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烂俗笑话05
第五章·酒
我并不自诩有什么真知
也不自信能有所教诲
“卷哥，你是医生吗”，出院前一天晚上卷来陪飒聊天，养了许久的小孩精神很好，还被他喂胖了些，脸上多出点肉，清冷的距离感被淡化，倒是多出几分可爱。“算是吧”，卷点点头，自己确实是医学专业毕业，也怀着尽己所能救治他人的期待从学府走入社会。可惜现实不是童话世界，怀揣梦想的少年没有到达自己理想的彼方
“我小时候也想做医生”，飒眼里满是崇拜。卷微笑着问他为什么，“做医生的话就可以保护我重要的人了”，飒低着头，表情染上落寞。“飒飒有想要保护的人吗”，卷捕捉到这一分情绪的变动，追问下去。“嗯，以前有吧。不过那时候我太小了，什么都做不了”，飒扯起嘴角的弧度，“不过现在的话，我希望我能保护卷哥”。飒一双亮亮的眼睛望向卷。卷移开了目光，像是被那光亮刺伤了
“为什么说想保护我啊，我很厉害的”卷终于还是对上飒的眸子，小孩坚定地看着他。“因为卷哥对我很好。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还是想保护你”
卷揉了揉飒毛绒绒的脑袋催人赶紧睡觉，帮他拉好了窗帘离开了病房。小毛孩子，心思还不少
从医院出来后卷也没着急回家，顺着街巷乱逛，也不想家里还有个等着他回去的主子。大不了再被打一顿呗，也没少被打被骂，明天多给他点小零食补偿一下好了
一路上什么都有，餐厅，电玩，商场，最多的似乎是酒吧，大酒吧几乎都坐满了人，他甚至能在玻璃窗外看到里面身材热辣的女郎跳着脱衣舞。也有人不进去，就扒在窗户上看，口水都要滴下来。卷一一走过，停在一家相较之下有些冷清的酒吧
没有喧闹的重金属音乐，浓妆艳抹坦胸露乳的陪酒。适合进去坐坐
屋里三三两两的坐着些人。吧台只有一位调酒师，服务员也就三四个。聊了两句发现调酒师就是老板。开个小酒吧赚点小钱，够吃饭就行。卷笑笑，点了一杯Margarita。老板转过身去忙碌，尝了一口发现味道意外的好。卷笑着夸老板手艺不错，老板显然也开心，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没过多久那边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卷也往那边看过去，几个醉汉围着什么看不清楚，但他听到小孩的哭声。老板说了声失陪，转身走向那群人。酒店老板先是弯下腰说了些什么，又跟那几个男人点头哈腰的，最后免了他们的单才算了事
那老板领着个小孩走向吧台，昏暗的灯光下小孩脸上的泪痕依旧明显，细嫩的脖颈处爬着骇人的红痕。“这位是”，卷看看小孩，又看看酒吧老板。“我儿子，不听话惹客人生气。让你见笑了”。卷笑了笑
小孩的眼泪还流个不停，大概是碍于还有外人在老板也没有多加训斥。卷拿起吧台的餐巾纸小心的帮小孩擦着眼泪：“小朋友不哭啦，听话，哥哥明天给你买糖吃哦”，卷笑的温暖，那孩子盯着卷的眼睛看，过了一会也就安静下来了。很可爱很听话的小孩，卷捏了捏他的脸
“臭小子一天就知道给人添乱，赶紧进去”老板拍了一把小孩的头，于是小孩乖乖从进了吧台后面，又打开一扇门，有一张床。看上去像是生活的地方
“唉，真是，不好意思啊”，老板也在吧台附近落座，为自己倒上一杯啤酒，“这孩子是我在孤儿院领养的，也就带回来三四年。听说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被抱回孤儿院了，老兄你也知道，酒吧总得有什么吸引客人，没办法啊……”
老板一杯接着一杯，酒量倒是不错，舌头没打结。
卷临走前拿出一张卡放到桌上：“别再让你儿子跟那些人有接触了，这个你拿着，就当买你儿子清净。我以后会常来”那老板看了一眼那张卡，又看看卷。眼前这个年轻人此刻充满了神秘，老板点点头，也没推辞
卷笑了笑。回去的路上刚刚那些喧闹着的地方还未恢复安静，晚间的风拂过发梢，带走些醉意。想着飒，又想着酒吧里那个小男孩，卷在霓虹街头穿梭，逛着逛着走到星辰科技的公司楼下。不愧是H市最大的企业，楼也建的最为气派。他刚刚给酒吧老板的那张卡也是星辰科技的壳总给他的，算是基础工资，而他所做无非在他叫他的时候过去帮他弟弟检查身体。可以说是干了最少的活拿了最多的钱
酒也醒的差不多，卷叫车回家。车里人工智能经过处理的电子音听得他难受，一想到未来可能会被这种电子音围绕卷就浑身不舒服。好在回到家里迎接他的是perper的叫声，大约是在质问他为什么又回来这么晚。卷把猫搂在怀里一句一句的哄，哄着哄着自己先在沙发上睡着了。perper推了他两下也没见动静，尾巴甩了两下跑回自己的猫窝
第二天醒来时卷觉得自己有些落枕。但看了一眼时间发觉自己快迟到了后还是赶紧去洗了把脸然后急匆匆的出门。出租车上司机问目的地时卷有种莫名的心安。进了医院卷发现飒已经在一楼等着他了。卷去办好出院手续便和飒一起离开。卷订了之前断订过的那家餐厅，断是个嘴刁的，想来味道不错。店离的也不算远，两人打算走过去
