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雷雷——雨中的歌者》(完结)

第一章:回忆之雷
“咚咚...”
我推开了这扇被时代腐蚀残存的的旧门,风铃脆响,昏暗的黄光笼罩着这里,似乎前时代定格于此。
皮毛与蹄间缝隙的雨水滴落在地毯上,抖落的有些细微的寒颤...
“欢迎光临精心药店,客人,有什么需要吗?”
“是的,先生。”我拍了拍,放下了雨伞,斜靠在柜台旁,“请给我来两瓶...安眠药...”
“看来就算是搞艺术的歌星也会彻夜难眠啊伙计,不是吗?”这位老伙计顺势撩了撩我额前的几撇炸毛。
“嗯...也许是这样吧...“蹄子在柜台上撑起我拉跨的脸,也许是屋顶照下来的灯光让我的憔悴无处可藏。
“跟几月前如出一辙的眼袋,又失眠了对吧。”他攒着抹布在柜台上擦动。“我的宝贝女儿还期待着明天又能有机会看你的音乐会,你这样的精神状态,恐怕得延期了吧,哎”他叹了口气,停下了动作,“你知道,那丫头对你的崇拜之...”
“音乐会...”我低沉的一句打断了他,他咽了咽口水,继续着擦拭。
“所以我来找你开点安眠药,以求一夜安眠...以前你就知道的,对吧。”
“可两瓶…这未免有点过...”
“哦是的!”我的蹄子像发疯似的捶打着胸口,可当我抬头透过震起的雨水看向他担忧的脸...我把那份失控按回身下。
“两瓶,我可以吃很久,所以给我吧...我现在真的很需要...”
“好...好的,雷先生”他走下柜台,去往那角落的药柜…
...
我的名字是雷弗洛(Ray frok),你可以叫我雷雷,或者弗洛先生更为尊敬,但我更喜欢我的粉丝们,称呼我为电掣雷鸣(Thunder ray)。
哦是的,如你所见,我是一名还在对失眠问题挣扎着的歌星,一匹...陆马歌星。我生活在撒特希城市,虽隶属于小马利亚,但我们相距很远,很远…
城市夜夜灯火闪亮,也许飞马们,能在弥漫云雾的夜色上空看见烁光闪耀的银河,而我...像我一样的陆马同类们,或许只能抬头看向那死寂的黑暗。
种族之间的制度,在这是规范化,合理化的...但正如犯罪一样,种族间的隔阂自原始时便一直存在,直至今日。
我作为陆马,想要在这里打拼,这很难,说实话,非常非常难。虽然我已有些许微不足道的成就——歌星,但当我回头想着这一切,哪怕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我也会打心底对我现在的地位有所忌惮...
...
很久以前,在这城郊的乡下里,在我还是小雄驹时,无忧无虑的美好让我还未意识到现世,那是他们还没有种族隔阂的时候。
我感谢那段时间,滋养了我对音乐的向往与热爱——留声机载着撒特希最出名的歌星,朴实无华的童话音乐剧能在每周出演……这些事都是我何其珍贵的回忆。
顺理成章的,可爱标记作为心灵的产物,在我六岁时显现。
“啊啊啊!我有感觉——那是可爱标志!!!一定是曲谱!或音符!”
我睁开因惊喜而带泪光的眼,撩开炸毛的刘海,回头看向原本还光秃秃的屁股。
“雨...?为什么会是下雨的?那是什么鬼东西?...”
...
很幸运,我的父母支持了我的音乐梦,我拜师于能让我更加技艺精湛的老先生,他让我的天赋得以发挥的淋漓尽致。而在他那,我也认识到了很多跟我一样对音乐充满希望的小马们,但后来...
可当我告别亲人,朋友,老师后,决然地抬头看向这座大城市,当我踏上这条已被众多小马踩踏的街道时,一切都已经在变化了...
...
“先生!你确定不考虑一下参与我们吗?这可是大买卖!你梦寐以求的地位和金钱!!!只要你能献出你的姿色...”
“你能不能让我睡一个安稳的觉!”
“雷弗洛先生!如...哔——哔——”
...
几年的累积,让我在这终于有了些许知名度后,可换来的不是高位的赏识欣喜,却是这帮地下娱乐狗腿子的骚扰,不过我习惯了,我甚至把这当作对于我马生的讽刺...
