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秘策(番外1-5)扮猪吃老虎六皇子叽x温柔清醒宫郎羡,年下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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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你要好好呆在我身边,不可以放手。

弘璋帝登基后的第十二年,一天夜里突然从龙塌上惊醒,陪伴他四十多年的心腹太监忙让宫婢端来了安神汤。弘璋帝喝了一口,定定神,把碗递给躬身候在身边的老伙伴时,眼神一凝:“小平子,你都半头白发了……”
平公公摸摸半黑半白的发尾,自侃道:“陛下,奴才已经五十又二,应是老平子才对。”
“说来,朕只比你小了三岁,明年也该是知天命的年纪了。”弘璋帝扭扭酸疼的脖子,心中叹气:到底是老了,身体不如年轻时能熬。
“陛下是天下之主,万岁爷呢!”平公公忙宽慰道,又劝:“不过陛下,老奴僭越一回——这段时日您忙于政事,已多日未好好休息了,还请陛下以龙体为重啊!”
“朕老了,比不得年轻时候有精神了……”弘璋帝摆摆手堵回平公公的劝抚之词,不容拒绝道:替朕拟旨,明年万寿节,召所有藩王入京面圣!”
“陛下?”平公公一惊,便是先太皇太后甍逝及先皇驾崩时,为了各地安稳,弘璋帝都未召藩王回京,今日怎地如此突然?
“差点忘了,听闻昭王惧内之名响彻南照,活似日日离不得他那王君……下旨时得再加一条,命藩王们都带上内眷一道回京城。”弘璋帝自言自语。
“二十多年未见,也不知朕那六弟如今变得何等模样了?传闻南照一年里大半时日是烈阳如火,怕不得把他晒成个黑炭脸了?”弘璋帝说着,随手摸摸自己虽然长了几条皱纹但仍白净如初的脸,心中不免生出些得意洋洋的舒爽。
平公公是搞不懂主子心里的古怪念头,他收到圣意便立即恭敬应了。
且不管弘璋帝这突如其来的圣旨弄懵了多少京里京外的大人物,不少收到消息的人都觉得这是个特殊讯号。连中宫皇后都一头雾水,面对长子的询问,也只能道一句:“圣心难测。”
远在千里的南照,收到风的昭王不由皱眉:“想一出是一出的,莫非他是终于被那些只会惹麻烦的好兄弟给逼疯了?”
在一边收拾棋盘的宽袍男子不赞成的微一侧首:“王爷,你又在说怪话了。若让三郎听见可不好,他平日最爱学你说话。”
“那个臭小子,整日不学好。羡哥别皱眉,晚些我去收拾他。”
魏婴扶额:敢情您自个儿也清楚这些话不好呢!“王爷准备何时动身?再过一月便要入冬了,天寒地冻可不好赶路,可若等到明年初春再走,又好像太赶了。”
“五日后便动身。咱们慢慢走,先绕去钱塘一带,你读过那句‘钱塘岸上春如织,淼淼寒潮带晴色’后,不是一直想去见识一下钱塘春色吗?”蓝湛道。
“想去!但会不会赶不及?还有陛下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若是弘璋帝多想了怎么办?
“无碍,等传旨之人到了,我直接写道折子,便说我近来打猎不慎扭伤了腰骨,需得轻行慢走。至于羡哥担心的那些,估计皇兄知道还会乐得多吃一碗饭。”
魏婴无语:“王爷您越来越不着边了!这等咒自个儿的话哪能乱说?呸呸呸,君言无忌。”
蓝湛拉过他的手轻拍自己的嘴巴好几下,自然无比地讨饶:“好羡羡,我错了。罚王君打我小嘴巴,晚上也不让它快活!”
魏婴抽手瞪他:“王爷,您若再闹我真生气了。既然五日后出发,那准备时间也不多了,今晚您自个儿睡吧!我要带眷茶他们打点行装。”说完便走了。
蓝湛站在门边自语:“这没什么,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本王才不怕。”
三个月后
昭王车架到了京郊驿馆,魏婴刚被侍从扶下马车,一个浑身红通通的小人儿便炮弹似的撞到他腿上,他后退一步才稳住,便听到‘小炮弹’嗷嗷直叫:“羡哥羡哥!三郎好想好想你了!”
