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守望短篇】雪茫（三）

    星际战士们再次走入了中央通道的阴影中，在他们身后，大门上的密码锁符文闪烁的绿光变成了红光。现在只有戈尔万能从中央控制室打开这个通道了。坎托斯带着他的弟兄们跑向了通道东缘，在那他们稍微停了一下来准备好武器。

    洛萨盯着桥对面，注意到天气正在加速恶化。

    被毁的金牛座和它死去的乘员已经消失在视野中，被风雪所淹没。他能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和咆哮，但看不见任何敌人。

    “跟上我。”坎托斯在通讯中说。“洛萨去左边，索尔•哈去右边。”

    三名星际战士过了桥，在尖锐地阵阵寒风中平稳屹立。在他们走过桥面的时候，动力甲的靴子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地作响。引擎的声音和粗鲁的吼声也越发响了。

    “你们现在距离炸弹不到一百米了。”戈尔万在通讯里说。“似乎有两枚炸弹，桥两侧各一枚。”

    就在此时，第一个敌人在风雪中出现。兽人是大块头的野兽，和星际战士一样高大，很容易发现。在寒风中，它们依然衣衫褴褛，穿着破烂盔甲，将强健的绿色肌肉露在外面。就如同风暴中的暴雪一般，洛萨大笑了起来。

    “通讯结束。”他咆哮着，举起爆弹手枪，一枪打在了第一只野兽的脸上。那个绿皮的脑袋就像喷雾器一样炸开。在它背后，它的伙伴们怒吼了起来，而洛萨已经发动了冲锋。几发粗糙的子弹被他的盔甲弹开，只摩擦出几道闪光，然后他就冲进了绿皮堆里，链锯剑开始了怒吼。他一剑把一只绿皮连脑袋带肩膀一起卸了下来，第二剑则把一把废铁造的斧头连同拿着斧头的手臂一起砍断。一个兽人举起斧头对着他的肩甲猛击，在陶钢护甲上击落了一些碎片，逼着洛萨单膝跪下。作为回敬，他用链锯剑给那个兽人开了膛，带着满意的咆哮看着异形的内脏在雪上喷了一地。

    更多兽人靠了过来，一根铁棒打在了洛萨的胸甲上，势大力沉，让他盔甲下的黑色甲壳都开裂了。太空野狼尝到了自己口中的鲜血味道，低吼了起来。

    这时洛萨的弟兄们加入了战斗，爆弹枪如雷鸣般响起。坎托斯和索尔•哈以娴熟的技艺用枪放倒绿皮们。他们武器的枪口焰闪烁着耀眼的炫光，照亮了积雪。不久以后，满地残尸烂肉，异形的血汇成的水洼迅速在寒冷中冻结。

    “很……易识别。等……戈到了那些炸弹再……络我。”

    坎托斯停了下来，一只手按在他的头盔侧面。

    “戈尔万弟兄，请回答。你快断线了。”通讯器中传来一阵阵噪音。

    “我们必须前进了。”索尔•哈小声说着，看向四周丶风雪。“这只是个开始。打斗的声音会引来更多混蛋。”

    洛萨转动着他的链锯剑。

    “那就让他们来吧！‘风暴牙’渴望着他们的鲜血！”

    “大气干……尤……增强了，军士。”戈尔万在通讯里说。“每个炸弹都被安放在相对的一个辅助支柱的底立……并且很容易认出……。等找到炸弹……再联络我。”

    “了解”坎托斯回答。“索尔•哈，去桥的左手边。红牙弟兄，右边。我会留在桥中间，在你们完成仪式的时候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快。”

    两位死亡守望的弟兄点了点头，转向，跑过雪地。坎托斯留在他那里，一个人站在兽人们扭曲的尸骸中，引擎在轰鸣，现在已经更为大声，并且在迅速靠近。坎托斯举起了他的复合热熔等待着。

    科尔达斯修士启动了他的跳跃背包，从龙门架上跃出。在他划过天空时，雪从他的身边掠过，自动感官将它的视野和飞行轨迹以及桥梁结构的线框映射相叠加。花了好一会，他穿过了白色的虚无，暴风试图在他的靴子接触另一个支撑杆之前将他推离路径。他站在桥下方一根突出的柱形香炉上。在下方，河流回旋并咆哮着。暗鸦守卫无视了在他周围咆哮的狂风，冷静地计算着他下次跳跃的数据，然后再次启动了他的跳跃背包的喷口。在他飞在空中时，他听到了通讯频道中的嘈杂吵闹。索尔·哈和红牙都快到达了他们的目标位置，而坎托斯正在和又一波绿皮交战。科尔达斯对于他们能否完成自己的任务毫无疑虑，就算新来者也值得信任。这时候，他应该注意的是他自己的任务。

