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熟睡”指挥官的海因里希亲王
海因里希亲王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的风景,丝毫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的打算。
楼下,一处池塘里的水还没结冰,这或许代表着它依然欢迎游客,但那里早就没有了往日快活的景象。不管是眼前的秋千,还是眺望远处变得金黄的草原,这些曾经有许多舰娘嬉戏的地方,现在已然找不到一点当时的欢乐痕迹。
在让人又爱又恨的严冬里,大家都躲进屋子寻找温暖。很少有人会在这种天气出门——其实海因里希是想出去的,但是指挥官实在是不愿意在被寒潮洗礼过后的空气里挨冻,于是连带着她这位秘书舰也老老实实地待在了屋里。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室内,慵懒的气息充斥其中。
房间内的这种氛围极其微妙,寒冷的寂寥和温暖的陪伴,在此刻前者要略胜后者。这使得海因里希亲王难以忍受,于是她要做出行动来使二者达到她心中的平衡——或者说,作为无聊时光的消遣。
“呐,指挥官。”
“怎么了吗?”
“陪我睡一会儿吧。”
“啊?”指挥官有些惊讶的停下了手里的活。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眸也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你吃完饭还在工作呢,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休息休息~”海因里希亲王阐明着她的理由,听起来合乎情理,“你应该照照镜子,真的看起来很差……就像——像什么呢——像缺乏休息的人一样!没错!”
但两人一起睡觉毕竟不是倒在床上眼睛一闭就大功告成的事情,于是指挥官沉思了一会儿。况且这种暧昧的请求平常指挥官在铁血的另一位亲王那里听过不少回了,他多少有些顾忌。
“不过海因里希应该会比欧根老实点吧?”指挥官在心里侥幸地想到,潜意识里的防备也弱了几分。
思绪回到现实,才发现海因里希亲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自己的背后。
“好啦。”海因里希不由分说把桌子上的文件拾到一旁,像是哄孩子一样的抚摸着指挥官的脑袋,“休息休息~”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劳累是一面诚实的镜子,它反射着指挥官的疲态和那无法被借口掩饰的倦意。当指挥官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睡觉”的时候,他的内心确实在进行着“工作”和“休息”的博弈,而且二者势均力敌,平分秋色。但海因里希的安抚让这场博弈变得没有意义,仿佛被温暖的阳光融化的冰块一样,指挥官的防线被她简简单单的宠爱化解了。更不用说还有秘密武器:膝枕。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这是给好孩子的奖励。”
指挥官在此时放弃了工作,一心想着将自己置于这温暖的感觉里。这让他感到安心的触感传来海因里希的温柔,使他如沐春风。在这难得的放松里,他忘记了烦恼,抛弃了哀伤,就连目前的情况并不符合她本来说的“一起睡”这件事不重要了,它无伤大雅,而他早已在海因里希亲王同母亲般的轻拍和柔声的哼唱中步入了梦乡。
尽管海因里希理解指挥官不愿出门的心情,但是和他一起待在屋子里也确实有那么些许的无聊。看窗外风景,帮他一起工作——有的时候还容易帮倒忙。但这些都没有让她气馁,她很清楚自己在哪里可以助指挥官一臂之力。
安静的在一旁看书?不,比起被桎梏在枯燥的书籍里,她更喜欢将精力放在别的地方——可以从中找到乐子的地方。
于是现在,海因里希看着在自己腿上睡的沉沉的指挥官,脑中不由得产生了不安分的想法。
“反正睡着呢,我先戴会儿他的帽子~”
海因里希悄悄地拿起了指挥官放在桌上的帽子,随后扣在自己的头上。但很快她就又拿了下来,因为她才意识到自己及脚的长发实在是不方便放进这顶没有调节带的帽子里。
但这小小的挫折好像并没有打消海因里希玩闹的念头,她又用一只手夹起指挥官放到一旁的眼镜,以一种独特的表情——生怕被眼镜腿扎到眼睛,于是紧闭着自己的双眼——将它戴了上去。
她睁开眼的一刻,只感觉世界被压缩了一点,所有的物体的轮廓都有一层彩虹般的缤纷颜色,随之而来的是极强的眩晕感——眼前的景象都要颠倒过来的感觉让她急忙摘下了这个东西。
“眼镜这东西我真是适应不来……不过能玩的东西不是还有很多嘛!”乐天派的亲王果然没有被这样小小的沮丧所挫败,她的热情依然高涨。
玛瑙般的红眼睛在环顾一圈后,选择了熟睡中的脸庞。
“轻轻地戳一两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她慢慢地伸出了一根手指,轻微发抖地指尖在触碰到指挥官的脸颊的一刻又“唰”地缩了回去,伴随着海因里希小心翼翼地观察。在确认了他并没有醒来之后,她完全的投入了进去。
“不,我不该这么做的!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很奇怪?”突然,她内心的正义感煞有介事地介入其中,在冠冕的理由带来的莫名其妙的自愧感中,她悻悻地收回了手。
“可……”她想,“还能干点什么别的?”
