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寒室春华 10 (ABO/双洁/饺子)
“什么?大夫人重病?”抄蓝氏家规抄的直咬笔杆的聂怀桑大惊。
“对。”江澄白了他一眼,“你看你闯的祸。”
“不行,我要去看看他。”聂怀桑扔了笔就要去寒室。
“看什么看?”江澄拉住聂怀桑,“蓝忘机去寒室都从来带着人一起去。他尚且要避嫌,何况你这个外人。”
“那,那,那我去找找蓝二公子,我和他一起去。”聂怀桑不死心。
“找他?你《礼则篇》抄完了吗?”江澄冲着他摊在桌案上的几页纸扬扬眉。
“我马上抄,你也帮我一起!”聂怀桑迅速把江澄托了过去,塞了支笔在江澄手里,“抄完了,你陪我一道,大夫人救我才生病的……”
聂怀桑说到这里,声音都低沉了下去,脸上全是自责。他想起那日在水中呛到感觉气管都被撕裂开时,那一袭黑衣的大夫人跳入水中将他带回岸上,随着大口的空气映入胸肺中的,还有淡淡的花香。他瘫在岸边喘息时,映入眼帘的是湿透了的大夫人,他身材是那样纤细柔弱,却义无反顾地下水救人,纤细的身体里下似乎蕴含了大大的力量和无比的坚毅。大夫人带着面具,聂怀桑不知道他的容貌几何,但他觉得自己能永远记住那双琥珀色的双眼,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柔的光。
这样的人,却病重了,只因为下水救他受了寒。聂怀桑眼睛微微发红,江澄从没见他如此,咽下了吐槽他的话,帮聂怀桑抄起了《礼则篇》。
两人一起抄了一天一夜才把《礼则篇》抄完,聂怀桑顾不得睡觉,睁着两只熬夜熬红的眼睛去找蓝湛。但戒律堂告诉聂怀桑,蓝湛在藏书阁。聂怀桑又和江澄一起去了藏书阁。
蓝氏藏书阁是一座雅致清幽的楼阁,楼外有一棵舒展的玉兰花树,吐露着沁人心脾的幽香。二楼木窗微开,有人声传来。
聂怀桑和江澄欲进入藏书阁,却被蓝氏弟子拦下,没有通行玉令,外人是不得进入藏书阁的。
聂怀桑对守门弟子道:“我是来找蓝二公子交我的罚抄。”
弟子看见他手上那一叠,善解人意道:“聂公子你将抄来的《礼则篇》留下,我可以替聂公子转交含光君。
聂怀桑就是想当面求蓝湛带他去寒室,自然不愿意让弟子转交,看着二楼的木窗就想喊。
江澄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拉住他,“云深不知处不可大声喧哗,你想再抄一次书?”
聂怀桑顿时脸憋红了。
藏书阁内忽然传出一阵放肆的笑声。蓝湛略显压抑的声音紧随其后,“莫玄羽!”
接着笑声戛然而止。
看门弟子和江澄都略带同情地往二楼看了一眼。江澄记得,这是蓝二小时还比较活泼时,揍人时专用结界,保证外面的人看不见也听不见里面的人的痛呼声。那弟子叹息道:“唉,这位莫公子,总是不记得家规,怕是要被含光君罚抄得,离不开藏书阁了。”
江澄扔了个“你看吧”的眼神给聂怀桑,聂怀桑无法只得请看门弟子帮他传话,说有事找蓝湛。弟子同意了,转头进入藏书阁时却碰了壁,一道淡蓝色的结界把弟子也隔离在外。
弟子为难道:“聂公子,非是我不愿,而是我也进不去了。”
聂怀桑只得作罢,和江澄想回去了。
藏书阁内,蓝湛正在惩罚莫玄羽。
方才莫玄羽过与他搭话,蓝湛以为只是莫玄羽又无聊了,与他说了几句话后,拿起方才搁在案上的书,重新翻开。只看了一眼,便如被火舌舐到一般狼狈地扔了出去。原本他看的是一本佛经,可刚才翻开那一扫,入眼的竟全都是赤条条的交缠人影,不堪入目。他原先看的那一册竟被人掉包成了一本书皮伪装成佛经的春宫图。
蓝湛看向一旁趴伏在桌上哈哈大笑的莫玄羽,呼吸一紧。狂放的笑让莫玄羽脸色通红,伏在桌上的姿势,让蓝湛正好能在他拍桌的时候,随着动作窥探到一些平日里见不到的风光。
“莫玄羽!”蓝湛的声音压抑克制,但莫玄羽显然没有注意到。莫玄羽仰头向蓝湛,举起手道:“在,我在。”
蓝湛咽了口口水,掐指撑起一道结界,隔离外界。
结界升起,吸引了莫玄羽的主意,他立即停止了笑,有些后怕地看着蓝湛,“你这是要干什么?”
蓝湛过去顺手撤了莫玄羽的红发带捆住他的双手,“收拾你!”
