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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tle Busters!EX》朱鹭户沙耶の昔

2023-10-15 02:55 作者:うしおかな  | 我要投稿

        母亲不在我的身边,不知道是没有跟随父亲一起行动,还是已经死了父亲是个医生,而且还是个在那些荒凉的国家行医…燃烧着理想的医生,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否是好事。除了父亲以外没有任何亲人的我,只能抓着父亲白大褂的下摆。

        那是我才刚刚懂事时的古老记忆,从飞机的窗口中看见的,那清透的青空,以及在我眼下一望无际的白云,在那之后到达的,是一个除了灼热的大阳和广阔的沙漠之外一无所有的国家,一间只有屋顶的粗陋小屋,就是父亲的诊疗室。

       只有四岁的我,每天都在房间的角落里老老实实地坐着。每天都有婴儿,小孩子和母亲因为营养失调和感染病而死去。被紧张的医生们包围着的我,唯一能做的事只有不妨碍父亲,而父亲在取得了一定成果之后,又到了另一片土地上。在语言不通的国家,我在短短的时间里没有交上任何朋友,虽然鼓起了勇气去与别的小孩子一起玩.....但是很快,等待着我的是离别,再加上国家治安混乱,有着被诱拐的危险,如果友情太深的话,离别就会分外悲伤,所以,我自然地没有靠近那些人。老实地,老实地,一直等待着被那些简陋的医疗器具所包围着的父亲的工作结束。

         有时候,会有父亲以外的医生来帮忙,从欧洲,美国,日本而来,虽然很少但也还是赶来了。自然而然地,周围的医生和护士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想起那时候的事,至今仍然会笑出声来。

        日语,英语,法语,混杂着各国的方言,我连自己在说什么语言都分不清。用混杂着英语和法语,还带着日语的语言,向父亲报告别人教我的东西,不过到了最后,还是父亲认真教授的日语成为了我的母语,到底是谁把它帮我翻译成了英语,现在已经不记得了。因为经常把词汇换成实物来记忆,所以很想去探寻那些未知的东西吧。

        那总是笑着教我的大人,表情一下子变得阴云密布的样子,至今难以忘怀。只是因为一个疑问。「那个,Friend是什么意思啊?它在哪里?教教我吧…」这么说着,我被一个长着太胡子的粗壮医生抱了起来。

         「Here's your friend,sweetheart!」(你的朋友就在这里!)

        有些不知所措的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Why do you cry?Do you have a stromach ache?」(…为什么要哭?肚子痛吗?)

        对我来说,朋友就是父亲的同僚和思者们。

        又记住了一个新单词,有个叫学校的词语,好像是个可以去的地方。那里是做什么的? 别人回答,那是同岁的孩子们集中起来,听老师讲课和玩耍的地方。有很多同岁的孩子!还能一起玩!只因为这个,我的梦膨胀了,但是,实际上我是去不了的。在政情不安的国家,没有可供我去的学校,父亲似乎也认为我不去学校也无所谓。所谓学习,只要有人教,能读懂书的话,就能得到大概的知识了。

         在黑暗的夜晚,响起了不断的轻微的破裂声,而且还是在比较靠近我们的地方,虽然因为恐惧和紧张感而跳了起来,但多半只会想着“又来了吗”而感到厌烦。恐怕是反政府游击队在袭击正规军吧,当然也有可能是相反的情况,按照之前决定好的,首先穿好鞋子,背好背包。父亲说,这是为了应对危险迫近的情况。走出寝室,因为孙子被父亲挽救而当我们的保镖做为谢礼的老人,正端着AK47待机。

         「Hi,aya.All right?」(没事吧?)

        「No problem.But I'm sleepy.」(没事。但是很困)

        「If it can be said,you are safe.」(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是没事了)

        在老人透过窗户监视着外面的时候,父亲来了,依照不同的场合来决定是否要逃走,现在首先要把握状况,说起来,把这里当成是『医院』的人,就不会来袭击。因为这样既对自己有利,况且有家人被父亲他们救了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在互相杀戮的旋涡产生的强烈压力中,会失去自我也不稀奇。

         陷入恐惧中的话什么都做不了,无论是谁,只要被枪打中了就会死去。如果认为自己起不了什么作用的话,那只要不成为累赘就好,想要自由的话,唯有战斗一途。这一切,都是在这片土地上战斗的人们教会我的。夜晚在不断传来的枪声中行进着,最终迎来了黎明,老人为了收拾遗体,消失在了还冒着烟的战场中,牵着的父亲的手在颤抖。问为什么,父亲只回答了一句“没什么”。现在回想起来,父亲他恐怕是在后悔吧,对于生命之脆弱的现实,以及即使接受了治疗还是回到战场的那些人,还有....对这一切无能为力的自己,因为这样的挫折,父亲曾说过要回去。但是即使听到这样的话,我也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对我来说,家就是诊疗所所在的广大沙漠。