啊...是啊,我亲爱的读者,我确实是雄驹,这点毋庸置疑,可是他们那些有权有势的马却意外的垂涎我的身体...好吧,也许这是对我外貌的一种夸赞?大概。
跟撒特希光亮的外表相对的,这座城市拥有着地底的阴暗面——色情,暴力,血腥,毒品。“Angel dust”,组织里的顶头代表——他靠着他那蛊惑雄驹的性感在这风升水起。
我在这座城市有着属于我自己的地位。当然,只是作为一位音乐家。
但其实...纵观这座城市,陆马在上层建筑的领域普遍地位很低。即便天赋异禀,陆马的能力也是比不过天马和角马的,更别说天角了。
就拿音乐来说吧:角马能用魔法给自己声音、作品进行魔法“魅惑”,虽然这在法律上是明文规定,非特许场合不予支持的,但验证的难度极大,更何况定规则的就是角马们,也不免在一些大舞台上总会偷偷加料;飞马能翱翔在高空,划着气线完成更为绝妙的表演;可作为陆马,我们有什么能给表演加料的呢...钢琴,用蹄子,可角马能用咒语,飞马能用翅膀;演出效果,我们又能拿得出什么呢?甚至连拿麦克风都比不过他们的风度...现实只会择优,可得到音乐标记的我又能去音乐以外的何处寻觅生活?
这也不免就涉及到应运而生的种族关系了。位于高位的永远是独角,飞马,位于低洼之处,大部分的占比只可能是陆马。他们可不会因为塞拉斯蒂亚公主支持平衡而把自己的皇冠拱手相让与我们。我不知道有没有真正平等的城市,但很显然,就算有,也绝不会是我们这。要是我能有...像塞拉斯蒂亚公主那样的天角...哪怕要躲一辈子我也愿意...
也许,可爱标志预知了一切...也许是现实想狠狠的让我成为落汤鸡,或者让我的梦想永远淋湿...我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那阴云背后…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
“砰!”
轰雷把我从回忆中拽出。
“先生,你是在想什么事情吗?”他拿着药瓶回到柜台前,“给,你要的两瓶安眠药,够你能睡一个月的好觉了伙计。”
我用蹄子揣走了药瓶,抖了抖雨伞上的水滴...
“走了...”
“电掣雷鸣...”
我顿了顿,回过头,一匹小雌驹正在我身后。
“明天音乐会,不会延期的对吗...”
“...”我无声沉默地咽了咽口水,低下身,停在她额前,摸了摸她的头,“...相信着明天吧...”
我站起身,撑开雨伞,再次推开这被雨水淋得吱吱呀呀的门,它随着风在框前晃荡着…晃荡着…
“真让马心烦...这两天晚上都会是雨天,那些飞马为什么就一定要这个时候雨季呢...”
我加快了步伐...在街道上,积水因为我不合时宜的狂奔溅在我全身都是,狂风在我耳畔呼啸而过。
“呃啊!”我回头想拉住,可雨伞在风雨中划过一道毫无逻辑的轨迹坠落在地,被强风压在路面。
不过已经不需要在意了...我顶着乱荡的发丝,抬头看向在我眼中已模糊不清的月,可好像即便已让雨水压垮的睫毛也没有丝毫阻碍着这束光,映衬在我的眼里,在我那蓝色的瞳孔里...
...
“呼...呼...”我喘着粗气推开了郊区街角的一所公寓,门内的一切还是很平常...很平常...
“滴滴滴——”
“喂?”
“雷弗洛先生你真的不...哔——哔——”
“哦天哪...“我把蹄机随意扔到了别处,“即便到了现在还是不消停啊...无所谓了。”
我抖了抖浑身,擦干了蹄上残留的雨水,颓着回到卧室,一个拉紧窗帘的小黑间。
我倒在床上,似乎这床受潮缩水后,只容得下我自己,即便我伸伸腿都很难...
“哦该死,又是这样!”我的蹄子在我眼前晃悠,上面因淋水发硬的皮毛正渐渐变成暗灰。
“暗色的毛一点都不符合我...”我放下了蹄子,带着一声抽泣。
“艾米莉…”
我面朝着还在漏水的天花板,自言自语着。
“呼…今天我买了计划里的那两瓶安眠药,那老伙计还以为我只是为了一夜安眠,嗯也好,不然我也拿不到那两瓶能结束我痛苦的药剂...”
