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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味(senseiX晴奈 留档)

2023-06-18 22:21 作者:妹_控ump45  | 我要投稿

无味

做晴奈的饭搭子已有半年之久——那个黑馆晴奈小姐。因此我在夏莱辛勤工作之余,每周一次的加餐活动也向所谓食客趋近了:和个性突出的学生在一起如同与虎同行,需要时刻小心,否则饭馆就要遭殃。这一点上,需要以讽谏约束学生的老师无疑是臣子,而学生的任性则是君王。我也十分疑心是否是这样的任性,我得以每周光临充斥着豪奢、幸福和酒精的餐厅,于是制止晴奈饮酒又成了一项责任。总之在这负责与享福的轮回之中,我对于这份任性持着摇摆的态度。食客在大人麾下还未有作为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的态度,这个问题也和态度本身一样,在看似可考和不可考之间摇曳。

最令我抱歉的是,实际上我是并不付钱的。尽管对于出身富裕的晴奈小姐来说,再奢侈的饭店只要美味都能成为吞食的对象,但饭搭子之间的贫富差距不是放弃AA制的借口。对于我这一代人来说,AA制是保持友谊纯洁的最好方式:如果每个人都付出金钱,反而不用考虑金钱或是人情,这些利益的可恶化身的实存,由此友情引起的不是“快适”,而是恰如其分的愉悦了。顺带说一句,在来到基沃托斯之前,我和老友们规定是不出份子钱的,而这里根本没有份子一说,让我更加如释重负。

但这些已经说得太远,我想说的是,对于老师来说,吃饭让学生付钱是可耻的。除此自外,我囊中羞涩,随便一次AA也会带来连锁效应式的财政崩溃,被早濑优香小姐嗔骂,那个模样光是想想就令我羞愧难当。但这对晴奈本人来说不成问题,她敏感而知性的耳朵似乎有着神奇的通感能力,近乎大出一轮的人生经历对她来说是最为美味的佐料,脸上总是挂着一弯月亮。换言之,这就有些用灵魂交换晚餐的意味了。可惜晴奈尽管是格黑娜人,且饱读诗书,却不特别懂得佶屈聱牙的古典哲学,否则我就能用自由交换灵魂了,实际上我偶尔也是这么做的。

即便发现了成年人的狡黠也能欣然接受的青年人并不多。由此,根据实证主义的方法,我总结出如下规律:有光环的人,尤其是格黑娜的学生们,是宽容的,就连太妹们也不例外。但我独独不敢与晴奈调笑——准确说是调戏晴奈,她的执着弥散出真诚。如同直面我的康德和休谟的挂画,仅仅是挂在那里,先验和怀疑的眼神就让人不得不正襟危坐。

可实际上我只是暂时处理完了公务,坐在并不贴身的人体工学办公椅上削苹果吃,或许是翘在桌面上的双脚距离一摞三英寸高的关于伊甸园条约签订的报告只有一根针的距离,让两位老人家认为这有违师德与公务装的矜持而生气了。但我知道肖像画其实是不会生气的,为了避免道德感让我放弃这片刻的放纵,我只得将目光移向嵌在二老隔壁窗户里的蓝天。

夕阳下一道曲折的云飘向远方的地平线,像是一道不消失的雷光沉默着,橙红色夜幕里的风在听不见的高空呼啸,不断地让那抹灿黄变换形状。终于,宙斯紧锁的眉间消释成了一片油菜花田。

我这才想起家乡的油菜花,她们肯定在此刻,早春三月的田地里成片的开放。于是这两幅从家乡带来的纪念品,或是哲学本身意外的在驱赶思绪之流前进的意义上有了积极的意义。想到这里,口中的苹果也食之无味了。就在咽下嘴中的蜡汁,准备扔掉这带梗的灯芯的时候,MOMOTALK的铃声响了起来,于是我用手帕擦了擦手,接起了电话。

 

“请问是老师吗?”传来的是优雅到有些狡黠的声音,熟悉的声音。

“这里是千年的生盐诺亚,不是老师哦。”我捏着鼻子说,嗓子一时生疼。

“啊啦?是这样吗?那么我就等会再打过来吧——其实明天也是可以的。”

这是对方要挂断电话的前奏,显然我的调笑又一次失败了,也可以说是成功的。

“今天去哪里吃?很近吗?很高!开车吗?好,我准备一下。“

换上了轻便一些的正装,系上运动鞋鞋带,我便关上了夏莱办公室的灯,走向露天停车场。工作超额提前的愉悦与带着童年记忆里春日草木气味的晚风迎门吹来,敏锐的鼻子可以闻到出来散步的人湿发上的香波味。

