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霸歌】相知情（七百一十三）
边关战事一再吃紧，就算有他们和其他门派弟子的支援，到底是杯水车薪，帮不上多少忙。而所谓的援兵还要数日才能到达，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样的僵局还能撑多久，谁也没有数。大家都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再也怎么样也容不得外人践踏他们的国土。
可这个时候火力却突然小了起来，尤其是正面进攻，似乎裁撤了不少兵力。耿雪觉得敌军内部可能出现了裂痕，这倒是能给他们喘息之机。派出去的斥候只有三人回来，打探到的也不是绝密消息，所以不能肯定是不是出了内乱。
这个时候从帐外走进一个带着面具的年轻男子，他自战斗开始便带了一队人马来支援。耿雪是认得的，所以也放心让他加入战前交流。只是他一开口，柳霜眠他们马上就认出了来人，竟然是久未露面的叶如风。
既然被认出来了，叶如风也不再做掩饰，取下面目露出真容。不过因为日夜操劳，人也憔悴了许多，不似往日般精神。问及他为何出现在此，他却说是接到了阎罗狱最高层的命令，指派他们前往苍云堡支援，其他的便不是他该过问的了。
虽然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加入了阎罗狱，不过多个人手多条路，没什么不好的。柳霜眠来不及寒暄，便听到外面号角声又响起，看来敌人也不愿意一直停战。叙旧可以稍后，此时要做的便是并肩作战，杀退贼子。
战场厮杀悲壮又惨烈，谁也不知道结束的时候还能不能回去。除了不停地挥舞着兵器奋勇杀敌，不能存其他别的念头。稍一分心，可能就真的要去见阎王爷了。鲜血模糊了视线，染红了衣裳，但只要有一口气在，便不会倒下，也不能倒下。
这一仗从晚霞阵阵直打到漫天星光，活着的人却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在战场中，硝烟、烽火，狼藉满地，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柳霜眠侥幸活了下来，可他却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都没有。因为刚刚还跟他一起作战的人，活下来的不到五人，还都受了伤，亟待救援。
可他不会想到的是，来救他们回去的人，竟然是莫卡。就算他脸上多了一道疤痕，柳霜眠还是能一眼认出他来。虽然不愿意接受他的救助，但嘴硬无济于事。被担架抬走的时候，他看到了莫卡眼中少有的真诚，也许他并不是来害大家的。
接下来的治疗几乎是能动的人都上了，不管懂不懂医术的。毕竟人手实在有限，会包扎伤口就行。这也是柳霜眠头一次看到莫卡在救人，简直跟奇迹一样。像他那种人竟也有救人的一天，说出去大概没人相信。之前若清说已经安排好了莫卡的去处，没想到竟然是派在这方面上。
只是现在他也是伤员，根本没力气去计较这种事情。之前一直在传军营里有内奸，却没有道明是谁。如今来看，莫卡虽有嫌疑，可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好乱说。眼下够艰难的了，若是再出现离心之举，怕是会雪上加霜。
柳霜眠等自己好了些，便让人喊来了叶如风了解情况。果然从他口中确认了，莫卡现在是他的手下，而且还是杨若清推荐他来的。起先他也不敢相信，便去比对了杨若清往日的字迹，确认是他本人写的后才敢收下莫卡。
他对莫卡不像其他人那样有很深的成见，是个有才的便可以留下听用。虽然他现在继承了叶思秦大部分职务，可是他没有心腹也没有手下，无论要做什么都不容易。他不想辜负叶思秦死前对自己的期望，想要做得更好，便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
凌满虽然送了几个人过来，但他用着不怎么放心，可也不能拂了对方的面子，便也留了下来。这些日子看下来，这些人中数莫卡实力最佳，办事能力也相当出众。他现在相信塞上雪一直重用他不是没有道理的，而莫卡也一直想用自己的表现赢得信任，所以这次来他特意带上了莫卡，想看看他的表现如何。
听完叶如风的解释，柳霜眠倒是能松口气了。只要他不是敌方派来刺探的卧底，就算以前有什么恩怨，现在大敌当前，也该一致对外。或许是因为知道他们都不待见自己，所以莫卡常常一个人躲起来，就算是吃饭也是避开众人。
这样不寻常的举动引起了耿雪的注意，她暗中跟踪了莫卡好几天，发现他只是为人孤僻而已，并没有做别的什么事情，倒是自己多想了。耿雪出身北地，性子较南方女子豪爽得多，她为之前自己的多疑向莫卡致歉，并希望他不要放在心上，能够跟大家一起携手抗敌。
莫卡倒是被耿雪的举动吓得不知说什么好，从来也不会有人跟他说对不起。往往谁敢对他不利，便直接被他摘了脑袋，道不道歉的莫卡并不在意。这人生头一遭，倒是让莫卡有些尴尬，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没、没事的，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愿意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我又何必耿耿于怀，揪住过往而不放呢？”
“不是我想重新做人，就能做到的。”
“可你现在不是已经踏出了第一步嘛，我知道是很不容易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耿雪愿意做你第一个朋友。”
“朋友？”
“我们在战场上共过生死，也算是有同袍之义。交个朋友，如何？”
耿雪伸出自己满是伤痕的右手，以示诚意。莫卡犹豫再三，还是伸出手握住耿雪的手。胸中有一股未知的情绪在弥漫，暖暖的，是从未有过的感受。也许在遇到耿雪之前，自己从来没有像一个人那样活过，自始至终只是塞上雪手中的工具而已，自然不会明白这世上还有感情这样一回事。
与此同时，莫卡还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之前在敌军阵营中，他好像是见到了一个酷似塞上雪的身影。由于离得远没有看清对方面容，所以无法确定下来。他也不敢将这事跟别人说，怕别人不信自己，所以瞒了许久。直到今天碰到耿雪才敢说出口，只是他不确定耿雪会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