魏婴顾不得许多,三月不见,他何尝不想小儿子,忙把蓝未疑抱起来:“哎哟,爹爹的小三郎,我也想你呀~”
“我想了好多好多,羡哥想了多少?”近四岁的蓝未疑搂着魏婴的脖子不放。
“爹爹也想了很多。三郎跟着二兄一起回京,可吃好睡好?”魏婴摇头婉拒侍从要抱走蓝未疑的动作,亲自抱着他往房间走。
“二兄很乖,不会尿床。”蓝未疑偷偷在魏婴耳边嘀咕。魏婴好笑,这小子特爱干净,自己都还时不时尿床,却对同床的人‘是否尿床’非常在意。
蓝未疑又不停回头左顾右盼,魏婴奇怪:“怎么了?要找你父王吗?他去找你二兄了。”
比起魏婴这个爹爹,蓝未疑明显更喜欢粘着父王蓝湛,虽然蓝湛总爱嫌弃他像个学舌的‘小乌鸦’,常惹他迈着小腿去跟魏婴告‘小状’,但每次蓝湛外出不在家,他总要一天问够几遍。
“爹爹,苏杭小官人和小娘子呢?他们藏哪儿去了?”蓝未疑奶声奶气地问。
“什么?”魏婴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蓝未疑抖抖腿让魏婴放他下了地,自顾自地扶着门框往外探:“二兄说父王和爹爹给三郎买小官人和小娘子去了,可是三郎没看见哪?他们在跟三郎玩躲猫猫吗?”
“……”魏婴一下子便明白为何粘人的小儿子与他分离那么久却不哭不闹了,二子蓝未雪这哄小孩的手段,果然足应他本色——真真是随心所欲。
看到蓝未疑慢慢着急起来,还不停地回头看向自己,无比期待的小表情却着实让魏婴苦恼,哪有什么苏州小官人、杭州小娘子哦,这可怎么哄?
他灵机一动,面不改色地抱起小孩儿:“小官人哪,你得跟你父王要,爹爹不知道他藏哪儿去了。不过爹爹给三郎带了小桃木剑,现在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好叭,三郎要看!”蓝未疑不疑有他,乖乖趴在魏婴怀里。
“苏州小官人?”看着眼巴巴瞧着自己的小儿子,蓝湛冲仿若不知的魏婴微微一挑眉,然后随意地指了指他:“喏,你爹爹不就是苏州小官人吗?我把他送给你抱一晚,明天记得还给我。”
魏婴微愣,猛地想起早逝的生母的确是地地道道的苏州人,那自己也的确算半个‘苏州小官人’了。
蓝未疑看看淡定的父王,又看看无奈轻笑的爹爹,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小官人和小娘子都没有了。
“哇——”房间里爆出一阵大哭。
“啧,又哭了,羞羞脸的小哭包。”蓝湛把边哭得稀里哗啦边张手要抱的蓝未疑气得哭声更狠了。
“爹爹……呜…王爷、坏!……”蓝未疑直接扒住魏婴的膝盖往他身上爬,寻求安慰。
“王爷,你再逗他哭,就自个儿哄。三郎,你父王坏,咱们不理他了。”魏婴把蓝未疑抱进怀里,给他擦泪。
当晚,蓝未疑做梦都在念着苏州小官人小娘子。那委屈的小模样,把魏婴心都看软了。
“他还那么小,便要跋山涉水来京城。好在未出现水土不服,否则我心都要被剜了去。”魏婴低声道。
蓝湛轻揽他的肩膀:“未雪好歹是个巫,有他护着,羡哥无需过多担忧。”
“未雪毕竟更擅长蛊术,水土不服这种毛病又不能用蛊。”魏婴无语。
“苗部自来巫医不分家。”蓝湛道。按蓝未雪的天赋,在他们苗族部落都是顶尖的,蓝湛向来很放心把儿子交给他,不管是那个大的还是这个小的。
“王爷,你知道我想说什么——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魏婴看着他,眼里都是愁丝。为何要特地下旨让三郎千里迢迢进京?
