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明明我们都应该幸福
*OOC预警不要上升,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全文1w4k+,写了好久,希望喜欢(爱心)

【正文】
让我们从最简单的故事开始讲起。
1.
那年绒十二岁,须十三岁。
校园的时光总是美好的,美好到他们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充满果汁,阳光与月色一同纯粹,到嘴边的话不用充满顾虑地又咽下去,可爱的情愫也能在心底肆意生根发芽。
绒十几年来没有仰望过谁,从小到大身边的人无不叫他少爷,他还小,自然并不因这个称谓而洋洋自得,更没想过这个称谓所包含的东西会成为他长大后可怜的,唯一的筹码。
是,他毕竟还小,以至于他第一次仰慕别人时,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须很漂亮,连垂到鬓角不长不短的两缕头发都是有姿色的,乖乖的顺毛有时候随风飘起也不显得凌乱。他的五官不能再精致好看了,一双桃花眼含着一汪温柔的清泉,他很爱笑,泉水也常常泛起涟漪。
涟漪敲在绒的心上。
须很优秀,坐在钢琴前弹出的乐曲,绒觉得跟他本人一样漂亮。在耀眼的聚光灯下吹长笛时,音律和他都优雅至极。
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须是在全校升旗的时候。绒是护旗队队员,须则是上台发言的优秀学生。绒一直在悄悄看端正站在身旁的须,才发觉他不仅好看,还单薄。
两人对视的第一眼,是须从升旗台上走下来时,正好对上绒望住他的双眼。绒想慌忙撇开眼神却又被蜡着一般动弹不得,只记得须回了自己一个含蓄的微笑。
那天的风吹得这么大,真不知道他会不会冷,绒沉思到,偶像剧里把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这样的剧情是不可能发生了,只是不知道,这身制服这么帅,他会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后来绒与须就经常见面了。他们加入了一个乐队。
须是主唱,绒是吉他手。其实绒知道,须一个人就是一个乐队,音乐室里的乐器哪个他不行,但他从来也不炫耀,只是乖乖地坐好他主唱的位置。
不像自己,只是个死弹吉他的。绒有些懊恼——须太优秀了。
连续两年文艺晚会的前一段时间,绒借着乐队排练总能见到须,二人免不了搭话,一来二去总算熟络起来。
“你唱歌很好听。”绒不知道怎样开启一个话题,只好先夸人家。
“是吗,谢谢。”须笑着回应他,“你的吉他弹得也超棒。”
“之前注意过,你的钢琴和长笛也很厉害。”
绒没注意到须的脸红了,“你怎么总夸我啊。”
“因为很喜欢你。”绒的这句话脱口而出,其实他也不确定这算不算表白了。不过须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一如既往扬着微笑,盯着绒看了很久,随后低下脑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绒,你教我弹吉他吧。”
绒有些惊讶,须这样有才华,怎能不会弹吉他。
不过绒还是教了,须看来是努力在学,却怎样都学不会。须怕疼,左手柔软的指尖按弦按得红到发肿,眼泪都差点流出来。最后须叹了口气,有些抱歉地将吉他还给绒,“看来我没有弹吉他的天赋。”
两年来,绒经常说喜欢须,而须也从来只是笑着看他一会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提。一直到须中考完,特意去找了绒,送给他一对银色的玫瑰耳饰。
“怎么送我这个,我是男孩子。”绒觉得疑惑,但并不打算拒绝这份礼物,手里已经接过那个打开着的首饰盒打量起来。
“我觉得你戴会很好看。”
“看来我期末考完要去穿一个耳洞了...”绒嘟囔着,“你要走了吗?”
“嗯,我要毕业了。”
“我们见不到了吗?”
“不一定,但我会一直等你。”
须走上前紧紧抱住绒,又很快放开,“再见,绒。”
一直到须的背影消失在绒的视线,绒才想起来回应,“那好吧,再见...”