        于是,父亲每天晚上都在向我讲述生我养我的那个国家的事,我觉得那简直是个梦幻般的国家,数不胜数的车,以及仿佛要穿破天空般的高楼大厦。只要稍微走几步路就有商店,那里出售着任何想要的东西随处都有可以自由饮水用的自来水,电灯是每户人家的日常用品。不用担心被卷入骚乱中。

        我知道了,“安稳”这个词是真正存在的。

        而一个人出去玩也是第一次,在附近的公园里,一只手拿着足球去的时候——在这个国里说到玩自然会想到足球,在公园那里有一个大概跟我同岁的男孩子,在我的印象中,那是个温柔的,总是笑着的男孩子,比起在热带沙漠里整天被阳光曝晒的我,也许他才更『女子』一些。

        我鼓起勇气对他说“一起玩吧”,然后他很高兴地接受了。日暮时分,他说差不多该回去了,但是即使到了该回家的时间,我也觉得十分不舍。也许我那时候露出了不合时宜的悲伤表情吧,「我的家就在那里,随时可以来找我玩哦」噗,噗地抚摸着我的头安慰我。

         从那时起,我每天都在跟他一起玩,既有只有两个人一起玩,也有跟附近的孩子们一起玩的时候,整日沉醉于互相追逐的欢乐之中。很多次,跟他一起从滑梯上滑下,我教他踢足球,而他则教我日本小孩子的玩法。虽然笨拙的我总是玩不好,但也十分快乐,我想要让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下去。

        回到家后,父亲紧紧地盯着电视上的新闻节目,在远在数千公里外的地方,炸弹正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从父亲的目光看来,那里才是他真正想去的地方,处于半岛的内陆国家,气候比想象中要稳定,但是,这个国家却被刺鼻的火药味和烧焦的臭味所包围着。因为入国过程极其混乱,我们不得不经由别国从陆路进入。

        之后的事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应该是在与仿佛要把人碾碎一般的恐惧战斗吧。理由我是知道的,在日本度过的那些幸福的日子,让我变得软弱了。

         「为什么要做这種事?」,这么问父亲,父亲說,因为这里有人需要我们帮助,得到答案之后,我陷入了沉默。看着眼前的光景,我发现了,我的希望是多么的自私,很多人的房子被烧毁,失去了家人,既在为每天的吃飯问题发愁,也没有在今后继续生存的办法。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因自己心中对日本生活的追求而有了罪惡感。

        我甚至想要去反抗带我来这里的父亲,我无法阻止心中喷涌而出的欲望,想要朋友;想去普通的学校上学;想再见到那个男孩子,跟他一起玩;不知多少次,我想把这些话大声说出口,但是最后,我还是没说,理由? 是什么呢…我想应该有很多吧。是因为看着注射了一支抗生素而变得精神的孩子,喜极而泣的母亲的样子吗?是感叹着“少数人的力量能挽救的人始终有限啊”的大人的样子吗?是说着“谢谢医生”,每天送来蔬菜的老婆婆的笑脸吗?不过是一点点伸手可及的范围,但在这之中,笑容和感谢却是确实存在的。

        改变了自己看法,把女儿卷进自己任性想法的父亲,就连想去上学这样的愿望都不能满足,让我成为脱离了社会范围的人种,我没有憎恨他。毋宁说,还对他的某些地方十分尊敬,我想,这是因为他完全不顾自己,只知道献身工作这件事,连身为幼子的我都理解了。但是,最后还是有着痛苦的事。就是有人流着泪,感谢施与了治疗的父亲和我,这种事,不要这样。我不是那样的好孩子,只是一直在隐藏而已。

        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阻止自己说出自己的意见,变成了一个只会去完成指令的女孩子,那样就不会那么痛苦。

         我们所住的地方是多种多样的,既有寄宿别人家,也有借佳在诊疗所的2层的时候,也有过借住在当地的名人的别墅,与父亲的同僚共同生活的经验。但是,最奇妙最有趣的地方是那里,军事基地。起因是父亲因为健康恶化而住院了,虽然只是住院一段时间就能彻底治好的病,但因为需要检查,所以需要一个能保护我的地方。

