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灯塔4 :一个似曾相识的西部故事

1899年11月底
不大的猎人窝棚内,四人就这样沿着花格桌布坐在椅子上,从率先说话的是来自南部的亚裔赏金猎人利奥,他一手支在桌上讲述着他所知道的关于那罪恶的一切,一笔不小的赏金和在酒吧被羞辱的复仇感早就让他开始盘算如何报复这个镇子了;
他的右手边是此行的赞助者之一,来自辛辛那提的记者海伦,同时她也是一名优秀的骑手和写手,有着土库曼族裔血统的海伦总是与她的阿拉伯骏马默契配合穿梭于世界上无数的险境,而作为记者的正义感促使着她将榆木疗养院虐待儿童且欺骗镇民的残暴行径公之于众;
桌子另一头是来自加拿大的威尔士裔猎人“棕熊”科尔森和在夏天侥幸从榆木疗养院逃脱的小镇少女玛姬,出于道义科尔森在森林内庇护着玛姬并将几封关于榆木疗养院和其背后阴暗的内幕写成信寄给东部的多家报纸,但换来的不是被当作小说就是招来些不知深浅的记者:据说这些人大多被一伙跟疗养院合谋的私酒贩子扔在矿井里摔死了,但科尔森曾经在西部和利奥合作办理过不少的“案件”,同时出人意料的是玛姬的信也在数个月前寄到了海伦所在的辛辛那提探寻者报的编辑部。
“先生们女士们,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只有我们合作起来面对这帮暴徒才有胜算...”
科尔森依然抽着他的烟斗,不时将烟灰敲打在地上,继续说着
“...要我说我们为什么不一把火烧了那个鬼地方,或者来捆开山的炸药也行!”
“那样的话不单里面的孩子会受到牵连而且很快他们就会重整旗鼓...”
“那要是一枪崩了那个老太婆呢?姬儿?他的名字听起来像一头山羊...”
“那样那帮暴徒一样会报复镇民,尤其是那帮可怜的孩子,理智一些吧科尔森先生!利奥,快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好吗?”
海伦试图反驳着科尔森简单残暴的方法,这种老西部做派的行动是不可能让海伦支持的,确实正如海伦所言,如果要按照这个办法杀掉掌管疗养院的姬儿女士自然是会有一名继任者继续这种勾当,海伦有些抱怨地盯着利奥希望他能说些什么来支持自己的看法。
“所以说,我们的诉求都是什么?我们一个个来说,你先来科尔森。”
“干掉镇子附近的每一个衣冠禽兽,那个警长,那个老太婆,还有那帮贩卖私酒的混蛋...当然如果能保障镇民和孩子的安全就更好了。”
科尔森说着说着还不时看看一旁的玛姬,于是才补充了最后的一句,利奥扭过头示意让海伦说话
“嗯利奥,之前我们也谈过,我需要疗养院里的账本和一些文件,这样我们才能让法庭判决并让广大读者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接下来交给警方和州政府好吗?就是这样利奥。”
窗外午后的天空突然变得格外昏暗起来,大风一阵阵冲击着枫树林内外,小小的窝棚也在风中发出咯吱的声响,利奥沉默着看着几人。手不是摩挲着自己喜爱的浣熊皮软帽,就这样僵持着。
“我在想,将这两个计划结合起来...等等...”
“利奥我们不能这样直接诉诸武力了,我们需要的是法律...”
“是的没错,法律...没错是这样的!”
屋外狂风大作,利奥突然站起身来对着众人开始讲述起自己的宏伟计划。


是夜,利奥和科尔森终于将最终的计划商讨出了结果,海伦则在火盆旁边采访着这个从榆木疗养院出逃的可怜女孩,年底的风雪几乎将窝棚内外区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但从林中依然可以看到远处镇子里的那座灯塔亮着灯。
“让我去报警?说实话利奥,要我看你这个亡命徒第一次说这种话吧。”
科尔森苦笑着搅拌着一旁煮着炖菜的锅跟利奥聊着天
“比起来让这些人吃官司,我更希望他们直接躺在墓地里,这些不过是给...”
利奥抓来了一把碎百里香缓缓撒入锅中去给炖菜调味,并暗中用下巴点指一旁的海伦
“...他和那些孩子们没必要背个雇佣暴徒的名声,这个你还是懂得吧。只需要你们寄出几封信和差不多的美钞,我们接下来干掉的所有人都可以是被通缉的私酒贩子。”
科尔森依然苦笑着将勺子递给利奥转身回到身后的储藏间将一个个长管状的鹿皮口袋扔在了地上,口袋大多是空的但依然由两支步枪从中露出了一段枪管,海伦则依然显露出了一丝不安在脸上,但依然尽量维持着冷静记录着玛姬所说到的一切
“嗯,关禁闭、鞭刑,还有别的惩罚措施吗?”
“我想是的海伦小姐,如果说的话还有非常多的...”


但不管怎样,在讨论中三人很快达成了一致的意见,目标即是停止榆木疗养院的运营并将作为物证的收支账本拿到手,在此过程中两位男士的工作则是削弱或彻底消灭榆木疗养院和他身后能够报复镇民的力量。
“首先我们需要那个灯塔彻底黑下来,这个该死的灯塔不单是那个姬儿那头老山羊的象征,更是她对于镇子的贿赂,让灯光熄灭是镇子里人们看清这帮混蛋的第一步。”
计划的第一步开始于炸毁这座钢结构的月光灯塔,一方面这样可以为接下来的行动提供掩护,第二方面也有效地阻止镇民们出门造成不必要的混乱;
“其次,在新世纪开始的月份,晨雾长老会举行一场盛大的鬼舞游行,那天晚上的爆破一定会让那个警长和无赖们把两者关联起来,而当他们出动前去探清酋长意图时候,海伦你和玛姬准备进入疗养院拿到账本,但千万要小心好吗?”
计划的第二步是利用造成的骚乱来盗取作为证据的账本,玛姬由于被关押在疗养院过可以作为向导帮助海伦行动,而这两位女士也是这次行动合法性的关键所在;
“接下来发现两者没有直接关系后,警长肯定会匆忙回镇,而这个时候我和科尔森在半路埋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等到枪声结束我们在疗养院门口集合,这就是所有的计划了。”
科尔森叼着烟斗默默点点头,其他两位女士也没什么意见,当第二天日头升起时四人又一次分道扬镳开始准备这场说不上正当却还算是正义的行动。
科尔森将一秋天积攒的毛皮搭在了车上,并跟玛姬一同准备去临近的风铃镇将检举私酒贩子的信件寄出并买回二人所需的弹药,利奥和海伦则在镇子附近采访收集着其他有利于揭露这个疗养院真实情况的信息。
一切仿佛都在按部就班进行的时候,一张满脸堆笑而黝黑诡异的脸庞显露在了镇子酒吧的昏暗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