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蛇言】15 第十五章 初入斗城
本小说为架空原创世界观，文中情节与任何现实政治无关！
第十五章 初入斗城
皇宫柱间皆盘巨蛇，朝堂之上触怒龙颜者尽数斩尽。
旭日皇宫的主殿，在整个斗城的心脏之中。大殿内的碟形灯管映着天窗里斗城的璀璨灯光，如同一条条蟒蛇缠绕在房梁之上，呈现一种鬼魅般的奇怪炫光。
而大殿的中轴线上摆放着一个死灰色的黑曜石皇座，承载着掌控旭日帝国的全部力量——皇帝之位。皇座的阴影里，坐着另一个黑暗无比的身影。
这个身影是如此的黑暗，似人非人的扭曲面孔深不可测。毛骨悚然的皙白手臂紧握着一根红金色的权杖。在权杖上雕刻的红宝石星蛇栩栩如生，两颗毒牙在阴影里若隐若现，而它那猩红色的竖曈，那是黑暗的深渊，吸走了大殿里跪着的光明，吸走了明天的希望。
强烈的威压死死地压着皇座下跪着的几个黑影，他们的魂魄似乎已被吞噬，一动不动地朝着皇座中的那个黑暗深渊跪着。
毛里格斯皇帝的阴沉笑声环绕在大殿里，他摆了摆死人般煞白的手臂，几个跪下的黑影才敢颤抖着站起来。
“守卫，开灯。”
黑暗之心里窜出了一阵缥缈而冰冷的声音。
碟形的灯管亮了起来，虚幻的白色光芒缓慢地充斥着这个黑暗的深渊，照亮了台阶下这几个人的面貌，也照亮了皇座里的那一个永恒的邪恶影子。
皇帝，这个国家的权力巅峰，历经了几十年的岁月，他的外表看上去却与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无异。平淡无奇的面孔下，却隐藏着这个世界最为邪恶的黑暗气息。紫金色的精致长袍轻柔地覆盖在毛里格斯身上，镶着七彩色宝石的金色皇冠被他放在皙白的手心之中，在一双犀利的淡金色瞳孔注视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执行官雷震，你作为星神计划的第一个实践者，兼帝国科技研究所的负责人，朕需要知道这个计划最新的进展。”
平时耀武扬威的雷震此时也不得不低声下气，谦卑地抬起头直面高高在上的帝国最高统治者。
“陛下，星神计划目前进展良好，很快就可以用于实验，”见皇帝没有回应，他又接着说道，“目前那几个负隅顽抗的弹丸之地，尤其是最强大的天海共和国联合天海的几个海岛小国割据一方，并且在暗中支持叛军。”
皇帝标志性的淡金色眼睛圆形的瞳孔，在黑暗中缩成了一条漆黑的竖缝。
“我认为，星神计划最好的测试地点，就是天海共和国。”
孤独的笑声回荡在主殿里，环绕在每一个下跪者的心头。
“很好，”红金色的星蛇权杖狠狠地锤了锤雪白的地面，“你可以去忙你的了，执行官雷震。”
雷震向着皇座的方向深鞠一躬，戴上了三角形的黑色大白鲨头盔。他那鲜红色的目镜红光一闪，诚惶诚恐地从同样下跪的至高执行官阿丽亚身边走过，消失在了主殿的大门处。
“执行官阿丽亚，站起来。”
“陛下，我……”，阿丽亚的金色头发在灯光下格外炫目。
毛里格斯看上去有些失望，不禁摇了摇头。
“你比雷震更有资格在我面前站起来，他连一条小畜生都搞不定，何谈其余？”
阿丽亚颤抖着站了起来，她红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斗城夜空的璀璨灯光。
很明显皇帝更加喜欢至高执行官的美丽面貌中的魅力。
“那，陛下您要我做什么？”
“这次是朕亲自下的最高指令，”毛里格斯敲了敲皇座的黑曜石把手，清脆而刺耳，“完成雷震没有完成的任务——刺杀这个叫做陈昱的年轻叛匪，以及他的小畜生。”
“毕竟，你知道的，只要有星蛇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一天，星神计划就得推迟一天，而朕无法忍受这种时间上的折磨。”
“谨遵圣意，我会不顾一切地执行这个指令。”
她认真地回答道，让皇座里的那个阴影非常满意。阿丽亚的面孔再次消失在眼镜王蛇头盔之下，披在身后的金色长发渐渐融入了大门里的一片漆黑。
毛里格斯愉悦地笑了笑，犀利的目光看向了台阶之下。最后一个跪着的人身着黑色风衣，卑微地向着前方深深地低着头。
“朕对你非常失望，”皇帝恼怒地提高了一个声调，“你作为帝国的一个顶尖的卧底特工，居然连一个叛军联盟都搞不定，李萧阳上将？”
如果义军联盟的成员看到他们的领袖，不如说是最大的叛徒李萧阳上将，居然跪在义军们最痛恨的敌人皇帝面前，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陛下，且听我一言，”卑躬屈膝的李萧阳低声道，“义军联盟，已经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哦？”
