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冈特政委小说《第一与唯一》翻译 第六部分

二十三

审判官海尔丹轻松的舒展着身子，自己的感与和精神已经和傀儡一起进入了曼那佐德死城内部的神龛。经历了这么多日夜，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依靠他控制的凡人头脑，现在终于能让自己的精神身临其境，进入了那片存放着最珍贵宝物的地方。

最珍贵，最危险，最无所不能的宝物。这是将马卡洛斯拉下战帅宝座，并彻底改变帝国停滞发展状态的最后方式。这会让德拉维尔成为战帅，同时让他成为自己的新傀儡。人类一直依靠光明与黑暗战斗，现在，那黑暗终于要被驱散了。海尔丹心想，无尽的方法和可能正蕴藏在那超越简单与公正的迷雾里，这迷雾正是自己所依靠的名为灰色的秘密武器，一种连帝国内部最强硬的人都不敢用的武器。他将依靠这灰色，带领人类冲出黑暗，消灭银河内虎视眈眈的异形，令人类征服一切，就像无数代先人曾经所做的那样。

当然，如果德拉维尔将这武器用于远征的大小战场，最终控制远征的进程后，那么泰拉的至高领主们肯定会严惩他，宣布其为叛徒。但是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他们才会知道真相。到那时候，当胜利的荣光降临之时，又会有谁否定德拉维尔的选择呢？

半球形隔离舱内的医护人员发现监控德拉维尔健康状况的仪器出现了紊乱的迹象，于是前来为他进行检查。但是审判官释放了一个灵能信号，驱赶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

海尔丹又举起了自己手里的镜子，盯着镜子里看，直到自己的精神彻底松弛，让他的精神能像一个游泳者跳入静止的泳池那样，潜入这个反射着光的平面为止。

无形的他跟随冈特的渗透小队进入了神龛。他的傀儡睁开眼睛，将眼前的景象一览无遗：这是一个高达千米，半径五百米的圆柱形大厅，墙上布满了如纤维一般，银质与铬制的各式管线。白色的亮光送高不可测的地方投射下来。地板上的空间都被刻满了几乎难以解开的算法难题。海尔丹展开了自己的脑海，一瞬间就将这些难题读完，然后瞬间解开了。

他抛开解题的琐碎小事，继续集中注意力观察占据房间中心的巨大结构。那是一个由白色瓷片，银管和镀铬的舱室构筑成的伟大机器。

那是一个完好无损的标准建造模板。

那是人类丢失已久的古老科学秘密。从黑暗时代开始，帝国，甚至是机械神教都只能依靠自己从古老STC里发掘出的古老技术制造东西。帝国从成百上千失落的世界上发掘出的STC残片之中，逐渐重新学会了制造的秘密，再一次学会制造坦克，机械与激光武器。每一个STC碎片都是无价之宝。

然而，找到一个无损的STC可是一件会令整个人类世代，整个人类帝国受益无穷的事情。

但是能找到一件无损的STC可又是一件前无古人的事。幸运的是，关于这stc的位置的一切推测都是准确无误的。很久很久以前，在混沌的魔爪征服这里之前，曼那佐德埃普西龙曾经是一个军火库世界，建造只有那古人才知晓其名字的致命战争机械。制造的秘密都刻在了地板上那150万的代码里。

那是铁人（Man of Iron）。一个成为谣言的谜团，一个早于纷争时代，从黑暗科技时代——曾经人类到达了技术与自动化的巅峰，流传下的谜团。那时的人类，完善了标准建造模板。

他们制造了铁人，一种有着力量与感知，却没有人类灵魂的机械造物。

这是人类帝国视作异端的造物。铁人叛乱引发的战争毁灭了远古的人类帝国，如果海尔丹从那禁忌的记录里所得出结论是正确的话，那么这也正是现在帝国将所有无灵魂（souless，也许是机魂的意思）的智能机械视作非法造物的原因。但是作为仆人，作为战士的他们——如果你能让铁人作为你的手下，那么什么成就不能达到呢？

