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味期限（十六）
*ooc
*不上升真人
*私设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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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被遮光帘阻挡，随着纱帘飘动来回徘徊。樊振东呼吸着充满孙颖莎香味的空气一夜好梦，是客厅里絮絮不止的交谈把他唤醒。
洗漱完顶着隔夜未梳理的头发趿拉着拖鞋循声而去，打了个哈欠，努力睁开眼睛。沙发里何卓佳和孙颖莎凑在一起说笑，此起彼伏的笑声尽力压低还是无用。孙知韫倚在妈妈怀里给娃娃穿衣服，抬头的瞬间看见樊振东，立刻放下玩具冲过来。
“爸爸你终于起来了！”孙知韫小炮弹一样发射到樊振东怀里。
“爸爸的年年宝贝回来了呀！昨天玩得开心吗？”暂停一晚的思念一下汹涌而来，樊振东接住孙知韫抱在怀里，亲一口她的肉脸蛋，询问昨天玩乐的情况，细细观察她一天不见的变化。
“开心！”孙知韫乐呵呵讲昨天的见闻，然后迫不及待展示她的新T恤：“佳佳阿姨给我买的新衣服，爸爸你看，是奥特曼！”说着小手没轻没重往自己肚子上拍了一记，衣服上的奥特曼图案立刻闪着红紫光芒亮起来。
对上女儿献宝的炫耀神情，樊振东表现地一脸惊奇，然后心疼地揉揉她的小肚子叮嘱：“小肚肚疼不疼？轻轻拍就好，不要那么用力。”
“不疼，我有肉肉。”孙知韫摇摇脑袋，抓起肚子上一圈肉捏了捏。
樊振东笑得憨傻，眼里装满了面前的小胖妞，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视若珍宝。
等对上何卓佳的视线，樊振东随即收起些笑意，说了一句早上好就抱着孙知韫坐到孙颖莎旁边，贴着她耳朵说了句什么，孙颖莎露出羞恼的神情推了他一把。
何卓佳很习惯樊振东的礼貌疏远，也很欣赏他的亲疏分明。正因为如此，当初他表现出对孙颖莎的好感时，她并未阻止反而明里暗里都推波助澜了一把。
只是她没想到两个人竟然会在即将退役时分开，不解伤感时又得知孙颖莎孤身在外待产，又气又急赶到国外，真正听完前因后果，她除了叹气也别无他法。
如今峰回路转，何卓佳如释重负兴味盎然看着小两口打闹，主动告辞：“行了，给你们把宝贝疙瘩送到家，我任务完成，先功成身退了。”孙颖莎去门口送她，樊振东抱着孙知韫跟在她身后挥手告别。
关上门，孙颖莎转身推着樊振东到餐桌：“赶紧的，吃早饭，就你还没吃了。”
樊振东坐下，没有要放下孙知韫的意思，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单手执勺喝粥。
孙知韫一手环住樊振东的脖子，看见盘子里几牙西瓜，眼神炽烈地伸直右手：“妈妈我想吃西瓜。”
孙颖莎手肘撑在桌面，挑了一块最小的递给她，孙知韫两手捧住，啊呜一大口咬下西瓜尖尖，渗出的汁水顺着掌心手腕一路流淌，咀嚼几口，嘴角的瓜汁也沿下巴滑落。
孙颖莎赶紧抽了两张纸巾帮她擦，小肉手紧紧抠住瓜瓤，左躲右闪，只想赶快咬下一口。
“你别靠着爸爸，坐起来好好吃，爸爸衣服都要被你弄脏了。”孙颖莎轻拽着孙知韫的手臂要她坐直。
樊振东不在意地笑，看女儿吃得开心：“没事儿，衣服脏了就洗呗。”
孙知韫一听来劲了，咬着西瓜重复：“没四儿没四！”
“那你帮爸爸洗衣服。”孙颖莎拿了个碗给她盛汁水。
孙知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妈妈，眼珠子一转立刻摆着手推辞：“年年不会！妈妈给洗衣机洗！”
樊振东和孙颖莎对视一眼，看着孙知韫绷着的脸哈哈直笑，孙知韫呆呆看着大笑的父母一会也傻呵呵笑起来。
孙颖莎靠在沙发里看了眼孙知韫正专心玩熊猫过家家，小腿一抬踩着樊振东的大腿晃：“你要跟我说什么吗，洗碗的时候就欲言又止的？”
樊振东按住她的腿，挠挠头有点苦恼：“周启豪跟林高远两个大嘴巴回来以后到处说，现在大家都知道你回来了。”他斟酌着遣词，仔细观察孙颖莎的表情。
昨天早上去开会，刚到门口就看见乌泱泱一排人蓄势待发，明显是在等着堵他。经受了一番调侃加祝福，全都嚷着要他这个背着他们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请客。
