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洛基乙女同人】神明在上

　　“我希望，你能帮我救一个人。”

少女跪在神明面前。她低下头颅，卑微的恳求。

“何人？”

神明的声音懒洋洋的，毫无被冒犯的愤懑与不满。似乎这不过是一场游戏。

“我的…。”

(1)

——阿斯加德历一年——

LokiOdinson是Odinson家族里唯一与众不同的继承人。他不像他的哥哥那般拥有强健的体魄和进攻力，也没有Odinson家族的一头荣耀的金色头发。一头乌黑的头发和绿宝石一般的眼睛让人看了不禁会想到那些邪恶的黑暗生物。而他身上那些和黑暗生物如出一辙的特征让人不禁怀疑这位贵族少爷的身份。

但他始终是Odinson家族的继承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很多人并不承认这位继承人。偌大的Odinson家族之中并不是只有他一位继承者。

他的哥哥，ThorOdinson，继承了父亲的体魄与勇气以及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和母亲一头闪耀的金发。同时也是这个古老而强大家族里最强大的猎人。当然，同样强大的还有Thor早早离开家族的姐姐HelaOdinson。这位强大的女猎人没能禁得住黑暗力量的诱惑，“堕落”成了黑暗生物。也就是从哪一天起，Odinson家族里就在没有HelaOdinson的存在。

Odinson家族有着古老的历史与强大的力量。他们传承着与黑暗势力斗争的力量，守护着阿斯加德大陆里的所有人。他们的母亲Frigga是正统的贵族，一位曾经被女祭司抚养长大的贵族小姐。女祭司，是Odinson家族必备的职业者。为每一任继承者们测算未来家族的走向，她们是国王之下最尊贵的存在。当然，也有堕落的女祭司，也就是人们人人厌恶的女巫。相比较于拥有着光辉身份的女祭司，女巫拥有着更为强大的力量，却也会带来不小的代价。人们厌恶女巫，将她们归入黑暗力量，并全力捕杀。

而Frigga的手下也抚养着这样一个孩子。那是她从村子里救下的，女巫的孩子。女巫被烧死在十字架上的那一天，女孩目睹了一切。再然后她遇见了Frigga。

“你愿意和我走吗？我可以教给你更多东西。”

“我愿意。”

女孩扬起满是烟尘的小脸，浅蓝色的眼睛倔强的看着Frigga。她想活下去。那是Frigga在她身上体会到的无比强烈的渴望，对生的渴望。

女孩没有辜负Frigga的期待，她拥有着女祭司之中绝佳的天赋，Frigga感觉得到她的力量或许将会是最强大的女祭司。但Frigga也看得出，女孩的心里有着强烈的恨意。

女孩的名字叫做Ulrica，她的故事开始于火焰之中的悲剧。

——阿斯加德历三年——

认识LokiOdinson的时候Ulrica不过六七岁，什么都不懂得的年纪却也清楚的知道面前这位风度翩翩的男孩是Odinson家族的继承人之一。Ulrica生疏的提起裙子弯腰行礼，中规中矩的动作让Loki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短暂的停留了几秒。

“你就是母亲新收的学生？”少年稚嫩的声音在庭院里回响，夏夜里蝉鸣不止，月光从树荫之中落下。轻轻的洒了他们一身，在月光下少女微微挺了挺胸膛，眼睛却依旧低垂。“是的，殿下。”Loki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你不必叫我殿下。以后我们会一起和母亲学习。过来，让我看看你。”他站在阴影之中对着少女伸出了手。Ulrica懵懂的看向Loki，最终没能禁得住好奇走了过去。

握住Loki冰凉的小手的瞬间，翠绿的蛇从他的手臂上窜出，缠绕在少女洁白的手臂上。血红的信子滑过少女的胳膊，Ulrica看着胳膊上的蛇，脸色白了又白。Loki站在阴影里笑着看着Ulrica惊惶的神色，绿色的眸子里满是幸灾乐祸。“不用担心，它不会咬你。”Loki松开手，那条翠绿的小蛇便慢慢的化作一团翠绿的流光消失了。Ulrica凝视着那些流光，将目光投向了对面正撤掉幻象的Loki。

“魔法？”

“哇喔，别这么严肃，一个小恶作剧而已。我叫LokiOdinson。你的名字是什么？”Loki笑吟吟的看着Ulrica。

“回殿下，我的名字是Ulrica。”

“狼王？和你可不配。”年少的继承者砸了咂嘴，毫不掩饰语气之中的蔑视。“我知道，殿下。”Ulrica的声音依旧是那样没有起伏。Loki饶有兴致的看着Ulrica，重新伸出了手。

“你很有趣，母亲会很喜欢你的，还有Thor那个蠢家伙。”

Ulrica看着那只手，短暂的犹豫后，她抬手重新握住了那只冰冷的小手。

“那是我的荣幸，殿下。”

——阿斯加德历十三年——

Odinson家族对外族人的容忍度并不高，十年的时间并没有让Ulrica完全被接纳。在侍从之间仍是有着关于她的无数流言蜚语。

“听说了吗？她的母亲曾是女巫。”

“啧啧，我看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也许她也是女巫，迷惑了夫人的心智。夫人才对她那么好。”

“行了，现在夫人病重。先照顾好夫人才是最重要的。”

侍女们低语着散开，Ulrica静静地从阴影处走出来。她坐在台阶上眯着眼睛看着树下的月光，手上的魔法发出闪烁的光。

她不是圣母玛利亚，虽然已经习惯了听这些话，但睚眦必报向来是Ulrica隐藏的性格。“这个可达不到你想要的效果。”Loki的声音突然从她背后传出，吓得Ulrica的身子猛的一震，魔法险些脱手而出。

“如果你想报复那些家伙，可以加上这个。”Loki弯下身子，将一团绿色的魔法揉进了Ulrica手中的魔法。Loki的手指擦过Ulrica的手指，冰冷的触感让Ulrica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蓝色和绿色的魔法相融合，化作了耀眼的流光，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恶作剧魔法。Ulrica抬眸和Loki对视，在看到那双绿眸的瞬间Ulrica对着几个碎嘴侍女丢出了魔法。片刻之后，地上就只剩下了几只呱呱叫的青蛙。

