到海军上将的声音，但不觉得这是什么实质性威胁。艾斯林是个普通海盗，没别的了。他怎么可能是什么威胁？
“以海潮和暴风雨之名，我诅咒你和你的同类，”艾斯林突然喊道，他刻薄的微笑了起来。“愿深渊毁灭你们。”
最后简简单单说出的言语，却响彻整个海洋，就像艾斯林的笑声一样。
泰瑞昂皱着眉头，凯恩神剑向前刺去。
当刀锋刺穿他的心时，海领主沉默了下来，但是莫拉丝知道这一切已经太迟了。
当马瑟兰先驱的血洒在甲板上时，曾经平静的天空变得黑暗和愤怒，船只的帆布随着狂风的爆发而不断拍打和撕裂。
闪电划过天空。恐惧祝福之塔的一个船帆被击中了。它突然起火，火势蔓延到索具和桅杆上。当莫拉丝摸索着寻找一个可以解开艾斯林的魔法的咒语时，她看到其他十几艘船也在正在燃烧。
一个比塔顶最高的桅杆还高的海浪升了起来，砰的一声落在黑方舟的甲板上。当海浪击打到莫拉丝身上时打断了她正在念诵的魔法咒语。周围海水寒冷从她的脚底涌起，，头顶暴风雨的嚎叫充满了她的耳朵。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