绒的那一整天心情都是闷闷的,直到管家将他接回家,才突然得知,家里来了一位哥哥。
-
2.
炸常说自己做音乐的时候是个怪物,不做音乐就是个废物。
须赖在炸身边,将头埋进炸的怀中说怪物也好废物也罢,他就是喜欢,听起来还颇有一些耍无赖的意味。
那时候炸还是位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每天发了疯似的做音乐。炸不知道名气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所谓“出名”会带给他什么,他只想让自己呕心沥血打造的作品被大家听到。
这时候须就会哒哒哒跑向炸,说他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不过你出名以后可不能不要我。须须暗暗想着,不自禁地收紧拥抱炸的双臂。
过了两年多,炸终于红了。
“你说什么?华鸥要签你?!”
“嗯。”
炸从没见过须像现在这样激动过。之前的须就像暖乎乎的热可可,不世故不深邃,但永远温暖平和,让人甜到心里去。而现在的须...炸失笑,他估计自己也不晓得,他一对好看的眼睛里要冒出星星了。
后来须和炸见面就少了,炸每天不是在赶行程就是在赶行程的路上,不过须也从没抱怨过,想念的话语倒是说得更多。
红的是炸,不适应的是炸,舍不得的也是炸。
“断爷,我想离开...这个圈子不适合我。”
看着炸笃定的样子,华鸥冷淡地扯起嘴角,“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炸抬头看了华鸥一眼,突然觉得华鸥好凶,眉眼之间的狠戾让炸觉得他像一个陌生人。
“你约我,我就推了好几个行程来见你,你他妈跟我说你要退圈?”
炸愣住了,几乎是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他很诧异,华鸥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发火过。
突然之间华鸥又笑了,他把眼睛撇开望向窗外,“炸,你才来这里一年不到,你还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想走就走。”
“是因为钱吗?”炸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是不是我把违约金攒够您就能放我离开?”
华鸥歪头盯着炸看了好一会儿,“看来你有在成长。”
“什么?”
华鸥理了理身上的西装,随后起身,略过炸身旁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你两个月假,把你爱人接来住,省的你们天天生离死别,影响你工作,也影响我心情。”
炸望着华鸥离开的背影,有些茫然。
-
炸没有跟须提过那件事,但还是带着他搬到了更繁华的城市,两人也不再在五十多平米的小房子里蜗居。
炸很开心,因为这样他就能经常见到须了,须更开心,笑起来都比之前要放肆许多。
炸在新家帮须收拾东西时,翻出来了一个首饰盒。木质的,看起来有点陈旧了,里面装着一对鲜红的玫瑰耳饰。这东西显然不是炸的,但须也从没打过耳洞。他怕疼。
炸有些生气,拿着盒子去问须这是什么。须似乎也很久没见到过这东西了,接过它后呆滞了很久,开口时却笑得温柔,
“这是我初中的东西了。好久没见过它了,还以为丢掉了。”须顺势拿出那一对耳饰,在炸的耳边比划了好一会儿,“算啦,玫瑰太妖艳了,不适合你。”
须拍拍手上的灰,蹲下来继续收拾成箱的书籍。只剩炸一个人盯着被丢弃在垃圾桶里的耳饰发呆。
晚上炸洗澡出来,看见须抱着一把吉他在拨弄,一听旋律便知道一定是某首情歌。
“好听。”炸走上前,顺着床沿坐下,靠在须的肩头时只敢轻轻的,怕他觉得不舒服。
“其实那副耳饰还有属于它的另外一对。”须放下吉他,将身旁的炸搂得更近了一点,“是银色的,那对要更适合你,可惜我把它送给别人了。”
炸没说话,须顿了顿继续讲下去,“那时候我才初中,一个小学弟看着我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他的身旁在咕噜咕噜冒泡泡。他经常跟我讲他喜欢我。”须说着说着就笑了,“但我清楚,他是活在乌托邦里面的。”
“说实话,你们俩有点像,但又太不一样了。我看他的第一眼便知道我跟他没有未来,但是,炸,我想跟你走一辈子。”
炸凝视着须回忆往事时脸上的笑容,是属于喜欢的笑容,但是那种喜欢跟看到一只可爱的猫的喜欢没有分别。
于是炸翻身将须压在床上。
炸分明记得,那一整晚,须的眼睛里溢满了纵情,亲吻时嘴角勾起的弧度也只属于炸一人。
第二天下午炸就去录节目了,两个月的假期余额清零,炸又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忙碌。
须嫌一个人在家无聊,于是开了一家宠物店,每天就在不大的双层店铺里照顾收养来的猫猫狗狗。有一晚炸回到家,须兴冲冲地抱来一直黑色的猫咪,满眼沦陷地跟炸讲了它的名字。
此后炸心里惦念的除了须,还有一只叫Perper的小黑猫。
-
3.