Loki满意的俯视着地上的几只惊惶乱跳的青蛙。“聒噪，无能，自大，青蛙这种物种倒是很适合你们。”地上的青蛙们惊惶的发出呱呱的声音，它们颤抖着跳到Loki脚边似乎在恳求着什么。Ulrica冷漠的看着地上的青蛙，甩了甩手。

“魔法不会持续很久，这是我给你们的惩罚。不过我不希望从别人嘴里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懂了就快点离开。”Loki厌恶的看着青蛙们呱呱叫着离开，转身看向Ulrica。“聒噪，无能，自大…怎么听着更像是Thor？”Ulrica似笑非笑的看着Loki。“注意你的身份，Ulrica小姐，你现在是在质问一位贵族。”“哈，您刚刚可不像一位贵族应该有的行为。”Ulrica毫不留情的截断了Loki的嘲讽。Loki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你和母亲学习了这么久，怎么魔法能力实在是差的不忍直视。如果我不出手那群家伙这辈子都得做青蛙。”“您也知道，祭司的能力需要对神明祈祷。”Ulrica的声音低了下去，她将目光落向那片星空，片刻后又垂下了眼睛。

“而我根本不信神。”

Loki侧头目光复杂看着Ulrica。沉默在此刻显得分外的诡异，Ulrica迎着Loki的目光重新抬起头，璀璨的星星映在她的眼中，好似装下了一片宇宙，“我劝你最好不要乱说这样的话。母亲会伤心的。更何况如果被Thor听见，他一定会暴走。”

最先开口的是Loki。

“但我相信你不会告诉Thor，也不会告诉老师。”Ulrica顿了顿，重新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我可以占卜未来谁会坐上王座。”

Ulrica的话像是伊甸园里诱惑夏娃吃下苹果的蛇，她敏锐的捕捉到了Loki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与失落，她知道Loki的本事不比Thor差，但从小到大Odin却从未正眼看过他。所有人都清楚Thor才是Odinson家族之中唯一的继承者，至于Loki，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她自己，不过是一个渺小的存在。有那么一瞬间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可是很快那点些微的共同感便被接踵而至的自卑所淹没。无论LokiOdinson在如何落魄，他始终是猎人家族的孩子，是高贵的王族。他和她是不一样的。Ulrica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清晰。

“如果你想，我可以告诉你。”

“……”

Loki没有回应她的话，他的目光在Ulrica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落在了远处的湖面上。

“太晚了，再不回去母亲该担心了。明天是Thor的庆功宴，迟到了可不好……”Loki的声音顿了顿，他轻轻的抬手拍掉Ulrica肩膀上的落叶。“Ulrica。”Ulrica讶异的看着Loki，可Loki却不在看她，径直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Ulrica轻轻的抚摸着Loki刚刚拂过的肩膀，魔法的流光闪烁，一条翠绿的小蛇从她的肩膀窜出。Ulrica抬手点了点小蛇的头，似乎不满于Ulrica没有被吓到的反应。小绿蛇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消失了。

“下次换点新花样吧，Loki。”

Ulrica的声音在无人的庭院里轻快的响起，而在远处的黑暗里，Loki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转瞬即逝的弧度。

(2)

Thor的庆功宴一如Ulrica所预料的那样盛大，阿斯加德的子民们在这场盛宴之中尽情狂欢，无限放纵。Ulrica作为王后的亲传弟子，未来的女祭司。享受着不低于两位继承者的待遇。此刻她看着手上那套华贵的蓝色礼服，叹了口气。

她不喜欢这种宴会，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和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Ulrica便愈发的觉得自己渺小。贵族的继承者们，和她终归不是一路人。哪怕她成为了女祭司，也注定是他们的臣子。如果她没有这一身天赋，她绝对活不到今天。Ulrica头痛的抹了把脸，自卑是一种刻在骨头里的毒药，任凭她抹去了多少过去的记忆，却始终抹不掉面对Loki时的那份自卑。

窗外人来人往的声音传来，Ulrica听着嘈杂的人声下意识的握紧了礼服，回想着昨夜的那些点滴，她问出去的那句话像是悬挂在她脖子上的刀锋，在未来的某一时刻就会悄无声息的要了她的命。可是除了些许的恐慌，Ulrica并不觉得后悔。

套上礼服的时候，Ulrica觉得自己好像穿上了一身枷锁。

“该出发了，母亲说她会在宴会上等你。”Loki的声音在门外响起，Ulrica有些慌乱的试图将头发梳理整齐，可倔强的发丝永远不肯乖顺的弯曲成她想要的弧度，Ulrica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妆容精致，衣着华丽。唯独一头乌黑的头发不肯顺从的落下来。

Ulrica叹了口气，她不喜欢要侍女服侍，所以更衣之类的事情向来是她自己处理。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吃了大亏。她拉开大门，看见一身墨绿礼服的Loki正站在门外等着她。不得不说这一身礼服很适合Loki，贴身的设计将他修长的双腿衬托的十分完美，而墨绿的颜色也衬的Loki的皮肤愈发的白。

Loki上下打量着Ulrica，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Ulrica的头发上。“你如果选择这个发型去参加Thor的庆功宴，我跟确定即便是母亲都无法阻止Thor的怒火。”

“这么糟糕？”Ulrica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Loki好笑的看着Ulrica手忙脚乱的模样，从怀里取出了一枚发带。“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一位淑女可不应该这样。”“那我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成为老师所期待的那种淑女了。”Ulrica毫不犹豫的打断了Loki的话，她接过发带低声道了谢，发带将倔强的发丝就地正法，Ulrica的头发也总算归入了正常的范围内。

