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第19卷（同人） 第四章 前行的希望（1）

上帝已死。——F•W•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来到目的地后，情况果然是一片混乱。这次，前来围观的众人并没有了看热闹的心理，而是多了几分紧张与不安。一之濑双眼无神地站在那里，神崎也几乎是黑着脸，估计是没预想到如此迅猛的变化吧。坂柳则是带着几分看戏的眼神，扫视着整个D班。 乌云笼罩着整个D班。每个人都在不断寻求帮助，或是安慰着其他人的情绪。白波千寻已经将眼睛哭红了，不停地对着D班的众人和其余小组成员说着抱歉。而D班的其他人则纷纷表示不是她的错，顺便安抚千寻的情绪。可以说，现在D班的处境，比一年前堀北班级的情况还要糟糕。 他们躲藏在名为友谊和团结的保护伞下，忘却了成长；他们舒展在名为共勉和特立的温床中，却忘记了初心，他们自喜于班长的人缘和完美，却遗失了审视。他们——二年D班，在这一年内，没有任何成长。所以，他们只能接受失败。 一之濑明显明白，这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没有作用。他们需要解决方法，他们需要大笔的点数来挽回他们的同伴。看到日和在略远处用担忧的目光望向一之濑，我略有点无奈。这样的安慰不过像钝刀子一样加速一之濑的“死亡”。我只是走在了她的面前，近乎冷漠地问了一句：“还差多少点数?”“1800万左右。”一之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向我妥协，告知了这个数值。 缺口太大了，整个二年级估计无法凑齐。所以说，她看来是准备牺牲自己。我默默地看着她颤抖地拿出手机，略显犹豫地翻找着联系人。是准备联系南云会长了？但是即便南云答应借1800万，但这依然是需要日后归还。届时，对D班的财政会造成进一步压力。 “你真的要答应南云？无论什么条件？”一之濑抬起了头，虽然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依然最终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真是个烂好人，但是很遗憾，这所高中，不需要这样的人。不过，抱歉了，一之濑。对我来说，那一丝犹豫足够了，证明我的行动是正确的。抱歉了，一之濑帆波，这一次，我只能让你和D班陷入绝望。毕竟，涅槃重生，才是最有意思的戏码，不是吗？ 打不通……望着手机界面，帆波眼中的绝望又加深了几分。这时，她拉住路过的一个身着学生会服饰的学生，询问道：“请问……南云学生会长现在在哪里？”那个男生明显吓了一跳，随机反应过来，淡淡地说：“哦，南云会长在理事长办公室。”“嗯？为什么？”“好像因为泄露学校信息，正在接受调查。”一之濑显然没能预料到这种最糟糕的情况，对着那名男生道谢后，便继续思考对策。 看来是死局了。即使调查立即结束，时间上也完全来不及。死局——这对其他班来说目前就可以得出的最为简单的结论，却在D班完全行不通——放弃同伴。所以，你会如何垂死挣扎呢，一之濑帆波？ 龙园显然闻讯赶来。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先去安抚本班同学的情绪，反而是来到了一之濑的面前。他好好欣赏了一番一之濑眼中的绝望，这才开口：“哟，一之濑，陷入绝境了吧。这个学校，现在估计没有人能解决你们班级的团局了。收拾收拾办欢送会吧，这样煎熬对谁都百害而无一利。不过放心，欢送会如果需要帮助，我们C班可以效劳。” 栉田正在不停地安慰着白波千寻，但与此同时，剩余二年D班的同学也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他们没有任何的方法能挽救他们的同伴，他们只能抛弃她们。龙园站在了我的旁边，戏谑地说：“看来一之濑班马上会陷入绝望吧。”“那里面也有你们C班的人，你却一点都不关心。”我反问道，这确实有点可疑，再怎么说，一个见死不救的班级领导人也会失去威信，按理说龙园不可能会有如此降智的操作。 “呵，绫小路，你装糊涂的本事有待提高啊。”龙园略显鄙夷地对我说。“什么？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真是无趣，算了，不说也罢。特别考试结束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再谈这件事。不过，白波千寻肯定是会主动选择退学的。” “你这么肯定？”“当然了，接下来我只需要慢慢欣赏D班坠入地狱就行了。” 整个事件仍然充满疑点。首先，南云雅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接受调查？泄露学校信息为由显然不成立，明显只是想将南云雅封闭一段时间。第二，那个学生，为什么会知道连一之濑都不知道的详细情报。并且，这显然是有意为之。因为那名学生在告知一之濑消息后，便跑去与一名学生交流，他名叫石上京，一年A班的学生。所以，他为什么要泄露如此重要的信息？ 还没等我思考完，规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宣判死刑的老师已经站在一之濑的面前，仔细询问了一番后，然后面无表情地站在了白波千寻的面前。不必同情弱者，不必怜悯败者，这一直是育成高中教职员工的信条。这时，白波千寻抬起头来，眼中多了一丝坚定，说出了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地话：“我要选择主动退学。” 没错，我观察着周围人一脸茫然的样子，得出了结论：这才是最好的方法。现在D与其损失两名学生并让C班两名学生退学，不如获得大量班级点数。这两名学生对于C班可能没有那么大的损害，但D班如果退学人数越多，遭到的破坏就越严重。这个措施，不仅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班级损失，避免不必要的减员，还可以收获额外的班级点数，拉进与C班距离。 但这个条件只有在D班才能实现。