我握着药瓶,从胸前杂毛划过一直拎到眼前,借着透过窗帘的一点微光,能隐约看清上面的标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于能得到解脱的欢欣…我哽咽了,像是之前在外面残留的雨滴跟着从我脸颊边滑落。
“我不知道我现在还能做些什么,陆马的身份让我得不到更高位的认可,我在这座城市的音乐路恐怕连登梯半步都难了...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一开始名正言顺接受了这些地下组织的招聘呢?这会让我的马生得到更多吗?”
“Angel dust…我也很嫉妒他,当我还是在马前娇羞的小马驹时,他就已是那里的顶流马物。”
“地下娱乐…那时我不屑于他们的肮脏,可现在最肮脏的正是我所选...说来讽刺,正规上的这些年,陆马已经淘汰了一轮又一轮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不退居幕后...我也才仅仅十六岁...”
...
“...后事就让我的助理来帮我吧…也许就在今天…”
我起身,蹄子自觉地帮我擦干眼角,拿出我那两瓶解脱之物。
“可以安眠了…”
拧开盖子...
“滴——”
“为什么会有马偏偏在这时候找我...喂?”我拿起丢在沙发上的蹄机。
“喂弗洛先生,是我,明天的音乐会还安排吗?我看得出来你今天下午气色很不好哦,要是不行...喂?弗洛先生?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喂喂...?”
我愣在窗前,呆望着对面那些数年平庸的烂尾楼,那小雌驹还跟我提过明天的音乐会…
“...喂弗洛先生你要是不去了你就...”
“我去...”
“你是在你公寓里忙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我没事。”
“那就...哔——”
我挂断了电话,重新躺回床上...
“音乐会......那帮小马还要来听我的演唱...虽然不知道是想听歌还是看我搔首弄姿…但起码,起码给那匹小雌驹一个结尾吧...也不差这一天对吧,雷弗洛...”
我磕下了一片药,已经懒得起身去倒水了,只是含在嘴里伴着口水下咽。
“...蛮苦...啊…明天的音乐会,最后的音乐会...”
在想事情时,我总会因此失眠,今晚也许是因为强劲的药效,意识没多久就模糊不清,眼皮已经贴合在一起,但眼球依旧在里面不知疲惫得旋转,我忘了我当时又想了什么,但总之,那一夜我睡了个好觉...
第二章:雨夜之会
...
“滴滴——”
“喂?”
“先生如...”
“嗯,我考虑...”
“...真的!?”
“嗯...当然不!哔——”
打了个哈欠,我坐起在床上,揉了揉眼角残存的泪痕。
“蹄子的颜色又回来了,万幸。”
挥了挥蹄子,我跳下床。伴着弹簧在床下的噪声,我进了洗漱间,开始了每天的日常——或者是最后一天的最后一次。
我对着镜子,用蹄子放我耳畔边,从已经像是烫卷的鬓毛里掏出发梳,这是我每天必备的随身用品。慢慢细致得梳着我的鬓毛,已好使它不再展现出炸毛——这是我马生最为尴尬的机能了,即便是在马群面前。
在餐厨里,正加热着一碗方便鲜草罐。
“但愿雨天没有让你发霉...”
这就是我的早餐,或者说是我这个月的早餐。
“那帮公司里的混蛋甚至拖欠我的工钱!...”嚼着已经受潮的素草,“那帮地下公司!...虽然他们一直骚扰,我也没表达意愿,可我还是能在信箱里找到一份他们的信件。该死的!也许是我曾去…他们拿高到吓人的工资作为我去的报酬!...但确实那段时间我很需要。”
食草猛得被我咽在肚里,“可是,现在,还有什么必要吗?哼呵...”
我简单的收拾了餐桌,甩过前额得鬃毛,整理一下衣物,出门,走上街道。
熙熙攘攘,我低头行路,肩擦着肩在早日的马群间游荡,或许天空中有着什么,而让这些小马们驻足观望,可是我不在乎,即便那可能是今早雨后的彩虹。
...