晚上,小县城里大大小小的人家通常是早早便熄灯休息,而十作为高三的学生,自然在书桌前趴到很晚。小小一盏灯映照着木桌,上面堆满试卷与练习册。
十爸这时候才刚下班回来,拎着个公文包推开十辰于的房门。十早就习惯了,继续埋头写试卷。他也早就习惯,父亲要把他挂在墙上的海报都絮絮叨叨一遍。
“你说你也是男的,挂这么多其他男人的照片是什么意思?这还都是一个人,像不像话!”
“而且他一个男的,留什么长发,还化妆,我是真不明白我怎么有个喜欢这种人的儿子。”
“......”
十不耐烦地揉了揉自己的寸发,“爸,我的试卷还没写完,您先休息去吧...”
十爸闻言也不说话了,叹了口气后从房间退出去。十放下笔,拖着脑袋把墙上张贴的每一副海报都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暗笑着继续埋头写试卷。
海报上是华鸥,十最喜欢的歌手,没有之一。
过了几个月,高考结束,十总算摆脱了高中生的身份,十几年寒窗苦读的日子也终于落下帷幕。十唯一想要立马实现的愿望便是飞到大城市去听华鸥的音乐节。
十爸十妈倒也没什么意见,孩子毕竟是成了年的,考完试出去旅游见见世面也挺好。但明明都到飞机起飞的时间点了,十却拖着行李箱回了家,说他不去了。
-
4.
炸录的节目刚杀青便听说华鸥家里出事了。于是他连庆功宴都没去,一个人火急火燎开着车去了医院。
“断爷!还好吧?”
炸几乎是飞奔到手术室的门口,华鸥戴着黑色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双臂撑在膝盖上垂头坐着,整个人快要缩成一团。
听见炸的声音,华鸥也没抬眼去看他,仅仅是摇了摇头,一语不发。
炸坐在华鸥身旁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这时候该表露什么情绪才是恰当的,心中又不免疑惑他华鸥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炸记得华鸥签下自己的往后一年,对自己都是极度耐心温和的。那次自己说要退圈,华鸥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发了火,总之他那一刻快要冷到冰点的表情,自己是忘不掉的。华鸥的歌迷说他拥有极致的浪漫和温柔,公司里的高层却又说断爷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那么,现在如此绝望无力的断爷,是怎样的。
幸好,过了煎熬而漫长的几小时后,他们得到了令人欣慰的好消息。
华鸥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发软,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大口呼吸着空气。最后是炸扶着华鸥到了病房门口,随后炸的手机便响了,电话铃声不知为何听起来急促得让人窒息。
炸不晓得他在接完电话以后是如何走到病房跟华鸥告别的。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华鸥已经摘了口罩和帽子,下巴上的胡茬很扎眼。他看着炸的眼神有些复杂,是无法言说的期待。
“你要来陪我吗?”
炸有些耳鸣,他听不清华鸥在说什么,自顾自说了一句,“我有些事情,先走了。”然后就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炸没注意到华鸥眼底的落寞。
炸只感觉他的天都要塌了。
-
5.