毕竟，谁会为了别人而主动选择退学呢？人类的自私心理只会寻求更多的同样经历的遭遇者，而不会尽量减少他人的痛苦。可以说，D班一直以来想要保护同伴的心理终于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吧。 龙园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无所谓地说：“我早就知道，在如此重视团结的D班，肯定是以班级同伴为原则而行动。只是很有趣，想必这个自愿牺牲才是压死D班和一之濑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许吧。”虽然我嘴上如此说着，但内心早已有了答案。 老师听到后愣了一下，跟身边的老师商讨了一下，然后回复道：“可以。”然后便让白波在自愿退学书上签字。网仓正想上前表明要代替白波时，被白波那略带决绝的眼神以及摇头的动作打断后，失落地垂下了手。她想必事会非常自责吧——自责自己当时不是那个牺牲者。不过，现在的情况依然在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白波千寻镇定地读完退学书内容后，从容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令我意外的是，她居然并没有流露出一丝害怕与恐慌。签完姓名后，老师便离开上报去核查信息。周围又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白波的好友上前安抚她的情绪，轻轻抱住了她。这一刻,D班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弱小,让自己同伴以这种无奈的方式悲哀。 广播开始响起:因二年D班白波千寻主动退学，故免除其他三名退学惩罚，请白波千寻前往办公室办理退学手续，以上。”白波千寻抬起了头，哭肿了的双眼仍然有泪珠挂着。她擦了擦双眼，面对着D班的全体成员，幸福地说:“谢谢，真的很谢谢大家。这两年里，我们一起度过了许多欢乐的时光。虽然我们从B班变成了D班，经历了很多的挫折，但我依然很自豪。因为，我一直坚信，我们大家一定会通过自己的努力，重新回到B班。但是很抱歉，大家。我没能和你们奋战到最后一刻,没能亲眼看到我们从A班毕业。但是，大家，我一定会和你们在未来的某个十字路口相遇，我坚信缘份，也坚信你们。真的，我在这里收获了人生最幸福的两年。”说完，她便深深鞠了一躬，便跟随老师离开了。 这番话让在场的无数人动容，连须藤这种男子都为之洒下了热泪。堀北则是一阵唏嘘，回忆起原来同样无助的时候。池等男生自然已经哭的痛哭流涕，平田眼里也全是惋惜。估计他也是会为这个团结的集体失去一名同伴而感到不值吧。 一之濑则像一只做错事的小猫，一直不敢和白波千寻对视。看来她又是把白波千寻退学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虽说一直有伙伴安慰她，但她一时半会还是恢复不了的。我望着白波远去的背影，她的双肩仍然有一点颤抖，看来情绪还没有完全稳定。是啊，谁又能面对退学时保持镇定呢？看来我确实有点高估他们的心理素质了。 这场面……似曾相识啊……最后，我踌躇了一下，还是改变了我原本的主意。毕竟，上次我并没有处理好，这次我可不想再搞砸了。确定无人注意，我找了一个僻静的小路。抄着近路跟了上去。抵达大门后，学校似乎早将白波千寻的私人物品拉了过来，汽车司机正耐心地等待着唯一一位客人的到来。 过了一会，白波千寻便进入了我的视野中。她看到大门口站的是我后，以乎有些不解：“绫小路君，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耸了耸肩，“来送你最后一程。”“不用麻烦你了，”她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我和绫小路君连同班同学都算不上，不必如此麻烦你了。”“不，相信我。”我拿出了一封信和一张小纸条，递给了千寻，“能帮我和你这个忙吗?” “唔？”白波歪了歪头，有点不解。我解释道：“这个纸条上的有一个电话号码，你可以通过它来联络到佐仓爱里。如果你生活困难，可以去打这个电话来寻求帮助。”白波刚想拒绝，我又补充道：“不，这不是施舍。作为代价便是你帮我把封信交到佐仓那边。实际上是我的请求，毕竟校内是无法送出邮件，所以只能来求助你了。” “但是·····”白波内心还是有点犹豫，她似乎不明白这算不算无偿了他人的好意。“拜托了，我也想对爱里道歉。”放低姿态显得有求于对方，让对方产生是帮助他人而不是接受好意的感觉。听到这句话，白波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便用五味杂陈的眼神看着我。显然，虽然她并不清楚那场特别考试我们班的具体内容，但也会想到我也是表示同意爱里退学的其中的一个，理应对爱里怀有歉意。 “唔……这样的话，我就收下了。”白波千寻经过了一番思考，最终收下了我的纸条和信件。终于结束了，这下，终于可以结束了。白波走了几忽然转过身来，歪着头笑道：“那个……虽然感觉有点不合适。但是望你能照顾好一之濑酱！”说完，她侧弯了下腰，等待着我的回复。 我用我最大的敬意，向她低了低头：“当然，我会尽力的。”听到这，她似乎才终于放心了。向我用力摆了摆手，似乎在跟好友告别。我轻点了点以示回应，当她转过身那一刻，我看有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中溅出，在阳光的照耀下，那枚泪珠折射出的光芒，永久的留在了这片土地。夕阳的余晖洒在白波斗寻的背上，她的青春在这一刻也被按上了暂停键。但是，她的人生并没有因此停滞不前。祝她好运，也祝我好运。 我无声地眺望了一阵后，靠在了墙上，双手放在胸前。等了一会儿，见还没有动静。我有些无奈道：“出来吧，我想和你淡淡。”伴随着我显犹豫和紧张的脚步。一之濑用局促不安的双眼游离地望着四周眼睛也有点红肿。 真是……跟在白色房间的那些人一样呢……一旦接受挫折，就再也没有战斗的欲望。这一次，就由我来帮你吧，一之濑帆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