在抬眼时，Loki已经对她伸出了手。“走吧。”Ulrica抬手握住了那双骨节分明的手，Loki的手她并没有握过很多次，上一次握他的手时好像他们还都是小孩子，Ulrica恍惚间觉得，时间好像还是昨日。Ulrica的指尖下意识的在他的指尖上轻轻摩挲，她没有注意到Loki微微眯起的眼眸和弯起的嘴角。

宴会一如往常的盛大，人来人往中Ulrica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从她站在Frigga身边开始，随心所欲这个词便与她毫无关联。她对着贵族们微笑，提起礼服的裙边对着他们行礼，远处Thor和Odin同其他贵族们交流，Thor一头闪耀的金发像是炫目的阳光，无论何时，他都是最耀眼的存在，而Loki就像是他身后的影子……Ulrica一面寻找着Loki的身影，一面对着过来的贵族们行礼致意。她仍然听得见那些贵族们对她的闲言碎语，可她只能将自己封锁在假笑的面具后，对着同样对她虚假致意的贵族们行礼。Frigga看着那些低语的贵族，将目光转向了Ulrica。“Ulrica，过来。”Frigga对着Ulrica招了招手，她拿出一条手帕为她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今夜海岸有涨潮，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过去看。”

“没关系的老师，我留下帮忙就好。”

Ulrica礼貌的微笑，尽管她很想离开这里，可是她看着Frigga苍白的脸色，心里明白自己得留下，这是她作为学生必须做的事情。“我不是傻子，你向来不喜欢这种宴会。更何况这里也没有你的事情，所以去吧。”Frigga宠溺的摸了摸Ulrica的头发，她的目光在发带上微微停顿，最后落在了远处Loki的身上。

Ulrica低头行礼，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宴会大厅。远远的听着那里的乐曲Ulrica松了一口气。她提着礼服朝着海岸的方向走去，她喜欢夜间的大海。感受着呼啸的海风与海浪的声音，这让她有活着的感觉。

浮游生物随着海浪漂浮，发出淡淡的荧光。Ulrica附身掬了一捧冰凉的海水，浮游生物们随着海浪漂浮，Ulrica深深吸气，海边潮湿咸涩的空气让她放松了不少。Ulrica将鞋子拎在手中，光脚踏入海水里。这才是她所渴望的自由，与安静。

“淑女可不会光脚在海水里面走。”Loki的声音传来。Ulrica却浑不在意，她拎着裙子转了一圈。裙踞落在海水之中，湿哒哒的黏在她的小腿上。“贵族也不会离开宴会偷偷来到海边。这个时候你应该和Thor在一起在宴会上和其他淑女们共舞。”Ulrica淌过海水艰难的走到Loki身边，她施了一个小小的魔法。裙子瞬间恢复如初。“Thor？我在哪里并不重要，这是他的庆功宴。”不知是不是错觉。Ulrica觉得Loki此刻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你还好吗？”Ulrica担忧的看着Loki。即便是月光下，Ulrica也从未见过Loki的皮肤如此苍白。“我不知道…”Loki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苍白的皮肤在月光下更显瘆人，Loki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最后只是对着Ulrica微微的笑。“我可以邀请你与我共舞吗？Ulrica小姐？”Ulrica歪头静静看着Loki，过了片刻后，她抬手握住了他的手。和上午时温暖而干燥的触感不同，此刻Loki的手不知为何凉的吓人，Ulrica忍不住握紧了那只手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

他们沉默的在沙滩上踏出舞步，悠扬的舞曲顺着海风悠悠的飘来。Ulrica蓝色的礼裙随着舞步而旋转，像极了一朵缓缓绽放的花。他们默契的舞蹈，Loki前进，她后退。柔软的沙子吞没了她的脚趾，砂砾与脚趾摩擦的有些微微的痛，可Ulrica仍然在Loki的引领下踏出舞步，她看着那双眼睛，月光悄无声息的落在海上，也落在他们的身上。舞曲的曲调依旧舒缓，Ulrica感觉得到Loki握着她的手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她踏着舞步旋转着落入他的怀中，修长的脖颈静静的躺在他的面前。

“你曾说过，你不信神......”

“我也是...”

Loki的声音很奇怪，他在她的耳边喘息，带着微微的颤抖。那种声音像是兴奋，又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恐惧。Ulrica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被Loki紧紧的抱在怀里，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脖颈，Ulrica动弹不得，唯有发出悲鸣一般的呻吟。

当他的嘴唇贴上她的脖颈时，Ulrica恍然明白了这么多年Loki身上所有的与众不同，可她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她能够感觉到身后的少年抖得厉害。海风包围了他们，带着凛冽的寒意。Ulrica清晰的感受到他灼热的鼻息，Loki冰凉的手掌轻轻托在她的脖颈上，Ulrica的头微微仰起，惨白的月光之中，她看到了那双血红的眼眸。

冰凉而咸涩的液体从落下，顺着粘稠温热的鲜血落在Ulrica海蓝色的礼服上。Ulrica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在海风的呼啸声中Loki听见了她近似呢喃的声音。

“因为世上本就没有神。”

一切本不该这样的。

在血液流失所带来的眩晕感中，Ulrica想。

(3)

——阿斯加德历十六年——

阿斯加德的二王子对中庭国度发动了判乱，他带着黑暗生物杀入了中庭。大王子Thor指挥猎人们和中庭勇士们阻止了这场判乱，并亲自缉拿了自己的弟弟Loki。Loki血族的身份被揭开，与此同时女祭司给出了黑暗崛起，大陆动荡的预言，一时间Odinson家族陷入了恐慌。

——阿斯加德历十八年——

王后Frigga去世了。阿斯加德王后的葬礼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举行。这位令人尊敬的王后死于敌袭。黑暗精灵用一把长剑刺穿了王后的身体。直到最后一刻这位王后仍然为了保卫国家而战斗。