华鸥觉得这几个月炸不太对劲。疯了一样接工作,赶行程。炸的这一通操作毫无意外地,让华鸥被网友骂了个狗血淋头,一时间老板压榨员工的流言四起,让华鸥百口莫辩。
华鸥会保证每一份到自己公司的资源都给炸留一个位置,至于炸接不接,华鸥从来都是完全尊重他。
这下,华鸥被逼得不得不亲自出面推掉炸往后三个月的全部行程,等炸商演完了后直接将人拉走。
“断爷你干什么?”看着突然杀过来的华鸥,炸的语气从开始便不善。
“拉你去闭关。”华鸥只顾把人拉上车,狠狠锁上车门。
“闭什么关,我还有活动。”炸拍打着车门想要下车。
“你太浮躁了,需要好好休息。”
“浮躁?”炸突然嗤笑出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华鸥,“你他妈就是觉得我浮躁对吗?”
华鸥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坐在后排的炸,语气放缓了些,“你最近很缺钱吗?”
“妈的......”炸暗骂了一句,崭新的皮鞋狠狠踹了一脚驾驶座。华鸥也只当人在胡闹,自顾自说,“听我的,你要抽离一段时间,写歌也好,在家躺平什么都不干,也可以。听说你不是有只猫吗?还有你爱人,你可以......”
炸又感到一阵头晕耳鸣,再醒来时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醒了?睡了这么久有没有舒服一些,我都说了,是你太累了...”
这里大概是华鸥的家,炸勉强睁开眼打量了一圈。果然,这豪宅不是吹的。
“嗯...是我太累了。”炸选择认命,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
床单被罩散发出来的洗衣粉香气熏得炸头痛。
“咳咳。”华鸥像是想起了什么,“刚刚你睡得太沉了,我把你送到家门口以后没有人开门,也问不出你的房门密码,就把你带过来了。”
炸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暗自咕哝着,怎么会有人开门呢。
“既然你醒了,我把你送回家吧。”
“断爷,让我待在您这吧。”见华鸥的神色有些诧异,炸又补了一句,“我现在回家没有意义,反正在哪闭关都一样。”
炸不理解,华鸥的脸上好像闪过一瞬欣喜。总之他答应了。
“给我一间隔音的房间,我要写歌。”
华鸥也真的顺着炸的意思,第二天就清理出来一间隔音房,里面各种音乐制作设备都齐全。炸对此没做过多的评价,只顾自己走进去把门一锁,直到晚上吃饭都没出来过,也没理过华鸥。
华鸥一直以为炸只是失恋了。
-
6.
一天晚上华鸥跟歌迷们约好了开直播聊天,直播前还特地收拾打扮了一下。歌迷们一进直播间便开心得要冒粉色泡泡,底下的留言一条条飘过,华鸥只是笑笑,问大家最近过得还好吗。
直播并没有进行多久,华鸥的房门突然被狠狠地敲了几下,华鸥面带歉意地说他有些事情很快回来,随后便关了麦,手机也被倒扣在桌上。
华鸥垂着眸子开了门锁,炸疯了似的冲进来,揪起华鸥的领子将他按在墙上,双眼红的要渗出血丝。
“你为什么烧我的硬盘?”
“炸,我还在直播。”华鸥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抬手覆上炸温热的手腕,“我一会儿跟你解释。”
“你还有心情直播?”炸质问到。
预料到一场激烈的争执即将爆发,华鸥想先挣开炸,去拿手机关掉直播,却被炸一把拍掉了,按着人将他摔到桌角旁,“华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烧我的硬盘!”
华鸥干脆不管直播了,也再没了耐心跟炸讲道理,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后直接吼回去,“你他妈是个歌手,是公众人物!无论你的生活他妈的有多糟糕,你都不能把这些负面情绪传递给大家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音乐本来就不能存在!”
