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丨(修改版ver.2.0)如果路哥在11.5卷向帆波告白:第三章(12)
提一下这节提到的歌剧内容简介:
瓦格纳创作的歌剧《特利斯坦与伊索尔德》 (Tristan und lsolde) 共三幕,第一幕的情节发生在浩瀚大海中独行的孤船上,特里斯坦奉康沃尔国王、自己的叔叔马克之命,接来了爱尔兰公主伊索尔德。伊索尔德将成为康沃尔王国的皇后,而特利斯坦与伊索尔德很早就已相识并相恋。此刻,一个青年水手正唱着一支壮丽的骊歌,船离康沃尔越来越近了,汹涌的大海是一对恋人激愤心情的象征,伊索尔德祈愿天神将船毁灭,于是,他们决定以毒药来结束这一切。然而,侍女布兰甘妮却以激发爱情的灵药代替了毒药,暗恋顿然化作了不可遏制的热恋,这对恋人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辉,任何约束都不复存在了......
第二幕,暮色笼罩下的宫中花园,马克国王同随行武士梅洛特打猎未归。昼尽夜至,疯狂的爱恋在夜的黑暗中激涨,伊索尔德不顾布兰甘妮的劝阻,来到花园同恋人私会。她按照约定熄灭了手中的火把,特里斯坦来了,一对被爱所点燃的情侣紧紧拥抱在一起,在黑暗中,一切都消失了,唯有极乐的幸福在闪烁。特利斯坦与伊索尔德的充满了狂喜和柔媚的、荡漾着情欲的、具有致命诱惑力的二重唱,使全剧达到了异常激动人心的高潮,二重唱在“情死”的动机中达到高潮,沉浸爱河的这对恋人忘记了时间,黑夜已渐逝,白昼已重现。他们的恋情被归来的马克国王发现,梅洛特的剑刺入了毫不躲避的特里斯坦的身体。
第三幕,高崖上俯视苍茫大海的特里斯坦堡,一棵菩提树下,濒死的特里斯坦正期待伊索尔德的到来。牧童吹奏着一支凄婉的悲歌,在昏迷与清醒之间,特里斯坦产生了幻觉,他大喊着:“船来了!船来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了他所渴念的熟悉的声音,他爬了起来,摇摇欲坠地奔向正张开双手朝他而来的伊索尔德,在伊索尔德的温柔怀抱中,特里斯坦注视着她,满怀内心的喜悦而死去。这时,马克国王得知灵药之情,宣布饶恕他们。此刻,伊索尔德凝视着死去的爱人,她心驰神摇,满怀情死的欢乐,“伊索尔德的情死之歌”轻轻地升起,慢慢地,注入了狂悦的激情。一曲终了,伊索尔德倒在特里斯坦的怀里,沉入到永恒的黑暗之中,也沉入到永恒的爱之夜中。
过去的两个小时里,葵如坐针毡,葵搞不懂这世间为什么会存在歌剧这种冗长无聊的体裁,又为什么会有彩羽这种人能够痴迷歌剧这种冗长无聊的体裁。在第一幕结束时,彩羽曾小心翼翼询问葵会不会觉得这部瓦格纳的歌剧无聊,葵本想将自己的心意坦言,却败给了彩羽不舍、可怜的视线。在被姐姐疏远后,葵感激彩羽,恰是彩羽的陪伴才让自己不至太过孤独。葵决定不再浮皮潦草式地了解彩羽,葵近几年来第一次认真尝试去和姐姐之外的人构筑友谊。自己算不算是被彩羽的纯真、率直给攻略了呢?还来不及得出答案,葵就被响起的管弦乐声再度拖入了烦闷吵闹的地狱。在每个孤身一人的夜晚,彩羽都是和这些作品一起度过的吗?初见彩羽时,葵感觉自己就好像一把火,点燃了这个笨拙呆滞少女的生命之光。而此时彩羽的双眼正闪耀着不亚于那时的纯粹光芒,这是否意味着,彩羽的精神世界其实要远比自己丰富,进而可以完全自给自足呢?这是否又意味着,彩羽话不多并非因为生性沉默,而是和自己无话可说呢?姐姐和绫小路前辈都盛赞彩羽是天才,那么彩羽眼中的世界是否和自己根本不同呢?令自己匪夷所思的事,会不会对彩羽来说反倒稀松平常呢?