        各种大人工作着的军事基地,对我来说是新奇而又有趣的地方,在为了不妨碍训练而在一旁默不做声的时候,一个年老的士官对我说话了

        「我现在很闲,可以来陪我聊天吗?」

        我点了点头。于是他把我带到一个有着空调的房间,还给我一杯用粉末调配的橙汁,在那里,他对我说了很多事,而我也说起了自己的事,大国到底在做什么什么样的事,用什么样的武器来守护着大家,还只是孩子的我,对武器抱有浓厚的兴趣,于是他带我去射击训练场,还参加了枪击练习,这不是为了攻击对手,而是为了保护自己。他是这么教我的。

        在那里,我试着用最精锐的军人所持的枪射击,但自己却被反冲力震飞,因此而被嘲笑了,你成为大人以后就可以这样射击了,那位军人这么说,一边在几十米外的地方用弹痕画起画来。

        「最厉害的是什么枪? 」我这么问道,对方很高兴地告诉我,是叫做“M134”的拥有奇妙的形状的枪。它可以发出地震般的声响,把金属板像纸一般切开。

        父亲出院后,我们又回到了往常的生活中,移动手段是多种多样的,干线道路只有一条,我们抱着对地雷原和战车炮的恐惧,坐在飞奔的卡车上,在乘坐着帮助我们的军队的直升机飞向最前线的夜晚,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世界即将面临毁灭般的表情,虽然不是很经常,但因为危机状况而做出不能进入现场的判断也时有发生,在这种时候,通常是在中继地等待情况好转,提供给我们的住所,说实话既破旧又简陋。在加上被季节性的沙尘暴袭击,有时候连1米以外的地方都看不见,一切都被染成金黄色,因为进入房间和嘴里的砂子而没法开口说话是事实。

        但是,这富有文化气息的都市,还是无限地刺激着我的好奇心,特别喜欢的是附近——即使这么说,也是在沙漠的对面——的金字塔和古代遗迹,在数千年前被创造出来的圣刻文字(Hieroglyph)和太阳历,古代的王者所建造的金字塔有好几座,凯特用带着阿拉伯口音的英语说讲述的外国历史,俘虏了我的心。几天后,坐在摇摇晃晃的卡车中的我,手中多出了一本书。虽然到最后还是没读懂阿拉伯文字,但在那里被介绍的照片,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都能记得起来。

        过了几年,我们还是没回到日本,虽然也有去上过学,但我们所去的大部分都是连生活都不能正常保障的国家。随着渐渐长大,能做的事也在增加,为了帮助父亲,而成了见习护士,曾当过保姆,代替生病的母亲照顾孩子,也有当过老师,教当地的孩子们学习,虽然能做的事增多了,但做这个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安心。

        因为我自己是小孩子,也经常被人教,经常扮演的角色是父亲的同僚医生,当地的调停者,护士,翻译以及老师。虽然有用的知识也都学了一点,不过没什么用处的东西也知道一大堆,因为那个,我也成为了知悉男女之事的人,到了我这个年龄,对H知识抱有兴趣也是没办法的事,嗯。

        有一天,远处传来了呼喚父亲的声音,并且用不怎么熟练的本地方言向我们打招呼,虽然因为日晒而變得黝黑,但明显是黄色人种的肌肤,黑色的毛发,相比之下轮廓并不那么分明的容貌,是数年未见的日本人。

        是因为太慌张了吗,我脱口而出的是平常一直在说的英语,是讲英语的话就好了,我想去这里,他说的英语明显带着日本人式的发音,用日语就行了,我这么回答,这让对方吃了一惊。

        她似乎是个背包客(Backpacker,背着背包做长途自助旅行的人),正在各国环游旅行,我把她留住,问她日本的近况如何。她说,是个无聊的国家,毫无目的地每天去上学,与朋友一起打发时间,没有任何改变的每一天,虽然和平,但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在她消极的目光中,仿佛倒映着被平凡和怠惰充斥的生,即使这样,我还是像做梦一般每天都在想着这种生活。

        你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她这么问我,我毫不夸张地,照事实回答了,害怕着纷争和地雷的生活,光是去打水就要走上一整天路的土地,人的价值还不如一把枪的国家,不知不觉中,她陷入了沉默。

        当我们一起吃着我准备的简单晚饭的时候,我问她今后有什么打算,虽然脸上浮起了苦笑,她小声地说,想要为世界和平而努力,还加了一句,这都是受了最近看的漫画和你说的话的影响,她露出了与她老成的面孔很不相符的,可爱的笑容。当离开的时候,她给了我一本漫画。

