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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晨宇 2014年7月 智族GQ(Pad):芒果台的一只青芒(自由、不抵抗、没关系)

2019-06-02 11:55 作者:乌鸦像写字台么  | 我要投稿

    一年前,华晨宇还是一只满面胡须见人就躲的野猫,阴风一样游荡在武汉音乐学院校区,一年后俨然已是万众拥戴的电视偶像。

     这只猫孤单,幽闭,害怕人群,却精灵一样才思诡异。

     这骤然降临的暴晒给他阳光的同时,会不会也把他风干?卡尔维诺说,个体的诗性自由,与一切在群体环境下诞生的庸众教条和世俗规训背道而驰。

     冠军既是华晨宇对自身价值的确认,也是个体对群体的一次妥协。后来的《花儿与少年》里,能看到他一次又一次的挣扎,但个体总在失败中。

     这个在新一轮电视娱乐文化里诞生的偶像,如何应对大众对他的追捧和扼杀,这是一个问题。

      08042号选手。穿着过于宽大的双色恤衫和卡其色七分裤,脸上泛着油光。华晨宇站在选秀舞台上,第一首歌是他自己的原创,一首“无字歌”。

    左手弹响键盘时,右手却抓着自己的椅子,状态之外的样子,很独特。痛苦而克制的低吟,毫无征兆的神经质爆发。他走下舞台时,评委席上的尚雯婕说,他是个天才,天生知道怎样用音乐表达自己的情绪。

     他的音乐没有桎梏,他对戏剧化冲突的应用能瞬间把人带入他的世界。他的粉丝群体“火星人”迅速壮大起来。他们说他的独特风格,让他演唱的每首歌都叫“华晨宇”。

     用华晨宇自己的话说,参加“快男”,是朋友以请他吃肉为条件劝他去的。他抱着“玩”的心态,只带了三首歌。没想到这一“玩”就把自己“玩”进去了。到二十强时,他要求退赛。突然被太多人关注,让他很压抑。

――“我之前是个很随心所欲的人,很少出门,我想做一个不需要别人,也不被别人需要的人。突然很多人知道我,而且很多人喜欢我,这让我很压抑。因为被很多人喜欢,就意味着会被很多人需要。”

     他想守住他的自由,他的无牵挂。在他眼里,音乐,不需要市场,他的创作也无须分享。

     很多人找他谈,各种人,谈了很久,直到凌晨四五点钟。我们现在不知道这些谈话中到底什么东西打动他了。他笑着,眼神柔和:

――“我现在的状态就是我已经适应了。任何的人事,任何的规则,对我来说是怎样都行,随你!”

          偶像“花花”

     有人说,华晨宇的摇滚就是吃饱喝足,想要解放天性的年轻人的自由之歌。有些魅惑,有些反叛,有些与这个世界和既往经验的距离。在《花儿与少年》播出以后,几乎所有观众都了解这个少年的口头禅是“随意点儿”。

     这个“随意”的少年,像个基因变异物种。他的粉丝视他为来自火星的“小王子”,千百万的“火星人”,会没有理由地心疼他和不设前提地宽容他。

     富裕家庭,童年时父母离异,是个孤独的孩子,既脆弱敏感,又强大成熟。以独生子女为主体的孤独成长的年轻人,很容易在他身上投射自己的影子,找到共鸣。

     十一二岁时第一次作曲,只是一种模仿。两三年以后,才发自内心地写东西。十七八岁是他的一道分水岭,在这之前有些自闭。看什么都是负面的。在这之后,乐观、独立,只想做好自己喜欢的事。

――“那天一夜,什么都没发生,但一切就变了”。

     认识世界是通过自己的眼睛。他习惯了自己思考或者不思考。他没有世俗的现实压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是自己长大的”。

     外形上,他不帅,却特殊。有点儿呆萌有点儿痴。

――“这世界没有肉,就是没有爱”