“原来你也知道我的生活很糟糕啊,华鸥...”炸扯起嘴角似笑非笑,“但是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晓得我根本不是失恋,我的须儿死了你晓得吗!你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提起我的爱人,你有没有意识到过,我再也不会有爱人了!”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我录完节目后听说你在医院,好,我去医院陪你。须儿想来接我杀青,听说我不在,他就走了。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有多晚了啊,他一个人在夜里开车,怎么能不出事!你知道须儿有多怕疼吗,我都无法想象他死前会有多痛!”
看着华鸥有些怔楞的神情,炸整个身子倚倒在墙上,无力与挫败混杂着笑声和泪水,尽数显现在脸上。炸隐忍了太久,麻木了太久,在那一刻他终于感觉到了痛。
“对啊,你不会意识到的,华鸥,你不会意识到的......”炸吼哑了嗓子,声音像是把心里的血一同撕裂出来,“须儿曾夸我天真,夸我单纯,你以前也认为我是这样的吧...但是华鸥,人是会成长的!华鸥你他妈就是个精明又自私的商人,我早该看出来你是个利益至上的人。我刚出道一年,你不让我走,因为我还有价值。一个月前你把我拉走,连让我麻痹我自己的机会你都吝啬施舍给我一分一毫,仅仅是因为网上的人骂你了对吗?靠,他们还真就骂对了,华鸥我真是看透你了。”
华鸥顾不得炸口无遮拦地骂了些什么,神色凝重地将人扶起来,还顺势抱住了他,“炸,你误会我了,我早应当跟你讲清楚的......但你之前经历过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都过去了啊。改变不了过去,你可以向前看。炸,我陪着你向前走好不好?”
炸无视了华鸥那双充满乞求的眼睛,一把挣开了他的怀抱还送了他一个巴掌,“华鸥,我试过,我想过要把自己拉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呢?你他妈看过一眼我走过的路吗。你一路走来尽是坦途,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这个loser指手画脚!”
华鸥还想说些什么,房门却又被推开了。是华鸥的助理和炸的经纪人,两个人像是事先分工好了一样,一个上来就环住炸,另一个赶紧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关了直播。
“你们怎么来了?”
“断爷,你们没有关麦。”
这件事在全网沸沸扬扬了整整两个月,最后炸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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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十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红起来的。不过是进入大学后的文艺汇演参演了几个话剧,便被业内的导演看上了。
他们邀请了十好几次,给的都是举足轻重角色,报酬更是十做几年兼职都攒不下来的。也就是冲着那几份钱,十稀里糊涂地进了剧组。
过了大半年后,十参演的各部剧都陆续播出来,大家也逐渐开始认识这位叫十的新人演员。一直到十被拉去领了最佳新人的奖项,每次出门都开始有镜头对着他,他才终于知道,自己大概是火了。
十很纠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有一次他被导演拉去参加了一场慈善晚宴。
十在那里碰到了华鸥,更幸运的是,华鸥就坐在他的身边的座位上。
“华鸥老师...”十说出华鸥的名字时惊喜又胆怯。喜欢了十几年却从未见过的人此刻就在眼前,十的心底其实要激动疯了。
“你好。”华鸥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如别人说的一样,很温柔,没有一点架子。
华鸥看起来并不认识十,这倒也正常,十的名气跟他身边的大咖比太微不足道了,他甚至还没有宣布入圈。
直到晚宴快结束了十才敢找华鸥搭第二句话,虽然他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
“华鸥老师,您一会儿忙吗?”
“不忙,怎么了?”
“方便和您聊几句吗?”
十没有想到,华鸥没问别的,答应得很爽快。
两人晚宴结束后去压马路了,华鸥提议的,十有些诧异但也没拒绝。
“阿十。”华鸥扭头递给十一瓶啤酒。
“老师...您认识我?”
“刚刚才认识的。”华鸥笑了一下,仰头灌下一口啤酒。
“老师,其实...我喜欢你十二年了。”
话音刚落,十便能借着明亮的路灯看见华鸥脸上的惊喜。
“你今年多大啦?”