我来到城市中央的喷泉,四条道路围着这里,通向城市各处,但我现在只想趴在长椅上,享受着最后一次的歇息。
慢慢的伸出蹄子,抬起身,我窝在了椅上。水喷溅的嘶嘶声,马群踩踏在路面上的哒哒声,此刻如同嘈杂的鼓点贯穿我的耳膜...鸟们在电线上歇息,但在另一边的天空却飞来几只乌鸦,其中一只不偏不倚得落在我棕色长椅边。
“怎么了小家伙,你也被那些自视清高的鸟群排挤吗”我弱弱得挺起身,“还是说你已经想来分我肉吃呢?”
“嘎!——嘎!”他扑腾着翅膀飞走了,留下长椅上的几根乌黑的羽毛。
“已经预知到了吗,乌鸦先生...”
我攒起一根羽毛插在耳边,或许这种耳饰挺合我的,我接着枕在蹄边。
过了正午,我走向那幢高楼,那是招募了我的音乐公司。
“哟,弗洛先生!”这匹正怀着文件奔向我的雄驹,就是我的助理影月,“你知不知道随意挂断别马电话很不礼貌!”
“抱歉,可以了吧?”我透过两撇鬓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还行,我接受你的道歉~还插着一个羽毛啊,真精致呢~”
“死傲娇...”
“不谈这个了,关于你今晚的音乐会”他一蹄把我搂了过去,“你准备好了吗,歌星~”
“不然我来这里是…?让一让,现在我要去我个人的排练室了。”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靠边走了过去。
“咦哦...火气这么大啊...不过看起来气色蛮好的,祝你好运咯~今天的音乐会可是很盛大的,不过我可没那好福气去看哦~“
我的助理揣着文件走出楼外,我也走上楼梯,前往我的练习室。
...
“咳啊!...”
排练室...可是我现在一点想动身的欲望都没有...我在墙上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身形,是那样的瘦弱与...
我从耳边摘下了羽毛,插进胸口的毛团,只留出了深黑的那一截...
“但愿…你能祝我好运吧,乌鸦先生...”
...
如同天马们的计划,阴云已经被安排在漆黑的夜,悬挂在至高点的月也部分被遮盖。
我的音乐会,正是在今日,午夜之时,也是圆月之时。
我站在街角,注视着那路的尽头,那是什么?我的展棚,还是我的终点...
雨淋落在我披挂的雨衣上,从帽沿的边角滑过,落于我的两撇鬓毛中的空洞,在我眼边留下的是雨吗...我用蹄把帽沿下拉到遮住半张脸后,在路上奔跑向那尽头...
...
踏进了展棚内,我抖了抖蹄,湿哒哒的走上了舞台,那里已有几匹小马驹在棚内正坐着等待了。
“电掣雷鸣!你们看!他真的来了!他答应我的!”一匹小雌驹在座位上欢呼。
那还没被天马遮掩的月光透过天窗射了进来,照耀在大排场的空座上。
“嘘~坐好了小小马。”我粗略得束了束蹄示意她安静后,解下雨衣又迅速闪进了幕布后。
“哈!...哈”我止不住得往外吐气,心跳与肺的交响乐使我的鬓发又炸的完完全全了。
“为...为什么...”雨衣口袋掏出梳子又迅速梳理了一遍,“这种感觉...就像是我在学校毕业那时的演出一样...也许,那是我马生的起点,而这是我的终点吧...”
带着这最后的一丝心理,重新整理了情绪,在幕布后拉开一道小缝窥看,大批的小马们从展会边进入,大部分都是陆马,但也有独角与飞马,对于音乐,我想这是最大的平等了吧...双蹄重新合上帘幕。
“来吧,让我华丽的结束吧。”
...
小马们已经围坐一圈,占满了整个展棚,声音混作一团,听不清一言一语,但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热情,自然我也不会让他们的期待落空。
“各位先生女士们!不管你是陆马,角马或是飞马,”我身着幽蓝的艳服,现身在拉开的帘幕后,“欢迎来到,我,电掣雷鸣的音乐会。”
蹄间的拍击与踩踏的敲声随着空气间的震动响彻展会。我撩起臀后的衣角,坐在一旁的凳上,面前的这是早已放置好的三角钢琴。
“咚...”
