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阳之诗》（下）
啊，好久不见。没错，时隔快两个（还是三个）月，我终于诈尸了！快夸我！ (￣ε(#￣)☆╰╮o(￣▽￣///)我错了，不皮了，不皮了。
总之，很抱歉由于我个人的原因窗了这么久。谢罪谢罪。
好啦，废话不多说，还是希望您能喜欢这篇小说。
自那之后又过了几天，虽然我们说好了要一同去寻找答案。可具体该怎么做，我却还是一头雾水。更让我无语的是，汐居然还执意要去上学。都知道是在梦里了还上的哪门子学啊喂，再说现实中都大学的人了还跑到这儿来当高中生，不尴尬吗。
奈何我完全制服不住这个小魔头，只得顺着她的性子来。
一边想着这些没边际的东西，我一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走到了马路中央。不过知道也没啥吧，事后的我这样想着，这可是我的梦哎。
“朝！小心！”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汐？”我茫然地回头。
然而映入眼帘的，不是汐，却是一辆被急速放大的银白色小轿车。
完犊子，哥们儿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此刻的我，由于突如其来的惊吓，完全忘了我还在梦里的事实。
“不要！”这是汐的声音。我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会不会，就这样醒来了呢？正当我施展等死这项特殊技能的时候。
滋啦——！一个极其尖锐却又让我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
我试探性地张开双眼，只见刚才还冲向我的小轿车，正以诡异的姿势横在我的面前。那么短的距离，那么快的速度，它是怎么停下来的？更让我关注的是，那个刺耳的响动，原来是急刹车发出来的吗？我不禁回想起那个海边的夜晚。
而身前小轿车的车主正怒气冲冲地推开车门，向我走来，汐也不知从哪里窜出，拉住他说着什么。
真是......抱歉了......
我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在意识弥散前的最后一瞬，汐望向了我，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担心有生气，好像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哀伤。可惜那时的我什么也没也没注意到。
......
马上就要到约好的时间了，我着急地穿过又一个小巷，刚才的拥挤实在是耽误太长时间了，我不想让他久等，何况，他可是从来没有迟过到的呢。
眼前人行道上的绿灯正在闪烁。
应该没有什么的吧，而且，我看向信号灯，不是还有时间吗。这样想着，我跑上了马路。却没有发现另一辆和我抱着同样想法的白色货车也冲了出来。
呲——
眼前的景物在飞速的旋转，片刻，又归于沉寂。
在那时，我眼中最后望见的，是血色的苍穹。
-The road to return home is still far away.
一天之内被两辆车撞，一次成功一次未遂。你是什么感受？反正我只觉得恶心。
意识重新回复，我睁开双眼。与此同时。
“啪！”
这是汐的两只手和我的脸亲密接触发出的声音。
“好疼！”我想去安慰一下我可怜的脸蛋。奈何汐迟迟没有松手，反而是揪起我的肉用力地揉搓着。
“朝！你知不知道，刚才如果我不在的话，你就已经......”她的声音在颤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甚至都有些哽咽，我看到她的眼角泛着泪光。
突然感到很温暖，即使她是在数落我，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未曾有过了，我知道她是在关心我。
“知，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对不......”
“啪！”话还没说完，我脸上就又挨了一下。
“不用向我道歉。”她的话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为什么啊？”我下意识地问到。
“因为，因为......”她的语气开始犹豫。
“啪！”不用多说，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熟悉的我再次悲剧。
“不许就是不许！没有为什么！”
行！没问题！只要放过我的脸您说啥就是啥！
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力，也为了确定我现在的位置，（还有保护脸）我问到：
“对了，汐，这是哪儿啊。”
“街心花园，”她答的很干脆，好像还是有点生气，“那个叔叔和我一起把你拖过来的。他还以为你是碰瓷的，我给他说你只是单纯的脑袋有坑。然后，你回忆起什么吗？”
叔叔？哦，是那个车主吧。话说为什么非要用我脑袋有坑为借口？！还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不过本就是我的错，还要麻烦人家，真是抱歉了，我也不敢再反驳。至于回忆起什么：
“那当然了！我能白被撞吗，”见她的脸色又阴沉下去，我就知道我又说错话了，“啊，不是，我是说，我回忆起我为什么会昏迷了，是因为车祸啦。”不过，这小丫头是那种从不迟到的人吗？奇怪。
“哦，”出乎意外的，她只是随口应了一声，“那你有没有快要醒来的感觉？”
“这个，”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完全没有！”
......