    科尔达斯一跃而下，绕下了混凝土的桥面，进入了阴影之中。在那里，巨大的龙门架，横梁和线缆纵横交错，支撑着这座堡垒，避免其自重将其拉入斯塔克河的愤怒之中。他落在一根又长又宽的横梁上，停了下来，寻找着等离子炸弹的能量讯号。因为四周都是风雪和阴影，暗鸦守卫的视野目前只能看到周围数米内的情况；他的头盔上的自动感官现在就是他的眼睛。

    科尔达斯的思考被一发从他左侧的大梁上射来的子弹打断了了。又一发子弹从他头盔边擦过，然后一阵弹雨包围了他。遵循着受过的训练带来的本能反应，科尔达斯启动了他的跳跃背包进行一次扭曲的回避跳跃来躲开危险。他跃进一个两根横梁组成的掩体，然后直接关上引擎，像石头一样下坠。科尔达斯落下几米，并趁着经过的一瞬间抓住了一个下方平台的边缘。现在他再次潜入了阴影之中，等待着，两颗心脏稳定地跳动着，聆听着下方远处河流持续而饥渴的轰鸣。更多的枪声响起，随即逐渐消失。他的敌人已经找不到他了……希望如此。

    在阴影中，科尔达斯的敌人在他眼前显示为若隐若现的热源信号。这些沿着线缆和横梁聚在一起的生物并非兽人。它们是更小，更为瘦长的生物，能够忍耐着糟糕的生活。它们是屁精，现在一整帮屁精正直奔等离子炸弹而去。他能在他所处的位置看到炸弹的能量信号，并确定它被好好地安放在了要塞主结构下方的一根支撑梁上。那里的距离并不远。科尔达斯用流畅的动作跳上平台。暗鸦守卫蹲在平台上，一手摸出一发破片手雷，另一只手拔出了爆弹手枪。他需要加快行动了。

    洛萨快要到达等离子炸弹的位置了，并且在兽人袭击时已经看到了雪地中闪烁的绿色信号灯。他直觉里传来的一声嚎叫救了他的命。洛萨猛地向旁边一倒，然后一发冒着烟的火箭弹就擦着他的脑袋飞了过去，撞在桥上爆炸了。太空野狼撞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举起手枪站了起来。一队兽人从隐蔽处冲了出来，溅起了一片雪花。它们身上都涂着难看的灰色和红色花纹，然后洛萨意识到这是迷彩纹路，它们中的许多身上或武器上有着交叉的双斧花纹。

    “死吧，混球！”太空野狼咆哮着，一枪打爆了拿着火箭筒的兽人。在火箭筒掉落在地时，下一个绿皮也咆哮着在近距离对着洛萨开火，打裂了他的盔甲，还把他打得一踉跄。然后太空野狼愤怒地吼叫着发动了冲锋，一链锯剑劈在了兽人脸上。鲜血和牙齿飞溅的同时，洛萨另一只手上的手枪连着两枪打得另一个敌人血肉横飞。另一个兽人冲了上来，不顾喉咙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对着洛萨的头盔就打出了重重一击，琥珀色的警告符文在野狼视野的角落闪烁。洛萨半蹲着挥舞着剑刃划过一道弧线，将那个顽强的敌人的脑袋砍上了天。在这个兽人倒下时，鲜血从它的脖子像喷泉一样喷出，其他的绿皮被吓到并逃跑了。洛萨的本能要驱使着他追赶上去，但他还有任务要完成。他没有追击，而是走向了那个安置了等离子炸弹的嗡嗡作响的地堡，然后带着迷惑的眼神看着从炸弹内部延伸而出的各种线缆。

    “戈尔万，我已经找到炸弹了。以全父的名义，现在我该干啥？”

    在好一会里通讯频道里一片寂静，只有坎托斯在他身后某处和兽人交战的声音。低沉的爆弹枪声回荡在空气中，夹杂着绿皮的野蛮战吼。洛萨听到了某个嘶哑的隆隆声，是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他咧嘴笑了起来。对于一个极限战士来说，他想着，跳起来坎托斯真是能打。突然，戈尔万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红牙兄弟……去找……械教的齿轮符号。他就在装……的中间。”

    在一瞬间，洛萨迷失在线缆的迷宫里。然后他找到了那个符号。“找到了。”

    “很好……念诵奥姆尼西……的第3颂……然后按下符……旁边的红色符文……”

    洛萨瞪大双眼。风在他身边咆哮，过了一会儿。一阵特别猛烈的强风从上面的龙门架上吹下了一堆冰柱，砸在了他的动力甲的肩甲上。

    “……这种情况下……认为我们可以放弃唱送个。按那个符文就好，红……兄弟……”