而这里，在这古老军火库世界的核心，正存放着铁人的STC

而且不止如此。海尔丹拓展了视野，朝着大厅的墙面上观察着。就在那第一层地板上，矗立着被金属栅栏围住的神龛。在那栅栏后，静静的站着沉默密集，如同守卫陵墓的兵马俑一样的铁人。成百上千的铁人排成轴对称的阵型，密布在哪神龛的阴影里。每一个铁人长得都比常人高一点，他们的脸是金属的骷髅，身体上由管线构筑的肌肉和血管被合金的身体包裹着。他们正在沉睡，等待着唤醒的指令，等待着那个伟大的机器再一次制造他们的同类。

海尔丹兴奋的喘了口气。他再一次将自己的感觉传回自己的傀儡，继续观察着那些铁人。

冈特郑重而好奇的打量着这些东西。幽灵们各个都惊呆了。负责警戒的精锐士兵们都想一探究竟。冈特命令多尔登将多默拉到一边休息。接着他命令幽灵们原地休息，然后他走到站在巨大STC面前的费雷德身旁，费雷德的头盔被他抓在手里。

“这就是那个宝藏，我的老朋友。”费雷德头也不回地说。

“宝藏，我希望这配得上宝藏之名。”

费雷德转过头，盯着冈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一解开水晶的秘密后我就知道了。我不会假装我懂得这科技，但是我知道这是一个完好无损的标准科技武器制造模板，我知道这和一个体态优雅的绿皮一样少见。”

费雷德笑了。“六十年前，在Geyluss Auspix，一个位于Pleigo Sutarnus星系的偏远星球，一队帝国卫队的侦察兵在一座金字塔的遗迹里找到了一个完整的STC。你知道那是造什么的吗？那标准制造模板制造出的合金钢刃比我们所能造的刀更锋利，更轻巧。整整三十个星际战士战团装备了这种新型军刀。那些侦察兵因此成了英雄，我想他们每个人都被赐予了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星球。当时，这个发现被誉为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科技发现，是人类记忆之中已知的对STC发掘的最完美的，最伟大的再发现。”

“那模板也不过是造刀而已，布拉姆，匕首，刺刀，利剑什么的。但是这就能称得上最伟大的发现了——与我们发现的相比，就拿它造出的军刀，和这制造出的铁人比比吧！简直就是小儿科！”

“费雷德，我在你之前就读过记录了。我知道这玩意能干什么。铁人，古老的谜团，一个远古大战的传说。”

费雷德微微一笑。“那么就好好感受发现的时刻吧，我的朋友，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不可能。这能确保人类的绝对统治地位。当你征服异族星球之时，你能挥舞什么利剑比这更强大，更锋利，更轻巧呢？你明白，这就是活在我们周围空气里的历史。这将会让我们成为最伟大的人，你难道感受不到吗？”

冈特和费雷德二人缓缓转身，观察着牢笼后静静站立的钢铁之躯。

冈特犹豫了“我觉得……我只感受到了恐怖。我们一路拼杀，只为了赢得这个能比我们杀的要多千百倍的战争机器。这并不是一个宝藏，费雷德，这是一份诅咒。”

“但是你不因此而来了吗？你早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我明白这是我的职责，费雷德。我穷尽一生，报效帝国，如果存在这样的机器存在，那么我就要以我们敬爱的帝皇的名义，履行我的职责来得到他。总之，这份活是你找上我的。”

费雷德将头盔扔到银质地板上，开始脱掉自己的手套，摇着头说：“我就像敬爱兄长一样敬爱你，老朋友，但是有时候你又会让我担心。在我们分享发现的时候，你居然说你的道德居然受到了杀生带来的谴责？你知道你的举动难道不正是一种伪善吗？你是个杀手，你是宇宙里最强大杀戮机器的一个螺丝钉。你的工作就是终结敌人的生命。”

