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稿|七月·医院
睡前原谅一切,醒来便是新生。
——网络

2021.7.1 22:11
巨大的筑建压迫过来,在它面前人如类此渺小,它被群一体格健壮的工搭人建起来,又住去进一群怏怏孱的弱病人,想不来起哪里看到样这一句话:医院比教堂聆听了多更真诚的祈祷。
电梯间满挤了探病的人,拎着水果、牛奶、糕点,或是拖家带口,或孑是然一身。
许是数人太多,从而等很待长,人人脸上显略焦急,不时手看机,看电显梯示屏,盯着梯电门。
六电部梯,一部术手专用,人还在不地住涌进来。7号打门开了,一窝蜂挤进去,见状只得短叹一声,离人开群,不喜欢这拥样挤争抢。
爬楼梯,19层,一阶阶一开始往上走。
3层,小意思;
5层,还好,跟常平下班回去一样;
7层,有累点了,喘气;
11层,双腿酸重,不时要需扶着护栏;
13层,不使听唤,只下剩机械抬起,落下;
15层,19变一成个无限接的近数字;
19层,意飘识出去,回头已然走全完程。
楼层步口梯总有两一个人,坐在阶台上玩手机,手机屏幕出发的光在照他们脸上,看不悲出喜。
想之到前看《人物》杂志,有一篇章文讲医看院护的家属,集体在一个供提厨具的地方己自做饭。文章说,大部的分看护家属的体身和心都理处于亚健康状态,他借们着做饭,从无休的止病房暂脱时离,有多很人还从里摸面出一套厨好艺。
在这显然法无见识到了。
这个病房的士护姐姐看起都来很年轻,个子皆一在米六上下,浅色蓝上衣裤加子,口袋部染分了黑色、浅紫块一块,是水药吧。扎针、换药、量血压,快速麻利。年大纪的叫叔,中年左叫右姐,听来切亲温和,对待每个人病细致耐心,看到家属听不叮嘱让下其床,一下就子急了。
“咱再一忍会儿”“别着急”“您几岁啦,叫名啥儿”为何被称作“天使”,大概体会到含了义。
即使们她是因为职属业性,但并不碍妨心生敬意。
人与其说像,不如说是就一台密精的机器,会磨损、老化、出bug,需修要理,维护,零部件备更用换就难困多了。生老病死是不可的控事情,只得接受,痛苦却难是以承受。
病房里的有所人,病人,家属,护士,医生,男女老少,总会一有天以各种各的样方式回到小小的病床上,迎接自的己终结。
隔壁床大概他是女儿吧,二十八七的样子,给他按摩,揉腿,老脾人气不好,一直他给顺气,温声细语。
中午过吃饭,乌云过阴来,下了阵一雨,天气凉爽起来。
我问他:今七天一嘞,建党一百年周啦,你这党老员也啥没想法。
他了看看我,眼皮耷下拉来,说:那能啥有想法。
七四十岁,古之稀年,最近发生的很事快忘掉,但总是说起他上初小,高小,初的中事。那段忆记跟我说无过数遍,应该重是要的回忆。
希望今你晚梦回学生时代,那青时春年少,风华正茂。

2021.7.2 22:29
天空热得不停地流汗,细细密密布满整个县城。
换了病房,人精神了许多,能下床走路,但还有些虚浮。让他吃饭,各种哄着,“咱俩一块吃”“你把这个吃了,我把这个吃了”“吃完带你出去走走”。
老先生总嚷嚷着回家,他两个儿子,老大有点凶:
“回家干啥?”
“你为啥在这还不知道?”
头别过去,不理老大了,老大一说话他就板起脸,像是置气,像是不满。
老二轻声细语给他讲,“你生病了,要住院”“你看看这张诊断单,你拿着,记着这件事”“这是脑子里血块堵塞血管,所以你当时都走不成路了”
看了半天诊断单,我问他要,不给,不让碰,塞自己口袋里。躺下闭上眼,不一会儿,“我该回家了”“我得回去了”。
老先生又开始说了:旷外,我某事了,反正活不长了。
老大跟我说,他才七十四岁,倒像九十多。七十四,年纪也挺大了,诊断书写的都是老年性什么什么,都是人老了会得的病,经常见那种。
老年痴呆让他总记不清最近的事情,天天看电视,也不换台,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问看的啥,不知道。
这里没有电视,没有变来变去的画面,让他觉得无聊了。给他戴上我的耳机,放《包公辞朝》,不习惯吧大概,十分钟不到就扔下了。他不会用智能机,也不要学,老大说他老年痴呆后一直抗拒新东西。
零几年就用电脑办公的老先生,这时候却是顽固起来。
外面依然下着雨,老先生睡着了,表弟今天和我一起。病房里一共两个病人,四个家属,一起听着两位老先生打呼噜,度过这个夜晚。
(因为护士来的时候叫他老先生,模仿一下)

2021.7.4 16:37
有人在厕所里抽烟,声控灯抽风,一片漆黑。毫无防备地进去,瞬间像是被扼住了咽喉,刺眼,呛鼻。吸进肺里,火辣辣地疼,于是屏住呼吸,随便洗了洗手,逃窜出门。
隔壁床柜门坏了,帮他们修理。一个女生在修理,但是不太成功,听声音像是滑轮没卡进凹槽,过去帮忙。阿姨说:“你起来,让这个哥哥收拾吧。”
女生:“他恐怕还没有我大。”
昨晚和表弟开黑玩游戏,女生也打王者,听她话里应该是个大学生,可能因此觉得我年纪小。(不是)
我随口就问:你几岁了?
她带一点骄傲:“我二十了。”
“我比你大四岁,我二十四了。”
她不说话,起身给我让开。
看来也不是很显老嘛/笑
走出医院,换班休息,昨晚下了雨,用雨衣搭在电车上,早上出门再找,雨衣没有了。
雨下大了,有人没带伞,看见有件雨衣,披上继续风雨兼程,匆忙赶路。
红色的雨衣,消失在昨晚的风雨中。

2021.7.6
见到一名医生,白大褂,她的工作牌向内,不能确定是医生还是实习医生。另一个胖胖的大哥是实习医生,她大概也是吧。
戴着口罩,只露出眉眼,这一部分特别像初中一同学,那同学不学医,而且声音也不像。熟练地整理中频电疗仪,消毒、调试设备。
正思考着摘了口罩发现真的是故旧,应该是什么剧情。她的一句话打断了我。
“哥,有啥问题你出门叫我。”
哥?(不高兴)
前天还显年轻被人认为年纪小,这会儿又变老了。
有点哭笑不得,应了一声,她便离开了。
病情好多了,仍然是天天嚷着要回家,每次都回答: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然后就嘟囔着,我说了算,随即老实躺下。
这样乐此不疲,还挤兑他:你吃饭都知道一点不剩不能浪费,看病咋这么舍得把钱白白扔了,住院花的钱不比你吃那一顿饭费的多得多?
翻翻白眼,不再理会,没多久继续突然起身:我该回家了。
该走了,去高铁站,坐在车上,城东是一大片正开发或待开发的住宅区、广场、公园,新生的城市组织。道路两旁绿树掩映,车稀人少。
或许人类追逐的多是逝去的美好,处于美好之中,反而浑然不觉,因为已然融成一体。只有年华远去,所有的一切逐渐剥落,并在记忆中重启,成为残缺的、单独的个体,为了补全它们,从而在回忆中不断找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