李萧阳骄傲地抬起头：“虽然我在义军联盟的影响力日渐削弱，但我还是能组织大部分仍然被蒙在鼓里的愚昧叛军，用虚幻的目标勾引他们不顾一切地参加斗城突袭。”
“那么，”皇帝轻蔑的表情一闪而过，“那些相对独立的小型叛军团体，你怎么处置？”
“相信我，陛下。在叛军对斗城的袭击惨败后，失去支撑的小游击队无法在帝国的铁拳下生存，这一群乌合之众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也就只有以天海共和国为首，与旭日帝国敌对的国家。”
“然后如雷震执行官所说，星神计划在强大的帝国海军的辅助下，会派上用场的。到时候，不仅是小小的叛军可以得以消灭，包括天海共和国的全境，都尽数掌握在陛下的手中。”
毛里格斯阴险地笑了，笑得是那么的猖狂。
“朕还有一个问题，不知上将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你突然背叛了帝国，没有将叛军的主力引入帝国军队提前设置好的陷阱，而是让叛军联盟长驱直入斗城的心脏，然后杀了朕呢？”
皇帝狠毒的话语一针见血的刺入了李萧阳的心脏，不偏不倚地击碎了他心里的一连串小心思。高昂着的强烈恐惧如同皇帝的权杖上雕刻着的邪恶星蛇，冰凉地驱使着他颤抖着趴在地上，害怕地向那个阴影连磕了几个头。
“万万不敢！”
“很好，李萧阳上将。”那一道邪恶的黑影再次躺在了皇座的黑影中，毛里格斯的眼睛甚至都不屑于看向跪着的李萧阳。
“反抗是毫无意义的，朕的……”皇帝的脸上划过一抹邪魅的微笑，“朋友。”
“那些可笑的乌合之众，还没有想到已经发生的一切，都在按照朕的完美叛军消灭计划进行。”
“一切尽在朕的掌握，包括放任叛军随意突袭斗城，都是朕的规划。可惜，没有李萧阳上将充当他们的叛徒领袖，这一小群可怜的小家伙，连斗城的城门都摸不到。”
毛里格斯在他的皇座上轻轻地敲着手指，闭着眼睛陶醉地欣赏他心中的那一张看不见的漂亮蛛网，弹指间即可成功的完美邪恶计划。
李萧阳的头渗满了冷汗，低的更低了。这可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皇帝的过人之处——智慧，让帝国上下不得不臣服于此。
死神般的狞笑回荡在主殿大厅里，久久不能散去。
在斗城的璀璨夜空之下，由刘淑芮上校带领的超星游击队第三分队如同幽灵般地穿行在斗城的大街小巷，向着帝国海军基地的军港方向潜行而去。
“大家听好了，这一个任务，不是为了已经人心散漫的义军联盟，而是为了我们自己的生存。”
刘淑芮上校和第三分队的游击队员们躲在小巷子里的一处黑暗的拐角，静静地等待着一小撮帝国巡逻队走过他们的位置。
陈昱在进城的时候，从一个被击倒的帝国士兵的手里偷走了一把小型的制式手枪，除了枪口上的编码，几乎与他原本丢失的那一把枪一模一样，让胆战心惊的他感到一丝丝的安慰。
上校举起了一只手，拔出了她口袋里的匕首。锋利的刀刃泛着寒光，突然刺向了第一个过来的巡逻兵。
巡逻兵被刘淑芮厚厚的手套蒙住了口鼻，瞬间被她的膝盖强硬地踢到在地，眼睁睁地看着刀刃插入了自己的心脏，迸射着的血液无声地挣扎着。
“接下来的是你们的了。”她放到了已经死亡的帝国士兵，做了一个手势，向陈昱的方向示意道。
陈昱不太喜欢用匕首，而更加喜欢那把星蛇银剑。剑刃出鞘，雪白色的锋利剑刃倒映着斗城夜空的点点星光。它，已经陪伴了自己很多年，甚至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虽然陈昱远没有帝国执行官的实力，但摸着黑色的金属剑柄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一个虚幻的老友对他的亲切问候，让他对这把剑的信任感油然而生。
他的目光看向了两个毫无防备的帝国士兵，剑刃如雷霆般地迅速砍下，极度锋利的剑刃削铁如泥，带着呼呼的风声完美划过了帝国士兵，在他们的脖颈上留下了两条暗红色的弧线。
“你干的很好。”刘淑芮竖起大拇指，指挥两个游击队员把三个帝国士兵的尸体拖到了阴暗的角落。
刘淑芮借着手电筒的微弱光芒看了看斗城的地图，灵巧的手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很快找到了一个画着红色叉子的位置。她放下地图，抬起头向北方的黑色星空望去，眼睛里闪烁着夜空中的灿烂星光。
“畅通无阻，暂时没有帝国士兵巡逻站点。”