“二十。”
华鸥点点头,“挺好的。”
空气沉寂了良久,十也灌下去不少的酒,也是借着酒劲,十接下去开口到,“老师...我能问问您一年多以前的那场直播,您和炸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华鸥似乎是猜到了小孩儿会问这个问题,没有避讳什么,只是一边喝酒一边跟十讲到,
“炸当初只是个独立音乐人,名气不大,但我很喜欢他。我把他签下来,想帮他实现梦想。结果这个家伙,根本没想过出名的代价,才过了一年就跟我说要走。”
华鸥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愤怒,十凝视着被华鸥捏扁的易拉罐,轻声开口,“老师,您的手会被划伤的。”
华鸥像是突然醒来一样,手猛地松开,易拉罐掉到地上的声音很刺耳。他懊恼地揉了揉头发,继续道,“那时我刚听说炸有一位爱人,我没见过他,但我知道他们很相爱。是我自私,我没有放炸走。以至于到最后...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他彻底变了个样子,他甚至因为我,失去掉他最爱的人。”
“他的生活糟透了,但我甚至没有意识到他是因为失去了爱人才会如此难过。我甚至很愤怒,以为他浮躁,以为他陷入了名利场,我还为他封闭自己而愤怒,我仅仅以为他在赌气。你是不知道,当我听到他写出的那些歌时我害怕得要死,我把他写的所有demo都烧掉了。”
“那天直播时,只是他再也忍不住了,需要发泄吧。”
“他以为我从始至终都是自私自利,但他怎么就没看出来我也爱了他这么久呢......”
十知道这时候去评价任何一方都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他只好继续问下去,“那炸老师现在呢,他宣布退圈以后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华鸥的声音突然哑了许多,兴许是流眼泪了,“后来他发微博,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宣布离开以后,就真的离开了。大概是出国了吧,总之我也再也不能联系到他了。”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就应该顺他的意,在最开始就放他走。”
“世俗把他的童话打碎了,他也把我的一切都带走了。”
最终的最终,十说了一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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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几年后】
“立风哥哥!我来啦!”
原本宁静的诊室门被突然推开,绒看到坐在位置上写病历的立风,不管不顾地抱了上去。立风的手一抖,电脑上被敲出一堆乱码。
“阿绒别闹。”立风皱皱眉,将人扒拉下来,“你怎么来了?”
“呜,你这么久都不回家,我想你了嘛!”
“又想我了啊...”立风眉毛轻挑,坐回去继续对着电脑。
“是啊,谁让我这个工作狂哥哥,明明吃喝不愁,还非得要睡在手术室!”绒用故作凶狠的语气抱怨。
“很快就放假啦,你的立风哥哥再上两天半就调休了,到时候我回家陪你好不好?现在我还要工作。”
“嘁,没意思。我可是特意从郊区开车过来的,几个小时的车程欸,你都不关心我有没有晕车。”绒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反倒把凳子搬到立风的身旁,一手托着脑袋直勾勾盯着他。
“早就有研究显示,晕车的人在开车的时候由于注意力的转移,并不容易晕车。”
绒气得噘了下嘴巴,“那你就不能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嘛!”
立风实在无奈,一点不温柔地揉了一把绒的脑袋,“都说了,你的立风哥哥要工作。”
“你现在也没有病人,为什么不能陪我一下!”绒一把扒开立风放在键盘上的手,将人拽到自己面前,两人不过离着十公分距离。
“你仔细看看你的阿绒,今天好不好看?”