……

被Loki压在柔软的床铺上时，Ulrica仍带着些微的倦怠。Loki的气息争先恐后的涌入她的鼻息。片刻的刺痛感后，便是熟悉的眩晕。Ulrica的本能告诉她此刻压在她身上的男人随时会要了她的命。失血的感觉并不好受,求生的本能让她忍不住挣扎，很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Frigga的葬礼结束后，Ulrica就成为了众矢之的。那些曾经鄙夷她的人开始公然唾弃她，因为她没有保护好Frigga。Odin向来不喜欢她，如果不是Thor的维护，Ulrica确信她的尸体会出现在Odinson家族阴暗的角落里，Ulrica习惯了孤独，Frigga是她在这里拥有的少数的温暖，而现在，她的身边还有谁呢？不过是暗无天日的未来与日复一日的孤独罢了。在这种时候回忆过往很显然不是正确的选择，Ulrica的挣扎被Loki轻而易举的压制。她只能无力的攀着Loki的肩膀，忍受着血液流出体外而带来的眩晕。

挣扎扯动了脖子上的伤口，破碎的呻吟从她口中溢出，这让Loki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别动...”Loki声音喑哑，他的碎发散落下来，刮过Ulrica的脖子，带着微微的痒。他的嘴唇轻轻划过她的脸，些许鲜红的血液蹭到她白的怕人的脸上。Loki的嘴唇重新落回那个带着诱人味道的地方。温热湿润的触感带着微微的酥麻，刺痛的感觉再度传来，Ulrica忍不住握紧了Loki的衣服。她并不恐惧此刻的Loki，恰恰相反，她渴望此刻的时间延长在延长。血液的代价让她心底里涌动的贪婪被满足，她渴望在他身边，渴望成为一个强大到和他一样的女人。Ulrica不是傻子，她清楚这是什么感情。

“Loki...”这是Ulrica记忆之中她能说出的最后一句话。Loki抬起头看着昏迷的Ulrica，停止了动作。他拿起一旁的湿布轻轻擦拭掉Ulrica脖颈上的血渍。那上面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只剩下了一片暧昧不清的红痕。Loki将湿布投净后又仔细的给Ulrica擦拭掉伤口周围的血液，直到那片红痕格外显眼，他才满意的将她塞入了被子里。他抬眸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起身拉上了窗帘。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最后一丝残阳投射进来的光，Loki脱掉身上沾上血迹的衣服丢到一旁，他看着面色苍白的Ulrica，有些过意不去的为她掖了掖被子。

他本不想这样的，如果三年前他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如果他没有去找Odin对峙，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可事实已经如此，他不是Odinson家族的人，他是那些恐怖故事中的怪物，注定生活在黑暗之中的存在。Odinson家族收养他，也不过是为了一份虚名。

可是知道了真相又如何？Loki愤懑的闭上眼睛，他是从小看着被他视为家人的人残杀和他一样的存在。Loki曾经以为Odin不喜欢自己是因为他做的不够好，后来他知道是因为他的存在只是牵制黑暗生物的必需品。

只有Frigga肯给他些许温暖，而如今，就连Frigga也离他而去。他无法控制身体里暴虐的能量，不得不找了Ulrica帮忙。Loki轻轻抹去嘴角的血迹，他看着指尖上鲜红的痕迹，轻轻捻了捻手指。

对Loki而言，Ulrica的血拥有致命的吸引力，或许是因为那一次在海滩上他第一次品尝了Ulrica的血液，此后他喝的血液便只觉得索然无味。她就像是拯救他的药，不知何时开始，Loki发现自己开始无法离开她。

Loki看着身侧的Ulrica，目光复杂。因为试图谋反，Odin将他赶去了城堡最偏僻的地方。没人愿意来看他，更没人来伺候他。曾经的贵族如今已经沦落成和阶下囚没太大差别的存在。Loki并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他只是觉得不公。Loki轻轻抬手摸了摸Ulrica温热的脸颊。她明明可以逃的远远的，可她还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Thor偶尔也会来这里。有时是给他送一些东西，更多时候是来劝他不要在和Odin作对。Loki看着自己这个一无所知的哥哥，只觉得好笑。他生来什么都有，甚至几天后就是他的继位仪式。而他就注定要在这里被遗忘。Loki承认，他嫉妒Thor。

“看起来我还活着。”

Ulrica虚弱的声音将Loki从无名的愤怒之中拉出来。

“而且还有力气吐槽。”

Loki抱着胳膊看向Ulrica，后者已经顶着虚弱的表情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建议你在这待着。”Loki瞥了一眼Ulrica白的吓人的脸，和脖子上无比醒目的红痕。“喏…”Ulrica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将身上染了血渍的外套脱了下来。“这幅样子从这里出去，我很确定会关于我们的流言又会传的沸沸扬扬。”Ulrica娴熟的从衣柜里拿出新的外套，这一系列动作对于她而言早已经驾轻就熟。

“那也是拜你所赐。”

Ulrica仔仔细细的将扣子扣到脖子，又将丝巾系在脖子上遮住那些红痕。“更何况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流言还少吗？‘害死了自己的老师’，‘不要脸的x子’，这种话我听到的不比你少。”Ulrica想了想将丝巾扯了下去。“昨天Thor问我，是不是在见你……”Ulrica从床上起身，眩晕感接踵而至。Loki伸手揽住了Ulrica，将她重新摁回了床上。

他的眼眸已经变回了耀眼的绿色。Ulrica忍不住抬手抚上Loki的脸颊。

“我看见了，Loki。”Ulrica轻声开口。“我们会为了每一任新国王查看未来。我看到了Thor。”她起身静静地看着Loki。“所以Thor会成为这里的王？然后杀了我这个怪物？”Loki冷笑，Ulrica却看到了他紧握的拳头。“Odin利用我赚取够了好名声，然后把王位给Thor那个蠢货。哈哈…猎人？…去他的。”

“我们都清楚，Thor不会杀了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Ulrica浅蓝色的眼睛像是一枚宝石。Loki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他愤怒的握住Ulrica的肩膀，疼痛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Thor是个蠢货。阿斯加德的国王不应该是他。”“但只能是他！Odin希望是他。Frigga也希望是他！”Ulrica试图挣脱Loki的束缚，却于事无补。