葵强迫自己专注于这部歌剧,第二幕的剧情比第一幕稍稍有趣了些。葵苦笑,因为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在黑夜里相会的场景令葵想到了自己和姐姐。葵感同身受地理解“黑夜”:对葵来说,对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来说,白昼不过是虚假的谎言,他们不得不分别受制于理想、名誉和地位,而他们最真实的自我只有在象征永恒的黑夜中才能坦露、绽放。葵开始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第一幕无聊,因为它发生在白昼中,白昼意味着虚伪,葵已经足够虚伪,所以葵不喜欢再见到特里斯坦的虚伪。
彩羽是白天还是黑夜?如果我是特里斯坦,那么彩羽会是伊索尔德吗?
「彩羽,我有话想对你说。」葵将视频暂停,「我想让姐姐和绫小路前辈分手。」
「葵很喜欢姐姐,但葵很讨厌绫小路前辈。」彩羽点了点头,说道。
「彩羽,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两个相爱的人分手呢?」
「在葵看来,葵的姐姐和绫小路前辈,他们两个是相爱的吗?」
这句反问令葵失望极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还是说彩羽你觉得绫小路前辈不爱姐姐?」
「恰恰相反。」彩羽摇了摇头,说道,「我认为葵的姐姐并不爱绫小路前辈。」
「彩羽你说什么?」
「我说葵的姐姐并不爱绫小路前辈,她爱上的是爱情本身、是一种使命感。葵的姐姐是包法利夫人。」
葵眼中的姐姐虽非道德完人,却也绝不可能是那个以淫荡著称的包法利夫人。一之濑帆波与爱玛.包法利,这两者的差距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葵第一时间感觉到的并非怒火,而是迷惑。
「我没有侮辱葵的姐姐的意思,因为我也是包法利夫人。」
「可以说的详细些吗,彩羽?我只看过这本书的梗概,所以不是很能理解你的意思。」葵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包法利夫人,或者说包法利夫人们的本质并不是一个偷情者,相反,她们的本质在于幻想。她们是活在幻想中的,她们不喜欢、并且想要回避现实。葵知道包法利夫人的两次出轨对吧?可即便是这两次出轨,包法利夫人也没能真正爱上这两个情夫,她爱上的只是自己心中的理想爱情,爱上的是一种幻想。也正因此,在那两个情夫流露出最真实的自我之时,包法利夫人反而会对他们表现出不耐烦。」
「也就是说,姐姐爱上的是自己对绫小路前辈的幻想?」
彩羽点了点头。
「什么幻想?」
「故事可能会很长——」
「多长我都想听!」
「我想要靠在葵的身上,可以吗?我不是趁机撒娇,只是因为过去的一些原因,长时间说话会让我感到精疲力竭。」
依偎在葵的肩膀上,彩羽缓缓叙述了白色房间的目标、自己和绫小路前辈在白色房间的大致经历,以及自己来到这所高度育成的全部真相。彩羽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联觉能力,因为葵太过聪明,所以彩羽不想留给葵任何蛛丝马迹。
「所以姐姐之所以对你这么好,其实是因为你曾经是那所机构的学生?」
「是的,葵的姐姐想要拯救我。尽管我并没有什么好被拯救的,但我还是很感激葵的姐姐的这份心意。」
「姐姐想要拯救你,是因为姐姐想通过同样的方式来拯救绫小路前辈?」
「不是“通过同样的方式”,因为绫小路前辈是机构的最高杰作,而我只是一个被淘汰的差生。」
「我有些搞不懂了。姐姐以为是她自己将你叫到学校来的,她希望这里能够治愈你在那里的创伤,除此之外,姐姐还期待着你的音乐才能,或者进一步说,音乐天才。」
「葵的姐姐想要证明,量产天才根本不可行。虽然没明说,但我能感受得到,葵的姐姐希望我打败绫小路前辈。」