绒故意歪着头,耳垂上戴着的银色玫瑰耳饰一晃一晃,要反出耀眼的光来。
“好看,阿绒怎样都好看。”
立风垂眸,抿了抿嘴想要退回到安全距离,却又被绒拽着领子扯回来。绒笑得很甜,“觉得我好看对吧,那哥哥亲我一下。”
“不行。”立风回绝的很干脆。
“为什么不行!你之前说过什么都会顺着我的。”
“其他都可以,这个不行。”
立风看起来很淡定,但绒能一下子捕捉到他逃避的眼神。
“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当然没有...我很喜欢你,阿绒。”
绒看起来有些委屈,眼眶顿时红得不成样子。他气愤地用力推开立风,摔门离去。
绒刚走没多久,一位护士火急火燎地推门进来,“主任,这边有一个病人,可能要您亲自去看看。”
立风闻言急忙起身,“很严重吗?”
“摔伤,也不算太严重...但是其他医生都不敢去...那边的人点名让你去。”
立风松了口气,跟着护士一起出去,心里猜想着,这大概又是哪户有钱人家吧。赶到急诊门口时才发现医院早被堵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举着相机的记者。安保在维系秩序,立风愣了愣赶紧抓人问患者在哪。
......
“还好,没摔出什么致命伤,肋骨断了两根,小腿有轻微骨裂,还有些轻微脑震荡。好好休养就行了。”立风站在病房外,面前是业内著名的大导演,此刻已然被吓得脸色发白。
“对了,没什么事就带着你们剧组的人走吧,病人需要好好休息。最好把医院门口蹲着的记者也遣散一下。”立风合上病历,转身进了病房。他站在旁边凝视了还睡在床上的寸头很久,毕竟他怎么都想不到,被送来的竟然是个大明星。
这两年都快火上天的演员十,他立风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咳咳...医生,我还好吗?”人看来是醒了。
“骨折加脑震荡,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的命挺大。”立风瞥了一眼十,淡淡开口。
“谢谢医生。”
“没事,不过你一定要安心休息几个月。没什么不舒服我就先走了。”
立风转头就要离开,却又被叫住。
“欸,医生!嘶...疼......”
立风顿了一下又赶忙转过身凑上前,眉毛皱得紧紧的,“哪里疼?”
病床上的人却突然不说话了,就这么盯着立风看了好一会儿,“医生,你刚刚陪我这么久,怎么我一醒你就要走?”
看出来十是在骗人,立风安耐住想要翻他一个白眼的冲动,直起身子,“十影帝是大人物,我当然要确保你没事才能走。”
“那如果我一直不醒,您会一直站在我身边陪我吗?”十说话的语调扬了扬,眼神也颇有玩味的意思。
立风的脸肉眼可见红到耳后,良久才急匆匆憋出一句,“你赶紧好好休息。”然后火速离开了病房。一边走还一边低着头忏悔自己为什么要在病房发这么久的呆,被十调戏。
奇怪的是,那种感觉,跟绒对着自己无理取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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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华鸥在国内消失了三个月。这三个月他飞到国外去了。自从跟十聊完以后,华鸥心里就总感觉闷着些什么,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年多,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大概是要步了炸的后尘。好在理智还要更强大些,华鸥跟身边的人打了声招呼,毅然飞了国外,去到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城市。
遇到卷儿是在一间高档咖啡厅,那时候外面正飘着大雪。他就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面前放着一台轻薄的银灰色笔记本电脑,人坐在桌前,小巧的一双手不时在键盘上删删改改,手边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
要不是华鸥知道卷儿是一位作家,恐怕真会将他误认为是芭蕾舞者——他穿着一件奶白色高领毛衣,衬得脖颈白净纤长,耳垂上戴着流苏款式的耳坠,长发一看便是经过细心打理,随意扎在脑后却一点不凌乱。尽管是只看侧脸都会觉得他很好看,优雅的气质因他漂亮的坐姿显露出来,迷人得很。
华鸥一开始并不打算去打扰卷儿,只是想找一个靠窗的地方独自放空。但身旁木质舞台上的驻场歌手却好像认识他,尽管语言不通却还是硬塞了一个麦克风给他。华鸥没办法,随便挑了两首轻缓的英文歌唱了。
舞台这边的骚动以及华鸥的歌声显然吸引了卷儿的注意。他合上电脑,端着咖啡,面带微笑地走到华鸥面前坐下。
同样,华鸥也回了他一个笑容。
“唱得很好听,你是歌手吗?”