“而我，我就是应该躲在黑暗里倍受诅咒的怪物。而你，Ulrica...你有预知的力量，为什么，为什么没救下母亲？”提到Frigga，Loki的情绪明显激动了很多，Ulrica没有反驳，因为Loki的指责是事实。是她和Thor没能及时赶到，没能保护好Frigga……是她，没有告诉Frigga自己占卜到的这一幕。

Loki似乎很欣赏Ulrica此刻的表情，他的声音缓和了下来，低低的，在Ulrica的耳边像是一曲魔音。

“你知道母亲为什么带你回来，天赋从不是主要的原因。母亲同情你，才带你回来。不然你会和你的女巫母亲一同烧死在十字架上……”Loki的话被Ulrica颤抖的声音打断。“我很清楚老师为什么带我回来……所以，别再说了。”出乎Loki的意料，Ulrica没有反击，她的身子不断的颤抖，黑发散乱的遮住了她的脸。

Loki松开了手，Ulrica却没有动。过了片刻，她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来。抬手将头发拢到一起。

“我不怕Thor，我也不怕死亡。我怕的是那些我根本没法改变的未来。老师总说，向神明祷告，神明就会给予我回报。可我不信神明，我没法拯救所有人。”Ulrica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她低着头将刚刚所有的狼狈尽数抹去。

如果真的有神明，为何它从不出现来拯救自己？Ulrica看到了无数个未来。有好的，有坏的。她贪心的想要改变，却最终将一切都推入了深渊。

“只有Thor这种蠢人才会相信神的存在。我们比他们都要强大……”Loki低低的声音像是某种诱惑。“只有我们能改变这一切，Ulrica，你可以的…”Loki低头看着她，她的身影映在他的眼底，Ulrica望着他，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希望你会在我身边帮我。”

沉默在房间里静静地蔓延开，两人的呼吸声在房间里格外清晰。

“你不是怪物，Loki...”

Ulrica的嘴角扯出一抹不算名明显的弧度，Loki看着她，抬手拂过她的脖颈。他附身，轻轻的在那片旖旎的红痕上落下一个冰凉的吻。

“所以，我们现在是坏人了？”Ulrica拥抱着面前的Loki，语气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不……”Loki温热的气息在她的唇边停留。她看着Loki的那双灼灼的眸子，此刻她与他的距离不过咫尺，只要她向前一点，就会吻到那双薄唇。

“我们是王。”

Loki的嘴唇冰冷而柔软，血腥的味道在她口中弥漫，Ulrica清楚，那是属于Loki的气息。

(4)

——阿斯加德历十八年——

女祭司离奇死亡，这对Odinson家族而言，是一份莫大的损失。女祭司的位置悬而未定，一时间所有的祭司们对这个位置都充满了渴望。

Ulrica站在女祭司的坟墓之前，她的手里握着一个银色的瓶子。

“您总说，未来不可更改……现在您后悔了吗？”

轻轻拧开银色的瓶盖，Ulrica将里面的液体尽数倒在墓碑之前。淡蓝色的魔法在酒液里转瞬即逝，Ulrica悲伤的抚摸墓碑。女祭司不算是个好人，但她从未欺负过Ulrica。可是现在Ulrica需要这个位置，她需要成为新的女祭司。所以她悲伤，却并不抱歉。

她想帮Loki，她不想只做一个卑微的蝼蚁躲在他的身后。Ulrica对着墓碑鞠了一躬，将瓶子放入怀中。

“希望您下一世能幸运一点。”

Ulrica回头，远远的，她看到了Loki。他站在阴影下，目光哀伤的看着她。Ulrica走到他身边，紧紧的抱住了他。

她不想说话，此刻她只想紧紧的抱着他。Ulrica不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可她清楚，有些东西终归是回不去了。Ulrica看着手心里的魔法，在耀眼的淡蓝色之中，一丝黑暗在里面悄然浮现。

——阿斯加德历二十年——

“祭司大人，这是殿下吩咐给您送来的礼服。”

侍女的声音将Ulrica从那些遥远的回忆中拉出，她垂眸看向托盘里洁白的礼服，抬手接过了它。“辛苦了，我会去找殿下道谢。”三天后，就是ThorOdinson成为阿斯加德大陆国王，Odinson家族的统治者的大日子。Odin的选择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内，也是众望所归。至于囚室之中的另一位王子，早已被大部分人当做了茶余饭后的笑料。

“祭司大人，最近有人说侍女的失踪案件，是囚室里那位做的事情。您看……”侍女低着头，尽管看不到她的正脸，Ulrica仍感觉得到她在幸灾乐祸。

“是谣言。”

Ulrica冷冷的扫过侍女的脸，侍女惊惶的低头，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像是一只凶恶的狼。只消片刻就会把她撕碎吞进肚子里。侍女颤抖着退下，Ulrica冷漠的看着侍女的背影，指尖微点间魔法便落在了侍女的身上。

三个小时之后，等到侍女把她的回答传的差不多了，魔法便会生效。池塘边聒噪的青蛙里又会多了一只。最近士兵们正准备抓几只肥美的青蛙烤了吃，那些聒噪而肥胖的侍女是最好的选择不是么？Ulrica看了看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重新拿好了托盘。她不是什么好人，从前如此，如今亦然。

Thor近发现他被软禁的弟弟和Ulrica走的很近。事实上，那几乎已经成为了整个Odinson家族中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两个被所有人厌恶的人走到一起，这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对于他们的事情，Thor并不觉得有多么震惊。从小时候就看得出来，比起他，Ulrica更愿意和Loki待在一起。或许魔法术士之间的交流更多一些。在Thor发现Loki真实身份以前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那一天，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对着他举起了武器，那双血红色的双眸与獠牙很明显并不属于人类。那一天Thor才恍然发觉，他的弟弟是他猎杀了无数年的黑暗生物。