午后的阳光只要能来,就一定会从与沙发正对的那个大窗户光顾这里。今天也一样,整个房间被温暖与悠哉相混杂的光所包围。这让海因里希少有的感到了困意。
“要不……还是继续吧?”
海因里希踌躇不决,心里的想法也莫衷一是。
“继续继续,要怪就怪指挥官你睡得太死了吧!”她像突然解开了心结似的自言自语道,那困乏的表情也不见了,又一次喜上眉梢。
指挥官真的睡着了吗?
有一句话说得好:“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现在的指挥官就是如此。
他其实早在海因里希伸手去拿他的眼镜的时候就醒了。他是被闷醒的。
海因里希亲王毫不吝啬地让指挥官躺在自己的大腿上。可她那有些单纯的脑袋并没有意识到,她想要去拿那眼镜就一定要弯腰——她一定没有注意到留给指挥官的脸的空间缩小了——指挥官的脸被柔软又温暖的东西结结实实地压了一下,在近乎窒息的触感中,他无声的惊醒了。
而海因里希呢?她绝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唤醒了她腿上的指挥官——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那让某些航母求之不得的傲人的部位触碰到了指挥官。
从温柔的摇篮曲到温暖的“叫醒”,不管是睡着还是苏醒,指挥官这二十分钟在某种意义上完全可以说是被海因里希亲王操纵的。
将他哄骗入睡,又趁着睡着的时候偷偷调戏!
而她这么做的目的竟然——只是为了玩乐。
这样极其符合海因里希性格的行为竟意外的使指挥官感到安心,他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不小心掉进了她煞费苦心研究的陷阱里,然而从里面逃出来却只需要向旁边还是空旷的地方横跨一步。一切都是那么合理。
他并没有急着睁开眼睛,而是想看看她的下一步究竟会怎么做。
忽然,他只感觉自己的脸颊被戳了一下。接着是一片沉寂,随后又是几下,停了,过了一会儿所有的一切再次回到安静之中。
“继续继续,要怪就怪指挥官你睡得太死了吧!”