......
我俩面面相觑。
“啪！”
“耍我是吧！”
捂着通红的脸，我露出了苦笑。
好吧，是我调皮了。不过，为了一个疑问，我还得再冒一次险。
“等，等等，”躲开了汐的又一次攻击，我匆忙说到，“但是，我有一个预感。”
“什么预感？”汐仍然摆着进攻的姿态。
“如果能重现一次那个约定的话，我一定会醒来的。”
-Can you let me find another side of you.
于是，我们便决定在两周后的星期六，也就是夏至那天的上午，去汐学校门前拐角的咖啡店商量关于“约定”的事。
提前一个晚上定好闹钟。我的老习惯，连定三个，保证不会漏掉。（还有防止回笼觉）
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怀着这样的期待，我陷入了睡眠。
......
叮，叮，叮。
新的一天如期而至。随手关掉枕边的闹钟。我是不是应该换一个好听点的铃声呢？听着单调的叮叮当当声，我不禁想到。困意十足地从床上坐起身。话说本来高中三年好不容易把我训练出了晚睡早起的习惯，结果大一还没结束就又把我这个为数不多的好习惯给颠倒了过来。
“无奈啊。”
我站起身，本想去洗漱一下，脑袋里却突然传来猛烈的眩晕感，就像是在原地快速转了许多圈后的感觉，视线被瞬间出现的黑幕覆盖。随着体温不断被身下的冰冷夺走，我才终于发现，我好像已经倒在地板上。
“又是这样吗，”没错，是又。自从那次我在她的学校门口晕倒后，这种恶心的眩晕感便如影随形。或许平常也没什么，可是现在，“连约好的时间都要迟到吗”，我用尽全力，想继续刚才的行动，却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真是......”
意识逐渐涣散。
......
“喂，怎么来的这么迟？”
望着眼前嘟着嘴巴，把脸涨成红气球的汐，我再一次无语凝噎。
“真是的，明明你以前从来不会迟到的。”
不会，吗？
我叹了口气，“汐，我都在电话里给你说了原因了哎，而且我刚醒第一件事就是给你打电话呢。你都不安慰我一下，我很伤心诶。”
汐却仍是一副得理不让人的样子。
“你要保证以后不迟！”
“好好好，我保证。”
“你要请客！”
得，这小丫头估计刚才就盘算的这个。
“行，我请客。”我爽快地答应了她。
反正都是在梦而已，我对钱也没那么看中。何况，请她吃饭，我还挺开心的。不过我有些奇怪的是，汐好像一说起这些总是有点不自然。我摇摇头，得，现在还是先把她安抚好再说那有的没的吧。
又答应了几个不平等条约后，汐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我们终于开始说起了正事。
“汐，”我端起她给我点的黑咖啡，“你知道这个世界还能维持多长时间吗？”
“唔，不太清楚呢，应该还有很长时间吧。”她摇了摇头。
是这样吗。
“那你最近有没有感到过不舒服？”
她又摇了摇头。
呜，我把端到嘴边的咖啡吮吸了一小口。
........表情十分精彩。
我又加了几块方糖和一袋奶精。
“哎，关于那个约定，你想起来什么没有？”她问我。
虽然很不甘心，不过我也无奈地摇摇头。
“没有，倒不如说我们今天就是为那个来的吗。”
“啊，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那当然了！”关于这个我还是有点自信的。说着，我翻开手机上的日历，指向其中一个数字，“就在这天的海边，怎么样？就是你第一次拉我去的地方。”
汐把脑袋伸过来。
“那不是都快夏末了吗？”
我点点头，的确是夏末，和原本“约定”的日子差了不是一两天。但是，现在离下一个初夏，真的太久了......
“就在那天吧。去那片沙滩。”
汐眼中闪过一瞬的疑惑，不过很快就又点了点头。
“可以是当然没问题啦。不过，”她有点不高兴的皱了皱鼻子，很可爱，“你这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感觉我都没什么作用了。”
我又无奈地沉默了。
“那姑奶奶您怎么才能饶了小人的无礼呢。”我学着电视里的人向汐打趣道。
“哼，”汐双手叉腰，一甩之前的小情绪，活力十足地冲我说，“答应本小姐一个要求，就放了你！”
怎么还是有种被骗了的感觉呢。
“什么要求？”我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
“和我约会吧。”
啪！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断掉了，在一瞬间的呆滞之后。
噗！
甚么玩艺？
-A nightmare from waking up.