蓝湛承诺:“羡哥儿,有我在呢,没事的。”不管老二是什么心思,他都做好了准备。
“到京郊了?那便让老大去接他六叔吧!朕这么多儿子,只有他见过老六。亲近!”弘璋帝放下朱笔,拿起茶杯。
平公公动动唇,无力吐槽昭王离开京城去往封地时,大皇子才两三岁,估计连昭王爷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何来的亲近?
弘璋帝的嫡长子不过成年便获封‘宥亲王’,比下头那些郡王弟弟们更得帝宠。他领着圣意和母后的嘱托,第二日早早便带着几位鸿胪寺的官员赶往京郊驿馆。刚进大门,便看几个驿吏着急忙慌地往外跑。
差点被撞上的宥王脸色微变:“一大早的这般闹哄哄,成何体统?”
一个驿吏看到他身上的亲王服,赶紧跪地解释:“王爷,是昭王命下臣等速速去取纱网扑那些彩蝶。”
“什么彩蝶……怎会如此多蝴蝶在此处?”宥王刚要问,便惊诧地看到一大群彩色蝴蝶像彩云般迅速蔓延了整个院子。
“这……”驿吏来不及解释,便有个头戴黑布尖顶帽、一身绣花满襟百褶裙的年轻女子高举着一条半臂长的无火飘烟青棍跑了出来,众人先被她的奇装异服勾住了视线,接着又看到她做起一些奇怪的动作,时而把手放在嘴边吹起奇怪的哨音,时而用长棍在空中来回摆,绕着彩蝶画圈圈……白烟很快散漫开,那些漫天飞舞的彩蝶却像喝醉了酒似的,飘飘摇摇地慢慢追着女子往院里去了。
“哪里来的蝴蝶?此女又是何人?她是在做什么?”有官员被春寒日里出现的蝴蝶及年轻女子的古怪行为惊住,语气带出些质问。
几个驿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有苦难言。他们也是第一次见此等奇景,不过那些彩蝶儿可不是纯好看的,按昭王府的下人说,那都是昭王义子养出来的蛊蝶,有毒的!
恰在此时,一身宫饰的眷茶带着几个下人快步走过来,一见宥王便是满脸亲近的笑意:“拜见宥王殿下!王爷已在等着您和几位大人了,请随老奴前去。”
宥王笑道:“你可是一直在六皇叔跟前服侍的眷茶大监?可不能让皇叔久候,且带路吧!”
眷茶一边落后半步一边笑眯眯道:“蒙王爷与王君厚爱,老奴如今正在小郎君跟前服侍。”
“六皇叔、六皇君回京奔波,昨日休息可好……”宥王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宥王殿下有心,一切都好……”
到了驿馆大堂,驿官正冒头大汗地退出来。看到宥王等人,忙躬身行礼。
宥王摆摆手,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个父皇口中多智不凡的六皇叔了。率先跨进大堂,待看见那个身着亲王九章衮服的男子,宥王却是惊呆住。这是六皇叔?
“六弟?真的是你?”坐在御座上的弘璋帝看清昭王蓝湛的模样后,露出跟他长子如出一辙的目瞪口呆。
“臣弟拜见皇兄,二十多年未见,兄长龙马精神,一如当年。”面冠如玉的蓝湛表情清冷如昔年。
“二十多年不见,皇弟莫不是在南照日日研究驻颜之术……”否则容貌怎会仍如而立?弘璋帝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知天命’的脸,酸道。
“南照不比上京繁华安稳,那儿不是风雨连绵,便是烈日炎炎,潮气又浓又重,好在臣弟天生丽质,不然早成腌菜了。比不得皇上气血旺盛。”蓝湛道。
这是显摆到朕跟前来了!弘璋帝嫉妒地看了他好几眼,才假装不在意道:“不过是太医院的养生汤养出来的,若是喜欢,朕便让人送一份到昭王府。不过朕看你也不需……”
“多谢皇上,臣弟正缺此等良方。”蓝湛微微躬身道。
“……”弘璋帝默了默,“既如此,待会儿便带回去吧!”