这话说完之后,又是好几下。这愉悦的语气,温柔的力道以及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来自于谁,已经毋庸置疑了。
现在指挥官只觉得哭笑不得,自己在早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明确表示了自己今天不会出去,于是换来了坐不住的她的“精妙安排的报复”。
“那既然这么中意玩就陪你玩啊。”他一边想着,一边盘算着要如何反击。
指挥官将身子慢慢倒向一旁,装出一副仍在熟睡的模样,只是好像有点被扰到了而已。
这可把海因里希吓了一跳,伸出去的手指也僵在半空中,最后灰溜溜地收了回来。
他的这一步成功地唬住了她,同时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铺好了道路。刚才的转身使得被戳了已经有些麻木的脸转到了正冲着海因里希身体的那一面,而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她低下头是看不见躺在自己大腿上的指挥官的脸的。这就是机会了,他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
但显然,他低估了一些场外因素。慵懒的阳光貌似比以往更加有活力,它兴奋的顺着窗户走进屋子里,在屋内欢跑着,将其用温暖填满;它甚至帮着风做了事情——把海因里希身上的香味传了过来。
那只不过是是护发素的味道,但在这样特殊的氛围下,就连一声哈欠都好像会幻化成最悠长的乐曲,在房间内飘荡。
于是指挥官闻着那香味,在一瞬间失去了反击的欲望。他此刻躺在这样的午后,任凭安静将时间无限拉长,只有他与海因里希独享这段又漫长又短暂的时刻——这使他感到幸福。
但刹那间,他又意识到,享受午后和小报复并不存在冲突关系。相反,它们或许也能成为绝佳的搭档,在指挥官的记忆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于是指挥官准备再次开始行动——突然,一只手伸向了他的脑袋。
原来,在刚才指挥官侧身过去的那一下并没有如他所设想的那样唬住海因里希,而只是让她萌生了别的情感——指挥官动了一下身体本来只是为了给一个下马威,可呆呆的她却错把这行为当成了他潜意识里在寻求庇护——即使她一点也无法看见指挥官的表情,但她相信那一定是眉头紧锁又疲惫不堪的——这激发了她那隐藏于内心中的被无数人赞颂的母性。
于是,她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了指挥官的头上,用温柔的摩挲安慰着他。同时嘴里说着一些在旁人听来十分魔幻的桥段,组成一个个独特的故事,念给指挥官听。
指挥官一声不吭地听着海因里希用丰富想象力和贫穷词汇量组成的故事,“大红椒”“小白旗”以及一系列用来形容动作的拟声词不绝于耳。
“那个……唔,叫她玻璃杯吧! 好! ‘玻璃杯’跳了下去,‘唰唰’的就来到了宫殿。宫殿里摆着很多东西,也有很多机关。‘玻璃杯’要是碰到那些机关,就会‘噼里啪啦’的被机关打得……打得很……惨?——貌似找不到别的词了——就‘惨’吧。所以她一定要小心才行!”
……
不用说,她是在讲睡前故事。可指挥官不应该已经“睡着”了吗?或许她早已识破了指挥官的装睡?或许她是大智若愚吧。可她有的时候甚至被自己现编的故事吸引住了,全神贯注地倾听,直到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自己就是故事的讲述者,于是又把她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经过质朴的加工说了出来。
指挥官听着听着,居然真的入迷了,他再一次忘记了报复。甚至毫无抗拒地使自己的意识笼罩上一层倦意的黑影,随着逐渐西下的阳光再次沉沉的睡去——他真的太累了。
大概在第四个故事讲完后,海因里希又闭口不语了。她这次并没有沉醉于自己的故事,而是那跳脱的思维又把她领到新的事物上去了。
“我也没有奶粉啊!要冲奶粉怎么办?”
海因里希貌似真的完全接受了自己为自己定的“母亲”的身份,并将其作为大前提,思考着如何安顿好指挥官——这个在她眼里已经变成真正的自己的孩子的指挥官。
(原剧情不是这样的,整改也是无奈之举)
只可怜那真正睡着的“孩子”,他目前已经没有办法制止海因里希将要干的事情了——他甚至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至于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那就是只有浑身散发着天然呆气息的海因里希亲王知道了。
完?
后记
因为海因里希亲王完全缺乏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和经验,所以直到指挥官在晚饭前又一次醒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也只是由于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呆坐在沙发上,指挥官就这样逃过一劫。
至于她缺乏知识的原因……这个只能问被她随手抛在一边的那些她丝毫不感兴趣的书籍了。
而那些经验,她已经决定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欧根亲王了。
不过,具体的学习过程是干听呢,还是……让小铁把指挥官“请来”让欧根带着她实践呢?这种事情,除了即将给海因里希传授经验的欧根以外,无人知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