    洛萨哼了一声，对着闪烁的红色符文就是一拳。在喷出一阵焚香后，齿轮符号滑到一边，露出一堆电缆和开关。在其中是洛萨认识的一个装置。一个热熔炸弹。第二枚炸弹，大概是放在里面防止设置被篡改。在齿轮符号打开后，小型炸弹前面板上，一个符文开始倒数计时。

    “芬里尔的屁股啊。”洛萨诅咒道。“戈尔万，这有个炸弹，另外一个，它的机魂不喜欢我！现在咋办？”

    “啊……”戈尔万回复道。

    “啊？我该怎么办？”洛萨咆哮起来。在显得十分漫长的几秒内，唯一的回复就是一片寂静，只有背景噪声和风声。洛萨的两颗心脏砰砰直跳，每一根神经都尖叫着让他离开，但他还有职责要完成。

    “戈尔万？戈尔万！全父在上，你个铁脑壳混蛋，你再不告诉我该怎么办那玩意就要把我脑袋都炸飞咯！”

    最后，戈尔万的声音回来了，但仍然令人不安。

    “保持通……兄弟，我会邦……你。有……线接在热熔炸弹顶上，对么？”

    洛萨疯狂的找着，此时符文正在持续着倒数至0的进程，汗水从他脖子后面滚落。

    “不……是！我看见了。现在怎么办？”

    “……令静。扯红和蓝线，别……绿的。”

    洛萨将他粗大的穿着盔甲的手指塞进炸弹的外壳里，小心翼翼地抓住电线，并喃喃祈祷着把它们拉断。符文计数器又闪烁起来，然后黑屏了。

    洛萨无意识地吐出一口气。

    “洛……兄弟，你还在么？”

    洛萨吼出了一阵毫无幽默的笑声。“我在，戈尔万。我在。我欠你一次，伙计。”

    “没什么……红牙……弟……没什么欠……你还要处理等离子炸弹，你的行……对于我们的任务成功……非常……要。现在……去处理面板，你看……些开关了么？”

    “是。”

    “从左……开始数，……安第3个开关……”

    洛萨发誓信号最终鸣响成了静止的咆哮。警惕的看了一眼巨大的脉冲炸弹，洛萨从左侧开始数，并将手指放在了第三个开关上。

    “希望这是对的，伙计。”他喃喃道。“我可不希望碰见又一次机械故障了，呵？”洛萨轻轻地按下了开关。

    就在此时，科尔达斯一直听着戈尔万对洛萨的指导，一边自己按下开关，一边用爆弹手枪放倒了另外两个屁精。那些邪恶的生物已经蜂拥而上，分散包围了这个平台，但又被爆弹和破片手雷放倒。于是剩下的又溜走了，躲在各种支柱和装饰后面，躲在安全距离以外远远射击科尔达斯。科尔达斯已经因为一些皮外伤留了不少血，他的盔甲上布满了弹痕，但炸弹上的符文已经从红光变成了闪烁的绿光。她知道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

    “炸弹已启动，戈尔万。”他在通讯里说。“正在返回。”风咆哮着，每一刻都在变得愈加凶猛。他能看到好些屁精被从附近的支架上刮了起来，带着一阵阵恐惧的尖叫被卷入风暴中。

    稍微冷静了一下，科尔达斯启动跳包跃进了风暴中，跳跃背包咆哮着带着他越过了一队绿皮，落入黑暗中。他“咔啦”一声落在一根横梁上，稍微稳定了一下姿态，然后再次跳跃，又再次跳跃。他的自动感官警告他风速和气温将要变得不适合飞行了。冰风暴咆哮着打在他的盔甲上。还要好几次跳跃才能回到桥面。

    就在此时，他的通信器里响起了咳嗽声，以及坎托斯粗哑而扭曲的声音。

    “……兄们……如果你们能……到……成任务……顶不住了……”

    科尔达斯很少香炉情感，但他已经和坎托斯并肩作战数十次了，并且他发誓他听到了军士的声音中的痛苦和反抗。鸦卫突然感到一阵恐慌，他开始助跑，跳了起来然后再次启动了跳跃背包。堆满积雪的引擎努力工作了片刻，噼里啪啦响了一下，然后熄火了。科尔达斯绝望地抓住了最近的横梁，差点就错过了那根霜冻的金属。但在面甲后，科尔达斯恐惧地瞪大了黑色的双眼，他的手指在雪上渐渐打滑，然后，暗鸦守卫一言不发地如石头般向着下方咆哮的河流坠了下去。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