“…为了所想的一切~为了雨夜不再寂静…”
没有闪光灯的光效,没有伴舞,没有幕后和声...唯一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只有我自己。麦克风在我的唇边因歌声微震,音符凌驾于我的琴键之上随之飘扬。
我回忆起当年的演出,现在就跟那时的一样,纯净透明。回看其他歌星们的演出,是那般斑斓多彩。
在这之前的每一场城市演出,我也曾和其他歌星一样,拥有着华丽的舞台特效。可当我看见魔法在他们的角上露显,看见展翅翱翔在空中,被星光沐浴...现在,雨淅淅沥沥落在天窗上,这是我最后细微的鼓点,那一小半没被遮盖的月亮成为了我最后的亮光。
...
“魔法交织与身~风呼啸与翅~所以让我...对这世界最后一次告别...”“咚……”
双蹄重重拍落,试图挽留最后,可琴音抵挡不住时间而渐渐弱下,两小时后再次激起的蹄声宣告了音乐会的结束,他们在欢呼,欢呼着我的名字,在欢呼着我电掣雷鸣的名声。

我拉开腚下的琴凳,重新回到了舞台的前方,随着后蹄蹬起,双蹄握在这束立的麦克风支架边缘。
“先安静一下...小马们。”
他们重归安静的很快,在他们眼中,这或许是我落幕后的一个彩蛋。
“咳咳...”我扯了扯喉咙,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的歌唱还是什么,就像被无数根针扎一样难以出口,“我...这...我是来跟音乐,跟大家告别...”
我低下头,那两撮刘海遮住了我的右眼,我的左眼看着地板上滴滴哒哒溅起的水渍。
我能听见,他们在议论,他们在疑惑到底怎么了。但我不知道,话语落后,那里也有着一匹小雌驹正跟我一样紧憋着抽泣。
我必须得抬起头,直视他们。
“我不是退居幕后,我是说,我会与你们再也不见!”
惊诧已经不能隐藏在他们心中。
“今天是我在撒特希的最后一次的乐会,现在,演出结束,各位听众们,电掣雷鸣的音乐会结束了!”
我极力地仰起头,挤着嗓子艰难的说出口,望着穹顶那渐渐快被阴云全部遮盖住的皎月。
“请...回...吧...”
保持着这仰头的姿势,我闭上了眼睛,耷拉下来的耳朵还是能听清他们逐渐动身而远去的蹄声...
“如果悲伤占据了你的内心...”
“那就~请靠在我的怀里...”
哭腔声冲进了我的耳蜗,我再次用力揉了揉眼角,低下头,虽然还是被泪渍模糊,但我看清楚了这歌声从何而来。。
“如果暴雨淹没了你的歌声...“
“那就让我~作为你的歌喉...”我对着麦克风,低声唱了一句。
正在回头的小马们停下脚步,或是翅膀。透过阴云的那一丝月光照在这匹小雌驹脸上,是泪。
“所以,这就是你我~”
我和她,紧接着大家,小马们一起在合唱着旋律。
现在,电掣雷鸣先生有了一匹小马能够诉唱。
...
“如果你的故事已经结尾...”
“请让我传播世界的每个角落…”
“我会想念你的...电掣雷鸣先生...”
我从舞台上跳落在微微湿滑的洁面,那些还在席座的马群侧过身给我让出了一条路,那路的尽头...
“再见了...”
我低下身轻吻了她的额头,用蹄子柔柔得擦着他的眼角,那有着一双悲伤暗淡的瞳孔。
月光不复存在,死寂的黑重新占领了展棚,他们似怕黑般退后在了大门之外。
“你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也许有一天,当那团阴云能够不复存在之后,当我能拥有着所渴望不可及的一切时,我就会回来了吧...”
当我重新抬起头望向那天窗之外...
“那…圆...圆月...?”
...
回了公寓,我再一次躺在床上。
那首最后的大合唱,那首歌,是我在这座城市的旧歌,本是献给我自己的,我却遗忘了...我也忘了那时的第一位听众...