Thor有时候也会反省自己，是不是自己同他们的交流太少，仔细想想，他好像很少同Loki有那种推心置腹的交谈，更不用提Ulrica，有时候看着Ulrica，Thor不禁思衬Loki何时变得这般按耐不住。或许软禁的生活让他感觉压抑？想到这里，Thor总觉得有些难过。他们本可以不这样的。他们本可以一起携手让Odinson家族更加的繁盛。可Loki却选择了更极端的方式。有时候Thor想不通Loki为何会这么做，他发现他似乎根本不了解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再过三天，他将坐上阿斯加德的王位，成为Odinson家族的新的国王。他的父亲Odin在一年前死于疾病，临终之时他握着Thor的手将阿斯加德的王位交给了他。这是莫大的压力与责任，可是Thor别无他选。

“你在想什么？”Ulrica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在他身后响起，Thor得承认，现在的Ulrica在魔法方面的能力和当初的Frigga已经不相上下。如今的Ulrica已经是新任的女祭司。对于这件事，反对者有之，抗议者有之。可是Ulrica仍然顶着绝大多数人的反对坐上了这个位置。渐渐的，那些反对的声音莫名其妙的消失了。Thor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他不愿意相信那会是Ulrica做得出的事情。

“没什么，你去做什么了？”Thor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Ulrica脖子若隐若现的红痕上。

“只是去为了犯人祈祷。”至于犯人是谁，答案已经十分明了。

Ulrica毕恭毕敬的回答，她抬手将领子向上拉了拉遮住那些旖旎的痕迹。“三天后，你就是新的王了。此刻必然很开心。”Ulrica举了举装着手中的礼服托盘。Thor看着托盘上的白色礼服，海蓝色的眼睛里透露出隐约的疲惫。

“你应该知道，Loki只是在利用你。”Thor低低的开口。他瞥了一眼Ulrica，看到她的肩膀微微一颤。“所以，这就是我们的不同。我相信他。”Ulrica的目光是Thor未曾见过的坚定。

“...最近占卜的未来如何？三日后一切如常吗？”Thor想了想，移开了话题。他死死的盯着Ulrica的脸，Ulrica缓缓地仰起头，脸上依旧是恭敬地微笑。“一切如常，殿下。”Thor点了点头，Ulrica端着托盘快步同他擦肩而过。Thor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Ulrica有些陌生。

……

Loki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尽管他从未见过她。可是Loki清楚这人是他从未谋面的姐姐。“所以，你找我到这里就是为了借我的士兵？”Hela轻轻摆弄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对于自己面前的弟弟却是看都不看一眼。“我们都希望坐上阿斯加德的人不是Thor。”Loki耸了耸肩，绿色的眸子细细打量着Hela脸上的表情变化。

“但你应该知道，Odin的继承人不只是Thor...”Hela悠哉的开口，她看着Loki的表情，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面前的实木桌子。“不过比起Thor，我更愿意和你聊一聊。告诉我，你要用我的士兵做什么？”Loki的目光中带了一丝疯狂，他附身靠近了Hela。

“我要在Thor的继位仪式上，将他拉入谷底。”

……

Ulrica看着身上的白色礼服，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华贵的布料。魔法顺着裙摆慢慢落下，洁白的长裙被染上了黑夜的颜色，那是深沉的蓝色，坠着些许的碎钻。Thor不会喜欢继位仪式上代表圣洁的女祭司穿着黑暗的颜色。可这才是她想要的效果。脱下礼服重新放回衣柜里，Ulrica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沉寂的夜色，外面士兵们传来烧烤的声音，Ulrica关上窗户，重新躺回了床上。，Thor错了，不是Loki利用她，也不是她被利用。那不过是两个孤独的人互相依偎着取暖。他们是孤独的宠儿，爱这个东西对他们而言太过于奢侈，他们小心翼翼的给予着对方那些隐藏在阴谋之下的，些微且温暖的爱。他们不相信神明，能相信的也只有彼此而已。Ulrica忽然就很想见Loki，而她也的确这样做了。Ulrica抓起衣柜里的斗篷，翻过宫墙朝着远处的宫殿飞奔而去。拥有一切的Thor，又怎么会懂得那是什么感情。

推开宫殿大门的时候，魔女正准备离开。Hela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破门而入的Ulrica。那双从额头蜿蜒长出的双角在灯光下发出黑暗的光。

“看起来，你就是和我弟弟睡过的女巫？”

Hela毫不掩饰眼中的蔑视，她上下打量着Ulrica，轻蔑的笑。

“我知道你…魔女Hela，Odin的长女。不过我得更正一点 ，我们可没睡过。”不知是不是剧烈奔跑的原因，Ulrica觉得自己像是要燃烧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热的可怕。

“不，我们可是每天睡在一起，你忘了吗，亲爱的。”Loki毫不掩饰自己声音里的幸灾乐祸。Ulrica愤懑的横了Loki一眼，将目光重新落回了Hela身上。

Hela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她瞥向Loki，似是无意的开口。“人类向来愚蠢至极，将拥有力量的女人当作女巫。那是神赐予的力量，亲爱的。我想你应该知道。”Hela挑了挑眉毛，看向了Loki。“爱会让你变得软弱，弟弟。你们得清楚你们现在在做什么。”只留下这么一句话，Hela便消失在了黑雾之中。

“我们会成功的。”Ulrica看着那片黑雾眼中的狠戾转瞬即逝，她握住了Loki冰冷的手，Loki没有犹豫，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他们再清楚不过，他们的计划不是小孩子的过家家，而是反叛，是战争。

三天对于他们而言漫长的像是三个世纪，Thor的继位仪式一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盛大。被囚禁的王子在这一日被释放，他要去新任的国王面前，感恩他的仁慈。宣布国王旨意的女祭司站在他的面前，穿着深蓝色的礼裙，迎着阳光看去仿佛整片银河被穿在她身上。