我是朝，毕业大学生。莫得钱，也莫得工作。现在正准备去和刚认识不到半年的女孩......约会？！
不过我是真的有点惊讶汐居然会主动向我提出这个要求，我记忆中的她可不是这种性格。
漫不经心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幼稚。我望向不远处购物中心巨大的银屏，“已经快十点了吗。”
明明是汐约的九点半呢，我坐在公共座椅上活动着站得有些僵硬的腿。是因为之前的事故意晾我吗。
“呜哇，我那可是有原因的啊。”有点想趴在椅子上，不过那样会麻烦别人，所以作罢。
“你在做什么呢？”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咳咳，没什么，我只是在.......”我开始寻找一个好借口。
“感受自然？”
“对！”我理所当然地顺着汐的梯子下了。
“唉，”她叹了口气，“你还是这么没心没肺呢，一点儿都没变。”
“好啦好啦，”我试图转移话题，“快去逛—”
“恩？”
感受到了冰冷的视线。(￣ε(#￣)
“嗯，约会吧。”
其实本质还是逛街就是了。
结果陪着小丫头整整走了一天，感受到了绝望。看来的确是该锻炼锻炼身体了。除此之外，我还发现汐对于那些商品都只是看看而已，到最后我和她还是两手空空。
不过......我还是有点自觉的啦。轻轻地碰了碰放在胸前口袋中的矩形小盒，发出“砰砰”的空响。
“哎，汐。我和你，在那个世界是什么关系呢？”天气仍是闷热，一边在树下散步，我随口向她问到。
“那边吗，”汐好像陷入了回忆，她轻轻地歪了歪头，“应该说，你曾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拯救了我，还鼓励我，然后，”说到这儿，我看见她脸上露出了我还从未见过的笑容，“我们现在是情侣哦。”
说实话，看着汐幸福的笑容，我真的有点嫉妒在那个世界里的我了。
“诶，我还救过汐吗，在哪里？”
“当然是精神上！”
好吧，虽然我也料到了。什么车下夺人，勇斗绑匪的情节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何况，我也不想让她受伤。
此刻，太阳完全西垂，日落的时候到了。
“汐？”我轻声问到。
“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从胸口掏出了那只被包装得很漂亮的淡粉色硬纸盒。
“祝你，生日快乐。”
没错，是她的生日，不过这件事不是通过与她的相处，而是我回忆起来的就是了。
“没想到，你还记得呢。”她并没有太多惊讶，从容地从我手中接过盒子，然后打开。
—一支洁白的羽毛笔。
在四周鹅绒的包裹下，它显得是那么脆弱，却又坚毅地舒展开自己的翎羽。
这支笔是沾水就可以写字的，不是什么工艺品，因为我还记得，她说过实用是最重要的；颜色是典雅的洁白，因为我想起来，她说过白色是世界上最单纯与美丽的色彩；选择这种古老样式的笔，是因为曾经的她，最喜欢徘徊在那家售卖旧物件的店前；因为......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我却安然地站在原地，我明白了一件事。但它有好有坏，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捅破那层纸。
良久的沉默。
“朝，果然，我还是......”汐先开了口，同时也做出了她最终的选择。
“嘘，”我轻柔地中止了她的话，“一切，等到那时再说，好吗。”
-Breaking and Ending.
时间总是公平的。即使我们每个人都能够轻易地触摸到它的流逝，却从未有人能再活一次昨天。
随着东升的朝阳将崭新的光芒铺满大地，约定的日子悄然来临。
久违地起了个大早，拉开窗帘，扑面而来的光使我不自觉地眯起双眼。我站在原地，安静地望着这片熟悉的景色。
可能，这就是我最后一次看她了吧。
又检查了一遍下午要带的东西。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只是一支铅笔和一只旧本而已。
说不定，有什么要记的东西呢。
无奈地笑了笑。穿好衣服，下楼向着我小店的方向走去。最近都没怎么开门，店里的东西都快让我给造完了，爸妈知道了还不得揍死我，趁现在还有时间，去打扫一下吧。
等我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有点想自己做饭，不过考虑到冰箱里的实际情况。我叹了口气，锁好店门，在附近的一家小面馆草草解决了午餐。
下午，再回去看看吧。这样想着，我又一次踏上了来时的路。经过小店时，我望见那满是灰尘的藤椅。
明明买下还没用过几次，不过往后，也许我都不会用上了。
打开家门，屋里静悄悄的。把身上的尘土洗净后我坐在经常写字的桌前，开始梳理最近发生的事。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
“叮，叮，叮”
伸手轻轻关闭闹钟。
是赴约的时候了。
汐，今天，一切都将结束了。
我会，让你消失吗。
......