之后弘璋帝又与蓝湛谈了些封地上的事,晚上还特地令皇后筹备了小宴,只昭王府一众与帝后、几个皇子一同进膳,大有把酒言欢之意。
欢宴过半,蓝未雪带着离不得人的蓝未疑去更衣了。弘璋帝冷不丁说,明日要当朝立昭王长子蓝未疾为昭王世子。又问蓝湛意下如何。
下席里,正与皇后敬酒的魏婴手一顿,直接地看向蓝湛。听到此话的几个皇子也停下了交谈。
弘璋帝转了转酒杯,笑道:“你家大郎骁勇,镇守南照平敌定边,屡立战功,立做世子想是众望所归。至于你那苗巫义子,听说已是南照土族默认的少族长,倒不必你多操心,还是多心疼心疼亲骨血才是。”弘璋帝在南照耳目不少,也听了许多南照之地的流言,‘南照昭王爷宠信异族义子、待亲生长子疏淡’之事不绝于耳,但他是绝不会允许一个异族人继承南照封地的。
蓝湛道:“皇上莫非听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立未疾为世子之事,臣弟并无异议,只之前觉得他年轻,还需再磨炼。未雪是苗巫,臣弟不过怜他身世凄苦又无依无靠,方想着在身边多留几年,总有一日他得回苗地的。”
“有六弟此话,朕自然放心。今日见六弟家三郎质朴纯良,倒让朕越发挂念你我兄弟小时候,南照那等偏辟之地,哪有京城好?不若留三郎在宫中,与他那些堂兄弟们一起进上书房读书,六弟觉得如何?”借着酒意,弘璋帝试探道。
魏婴闻言更是味如嚼蜡。不祥的预感成真了,就知道皇帝让小儿子进京没安好心……只要一想到以后得与年幼的蓝未疑分开两地,魏婴连礼貌的笑都撑不起来了。
蓝湛淡淡回答:“多谢皇上关心。臣弟觉得不如何。”弘璋帝脸色微沉,周围人的声息愈低,别说宫侍,更有皇子脸露惊恐之色,生怕接下来会有雷霆之怒。
魏婴轻轻咬内唇,心中又忧又急,下一瞬只听见那道他最信赖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来:“陛下既是挂念臣弟,何必舍近求远?不若臣弟直接留在京城,也能与陛下时常把酒言欢,共忆往昔。”
魏婴细细过了一遍蓝湛的话,突然苦恼:那我呢?王爷话里怎么没带上我?是忘了么……
皇帝看着昭王那张仍如三十的面容,话一噎,脸隐隐发青:让他日日上朝都对着蓝湛那张小白脸,哪还有好胃口和好心情?再有对方那不安分的天性,真怕自己被他折腾得挺不过耳顺!
知蓝湛那性子真能说到做到,又想及他们两兄弟如今站在一起却如父子……弘璋帝没了兴致,颇似郁郁寡欢:“南照封地之事责任重大,怎离得开六弟呢?哈哈,看六弟君的脸色都白了,不必那么紧张,只不过兄弟间的玩笑话,朕岂是那等无情之人?你家的三郎还那么小,朕可不忍心让他与亲父分离两地。”
魏婴怕自己笑出来是干巴巴的,便只轻轻摇了摇头。蓝湛看看他,对弘璋帝道:“臣弟夫郎自生下家中大郎后,身子骨一直不好,并无僭上之意。”
弘璋帝心下摇头:朕不过一句随意带过的话,六弟却要特地认真解释,果然这魏王君才是他的软肋。有魏氏在,朕倒安心许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