“你的工作就是毁灭，而且你也乐在其中。现在我们找到了会比你干的要好百万倍的东西，然后你居然有了疑虑？这叫什么?嫉妒吗？”冈特挠着脸，沉思着。“你更懂我，别笑话我了，我只是对你的狂喜感到吃惊。我知道一些帝国泰坦的机长们会沉浸于杀戮的喜悦里，然而还有人会对手里强大的力量保持戒心。给任何人以神的力量之后，那么你最好希望他能德配其位。我的道德里不存在脆弱一词。我珍视生命，这也是我奋战至今捍卫它的原因。我为我手下每一个死去的士兵和牺牲的人默哀。一个死去的人和百万死者相比，都同样是曾经活生生的生命。”

“一人与百万人相比？”费雷德的声音回响着。“这不过是数字而已，或者范围罢了。为什么当我能依靠铁人，用不流血的方式征服一个世界时，你还要让你的士兵们深陷战争的泥潭呢？”

“不流血吗？也许流的不是我们的血吧。没有什么异端思想能比思考铁人的事更甚了。你难道会再一次释放这些异端吗？你难道会相信这些……这些东西不会像以前那样再一次叛乱吗？这是最古老的律法：人类绝对不能将自己的命运寄托于自己的造物上，无论那造物有多么聪明。我只相信血与肉，而不是钢铁。”冈特发现自己几乎要被这些栅栏内的钢铁眼球攫住了心智。这些难道就是未来吗？他不这么认为。这些也许是过去，是最好被掩盖被否定的过去。

怎么有人敢再次唤醒他们呢？怎么有人敢考虑释放他们打倒……

打倒谁呢？敌人吗？战帅马卡洛斯和他的扈从吗？这难道就是德拉维尔想控制大远征的方法吗？这难道就是他曾经规划的一切吗？

“你可真是把这些可悲的孤儿幽灵们看成自己的亲人了不是吗？布拉姆？这想法可不适合你。”

“也许我同情心过度了。孤儿与孤儿抱团取暖罢了。”

费雷德走开几步。“你不再是我所知的人了，伊布拉姆·冈特。幽灵们用他们可悲的命运与忧伤软化了你，令你对真实存在的巨大可能视而不见。”

“显然，你不是那个费雷德了，你说了“我”。“

费雷德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什么？”

“一个我用不流血的方式就能征服的世界。”，你的原话，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吗。”他指着这些沉睡的钢铁之躯。

“最好是我用他们。”

“最好谁也用不了。这就是我到此地的原因。这也是我觉得你最好也跟过来，或者你派我来的原因。”

费雷德的脸色阴沉下来，眼神丑恶。“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毁掉这些玩意，让所有人都用不了。”少校政委归纳冈特说道

他不再看费雷德惊呆的脸，转过头去命令米克尔和卡夫然。“拆掉雷管和炸药的包装，然后安装到关键部位。劳恩比其他人更会爆破。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带他来的原因，就让他去管理爆破的过程。然后给科贝克或者其他友军报信，让他们赶紧离开，离开死城。我可不敢想我们炸了这里之后会发生什么。”

隔离舱里的海尔丹惊呆了，他的爪子紧紧握着镜子，将镜子捏成粉碎。血液缓缓从他的大拇指上流下来。他完全低估了那个叫冈特的凡人。他是多么强大，多么敏锐。如果有机会让他成为我的傀儡能有多好。

海尔丹吞了口口水。时间迫在眉睫，宝物就在他的手心。无论是帝国卫队还是其他人都不能夺走。他拆掉了伪装，将谨小慎微和托词都抛到九霄云外。他再一次进入了傀儡的脑袋里，督促他立刻行动，在冈特毁掉铁人之前杀掉他们。

劳恩坐在神龛大厅边缘，靠在银色的墙上检查自己的钩子长矛，突然他的鼻子流出鲜血，滴在地上。他能更真切的感到那个混/蛋/畜生海尔丹正用它的爪子抓着自己的头颅，拿他蝎子尾巴一样的利爪刺进自己的眼睛。他感到肚子一阵翻江倒海，四肢都在颤抖。

劳恩艰难的站起来，朝着步枪里装填了一发子弹，晃着枪忍耐着那难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