用平常散步般的速度走到了沙滩，一如既往的空旷，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她还没来吗。
我正这样想着。
“朝！”
活力十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次是我先到了哦，汐。”我微笑着转身。
晚阳照耀下的汐，依旧穿着那袭洁白的连衣裙。洁白得仿佛容不下一丝污垢。沐浴在烧成橙红色的霞光中，她的脸显得格外红润。
此刻，日落刚刚开始。
我与汐并肩走在海浪所能触及的极限，享受着短暂的安宁。
“要牵手吗？”鬼使神差地，我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唔。”
汐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缓缓地把她的手搭上了我的手。传来一片柔软的感觉。
多想此刻的时间可以凝固，我与她就这样牵着手走下去，直到永远。
但那是不公平的，对于现实中的“她”而言。
在日落过半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
汐疑惑地看着我。
虽然不忍打破这恬静的气氛，但有些话，只能由我来说了：
“汐，可以，把真相告诉我吗。”
她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慌乱，却没能逃过我的眼睛，而这，也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
“你，都知道了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汐如此认真的声音。
我微笑着，把她的手紧紧握住。
“比如，这场属于你的梦。”
是的，属于她的梦。
我的怀疑最初还是源于她不经意冒出的一句话，她埋怨我说，“朝以前从未迟到。”然而在我的回忆中，那时的“我”心中想的却是不想让他久等。那个人会是谁，是他，还是我？再加上她之后或有或无地阻碍我去回忆起别的事，更加重了我的疑问。直到刚才，她的表现终于为一切猜测画上了句号。
“为什么，”她的脸上有些哀伤，“就这样和我一起在这里生活下去，不好吗。”
我苦笑了，我又何尝不想啊，可是。
“那样真的好吗。这个梦，有还能持续多久呢。”
夕阳的余晖把我与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伴着潮信不断地摇曳着。
“明明你和他一模一样。为什么，就不懂得爱惜自己呢。”
其实，她的计划已经近乎完美，只要我能多一点私心，不去深究那些漏洞。可，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了，我，还是我吗。
“汐，他还在等着你。而我，终究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我无法给予她任何东西，我不能让她因为我后悔。况且梦，终究是要醒来的。
“可是......”
我轻轻地吻了上去。将所有的话语与感情都融于其中。
这一刻，漫长地令我难以置信。
但时间，最终还是无法停留。
我离开了她的嘴唇。
“抱歉，”我低下头，“这是我擅自做出的决定。”
“太狡猾了，”她的眼角闪烁着海洋般的微光，“这样的话，我不就没有办法拒绝你了吗。”
我又无奈地笑了。
远处的太阳，只剩最后的一点轮廓，或许下一秒，便会消失不见。
突然觉得，海边的落日，真的很美。
“别哭啊。”我的话语是那么无力，倘若允许的话，我也多想流泪。可是那样的话，又怎么对得起她，还有他呢。
“行啦，”我装作轻松的样子，“我们的约定难道就是让你伤心吗。”
汐仰头看着我，眼眶还有点泛红，却勉强露出了笑容：
“当然不是！”她用力地喊着，“不过，除了那些，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要说吗。”
我感到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一切终于该结束了吧。可能，这就是我最后的一句话了。
我不禁再次苦笑。
如今，我还能说出我心中所想的那三个字吗。
我松开了从开始就紧握着的手。
用尽全部的力气：
“忘了我！然后，醒来吧！”
-Tonight，please rest in peace.
朝汐
时间卷起尘埃
带走太多过往
那些有你相伴的日子
我不再孤独与寂寞
匆匆地
明日将至
离去的，就不再回来
来临的，还依旧未知
当
海浪拂过沙滩
夏风暖尽天际
今晚
仰望最后的夕阳
在光芒散去之前
你知道吗
我爱你
再见
-彼岸2012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