“艾米莉,今天最后,本是我计划中的告别之夜...可当我重新唱起那首...不,是那小雌驹带着我唱的那首,我才发现,我做了很多了,你知道...”我站起身,拉开了一直被遮掩的窗帘,悬在城市上空的月亮已经没有了阴云,“我被权位迷惑了心智,我被种族蒙蔽了双目...其实一直有爱我的那匹小马,她一直都在...”
“我有多久没跟你说过开心事了,我记得一开始的时候,我在这里交到了第一个粉丝,哦那匹小雌驹,她当时还很小一只,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说的‘大哥哥唱歌好好听~’,即使只是交到的第一个,我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地诉说着那一天的快乐吧哈哈...”
我再次从兜里掏出那两瓶安眠药。“如果重来的话...我还能遇见他们吗...我还能遇见她吗...你会原谅我这么做吗?”
我起身拧开一瓶安眠药,倒了下去...
“抱歉了伙计,我不能让你就这么轻松地解脱了”
安眠药被我一蹄掀翻,倒在了床头边的垃圾桶内,拧开第二瓶也一样...等等...这是彩色的...安眠药?还有一张小纸条。
我从垃圾桶里翻找出来,用蹄子摊平这皱巴巴的小纸。
“亲爱的
电掣雷鸣先生
我在房里听见你说最近睡眠不好...安眠药不好吃的,我偷吃过一回,太苦了!而且我一点睡意没有!但每次我偷偷尝一颗我藏起来的七彩糖豆,都能让我很快睡着!所以~我把里面的安眠药换成糖豆了,要是有效果你一定要再买给我一些啊~
一直支持你的某位小马
(画上去的笑脸)”
我从瓶里面掏出了几粒放在我口中,那确实很甜...
...
“吱呀”
“哦?先生,你怎么又炸毛了?吃了安眠药还是失眠吗先生?”
“不,我睡了一晚好觉,你的安眠药很好用。”
我用眼睛的余光撇看那一处黑间,她那哭腔似乎还残存在我耳内。
“老伙计,我买了这个给你女儿。”
“糖...豆?先生你可真好啊,你怎么会知道我女儿喜欢吃这个七彩糖豆。”
他接过我递给他的小瓶子,掀开的瓶子内是慢慢一瓶的彩色糖豆,就像此刻我的内心。
“小事,再会了。”我朝他招了招蹄,又朝着那扇门偷偷挥了挥。
房内昏黄的光似乎又把我牵回了初来乍到的那时候,就是在这里啊。
出门,依旧是雨天,可抬头看向那月,不会再有阴云了。我拉了拉帽檐,走在这还是留有积水的街路上,那前方的终点,让我来探索吧。
我在这所城市的名字是,电掣雷鸣。
第三章:启程
“嗨,雷雷~我亲爱的小雷雷~~”
“星羽吗,有什么事找我啊?”
我每天都会在喷泉处这歇息,我俩是老哥们了,所以他在中央喷泉这找到我挺正常的。
“看啊雷雷~你那天晚上的音乐会上报纸了哟~”他递过来一份报纸在我胸前。
我正在看着,星羽又搂了过来,一只蹄子帮我立着报纸。
“你那场最后的大合唱可是让很多小马都感动了。我估计连塞拉斯蒂亚公主都会听闻你的传言!”
“什么什么?公主会!!听闻我!!!”
“那当然~那可是我给你设计的服装~只是可惜…”他指了指下面那则报道,“可惜呀,那天居然会是梦魇之月解封之时!”
“这个可别再说了……”我蹄子堵了堵他的嘴,“非得是那天晚上解封!我差点就被那些黑雾缠身致死了!更别说我的观众了!可是那道黑影在把我们全部囚禁的时候居然自己消失了!?”
星羽抬了抬我因困惑而自行张开的嘴。用蹄子把报纸翻了一面。
“看见这些小马了吗?”他指了指这张图片里的六匹小马,“就是他们在大陆那击败了梦魇之月,哦难以想象,梦魇之月竟然是塞拉斯蒂亚的妹妹!~”
“为……为什……”
“啊~啊~啊~那就是所谓的谐律精华继承者,他们拥有庞大的魔力……哦~你不是对种族问题有所忌惮吗~看看这两匹,这两可是陆马哦~”
他指了指,那是橘黄色和粉红色的小马。
“这些都是……雌驹?我真是不敢相信,他们在哪里生活?”
“小马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