年少时我常怀幻想。女性的香味究竟来自滞留于身的柔顺剂的味道,还是来自某种与身体处在同一坐标而不可视的东西上?这个问题至今也得不到答案,现在我想,期间也无甚区别。到了三十岁,这些怀春的幻想早早褪色,却还留下尚未散去的旧梦,理性和装腔作势的严肃逐渐攀上了它们的筋骨,附上一层单调而强韧的颜色。

但每当我望着那鲜红的眸子,颜色又重新攀上心头。又像是登临时扬起落下的旧尘,被那雪一般的发扫去了。

最初——如各位所知,晴奈是十分热衷于安排我们二人的晚宴的,每周都会拜访夏莱办公室,携我同去各式的餐厅。因为傲慢被炸掉的高级餐厅和晴奈研究杯面的茶馆,鲷鱼烧店则是前话,在那之后几个月,周期性的下馆子活动才被建立起来。最终我们约定,在夏莱办公室出门后第二个十字路口见面。

现在回想起来,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是我开车去格黑娜接晴奈吧!现在的情况,既不绅士,也不平等,更没有成年人的抱负。或许是和晴奈带有硝火味和滑翔的飞速的美食之路有所交汇之后,一些东西很自然的消失,剩下的空间被青春的执着填满,仿若天气回暖,包裹树干的茅草重新放入仓库——一个并未证实,只是想象的比喻,我从未干过农活,兴许茅草会被烧掉或是怎样,不会留到次年,或者说干脆用的不是茅草?

这就是脱离生产的成年人的丑态。至少晴奈在红酒烩鸡炸厨房后,为了喝上葡萄酒,以“做葡萄派”为掩护,在庭院内搭满了藤架,上面已是一篇相互掩映的青葱,第一批葡萄酒偷偷存在夏莱的地下室——我是共犯。顺带一提,我已在晴奈的允许下尝过,尽管美食研的活动常常充满混乱和遗憾,但葡萄酒的味道却意外的香醇而非酸涩。请原谅,这是不胜杯杓者最高的赞美词了,具体的评价,就要等到晴奈自己十八岁后自己道来了。

目的地是夏莱办公室附近的中心区一家评价颇好的旋转餐厅,由于人均和预约的原因,我只偶然和鹤城去过一次。坐上新换基沃托斯牌照的车,稍稍发动,开启暖气,挂挡,倒车出库。

 

挡车杆升起后,左转便是一片开阔的天地,由是再次感叹了气派的基沃托斯和现代化文明。今天路上的车并不多,一如往常,于是很快便到了约定的地点。待车停稳,一抹白色便钻入了车内,尚未成熟的暗香弥散开来。

“还是老样子呢,老师的车里有着中学女生的味道。”

“晴奈?似乎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是精心调配的车载香氛哦?就可怜一下没有女人缘的为师吧。”

“是吗?可是我闻到的不只是香氛的味道哦?”

这不愧是美食家啊,不知道鼻子太灵还是女人的敏感。不过周末和睡不着的未花出去兜风什么的也算是成年人偶尔的放纵吧。晴奈,你一定要理解我的苦衷,如果不释放压力的话,无论是我还是未花都会一拳打爆基沃托斯的,抱歉!

如此想着,咽了一口口水,差点油门和刹车一起踩了。

华灯初上,风景不断地后退,晴奈赌气似的头别到一边,窗上反射出的脸庞却仍带一弯浅笑。基沃托斯的夜并不充斥着晃眼的五色霓虹,窗口透出的颜色,或橘黄,或淡蓝,两种不相融的色调,却和谐地散发出一种柔嫩暧昧的气氛,以至于每次开夜车都会苦于此光带来的放松效果令人昏昏欲睡,不得不拉上窗帘,可是拉上窗帘又更想睡了,有时便干脆把文件一挪,直接趴下,醒来时日上三竿,在值日生到来前的擦掉睡时留下的口水渍。

或许我真的需要一个寒冷而干燥的地方,和查拉图斯特拉躲在山上……如果我真的去了,晴奈也会以“寻找山珍”为名和我同去罢?不过,时局并不允许,即便我真是超人,也不得不呆在山下,何况我是自愿的——其实,基沃托斯远比我原在的世界舒服的多,此在便是最好的存在。

发散意识的畅想,对于驾驶来说是危险的,因为会使人迷失场景的所在,但却令我看清了另一种所在。我从后视镜窥去,晴奈今天的打扮比平时更加用心,黑色一字肩晚礼裙上披一件黑色小西服,细长的肩带环过脖颈,搭上她雪白的发和赫红的眼,不觉单调,反有一种克制的典雅。

穿的是什么鞋子?穿的是什么鞋子?穿的是什么鞋子?一定要是法式高跟,再不济也得是半镂,拜托了!