一路上飒都活蹦乱跳的，在医院憋了太久重获自由是难以压制的开心。卷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看着眼前雀跃着的身影，不由得微笑。真好，飒身上那种光他自己也曾经有过
可惜被他自己熄灭了
“之后打算怎么办，还继续打吗”等菜的时候卷抛出这个问题，飒半天也没有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我也不知道，可是除了回去继续打以外我好像也没有其他去处了，但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他倒是不怕回去，他有信心赢，可是没有了背后的人，他自己又没有积蓄
筹码是没资格为自己成为赌徒的
“我帮你”，卷看着飒。飒显然也没预料到对方能说出这句话，愣愣的没说出话来。
“不是，不行，卷哥你不能这样”终于找回了理智的飒第一反应是拒绝。虽说只是赌拳没太大风险，可是万一呢，万一像自己上一位金主那样呢。医院里的新闻他能看到，虽说不能确定那人的死一定是与自己有关，但直觉告诉飒就是这样的。既然如此，他就不能让卷冒这个险。何况卷已经帮了自己太多，他不能再让对方为了自己花那么大的一笔数目，换一个谁都无法预知的结局
“是为了谢谢你”，卷顿了顿，“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说要保护我了”，卷笑着，看向飒的眼睛。
“你不用担心我，我活了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有数。经历的比你想象的多，也比你想象的有钱。更何况，你不是要保护我吗”
卷没有说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想保护别人，靠的更多的是拳脚，刀枪，金钱与权力
年长者说出让年轻人意想不到的话语，似乎是给予年轻人全部的信任与依赖。年轻人最终只有答应，暗下的决心也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少年与“过来人”的一个区别就在于，少年总愿意把一切都当真
常年混迹与地下拳场的飒掌握的消息虽说不多，但靠着这些也足够让卷把有可能带来麻烦的那一批过滤掉，让飒能毫无顾忌的打，赢了最好，输了也无所谓。卷投的钱可以说是可观，但也不至于让他丢了全部身家。更何况，卷知道飒能赢，以后也更会赢
“晚上一起出来喝酒，我发现一家不错的酒吧，地址是……”
断没那么喜欢喝酒，但是偶尔也会为自己倒上一杯。刚刚又完成一个单子，可能会休息一阵。去试试看也不错
“哦对了，你把飒飒的刀带上，顺带还给他”，卷如此叮嘱到。“飒飒？”“哦，就是你之前带过来那个小孩，现在伤好了”。卷倒是热心肠，这可不怎么像他。断表示知道了，晚上见
酒吧大门开着，却没有吵人的乐声流出。断给这小店打了个不错的印象分。卷坐在吧台向他招手，又转身跟谁说了两句什么。角度原因断并未看清卷的说话对象，只是在坐到卷身边时注意到吧台后的一扇门被关上了，他从门缝里看到一对眼睛
断只要了一杯Whisky，辛辣划过喉咙带来微微的刺激。感觉还不错，卷跟调酒师聊天，一副旧相识的模样。印象里的卷是带着神秘和疏离的，最近的种种举动让断怀疑他是不是被谁夺舍了。卷侧脸的线条极为柔和，礼貌的微笑会让人觉得对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而非疏远，但断的印象里卷并非这类人
他记得卷第一次见到他时，眼里的惊讶很快为暗喜所代替，变脸般的换上令人背后发凉的笑容，狐狸似的眼睛盯着他。“嘘”，卷把食指抵在唇上，像是地狱的使者在召唤他的臣民
紧接着视线里的卷也变成了正脸，跟他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不知是因为回忆还是因为酒精。“我说，走啦，该去下一场啦”，卷提高分贝，喊醒游离于现实的人。断清醒过来，但还是盯着他看，他觉得眼前卷的脸和印象里的在重合。第六感让他觉得卷是个危险的家伙。这不是他第一次有这个想法，但断不喜欢相信第六感，也不怕危险
卷再危险也没他自己危险
“怎么样，我说他们家酒味道很好吧”“嗯，还不错”。两人并排走在夜色之中，却各怀心事。“去哪儿”“跟我走就行了，不会把你卖出去，放心”