珀瑞使劲打开了道路中央的圆形下水道井盖，恶臭的腐烂气味从漆黑一片的管道里冲天而上，如同白龟镇的肮脏巷子般臭气熏天的沼气直奔众人的口鼻而去。
上校提着手电筒，捂着嘴第一个跳了进去。随后是带着棕色头巾的珀瑞和几个游击队员，一个个隐入了圆形的黑暗隧道。
“白龟镇都去过了，你还怕这点？”
赵越煞白的脸扭曲着，这种剧烈的恶臭使他非常不舒服。他颤抖的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痛苦不堪的他紧握着陈昱的手臂，拉着镇定自若的他大喊着迅速跳进了那一片漆黑。
“呸，真是出门踩了狗屎的味道。”
两人的靴子同时踩到了坚实的地面，陈昱顺手关上了下水道的井盖，恶臭的气息打了个转，直接穿过手指间的缝隙，嗖嗖地钻进了鼻子里。
“下次再也不走这种地方了。”赵越恼火地朝着潮湿的水泥墙壁骂道。
“你要提意见可以去问上校。”陈昱抬起头看了看阴暗潮湿的下水道，游击队员们的白色手电筒光束如同蛛网般交织在一起，刚好照亮了这一片漆黑的区域。
各种腐烂的食物顺着墨水般粘稠的奇怪液体从管道内倾泻而下，大量肮脏的垃圾混杂在黏液中，沿着固定好的管道向着四面八方奔流而去。
“这都是点什么玩意？”陈昱看着手指沾上的一些溅落的黑色黏液，忍不住小声嘀咕。
“贵族们的丢弃物和化学工厂的废料，”一丝丝悲伤牵动着珀瑞的心，“可惜了，自从旭日帝国建立，连清洁员这个职业都渐渐淡出了视野。”
陈昱看着眼下的情景，只能无言面对。毕竟，他没有经历过旧联邦黄金时代，只能凭空想象当时的繁荣。
“走快点吧，我快受不了了。”
赵越的脸紧绷着，他恼火地踏着沉重的脚步，剧烈的恶臭使他脆弱的感知几近崩溃。
“行，走快点，但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陈昱笑着看向了恶臭难耐的赵越，脸上的疼痛神经却突然剧烈地跳了跳。对于空气中的气味非常敏感的小蛇一直待在背包里屏住呼吸，没有什么动静。
下水道里的浓烈沼气味还是击破了小蛇的防御，难忍恶臭的她嗖的一声钻上了陈昱的肩膀，用她那带着坚硬鳞片的长长尾巴火辣辣地抽向了他的脸。
“看看，连小蛇都忍不住催促你了。”赵越站在一旁笑道。
陈昱一只手揉着自己被抽红的脸，一只手生气地掐了掐小蛇的尾巴。但小蛇对于他的行为一点都不恼怒，如橡皮般弹开的韧性蛇尾似乎还挺享受陈昱的无偿按摩。
“前方就是帝国军港，我们在这里规划一下明天的计划。”
刘淑芮停了下来，再次拿出了那张精密的斗城地图。珀瑞抬起了一只手臂，示意游击队员们原地休息。
从下水道出去的时间再次被延长。赵越颤抖着几乎瘫倒在地，而沮丧的小蛇则钻进了陈昱的外衣里，试图用他的身体隔绝这一股徘徊在狭小空间的恶臭。
“明天就是义军联盟突袭斗城的日子，”刘淑芮看着他们，淡淡地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超星游击队的所有成员将会陆续抵达军港地下的下水道，与我们汇合。”
珀瑞接着上校的话说道：“驻扎在海军基地的帝国军队将会被义军联盟的攻击所吸引，增援皇宫方向的敌军。而我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在空虚的斗城军港抢夺一艘帝国海军的‘炼狱’级战略核潜艇，然后作为我们超星游击队的临时移动总部。”
“他说得对，我们游击队里的很多人都曾经是旧联邦海军的一员，很容易驾驭这种核潜艇。”
刘淑芮认真地看着大家，眼神中透露着必胜的信念。
“成功弄到潜艇的我们将会发射鱼雷，尽可能地击毁军港内的舰船，防止帝国对我们的跟踪。我们的核潜艇将会穿越整个天海，到达天海共和国养精蓄锐，准备联合剩下的义军们卷土重来。”
“另外，天海中间这一片海域的常年恶劣海况无法影响我们的潜艇，但追击的帝国水面舰队却对于天海暴风无能为力，这是我们对于帝国的绝对优势。”
超星游击队的队员们沸腾了起来，似乎刘淑芮和珀瑞的点点言语就是点燃热情的火星。来自内心的兴奋和自信的情绪感染着大家，叽叽咕咕的小声讨论炸开了锅。
突然，站在众人之间的刘淑芮示意他们安静，整个下水道都沉寂了下来，只剩下肮脏的污水运输管道内的流水声，在这种看似广阔实则狭小的环境内，寂静得可怕。
刘淑芮停了好长一会，她希望大家沉浸在这个氛围内。
她开口了，仅仅是几个简单的字。
“天佑超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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