“啊啦,老师,请好好开车哦?行车安全是很重要的,上次去三一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枫香的车开到河里了。事后枫香大发脾气,很是难办呢。”侧身的暗香愈发浓烈,化作耳边温热的气息“不过,老师偷看我的样子,没法让人生气呢。”

“也…也是…说起来这车暖气有点不给力啊,我都打颤了。”我一个激灵,才发现自己的出格,只得打个马虎眼敷衍过去。如此,晴奈才心满意足似的退回了后座,望着窗外掠过春寒的行道树。

如前所言,晴奈是格黑娜少数几个我不敢如此招惹的硬茬,几乎和三一的学生列入“不能开玩笑”的级别,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十分可怕啊。我开大一些暖气,香氛的味道更浓烈的弥散开来,只得慌忙把空调挡位再拧回去。

拐过最后一道弯,一座八角形的通天巨楼赫然在前,旋转餐厅在上层的三十二楼,在下面已看不到顶,我怀疑上去以后打开玻璃把头伸出窗外就会缺氧,所幸晴奈连露天车位都已经定好,不必再下到车库里体验更多地下到天上的晕眩感。

停入宽敞的贵宾车位,我暂且拉上手刹,半开车门,冷气钻了进来。

“抱歉,晴奈,稍等一下。我去后备箱拿皮鞋换一下。入夜了会有点冷,现在车里等一会吧。”我摸着自己西服的下摆,有些尴尬。

“没关系的,老师,“晴奈示意我熄火下车,我只得打开后座车门,让晴奈搭着我的手下车,细长的双腿配上黑色法式细高跟凉鞋。随着脚踝的转动搭在地上,高跟发出轻微的脆响,晴奈自然的挽住我关上车门的手臂,“毕竟,如果不好吃要炸掉的话,得赶快开车跑路呢。”

黑馆晴奈相处守则第一条:如果她朝你wink,要么是要作弄你,要么真的想炸餐厅。

不过鉴于晴奈除了GUCCI小包什么都没带,就不必说教了。

而且果然是高跟凉鞋,非常感谢。

于是我们搀着手向暖黄色灯光走去。

 

我们朝着暖黄色的灯光走去,那是一家小小的烧鸟屋,因为康娜带我来过,所以对它的味道有些把握,我很是喜欢。

刚刚下完雨的基沃托斯的十月夜晚,树叶昨日几乎落尽,穿着居家服的晴奈披着我的夏莱制服外套,在摊前微微发颤,微红的脸不时被哈出的热气笼罩。老板很体贴的拉上塑料帘子,稍点几份自认为晴奈会喜欢的小食之后,我倒上一杯。

“不行哦,不管怎样,现在的晴奈,只能喝气泡水。”我将小杯推到呆望着烧酒的晴奈面前,“所以,能和我说说,为什么晴奈要半夜离家出走呢?”

其实也算不上半夜,约莫十点,那时我正吃完一袋泡面冲洗饭盒,准备继续工作,只是门冷不丁的打开吓得我溅了一手水。之后晴奈衣着单薄,脸色阴沉的走来,更是让我以为吾处男之命休矣。晴奈的笑容竟无影无踪,必然是什么与伊甸条约同等级的大事搞砸了,我自然不敢怠慢,带她来到这家烧鸟店消愁。

良久,就着气泡水,吃了一些鸡肉串、培根焗金针菇之类,说了几个无关痛痒的笑话,气氛才和缓一些。

只是我们彼此清楚,有什么如鲠在喉。

“……然后我和那群家伙说,以后我要再来那家店吃乌冬,但是他们居然有一次在我不在的时候去吃了,说是很甜,与我想象的不同,我并不喜欢吃甜的主食,于是直到大学毕业都不曾再去过了,还有一次……”

就这样听我东扯西掰,良久,晴奈才局促地手捧着小杯,忽地低头问道:

“老师,成为大人,是怎样的感觉?”

