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暖夜 顾一野/肖春生 第八章

顾一野在肖春生家楼下站了好久，他很想上去看看肖春生到底怎么了，怎么就坐着轮椅回来了呢？可他心里又清楚，肖春生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并不希望外人看到他如今狼狈的样子。 顾一野站在楼下，望着三楼昏黄的灯光，久久不愿离去。 “小野，在这傻站着干什么？春生回来了，快上去啊。”齐天出了楼梯门就看见顾一野站在不远处，眼睛一直望着肖春生的窗户。 顾一野转头看向徐天，平日里钢铁一样的汉子，此时却眼眶通红，明显是哭过了。 “天哥...春生哥他...还好吗？”顾一野小心翼翼地问。 “春生他...在战场上受了伤，暂时需要...坐在轮椅上活动。”齐天说的有些哽咽，让顾一野的心更是紧成一团。 “那他要坐多久的轮椅？” “不知道...云南那边的军医说他脊椎里有弹片，需要取出来。能不能站起来，还要看弹片取出来的后续恢复。那边医疗条件有限，所以让春生回北京来做手术。” “那联系好北京这边有条件的医院了吗？” “还没有。我也没什么在医院工作的朋友，唉！我再去想想办法。你去陪陪他吧，你们一直关系很好，多开导开导他，我就先找人看能不能联系到医院。”徐天拍了拍顾一野的肩膀，转身急冲冲的走了。 顾一野鼓足勇气，终于上了楼。只看到肖艳秋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抹眼泪。 “小野来啦...春生他...”肖艳秋说话有些哽咽。“他在爸爸卧室，你去和他说说话吧。” “嗯。”顾一野点了点头，轻轻在肖延培的房门上敲了敲。 “进来。”肖春生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不大声，但足够顾一野听到了。 顾一野推开门，肖春生背对着门，正看着床上睡着的肖延培一动不动。 肖春生以为是肖艳秋进来了，“姐，爸睡着了。” “春生哥...是我。”顾一野轻轻地说，声音有些发颤。 肖春生在回来的路上想过，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要是被顾一野看到了还怎么办。可是真要面对的时候，他却完全慌了神，不知手脚该怎么放，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都不敢转身看顾一野。 顾一野见肖春生像被定住了一样，慢慢走过去，心疼地从背后抱住了他。 “你这大半年，干嘛不给我写信？我都生气了，你知道吗？”顾一野说。 肖春生以为顾一野出口会问他的腿怎么样了，还能不能站起来之类的。没想到他竟是说自己不给他写信这事。反倒让肖春生松了口气。 “对不起，小野。训练太忙了，后来又上了战场......所以没法给你写信。” “那我给你的信都收到了吗？” “最开始的都收到了，后来去了战场...后面的就没有收到。”肖春生的抠了抠大腿，一点知觉都没有，泪水再次盈满了眼眶。 “亏我还那么认真的给你写信，结果你那么多都没收到。春生哥，你真是的。”顾一野看到了肖春生的小动作，知道他心里肯定难受极了。他伸手握住肖春生放在大腿上的手。 “春生哥，你好久没回北京了。你不知道北京现在变化可大了。明天我带你出去逛逛，好不好？”顾一野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温柔地说。 肖春生看了看自己的腿“小野，我现在站不起来，更没法跟你一起走了，明天我就不出去逛了，在家待着陪陪首长就好。” 顾一野知道肖春生是害怕别人看见他坐轮椅，生活无法自理的样子。他走到肖春生面前蹲下，跟他平视。 “我有个堂哥，叫顾魏，医术特别好，我们明天去他那里看看。”顾一野用哄小孩的口气安抚着肖春生。 不知道为什么，肖春生感觉顾一野变了好多。似乎上次见面还是个小团子，这才大半年时间，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都知道了...？”肖春生忍了忍眼眶里的泪，问到。 “一点点。”顾一野说着，伸手蹭了蹭肖春生的眼角“我知道你难过，想哭就哭吧，不用硬撑着。不过今天哭了，明天就要打起精神，好好配合治疗，我相信肖春生同志一定能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的。” 