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贩

今早下着小雨，久违地陪我妈去了趟菜市场买菜。买得差不多准备回去的时候，偶然看见有人在路旁卖鱼。

那里围着不少人，我们也是花了点力气才挤进去。摊主是一对母子，但其实儿子是一个看上去已经40多岁的男人了，而他的母亲是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的，她穿着雨衣融进了顾客人群中。

当我妈站在装着鱼的塑胶箱子面前挑选合适的鱼的时候，我偶然注意到男摊主因卷起雨衣袖子而露出的左小臂上缠绕着一条龙尾，我当时脑海里出现的是一些人们在网络上对纹身的不同看法和讨论。但我还没开始沉浸在自己的思考的时候，摊主收回了拿着手机给顾客扫码的手，我这才发现，这位摊主拿着手机的不是手掌，而是手臂。他以前是什么人，又是因为什么而失去双手，我的脑海里不禁出现了几种猜想，但我这次依然没能让想法发芽，因为旁边有位大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知道大叔是嫌弃男摊主手太慢，还是觉得男摊主拿手机的样子很艰难，亦或者两者都有，他不停催促着那位在帮其他顾客挑鱼的母亲过来帮忙收款。但那位母亲只是笑笑说：“他自己可以的。”便不再理会大叔了。

而男摊主正如他母亲所言，自己将左小臂伸进卫衣的口袋里，把手机贴着肚子移出口袋再拐个弯移回肚子中间，这时男摊主一边蹲下，一边再把手机转移到右大腿上，右小臂上前和左小臂一起把手机夹起来，而此时的手机也已经被亮屏解锁，显示出了收款码。这一套动作很是熟练流畅，中间没有任何的停顿调整，就像衔着食物的蛇般丝滑舞动。

看完这一幕后，我想，正如他母亲那样，不需要去试图帮助他，让他自己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