果然是这个问题,实际上,我碰到的几乎每个学生都会有的问题,但,是没有人提的问题,它们大多被盖上各种甜蜜的烦恼的糖霜,掩盖了苦涩艰深的味道,而我也得以旁敲侧击,交出答案,或许这才是教师的职责所在,但当这个问题摆在我的面前,却令人难以回答。

“……”

一定是看到了我严肃到有些诡谲的眼神,晴奈害怕地瞪大了一下双眼,而后又低下头来。

“我……以后不得不继承家业,但是,那种生活……”

“晴奈,你觉得,在你探寻美食的道路上,花掉的那些钱,包括炸掉饭店以后寄到家里的赔偿单里的数目。钱是莫名其妙的花掉了吗?”

其实我明白,“成为大人”的问题,和具体的烦恼,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表里关系,而晴奈的家境,我也十分清楚。

“咦?并不,我觉得我做了对的事情。”

晴奈的头低得更低,宝石样血红的眼睛几乎要将泪水滴在杯子里。

“那便继续吧,继续探索美食的道路。”

我轻轻的与晴奈碰杯,咬上一口鸡肉串,除了咸味,没什么味道,口中只留下鸡肉细腻的口感。

“欸?”

“你以为我要说教父母挣钱不容易吗?”我笑着望着讶异的晴奈,“在还是孩子的时候,我就建立起了一种奇怪的金钱观,那就是,富有的人的开支,很自然地会,很可能的会大于不及它的人,就和晴奈的美食之路一样,每个人都走在一条道路上。无论用自己的钱享乐,还是去建设社会,抑或是接济穷人,都是出自自己的意志。我们不能仅仅因为花了多少就去谴责他们。”

“但是,这条道路实际上是自己铺设出来的,也就是我所说的意志,人生本身是一座待开拓荒原,它表现为时间。如何衡量自己在荒原上走到哪里,那是你自己的意志,而走了多远呢?晴奈有想过吗?“

“是做的事情有没有意义吗?”

不愧是名门小姐啊,即便是格黑娜的学生,也能讲理。

“答对了一半,准确说,是你的消耗给你带来了多少意义。”

“?”

“也就是说,如果晴奈觉得自己现在为了追寻美食的道路的付出是有意义的,那么,那么多的收获,那便是好的。去花钱吃吧,不顾任何负担的去尝试,直到你认为找到了究极的美食为止,在这条道路上,你会逐渐发现,自己可以用更小的消耗换来更美味的东西,并且这种效率越来越高的时候,你就长大了。”

我喝下一口气泡水,尖锐的气泡破裂感令我难以适应,但为了耍酷,还是忍了下来。

“所以,我认为晴奈已经做的足够好了,作为老师,我只希望你们成长,而不是突然的长大。等有一天,你真的找到了究极的美食,你便是大人了,只是那个时候,千万不要忘记带老师来吃啊。”

“抱歉,为师的大叔病又犯了,是不是有点太罗嗦了。”

晴奈只是抿着嘴摇摇头。

“玉子烧——请用。”

识趣的老板在我们谈话后接来了重心,两盘淡黄色的玉子烧在盘中微微抖动,我和晴奈同时举筷。

“好好吃。”

“确实呢,做得格外爽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玉子烧——今晚,能去老师家过夜吗?”

“不能,我开车送你回家。”

“那…下次,也能和老师一起来吃美食吗?”

“可以啊,那就下周三吧,我去格黑娜接你。”

“不,在夏莱往餐馆去的第二个十字路口

“好,那就第二个十字路口见——老板,来碗乌冬面。”

“两碗。”

“好的哟!”

那是我唯一一次付钱,也只是因为当时的晴奈没带钱包。

 

“所……所以说,晴奈小姐,为什么前菜是蒸牡蛎?”

“啊啦,老师不知道吗?牡蛎有很好的滋阴补阳的功能哦,而且这家做的蒸牡蛎口感也非常的好,今日一尝,果然不负盛名啊。”晴奈像我递来一只带壳的牡蛎“老师也来吃点吧?”