听见顾一野的话，肖春生终于绷不住了，这段日子压抑的悲伤，委屈，痛苦似乎都在这一刻爆发。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顾一野都帮他擦干净。 “不要怕，我一直都在呢。”顾一野直起身，像肖春生抱住哭泣的他一样，抱住哭泣的肖春生。 “小方，你在干嘛啊？在哭吗？”正在两人情绪都快收不住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肖春生赶紧一把推开了顾一野，对着床上的肖延培敬了个军礼。 “首长！” “嗯。”肖延培揉了揉迷糊的眼睛里，坐了起来。 “叶参谋，现在几点了？总攻时间确定了吗？” “报告首长，现在是23日19点30分。总攻时间已经确定了，24日凌晨5点。”肖春生说道，一点刚才哭哭啼啼的样子都没有了。 “很好，去通知各连队，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必须把敌人阵地给我夺下来。” “是！” “对了，小方，给我倒杯水，有些渴了。”肖延培又对顾一野吩咐到。 “是，首长。”顾一野看了看这父子俩，转身去倒水。感觉氛围终于轻松了点，肖春生紧皱的眉头似乎也舒展了一些。 肖艳秋一个人又要照顾父亲，又要照顾弟弟，但毕竟男女有别，有些事方面挺不方便的。顾一野便主动留了下来照顾肖春生的日常生活。 一开始肖春生还特别不好意思，因为腿动不了，他上厕所洗澡都需要别人帮忙。 当顾一野把他抱到卫生间，脱得光溜溜的准备帮他洗澡的时候。他根本想不起腿伤的难过，满脑袋都是“羞耻”二字。 顾一野刚把打湿了的毛巾拿起来，就被肖春生摁住了手。 “我自己来吧！虽然腿动不了，但手还是没问题的，自己能洗。”肖春生一脸尴尬地说。 顾一野看着肖春生羞的通红的脸，忍不住笑了笑。“好，那你自己，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 顾一野终于出去了，肖春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而且...肖春生低头看了看某个起反应的地方，他刚才已经尽力挡住了，不知道有没有被顾一野发现。要是发现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啊？啊啊啊！！！ 肖春生在卫生间磨蹭了好久，终于洗好了，顾一野进来帮他擦干了身体，又将衣服穿好，然后抱出去。 也不知道顾一野是不是故意的，擦身体和穿裤子的时候，他的手蹭到了几次肖春生的某个地方，尴尬得肖春生一个激灵。 为了防止肖春生半夜起来上厕所不方便，顾一野留下来，晚上和肖春生一起睡。 开始两人，一人站着，一人坐着轮椅，肖春生还没发现。现在躺一起，肖春生发现，顾一野竟然跟他差不多高了。而且他还发现两人的姿势似乎也变了，以前都是他抱顾一野，今晚一躺下来，顾一野就很自然的伸出手臂，让他躺到他的手臂上。 “小野...”这次换肖春生在顾一野怀里瓮声瓮气地说话。 “嗯？” “你好像长大了...” “你说哪儿？”顾一野说。 “啊？”肖春生一脸懵，随后反应过来顾一野话的意思，一张脸瞬间爆红。“还学坏了！”肖春生赶紧补了一句。 顾一野轻浅地笑了一声，没有接他的话。 “小野，你说我会不会再也站不起来，再也不能回部队...”虽然再见到顾一野之后，肖春生想的少一些了，可他的心里还是很难过，也很害怕。 顾一野揉了揉肖春生的脑袋，把他抱紧了一些。“不会的，相信我，你一定会站起来的，还跟以前一样。不会有事的。” “那万一呢，万一...”肖春生还没说完，顾一野赶紧打断了他。 “没有万一，春生哥，你要相信我，好不好？” “我...” “你看红军长征那么难，都能胜利，肖春生同志，我们应该面对困难迎难而上，而不是瞻前顾后地退缩，害怕。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你一定可以站起来的，也能回部队。不要胡思乱想，一定可以的，要对自己有信心。”顾一野说的很坚定，就像这是完全不需要质疑，百分百肯定的事一样。 听了顾一野的话，肖春生心里也安稳了不少。“嗯，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