        是你的话,也许可以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下去。她一边笑着一边这么说道。因为当时的我还没法阅读复杂的汉字,所以它的标题我只读得出一部分在那之后,我把这本漫画——『学园革命SchoolRevo」读了无数遍。

        又过了几年,一个傍晚,父亲把我叫到了诊疗室,然后默默地把一封信递给我。是支持着父亲在偏远地区行医的,父亲的恩师寄来的信,父亲的行动,无论如何也是需要费用的,而一手支持着他的,正是这位恩师。内容是,“因为年老的妻子先行一步了,我没有后继者,能否继承我的身家”的请求。你已经奋斗得够多了,差不多也该开始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吧,希望你能够完成我这个老兵的任性。

        这是支持做出破天荒举动的父亲,让他得到自由的恩师的唯一的愿望,父亲还没有旁若无人到可以拒绝这个请求的程度。那个,差不多可以回日本去了吧,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父亲用很平常的口吻说道,…随便你吧。

        …无论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 真的吗? 那些安稳的日子,真的在等待着我吗?即使期待也不会被背叛吗?

        每天不断办理着的手续和文件,正反复地向心存疑虑的我证明,这都是真的,收到了许多离别的叹息声,但是,我已经习惯了离别。对于看到了无数死去的人,与记不清有多少的医疗事业者的相会与别离的我来说,回到了十几年未归的祖国,只是有些寒冷而已,因为刚从赤道下方的国家回到冬天的日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急急忙忙赶去买大衣的自己的样子,十分滑稽。

         所住的地方是深山,好像是工事现场一样的地方,只是短短一周的时间,接受了类似于作业人员的健康管理那样的工作,父亲接下这份工作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因为正好之前没有考虑到住所的问题,我也没怎么介意。在内侧里进行的是大规模的道路工事,所以大部分工作人员都住在现场,我们得到了一幢活动房,以那里的简陋的诊疗室作为我们的根据地。

         在那里与父亲说起的未来计划,我觉得相当偏颇。最先提出了主要的疑问,去学校上学,每天过着无聊的日子,而且好像还一定要接受考试不可,我不擅长学习啊,这可该怎么办呢,之后是担心能否交到朋友。说起来,我连在朋友面前该说什么话都不知道。有必要去调查一下,同代的年轻人们是以什么为乐的。但是,要怎么样调查呢。

        父亲笑着说了,最开始你肯定会觉得很稀奇,然后肯定会觉得有意思的,不过在那之前,也许还是会有点害怕吧。的确,到这里来的途中所遭遇的满员电车让人难以忍受,半夜,大粒的水滴不断地打在窗户上,工事正以三班制不断地行进中,因此现场总是明亮着的。因为之前的日程已经有所延误,所以即使下着雨也不得不日夜赶工。

        「没人受伤就好了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父亲这么说着,地面发出了响声。发生了什么事故吗?随着一阵骚动,一个被独轮车载着的伤者被送了过来,是现场监督,突然喷涌出的水冲飞了三个人。现在已经开始淹没到止水壁的外部了,连接杆断了好几根,现场产生了严重混乱,防护用栅栏也开始崩塌了。

        监督忍着疼痛,听着不断传来的现场报告,连续使用镇痛药进行局部麻醉并且缝合伤口,监督下达指示后失去了意识,要想起来的话,那时候是因为判断失误所致吧,如果当初让全部人员都去避难就好了。

        因为豪雨而变得脆弱的地质,是很容易崩塌的。到底是谁的错,是负责地质调查的人吗?还是没能被发现的地下水路?我和父亲马不停蹄地处理着不断运来的负伤者,又听到了新的地响声,这次离我们很近。脚下开始摇晃了,听到了如同世间地狱般的悲鸣声。

        咣当,是脸盆掉在地上发出的干涩响声,向吃惊的我袭来的是,脚下崩塌的地面和漂浮感。啊,要陷下去了…远处传来了父亲的喊声,一直在重复着我的名字......意识中断了。

        掉在脸上的水滴让我再次清醒,整个身体都动不了,左眼也看不见东西,用仅存的右眼看了自己的身体,是不知道看过多少次的,致命的大出血,很不可思议地,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但是,马上有自己身上的热量正在慢慢逃走的感觉袭来。好冷,简直就像被雪埋住了一样,从头到脚都在渐渐变冷…就连想要活下去的心都冻结了。

            我已经不可能得救了,有着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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