     他表现出来孩子般的单纯可爱,可又不是真正的简单。他的懒,因为他的才华,而轻易被转化成他的特点,他的个性。

     当然更加吸引眼球的是他对音乐的高强领悟力,他唱歌时的入木三分的诠释和对舞台的掌控。站上舞台,他会很享受,但没有舞台,没有音乐,他说他依然能活。

     他说从很小的时候就成了这个世界的旁观者,他可以站在身体之外,看自己,看别人,看自己和别人,看别人和别人。

      花花,是学校后门一条流浪狗的名字。有一次,他在武汉育乐学院的朋友,开玩笑,开始叫他花花。

          遇见华晨宇

     动笔写这个1990年出生的水瓶座男孩的那天,我坐在飞机上,窗外是一轮圆月。起初,天色尚早,月亮浮在窗外,如明镜,柔和的黄色。后来夜色暗淡,黄色褪尽,只有清冷的白色。

     第二天夜里,我做了个关于他的梦。在梦里,他参演一个电影。扮演一个将要试验新药掌握新能力的特工。

    他躺在一个类似于手术台的床上,身体被固定住,却拧过头来看向窗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仿佛在对这个世界说,我现在很好,我没关系。

     见面那天,我进去化妆室打招呼的时候,他坐在桌子前,两臂交叉着平放在桌面上,毛茸茸的脑袋懒散地支在手上,眼神迷离,像刚从睡梦中被人叫醒的孩子,大部分的自己仍留在梦里。

    他穿了一件简单的浅蓝色牛仔衬衣,未系扣子,可以看见里面那件红蓝相间的横纹白T恤,干净而清爽。赭黄色的休闲裤底下,套了一双白色系带休闲鞋,纤细的脚腕露出来。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音乐响着,已经适应镜头的他,有些自嗨。他的肢体自然地契合音乐摇摆律动,各种淘气耍酷的表情。

     而当我们面对面坐下时,他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在感性和理性间自由转换的人。面容和声音都很柔软。

     采访是断断续续的。我们从一个地方赶往另一个地方,去他公司。去参加另一个视频节目录制,看他给经纪人打电话,和助理搞定第二天的录音和行程。

    我们只能见缝插针地聊。告别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半,除了一瓶水、一杯加了好几包糖的咖啡,他一直没吃任何东西,这原本是个爱吃的孩子。

          成名之后

     他认为他自己可以选择自己的状态。可以在嘈杂的时候让自己放空。他轻松地笑,然后歪着脑袋说,他可以过没脑子的生活。

     他说:

――“我可以让自己很感性,也可以让自己很理性。我可以控制自己的心,自己的大脑。这听起来很玄。我不想动脑时,就可以不动脑。我可以屏蔽掉一切,用本能去回应。就像有人叫你名字,你会本能反应。”

    他有小孩子特有的那种甜密,谁能拒绝孩子的甜密呢?

 ――“我喜欢一对一的聊天,那样我就会有种是在聊天的感觉。就比方说,我们聊天时,我在看着你,你也在看着我,我知道,我在听,我在讲,就会很舒服。”

     当他看着我的眼睛轻声地如是说,我想这个孩子天生知道如何让自己发光。

     呆萌啊,他顿了一会儿,笑着说:

――“是外界给我的一种标签。我无所谓,都行。戴一个大镜框的眼镜,是定位要求吧。我对自己的外形无所谓。可以好看,也可以不好看。自己舒服就行了。”

    这是个很平和的孩子。他说,他不怎么反抗。

     有时候,你以为他只是自说自话,发神经。完全没想到,他安安静静的表述,是一种和平的反抗。3月的一天,他一口气发了四条微博。网上那么多人都想教育他、规范他的行为,他是被惹急了吧?

     他不想被改变,以至于有时候他会抗拒变化这个词。被问到欧洲之旅,会不会改变他关于旅行的看法,他的即时反应是,不会呀,我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忍不住去打断他,也许你不是因为别人而变,而是因为自己的感受,也许你在欧洲的时候,感觉很不一样,仿佛自已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没有历史的人,一切可以重新开始。他跟睛亮着,笑了,兴奋着:

――“太好了,这话好美!这就是我的感觉唉!”