“很快就会结束了。”Loki的手指轻轻拂过Ulrica的脸颊，“我知道。”Ulrica微微的笑，她轻轻蹭了蹭Loki的手心，像一只小猫。“无论成功与否。Loki，我只要你活着。”Loki没有回答，他冰冷的手紧紧握着Ulrica的手，他附身在她的唇上停留，鲜红的唇脂便染到了他的唇上，带着一抹妖异。

“我们会成功的，我保证。”

Loki看着远处的盛景，他被囚禁在这里数年，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想，如果他不是血族，Odin会不会对他刮目相看。可当他被Thor押着跪倒在Odin面前时，Odin的眼里没有伤心，只有恨。从那一刻开始，Loki便知道无论他是不是血族，Odin都不会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他要证明，Odin是错的。他要比Thor更强，只有他才能坐上阿斯加德的王位。Loki将匕首扣入手中，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座熟悉的宫殿。

踏过长长的阶梯，面前便是王位。Thor不免有些紧张。他看着捧着预言水晶的Ulrica，深蓝色的礼服将她婀娜的身姿完美衬托。此刻Thor才意识到，面前的Ulrica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孩子，他看着Ulrica淡漠的深情，直到此刻他才悲哀的意识到不知何时，他们三人已经在不同的路上渐行渐远。

“Thor。”

Ulrica的声音将Thor从回忆之中拉出，此刻这里只有他和Ulrica，再过几分钟，他将见到Loki，他许久未见的弟弟。

Ulrica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占卜水晶，她看着眼前纷乱的未来，闭上了眼睛。Hela的话仍在她耳边回响。那天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Hela。在更久远之前，她曾与Hela见过一面。

那个时候魔女看着她脖颈上的齿痕，她的表情让Ulrica有些琢磨不透。从她第一次被Loki吸血开始，无论用什么治愈魔法，脖子上的齿痕始终明显。

“这是诅咒，他将与他吸食第一个血液的人生命相连。你伤，他伤。你死，他死。反之亦然。不过我可以帮你稍微修改一下诅咒。”Hela看着Ulrica，微微扬起了头。“简单来说，你死，诅咒解除，他将付出一半生命的代价。他死，你跟着死。与其说是诅咒，不如说是一种不平等的条约。你想活下去，就得让他活下去。”Ulrica抚摸着脖子上的齿痕，久久没有回应。

Ulrica看了看Thor，握紧了手中的预言水晶，将所有的力量尽数灌注其中，水晶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她和Thor笼罩。

“我很抱歉…Thor。”

Ulrica略过了Thor惊讶的表情和台下民众惊恐的样子，她的目光直直落在远处的Loki的身上。她的王子穿着华贵的衣裳，墨绿色的斗篷随着他的步伐飞扬。她和他的目光碰撞，Ulrica看到了Loki眼中的坚定。

她比谁都清楚Loki的执念，也清楚Loki为了这一天在偏僻的囚室宫殿里等待了多久。她不希望Loki失望，更不希望结局以失败收场。

光芒愈发的刺眼，Ulrica看到他的身影穿透了那片光芒，尽管她从不相信，但此刻的Loki就像是降世的神诋。Ulrica忽然就明白了，她不是不相信神明，而且她只相信Loki。

Loki，就是她的神明。

水晶的能量混合着Ulrica的魔法尽数包围了一切。那是Ulrica精心编织的幻象，是足以让Thor让所有人沉溺其中的幻象。Ulrica松开手和Thor一齐倒在地上。时间在此刻仿佛被无限延长。她听见Thor倒地发出的声响，台下众人的惊叫，水晶跌落的破碎声，Thor手下们的咆哮以及刀剑出鞘时属于金属的摩擦声和Loki急促的脚步声。

她没有倒在坚硬的水泥地上，Loki的魔法稳稳的接住了她。控制Thor耗尽了她的力量，如果不是Thor毫无防备的瞬间，她也绝对不会成功。Ulrica握紧了手中女祭司的权杖，那些人朝着她冲过来，锋利的剑刃对准了她的胸膛。Ulrica听见他们叫她女巫，甚至听见了有人咆哮着要烧死她。

这是属于他们的计划，Ulrica抬手抚摸着脖颈上的齿痕，俯视着王座下的万众和地上的Thor。从她知道那个未来的存在时候起，她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不是没有想过改变命运的轨迹，第一次她试图改变Frigga的命运，却间接的害死了Frigga。第二次她想要改变Loki被囚禁的命运，却依旧失败。命运就是如此，玩弄着她，却又不肯让她死心。死去的女祭司总是告诉她，想要改变命运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神明的旨意。Ulrica向来对这种话是嗤之以鼻。她不相信神明的存在，可这一次她必须找到拯救Loki的方法。她想要活下去，她想要他们都活下去。

如果真的有神明……

那些人将他们围住，Loki举起匕首对准了Thor的咽喉，士兵们警觉的后退，Loki将魔法高高抛起，Hela的不死兵团们从城门攻入。将整座王国围个水泄不通。

“你做的很不错，弟弟。”Hela的身影从黑色的烟雾之中浮现。她看着那些和不死军团抵抗的军队不屑的嗤笑。“感谢你为我送来的阿斯加德。”Hela猛然回身，手中的长剑毫不留情的刺穿了Loki的身体。

没有鲜血，没有惨叫。

长剑好像穿透了空气一般，Loki的身体慢慢的在她面前消散。

Hela眯起眼睛看着本已经倒在地上的Thor和台下的民众也跟着一起慢慢化作流光消失。“幻象？这就是你想出的办法？”Hela看着面前的Ulrica挑了挑眉。

“该死……究竟怎么回事？”本该倒在地上的Thor此刻一脸茫然出现在王座旁，明明前一秒他还在接受万民的欢庆，下一秒便是如此的混乱景象。“Loki，是你做的吗？”Thor瞪向Ulrica身旁的Loki，他许久未见的弟弟无辜的看着他。“这可不是我的主意。”Loki扣紧了手中的匕首。“尽管我很想和你一绝死战，哥哥。但很显然不是现在。”