“问题不是这个吧……”现在我非常害怕此牡蛎的用意何在……

所幸只是晴奈的一个玩笑,一些法式小食很正常的被端上,正餐也在很愉快的气氛中进行。根据晴奈的语气判断,这家餐厅达到了预想的水准,但仍称不上究极的美食。只能说不愧是“究极的美食”啊,就和柏拉图的理念一样可摹仿而不可及,不过要是那么容易得到也称不上究极了,我们如同穿着臃肿的新年浴衣走在阿拜多斯的沙漠里,寻找某处的食谱,身体沉重而路程渺茫,但是是有意义的——

好想再看一次晴奈穿和服啊,虽然现在的礼服已经非常不错。

“所以说,看到那家伙吃了唯一一个爆辣的章鱼小丸子,嘴里像要爆炸却强行憋住的样子,当时真的要笑死了——”

“咦,老师,你的眼神一直在往桌下看诶?这里又不是猫咖,会有猫猫走来走去的,你在看什么呢?”

晴奈的笑容染上的恶作剧的意味,她故意侧坐着翘起脚来,脚尖摇晃着,骨干的脚背划出一道道轻快的弧线。

糟糕,被发现了。尽管嘴上说再好笑的东西,眼神也太嚣张也不行吗?但是晴奈的脚确实是十分好看的,典型的希腊足,脚趾十分饱满,而脚背却是能够透见禁锢的棱角,脚底的弓形也十分优雅。听说古代一些帝王会控制妃子的饮食让他们永葆青春,看来是有道理的。但不管怎么说,被发现的话只能用必杀技蒙混过去了。

“总,总之,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吧,晴…晴奈,所以我带来了这个。”

侍者持着长颈酒瓶走来,我将气泡水一饮而尽。暗紫色的醇香从瓶口倾泻出来,在杯中略有滞感的摇晃。

“啊啦,这是?”

“是的,这是晴奈当初酿的葡萄酒哦,今天是你的十八岁生日吧?祝你生日快乐,今天喝一些,也是没关系的。”

“没想到老师居然记得我的生日,其实今天来这里,也是想来当作庆祝的,果然发生了令人开心的事情呢,那我便不客气了!”

看见晴奈开心的样子,为师十分的欣慰。

另外总算蒙混过去了,好险。

在平和温馨的气氛中,晚餐以二人酒足饭饱肚皮撑起为结,其实大部分是我吃的,一来我很饿,二来确实很好吃,三来晴奈虽然很喜欢美食,但饭量很小。实际上几乎每次都是如此。

走出饭店,才发现外面下起了春雨,微风带着泥土夹杂着草木的湿润气息,柔色的灯泛出一层暧昧的白色光晕,晴奈不由得缩紧了身体。

“那我们赶快回去吧,从夏莱到格黑娜还是有距离的,晴奈你稍等一下,我去车上拿伞——”

“老师,等一等”

     刚刚迈出两步,便感觉到背后响起了高跟的舞步,我的手忽地在雨中被拽住,我转过身来,被雨水打湿的银色发梢在眼前一晃,变成了唇间的温热。

一股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温热流过全身,若是身后的餐厅就此爆炸,或是世界就此消亡,那也无事,因为这是我的初吻,在我的心中,我表象的世界中,世界早已被晴奈引爆。

我们就在雨中接吻,直到雨水沾湿全身。

“现在,能和老师一起回家了吗?你总不能让女孩子这样在车上那么久吧?“

我望着后视镜里坏笑的晴奈,无言。

“其实,老师也很坏心眼的吧?大厅里明明有伞,却非要淋雨去拿伞,是想耍酷吗?”

我咽了一口口水,似乎还有晴奈的味道,因而是甜的。

“不说这个,晴奈,那瓶葡萄酒…你还满意吗?”

“嗯……该怎么说呢,固然,作为新酿的葡萄酒,算是不错的,但是果然还是要像一般说得那样,再放久一点呢,味道还是有一点冲而不够柔和……不过,暂且称为目前的究极美食吧?”

“什么叫目前的究极美食?”车轮拐向熟悉的街道,离我住的公寓还有两个十字路口的距离。

“因为,是和喜欢的人第一次喝的酒,刚才老师的嘴里,也有葡萄酒的味道。”

“你长大了,晴奈。”

 

有些酒精过敏的我头痛欲裂,于是向凛请假了一天。

床边的窗外透出新鲜的气息,楼下苗圃里的油菜花开得正烂。想起昨夜晴奈抚摸着我的枪伤,扇动着断翅的残肢,而我为她卸下另一只翅膀上心形配饰的样子,她骨感的脚背的样子,她光滑的尾巴的样子,她的笑容,她的香气,她的样子。

我扶着头想,她长大了,而我却变得小孩子气了。

今夜就拨电话造访黑馆府上,向黑馆晴奈小姐求婚吧。

(完)

202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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