“然后呢？”孙颖莎伸手捏他脸，往外扯扯再按按。
“让我请他们吃饭……一定要带上你和年年。”樊振东被动嘟着嘴坦白。
孙颖莎看着他和孙知韫相似的踟蹰表情，爽朗地答应：“那就去啊，咱们又没必要藏着掖着。”
樊振东按下她作乱的手贴在脸上，她噙着笑的眼睛里仿佛有太阳。
午睡后送走了上班的樊振东，孙颖莎带着孙知韫去理发店。天气炎热，肉嘟嘟的小姑娘好动又爱出汗，耐不住黏腻的汗水打湿头发，主动提出要剪头发。
太阳西斜时，孙颖莎牵着齐刘海西瓜头，化身小丸子的孙知韫从理发店出来，头顶上还支棱着一根冲天炮。
孙知韫举起手臂摸摸小辫子，颇为满意地昂首问：“妈妈，我还是可爱吗？”
“可爱，你是世界第一可爱！”孙颖莎捏捏她的脸蛋，爱不释手。
“那你抱抱我。”小人精张开双臂扑到孙颖莎怀里抱着腰。
“你怎么又要抱呀？”
“因为…因为我有点辛苦了。”
孙颖莎笑着看她义正严辞的严肃小脸，弯腰抱起她：“那妈妈抱一会，然后你自己走一会，行不行？”
“可以！”孙知韫赶紧环住孙颖莎的脖子用力点头答应。
一路讨价还价，直到小区门口，才下车的孙知韫又挂在孙颖莎脖子上哼唧着累了不肯走 。
休息的间隙抽空看手机，樊振东被女儿的新发型萌得心软，遗传自孙颖莎的脸型上有着他的五官，新剪了西瓜头扎着和孙颖莎小时候一样的小揪揪，他确信这是他这辈子最自豪的成就。
语音才发出去，身后赵子豪张头探脑从肩膀后凑过来：“诶你别动，让我看年年！恺恺快来看啊！”赵子豪伸直了手臂在半空舞，嚎得大半个训练场都听得见，要不是还有点教练威信，挥着球拍的小队员早也按捺不住参与教练的八卦。
周恺凑近看了一眼照片，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几乎没有的笑转瞬恢复平静，他看着樊振东，语气平稳：“很可爱，莎莎这几年一定很辛苦。”
瞬间把樊振东飞在半空的心拽住狠狠摔到尘土，这些日子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粉饰太平般掩住了过去三年的面目全非。
他怎么能忘记呢，没有他的三年，孙颖莎孤身在国外，承担着繁重的学业压力抚养孙知韫。从笨拙、手忙脚乱到如今的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她轻描淡写略过，他能想象却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他始终亏欠了她。
周恺用力拍在樊振东肩膀上，相识多年，他当然了解好朋友在想什么，他沉声说：“都过去了，你们有年年，还有更好的未来。”
“是呀是呀，”赵子豪连连点头附和，煽情不了一点，拍着胸口长叹一声：“不是和离异富婆重组家庭太好了，那几天给我吓得觉都睡不好。”
周恺扶额无语，樊振东嘴角抽了一下，语气幽深：“您睡不好，恐怕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组里又有人跪资格赛了吧。”
赵子豪一下倒在周恺肩上捂脸装哭：“扎心了！没有人比你更铁石心肠！”
樊振东呲牙抹掉额头的汗水，决定远离此地，再给队员练一盆发球。
下班时分，樊振东挎着背包站在门口，望着满天橘红的云彩，一个小小的人儿迎着霞光向他跑来，只觉得夕阳无限好。
吵吵嚷嚷的包厢里十分热闹，再一次碰杯喝下一整杯酒，樊振东靠坐在椅背，眼睛被酒精熏得有些湿润，依然迅速捕捉到围在茶几旁玩钓鱼游戏的孙颖莎和孙知韫。
才来就摔了一跤，丢了面子情绪低落的孙知韫被他抱进来，吃了一块糖藕心情逐渐好转，乐呵呵喊了一圈饭桌上的叔叔阿姨，收到不少礼物，吃饱喝足之后坐不住了，牵着孙颖莎去玩游戏。
樊振东目不转睛盯着孙颖莎的侧影，耳边喧嚣的交谈劝酒声变得模糊，他看到孙颖莎跟女儿耳语了几句，孙知韫懵懵地点头，然后向他直奔而来。
“爸爸，你喝多了吗？”孙知韫抓着椅背，拍拍樊振东的肚子问。
樊振东略一俯身把孙知韫抱到腿上，摸摸她的小辫子：“没有，爸爸只喝了一点点酒。”
伸出小手贴在他脸上，有点发热，樊振东低头将额头贴着她的，孙知韫不明所以用力往前一顶，樊振东笑着退开再贴过去，父女俩玩起幼稚游戏，逗得她咯咯笑。
孙颖莎被好姐妹簇拥在沙发聊天一时脱不开身，一一回答着或试探或关心的问题，话题转移的间隙终于有时间匆忙顾及玩得不亦乐乎的父女俩。
她不由自主跟着笑，回家真好。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