走了二十多分钟，卷领他进入一家躲藏在黑暗中的门。进去以后发现还是酒吧。不同的是嘈杂几乎要穿透耳膜。断还带着似有似无的醉意，只觉得一阵烦躁。卷熟门熟路的领他进了拐角处的暗门，面前是一段黑暗狭窄的楼梯。断有些怀疑的看着卷，而后者什么反馈都没给他，径直往下走。断看着卷的背影，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楼梯口拥着很多人，老老少少，高矮胖瘦都有。断一路轻轻说着借过，艰难的移动到卷的位置。眼前是个擂台，屏幕上闪烁的字体有些晃眼。身后的吵闹声突然翻了一倍，擂台上出现两个人。其中一个他觉得有些眼熟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给你解说？”“喏，那个是飒飒，是你带来的小孩。我现在押他赢”
卖什么关子，就是带自己来看拳赛。“做私人医生这么赚钱，都能来赌拳了”“我还做投资”，卷挑衅似的冲他挑了挑眉。卷没再理他，专心看着擂台上的二人
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不行的和一个更不行的。不过其中一个和自己也算认识，断还是将注意力放到飒身上。反应挺快的，判断力也不错，可惜速度和力量差得多。有点天赋，好好练的话会很强。挺适合做杀手的
断被自己的想法逗得有点想笑。而此时观众的欢呼也达到了最高潮——飒将那人击倒在地并狠狠压制。胜负已成定局，没必要再看下去了。“看完了吗，看完了可以走了吗”，断兴致缺缺，卷却仍关注着拳台。终于裁判宣布飒胜利，卷看起来才放松些。不过想想也是，毕竟飒要是输了损失的可是卷，这么想想断也懒得计较卷突然在这种事上花心思
飒打赢后径直跑来找卷。卷把两人拉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这是断，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真的帮了你的人。这是飒，跟你说过了”，卷跟两人介绍着彼此。断点点头，飒倒是有些拘谨的看着他的救命恩人。“谢谢你！”飒突然冲着断鞠了一躬。断也没料到对方如此举动，有些尴尬的说这没事
“对了，你的匕首”断才想起来今天唯一一件正事，手深入外套内侧打算物归原主
却摸了个空
刀不在那里。断有些诧异，那是他习惯放匕首的地方，每个外套里都做了同样的暗袋。可是此刻他只摸到裂了巨大口子的熟悉布料
飒还眼巴巴的看着他。断仔细回忆了一遍，没有什么时候他曾把外套脱下来，可是又有谁能在衣服不离身的情况下把他的刀拿走。断狐疑的看了卷一眼。卷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抱歉，我弄丢了”断再度开口，伴随着眼前少年眼里的光逐渐暗淡下去，转换为不解，愤怒和难以置信，少年身后的卷也是一副震惊的模样。大概所有人都觉得断不可能把东西弄丢，而事实就是如此。“对不起”，断淡漠的看着两人，事已至此他只有给出一句毫无作用的道歉。
“作为补偿，我会打一把一样的还给你，你帮我把刀柄上的纹样画出来就可以”，这是断能想到唯一的补救措施，听卷的话这刀子也就是防身用，没什么太深层的意义。既然如此还一个一样的就好了，他甚至可以做一把更好的
“不用了”少年带了些鼻音，低着头不看他。赌气的小孩子什么最难哄，断有些头疼
“要不这样算了”，卷开始打圆场，“刀让断再做一把更好的还你，作为补偿，让断教你格斗怎么样，他很强的，他教你你肯定会变得很厉害”，断不知道卷是不是喝酒喝大了顺带把脑子喝没了提出这么个方案，瞪了他一眼。卷倒是直接瞪了回来，可能是在表达明明错的是你你别说话。断低头看着飒，只要飒拒绝了，卷刚才的话就可以当做是放屁
“那好吧”飒仍旧没有抬头，答应下来也可能只是为了卷的面子。万一这小孩记仇趁自己不被给我一刀都是有可能的，断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拒绝。其实他可以果断一点直接走。但是飒的样子像是丢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宝物一样，也许是酒精作祟，他有些于心不忍
“那就这样说定了，断你以后就是飒的师父了”“喂，我还没……”
“师父”，飒开了口，声音很小，却是看着断的眼睛说的。一些曾被努力清除的回忆卷土重来，让断有些恍惚
或许人生中重要的决定都是在某一瞬间且极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的吧
“叫我断就好了”
“你不用喊我师父”。这个词太过于暧昧了，总让人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
我不愿意被这种所谓的关系所束缚，也不想冒这个风险
我不需要被别人冠以这样的称呼
我不需要
断不需要
想要大家的评论，说点什么都行
拜托啦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