“我传了一条国王的旨意。因为黑暗生物的入侵，继承仪式推迟。就在一个小时前，你对着一片空地傻笑的时候。”Ulrica握紧手中的女祭司权杖，对Thor抱歉的笑了笑，“毕竟女祭司的职位仅次于王室地位，更何况。我和你‘关系匪浅’。”“所以你就和Loki推迟了我的典礼？”Thor难以置信的看着Ulrica。“事实上，我们是准备把你在幻象之中软禁起来。但现在看起来我们不得不联手对付更棘手的人。”Loki对着Thor伸出了手，Thor看着他这个有些陌生的弟弟，片刻的犹豫后他伸手紧紧的握住了Loki的手站了起来。

Loki的手冰冷，这让Thor猛然意识到他的弟弟真正的身份。Thor忽然有些难过，他是不是忽视了太久Loki的想法？Thor紧紧的握住了锤子的手柄，将象征着国王权利的锤子狠狠掷向了Hela，雷霆之音在天际回响。Hela仰起头，魔女的双角发出漆黑的光芒，那是属于黑暗的颜色。大地裂开了缝隙，恶魔从中涌出。

“Loki，你总说神明不存在，现在是时候证明你是错的。”

雷电在Thor身上萦绕，充满力量的攻击与恶魔撞在一起。远处阿斯加德护卫们的吼声传来，战争似乎在此刻打响。

………

Ulrica和Loki俯视着下面混乱的景象，她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却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们这么做对Thor而言是不是太不公平了？”Ulrica轻轻的摩挲着Loki的手指，Loki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是战争，而我们已经胜利了。”Loki轻轻将Ulrica散乱的发丝理到耳后，他绿色的眸子凝望着她，那里面复杂的情绪在不断翻涌，Ulrica苦涩的笑，无言的将Loki的手握的愈发的紧。

…………

——阿斯加德历三十年——

阿斯加德大陆的第三十年，在经历了数年的战争后，国王ThorOdinson带领着家族的猎人们将入侵的黑暗生物英勇的击退。

而在那场不了了之的继位仪式后，Thor和他的弟弟握手言和。LokiOdinson重新回到了Odinson家族里。他的政治头脑为整个家族带去了更加光明的未来。Odinson家族的人们逐渐接受了这位王子的另一个令人恐惧的身份。Odinson兄弟携手和中庭签下了和平合作的条约。中庭大陆和阿斯加德大陆强强联手，一时间阿斯加德的力量无人能敌。

而得益于Loki的血族身份，一部分黑暗生物也不在饱受人民的歧视。在Thor退位之后，LokiOdinson成为了新一任国王。他在继位仪式上将女祭司升职成为了阿斯加德的王后，这是在Frigga之后，又一位由国王亲立的王后。

而在Loki的带领下，阿斯加德走向了全新的时代。一个所有人从未听过的，新时代。

………

女孩合上手中名为阿斯加德史的书，她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神明。

“我希望，你能帮我救一个人。”

女孩跪在神明面前。她低下头颅，卑微的恳求。

“何人？”

神明的声音懒洋洋的，毫无被冒犯的愤懑与不满。似乎这不过是一场游戏。

“我…我不想做作业，可是不写会被爸爸打。”

“如果你想，那么我建议你自己去和你父亲说。”神明俯下身捏了捏女孩的脸蛋。女孩羞涩的跑到父亲的身后，男人似乎很是不好意思的对神明弯下了腰。

“我很抱歉，陛下。她还太小了……”

“我不会介意的。哥哥。”

神明微笑着欣赏男人迷茫的神情，他不在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个小村庄。现在的阿斯加德里，不在有神的传说。唯一的神明，只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国王。

“你打算就让Thor这么度过一生？”女祭司的声音在国王身后响起，现在的她已经坐在了王后的位置上。Ulrica从后面轻轻环住他的腰。结实的身子带着令她安心的感觉。

“这是Thor梦寐以求的生活不是么，不得不说，我这个哥哥可是很受欢迎。至少从我替他做国王的那几年就看得出。”Loki回身抱住Ulrica，冰凉的唇在她的脖颈上轻轻触碰。脖颈上原本的齿痕变成了一个妖娆的花纹。Loki的唇在花蕊上停留，慢慢移到了花茎上。

“但现在的国王是你。”Ulrica微微仰起头，任由Loki灼热的呼吸在她的颈上流连。她忽然就想到了那天混乱的继位仪式。

他们设置了两层幻境，借Hela的幻象演下了一场戏中戏。至于Thor，正如Loki说的，他被软禁在那些幻境里。而Loki则在那段时间里成为了Thor。

不过一切并不都是一帆风顺，Thor的朋友们看出了端倪。他们冲入了大殿，试图用涂抹了圣水的长剑贯穿Loki的身体。他们的确成功了，但贯穿的却是Ulrica的身体。

他们怒骂着被投入了牢房，而Ulrica却清楚那个要命的诅咒马上就要应验。最后的时刻，Ulrica念出了Hela给她的咒语。

那是女巫特有的转化咒语。只有女祭司能够发动，但也只能使用一次的禁咒。Ulrica对自己下了一个诅咒，唯有所爱之人才能杀死她的诅咒，齿痕化作了花纹。这是Ulrica打的一个冒险的赌，幸运的是，她赢了。她的所爱之人是邪恶的血族，Ulrica不相信很多事，唯有他爱她这件事她深信不疑。

Ulrica此刻躺在Loki的身旁。再过几个小时他们将踏入宫殿，她将带上属于王后的桂冠，Loki将坐在那个属于国王的王座之上。她会和他共同统治这个世界，和他一起看着这个他们创建的新时代。

这是属于阿斯加德大陆的历史，Odinson家族的故事。在这些故事里有真有假，有的内容经过杜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一个正派胜利的故事，邪恶的反派取得了胜利，得到了一切。只是孰对孰错，是所有人无法确认的事情。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属于Loki和Ulrica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这是属于他们的时代，没有神明的时代。因为他们彼此，就是这世间里的唯一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