     然后他小声对自已重复,一个没有历史的人,可以重新开始,像呓语。

――“摇滚最贴近我的内心。它代表一种自由。没有一个标准去限制。”

――“其实我没有想过要当歌手。我只是很喜欢音乐,没有特别爱唱歌。我从会写歌开始,有时候我的钢琴不能表达我脑袋里的那个感觉,我就把它唱出来,唱可能更接近自己的想法。”

――“时间长了,我就习惯去唱。我平时不会无缘无故地唱歌,也没有特别去练歌。我的唱通常都是放在我去写的时候,或者是想做音乐的时候。”

――“我唱歌时,整个人是放空的。空,就是空白,什么都没有,眼睛里没有任何东西,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眼前是透明的,没有颜色。我表演时,脑袋里不会想到身体。我的肢体会跟着音乐动。如果这首歌很骚,很妖娆,我就会跟着旋律律动。如果这首歌很重。我的身体我的动作就会很重。那时候肢体不属于自己,属于音乐。”

――“有些流行音乐,我觉得可以跟大家跟台下互动。在互动时更完整,会更有音乐本质的感染力。这时候我的眼睛里会有他们,对我来说,他们是这个音乐里的一个音色,跟我身后的乐队一样,跟我一样,我也只是乐队里的一个音色。”

――“我不是非要在这行待着。我觉得好玩就行。我不是非要达到某种程度或者高度,我写歌就是,我想写的时候就写,不想写就不写。我想唱给你听我就唱,但是我不想唱,也没有人可以勉强我。”

――“我自已写东西,并没有特别想跟人分享。如果我为某一个人写,我也是送给他的,不是送给大家的。我是在放空的状态下来了灵感,而这个灵感我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旋律是我灵魂深处的东西,是从我身体里流出来的。”

――“我不爱记谱,也很少录音,很多歌我都是放在大脑里面。忘记了我也不会去遗憾。因为这旋律就是宣泄我当时的一种情绪。过后没有这个情绪了,再唱我也唱不了了。”

           关于未来

     华晨宇已经在准备属于他自己的第一张专辑,也在筹备他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谈到专辑选歌,他没有预想中的兴奋。他说:

――“选歌很麻烦。公司会先收歌筛选,比如100首里挑20 ~ 30首。”

    然后他自己会听,挑出一两首他喜欢的,交还给公司。公司会考虑各个层面,合不合适。

――“我只会考虑,好不好听。”他说他还没有决定在第一张专辑里用原创。

――“无所谓放不放我自己写的歌。我从来不认为会写歌就高人一等。”

      他跟我说起一些让他很有感觉的瞬间:

――“比如我把窗帘拉上,窗子打开。外面的光线很暗,窗外风很大,吹着窗帘一直在飘。工作人员会觉得很恐怖,但我会觉得很有趣,很美。”

      他看着我,仿佛在等待我的回应。

     公司一直致力于扩大他的影响力。通过各种综艺资源增加曝光度。找到一个有才华的人,只是伯乐,而对于一个公司而言,只有创造财富,才有意义。

    每一次曝光,都会强调或放大他的某种或者几种特质,忽略甚至扭曲另一些。所以也许我们可以无限接近真实的他,但又永远不能完全知道真实的他。

    谈到紧忙行程对他的“掠夺”。他不喜欢这个话题,但也不抗拒。

     他说,他的创作没有变,不会为写而写,但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写东西了。

――“有灵感的时候我可以很陶醉,但没有灵感,也可以。我不用每天都活在陶醉里”。

     这个曾经耽于孤独的孩子,被关进人群里去了。采访那天,拍摄时我站在旁边等他。好几次,我听见他极轻微地对自己说,没关系,我还年轻。

     他说自己不会太判断一个决定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因为后悔不能改变什么。他只是在当下重新调整自己,重新找到一个让自已舒服的状态。

    如果选择是错的,他总能再绕回来,不过是走了点儿弯路。

――“即便走不回来,我也不会在意。”

      怎样都行。怎样都是他自己。

     不记得谁说的:“或许我们走那么远,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是为了去天地的尽头会一会自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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