“你给我解开。”莫玄羽瞪大了眼睛。
蓝湛不为所动,把莫玄羽按倒在他腿上,“啪啪”两巴掌打在了莫玄羽屁股上。
莫玄羽挣扎着从蓝湛腿上滚下来,歪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向蓝湛,“你打我屁股?从来没人打,连我爹也没有!你这个,这个……”
许是太生气,莫玄羽一时也没想到该骂他什么,反倒把自己气得嘴撅得老高。
“别撅嘴。”蓝湛过去抓住莫玄羽,展开了他上次说想采取的行动。
莫玄羽瞪圆的眼睛转怒为惊,眸中写满了不敢相信。
“闭眼。”蓝湛抽空道。
一柱香后,蓝湛松开了莫玄羽。莫玄羽慢慢回神,睁开双眼,眼中水光潋滟,黑发散乱一地,双唇红肿,“你……登徒子。”
蓝湛嘴角一弯,“说了别撅嘴。”又凑过去,在他嘴上留下响亮的一吻。
莫玄羽又受一惊,手上的发带被他震断,狂奔出去。身形之快,连看门弟子都只感到一阵风从藏书阁内吹出。
蓝湛感受了一下瞬间被莫玄羽撞破的结界,微微蹙眉。
寒室里,裹在棉被里装病的邪气突然被人揪住后领,从被子里提溜了出来,它还未反应过来,提溜它的主人已经迅速钻进被窝里,把自己团成了一个棉包包。
“主人?”
“你退下吧。”魏婴冷淡的声音响起,邪气不明所以,悄悄消散开。
在被子里的魏婴并不像他声音那般冷淡,他两手摸着滚烫的脸颊,一面回味,一面狂喜。年轻的身份就是好,他感觉还没怎么去撩蓝湛呢,蓝湛就自己乖乖送他嘴里来了,嘻嘻。
“主人,那个被你救了的小白脸乾元又来了。”邪气偷偷的冒了个头,小声提醒。
还在偷乐的魏婴闻言顿时不高兴了,但没法子,带上面具后,耐着性子开始咳嗽装病。
聂怀桑偷偷摸摸地溜进了寒室,发现病重的大夫人身边竟然没有一人照顾,顿时有些生气,他站在内间门口悄悄地往里看,大夫人睡也睡得很不安稳,咳嗽声不断响起。
聂怀桑四下张望确认没有其他人后,走了进去,想要倒一杯水给大夫人,才发现寒室里连茶壶中的水都是冷的。
难怪大夫人会病重。聂怀桑恼怒地想,蓝氏表面雅正,暗地里却如此苛待大夫人,真是不做人。
聂怀桑看了下睡觉都带着面具的大夫人,暗想,也许这面具也不是大夫人自愿戴的。
越想越是心疼,聂怀桑用灵力加热了茶壶中的水,又在房中设了一个小型的保暖法阵后,聂怀桑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大夫人,突然大着胆子,想要取下大夫人脸上的面具,看一看大夫人真正的容颜。
魏婴实在不能再装了,在聂怀桑手快碰到他面具时,忽的睁开了眼,然后假装受惊,“你怎么在这?!”
聂怀桑也吓了一跳,但看到魏婴眼中惊慌,顿觉自己冒昧,解释道:“大夫人,我听闻你生病了,就想着来探望你,但是这寒室中居然无人照料,我…我就想看看你是否发烧。”
魏婴揽着被子坐起身来,对着聂怀桑微微鞠躬,“多谢聂公子挂怀,但你我孤乾寡中实在应该避嫌。”
“我…”聂怀桑刚刚开口,就被一声怒极的啸声打断。
蓝湛站在内间门口怒目而视,狠狠地瞪着坐在魏婴床边的聂怀桑,那眼神简直恨不得把他活剐了。
“我,我来探望大夫人。”聂怀桑脖子一缩,回答道。
“多谢聂公子好心,但聂公子一个单身乾元,还是少往我家兄嫂身边凑。”蓝湛方才看莫玄羽跑了,去竹舍寻不到人,猜到了他的去向,立即就来寒室看他演戏。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了聂怀桑给他准备的好戏。
“可是大夫人如此病弱,身边却没有一个人照顾,”聂怀桑想起刚刚看到寒室的情况,立即壮起胆子,回怼过去,“大夫人是个普通人,你们却连口热水都未替他准备,你们蓝氏真的,真的……”
“是我不喜旁人,一直没要仆人。蓝氏弟子又都是乾元,来照顾我多有不便。但我日常所需,都会有仆人送到院中。” 魏婴出口解释。
但这些话语在没有经常接触大夫人的聂怀桑,听来都是狡辩,眼睛里写满了不相信。
蓝湛第一次代入外人视角,原来他家兄嫂的执拗在一般人看来是多么诡异。但在蓝氏,因为蓝家暗中希望他自生自灭的小心思和蓝湛自小就以魏婴想法为主的习惯,直接就忽视了。
“多谢聂公子提醒,我稍后就为兄嫂安排下人,聂公子你是否应该离开了?”
“下人?我不用下人!”魏婴慌了,有下人了,邪气还怎么随意出没寒室,更重要的是,他还怎么随意切换身份。
“兄嫂别闹。”蓝湛用对莫玄羽的口气说道。魏婴不自觉地乖乖噤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