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 重生文】燕巢堤16 【前世太子妃/重生做母妃】
16
白鸟在空中打着翻儿的飞过,惊动了庭院小池的红鱼在水里捣腾处不少水泡。
振翅的无心展露畅意,却没想这翱翔会引来方寸间波澜惊动。
长定殿门紧闭,靛蓝万字福寿纹的地毯上走过女子绣鞋,看脚步竟是自带犹豫迟疑。
‘ 主子,何必如此。’
‘ 也还好,不是上药了么。’
洛棠不以为意的将目光从蹲在牙床下,为自己吹手心伤处的阿招身上移开,转而落在桌上孤独摆着的尹鹤给的那枚春橘。
‘ 要博陛下注意便非得这样伤自己的法子么,从前家里您可是破点皮都要找夫人与二公子哭个好歹的,如今自己烫自己,竟眉头都不皱了。’
指尖点在春橘上,洛棠微微发出声叹息:
‘ 你也说了,从前...... ’
‘ 家人护我十几年,如今也该我护他们了。阿照,咱们已经不是在家日子,这宫里容不得娇气。’
这时,院中嘈杂声起,听着应是刘辰去了玉髓回来着人在廊下替换。
不多刻,殿门开启,洛棠在牙床上从被阿照捶腿按摩的动作上抬眼,正是刘辰下跪复命:
‘ 回主子,奴才已经使唤下头的更替去了。’
‘ 嗯,你做事麻利,是个忠心的。’
懒洋洋向后软垫靠靠,洛棠微微闭目。
‘ 主子,奴才还有一事告诉主子。’
‘ 说。’
‘ 锦侍君往养心殿去了,听说哭的怪可怜的,手上还裹了好几层。’
听到这儿,洛棠闭着的眼儿缓缓翻开,从鼻子里哼了声:
‘ 我为他演示转盏也烫了,回来不过浮点药的事,值当跑御前哭诉么,跟谁欺负了他似的。’
闻言,刘辰忙点头哈腰皱眉关切道:
‘ 可不,我说进来闻见药味儿。主子比他娇贵,更得陛下圣眷,都没说什么。对比之下,这锦侍君也太娇气了。’
洛棠撇嘴,像是被刘辰打开话匣子,也跟着道:
‘ 怨不得贵妃总罚他,像这样小家子气的,换谁能看顺眼。’
‘ 没错,难怪圣上专宠咱们主子,论大气有局面,还得是您。不过...锦侍君这趟肯定是告状,一会主子还要去同陛下用膳,可得留心了。’
似乎被刘辰的话点了活儿,洛棠腰杆噌地直挺,小眼珠瞪圆道:
‘ 我会怕他,当谁没有伤么。阿照,去拿药来再给我多抹点儿。’
很快的,此番对话就传进昭纯殿。
陶贵妃把玩着手腕新串的蜜蜡,笑的合不拢嘴:
‘ 他还觉得委屈想在御前告本宫的状,哼,我都不用出手,自有人收拾他。’
‘ 娘娘这一箭双雕的法子真是妙,既叫锦侍君受苦吃痛,也自有洛妃在御前平事,咱们只管看好戏便是。’
‘ 洛家小子正是得宠,陛下处事多少也会偏向。本宫就是向天捅窟窿,只要捎上他,也总会有和泥的手段。再者,便是多少宠爱也只当下,等皇帝给他这小心肝处理的麻烦事多了,自也就将那些宠啊爱的消磨掉,那时候,他洛棠就是第二个锦心,随本宫捏圆揉扁吧。’
刘嬷嬷笑嘻嘻奉茶赞叹,陶贵妃得意的晃荡手上脆响。
主仆俩关上门研究捏人技巧功夫,时辰已到午时初刻。
养心殿中,洛棠早已经在红门内蔓枝床上,偎着良帝被他摊开左手观瞧。
‘ 你给烫了怎的不吭声?’
‘ 贵妃说要看,锦侍君说要学,我不想给柏姑姑丢人吗。而且,能跟柏姑姑学茶学礼仪,是陛下赐的。二郎都说我是你后宫第一个知道给你争气的,这样时候更不能丢面子吗。’
洛棠说的极是认真,话音末了还用另只手拍了拍自己胸膛,一副信誓旦旦模样。
盯着他的孩子气,良帝眼里带着心疼,却又忍俊不住的笑。
‘ 以后这样的伤身的气不用你争,朕留着洛洛好身子可是有大用处的。’
俩人说话功夫,脸皮已经顺着粘股一处。
嘴皮堵了个昏天黑地后,洛棠那颗争气的劲头儿明显都被喘气压住。
‘ 晚上没事的话去我宫里吧。’
感受着在自己胸口画画的指头,良帝笑了回道:
‘ 这是在邀请朕临幸么~’
下意识点头然后又带着两片红晕抬首,洛棠用胳膊圈了男人脖梗:
‘ 刘辰说贵妃宫里廊下风穂是陛下恩典的玉结坠子,只要我喜欢也可同陛下讨赏便是。不过,柏姑姑规矩讲的明白,我既要给二郎争气,就不能让你麻烦。所以...叫他们换了玉髓的挂上。’
花窗上的光散播下来,经过竹影纱的遮罩显得格外柔软。
洛棠像个柔光里的娃娃,满腹纯稚气息将自己毫无心机样子展示良帝眼前。
‘ 你不是给了我几盏琉璃灯塔么,晚上咱们在院里点上,坐在廊下看会景儿,玉髓的坠子透亮,多好看呐。’
‘ 想要玉却只得髓,洛洛不委屈么!’
良帝指肚撩动洛棠额间碎发,温和发问。
‘ 二郎跟我在一起比旁人多,后宫许多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委屈什么呀。’
洛棠说话间还顺手从机上果盘里撵了两粒杏仁果,劈开果皮把果仁一颗塞自己嘴里,一颗递良帝嘴边。
‘ 你呀...’
接过杏仁,良帝并没吃,而是用大人看孩子的眼神投过来:
‘ 身边奴才惯常是要好话满嘴,当主子的也得自己学了辨别。不过也幸亏洛洛不是那种给三分颜色便开染缸的主。’
‘ 什么意思呀?好话赖话呀?’
‘ 呵,夸你呢,说我的洛洛是只有杆儿也不立刻爬的小猴儿,要上要下全看自己心情~’
‘ 不好,这哪儿是夸,我才不是猴子。’
日头渐自取直,御膳房总管踏上阶梯对着白大伴搭手:
‘ 总领,时辰都过了,还不摆膳么?’
讳莫如深在白大伴脸上展现,他先做个仰头看天动作,又转而侧颈向殿内虚望两眼,然后才转回头对御膳房总管道:
‘ 这时候不合适,再等等吧,陛下忙过了自有传召。’
御膳房总领忍不住摸自己后脖颈,满脸不解。
‘ 陛下再忙也得吃饭呐。’
水兴在旁偷笑,低声道:
‘ 洛娘娘在里头,我师傅说等就听吧,还能害您不成。’
‘ 猴崽子就你舌头长,滚后头站着去!’
给白大伴踢了小腿肚一脚,水兴也不恼,因为他师傅也并没出多少力气。
看着仍旧嬉皮笑脸样儿往后退的水兴,御膳房总管这才明白过来,忙点头跟着讪笑几下,然后对白大伴又再拱手:
‘ 那我等您吩咐。’
‘ 好嘞。’
俩老内官客套过后,都不由下意识将余光往廊下一侧,内殿花窗外观瞧,仿佛隔了墙也能生眼看见里面何等景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