「打败绫小路前辈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最高杰作被一个差生打败的话,那么白色房间的教育模式也许就是失败的。」
「如果它是失败的,那么绫小路前辈就不用再被它束缚?这根本说不通啊,那个机构的负责人,也就是彩羽你说的绫小路前辈的父亲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就放绫小路前辈自由呢?先不论能不能证明,就算可以,绫小路前辈的父亲也只会改进,而不是废除那个机构啊?」
「我也觉得这不可能。但葵你有没有想过,在这所全封闭的校园里,除此之外,你姐姐还能做什么呢?在绫小路先生的权势面前,葵的姐姐再优秀,也不过是一个无力的小姑娘。」
「你刚才说姐姐其实不爱绫小路前辈,她爱上的是一种幻想和使命感。也就是说,姐姐想做一个拯救绫小路前辈于水火之中的圣母?但其实绫小路前辈也和彩羽你一样,不需要被拯救?」
「没有人需要被拯救。」
「这么说,绫小路前辈不反对那个机构?可他不是从那里逃出来了——也对,即便是面对同一事物,身为被支配者和支配者也一定会有不同的心态。就像人们之所以反对帝制,不过是因为他们不是皇帝罢了。所以绫小路前辈叫你来,是因为他想加深对天才的理解,这并非为了反对,而恰是为了继承那个白色房间?怪不得你在这次特别考试中会直接和绫小路前辈组成一队。」
「说起这个,葵,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吧。」
「一个人和绫小路前辈在一起,我害怕。」
「害怕?」
「我觉得,绫小路前辈也许想要……对我做那种事情。」
「想要欺负你?」
彩羽点了点头。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吗?」
「绫小路前辈说的话、做的事都很正常,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什么嘛,原来只是彩羽你的妄想啊。」
「不是妄想,是真的!」
「好,那就当它是真的。你和绫小路前辈都是在琴房见面吧?每个琴房都有摄像头没错吧?在公开场合,他怎么会对你做些什么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我就是很害怕嘛。」
「那彩羽你看这样可不可以?每天练琴结束后我都亲自去接你,毕竟我也不可能两三个小时什么都不做,只负责在一个有电子摄像头的环境下当一个人肉摄像头不是?」
「呜……葵你完全不懂!」彩羽不知所措,葵不知道自己的联觉,也就无法理解自己眼中那令人窒息的黑色,以及隐藏在其中的暴虐和恶意。
「彩羽你不是将绫小路前辈形容为一个完全理性的人吗?一个完全理性的人怎么可能在摄像头下做那种事呢?」葵随口应付道,在葵看来,这不过是彩羽又一次有些过分的撒娇。
「可有葵在,我会安心一些嘛。」
葵盯着彩羽因为撒娇而略微撅起的嘴唇,浮想联翩:我不敢去喜欢彩羽,因为那会使得我不是我。可这个“我”,又到底是白昼的我还是黑夜的我?如果不是为了姐姐,我会喜欢白昼的我吗?黑夜的我,不能存在于白昼之中吗?
「彩羽,回答我一个问题。」葵正色道,「你爱我吗?」
「爱!」彩羽连忙说道,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
「有多爱?」
「就好像喝了灵药一样的伊索尔德爱特里斯坦一样爱。」意识到葵的殷切,彩羽进一步表白道,「那葵呢,葵,喜欢我吗?」
「喜欢,还是不喜欢呢?」见到彩羽因为紧张而双唇紧闭的样子,葵觉得彩羽可爱极了。
于是,葵主动向前探去,蜻蜓点水般吻了彩羽的嘴唇。
「这是给彩羽的奖励,顺带一提,如果不算母亲和姐姐的话,我只亲过彩羽一个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