“算是吧,在国内小有名气而已。”卷儿大概是不认识自己,因此华鸥也只是随意地介绍一下,他不是那种刚来就摆架子的人。虽然如此,华鸥还是承认,这是他最谦虚的一次自我介绍。
卷儿好像是轻笑了一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继续问到,
“你最近...刚来这边?”
“嗯。在国内待着太烦了,来散散心。”华鸥耸耸肩,卷儿也轻轻点头表示理解,“这地方是不错。你有想好去哪玩吗?”
华鸥被问住了,因为这真的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毫无规划可言。于是他如实回答,“没,说实话我连酒店都没订好。”
“是因为语言不通吗?”
“你怎么每次都能猜对。”
“你倒是挺会夸人。”
华鸥与卷儿四目厮觑了良久,而后一起笑出了声。
最后还是卷儿帮华鸥订了一间民宿,还打趣说这样就不至于让他晚上冻死在路边。
二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卷儿便离开了,华鸥一个人将行李拎回民宿,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开始盯着卷儿的微信主页发呆。温柔和体面,这是华鸥能想象到的最适合用来形容卷儿的两个词。
就这么一直到晚上,华鸥鬼使神差地披上羽绒服,不顾外面的鹅毛大雪,赶到附近的书店买了卷儿所有的作品,都是散文和随笔。尽管当地的语言不通,但谢天谢地有英译版。卷儿大概是还年轻,也才出版了几本书,却早已颇负盛名。
华鸥在民宿里窝了一个星期,将卷儿的所有作品都看了个遍,终于理解他身上那仿佛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是怎么来的了。遗憾的是华鸥看完这几本书,并没有如所愿一般更了解卷儿,反倒有些更摸不透他,他之于自己的滤镜也愈发的深重。
卷儿的文字就好像他的灵魂,是飘在天上的,是任由他人怎样努力都够不到的。
阅读完这些书的后一天华鸥便接到了来自卷儿的电话,说他忙完了,要华鸥陪着出去玩。
卷儿带着华鸥逛遍了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华鸥不禁觉得这样的卷儿才是真实可感的,而把自己前两天读过的所有文字都抛诸脑后了。自然而然地,两人在一次烟火晚会中确认了关系。
那时他们都很快乐,谁也没觉得谁草率。
最后,他们还是逛回了卷儿订的那间小民宿。卷儿刚进门第一眼便发现了堆在书桌上的那一摞书,都是自己的作品。那时华鸥正在把二人的行李往房里搬,并没有注意到卷儿一瞬间的怔楞的神情。
“累了就先洗个热水澡吧,当然,如果你晚上要住在这,我也奉陪到底。”华鸥做了一个颇为绅士的邀请的手势,但被卷儿无视了。
他自顾自走到书桌前,扭头看着华鸥,笑到,“这么喜欢我啊。”
心中的秘密被如此光明正大地戳破,华鸥干脆也没再藏着掖着,将人一个拦腰翻到床上,狠狠吻下去。
“是啊,早就对你图谋不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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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就在十完全康复出院以后,立风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碰到他了——想到每天查房到十的病房,都会被他光明正大地盯着看,立风难免觉得不自在,甚至有点羞。但当十真的被众星捧月一般接出院时,立风竟然也会觉得空落落。
立风当时确实没想到,十离开了不到一个月又来了。这次倒是低调许多,穿的都是便服。
“下一个。”
“医生,我好痛...”
立风刚开始还没认出十,直到他摘了墨镜,那双并不讨喜的眼睛一下就让立风认出来。
“你怎么又来了...哪里疼?”立风看十真的很痛的样子,脑海里闪过了一万种可能。是上次骨折旧伤复发吗,但立风明明确定了他完全康复才放他走的,十也才二十几岁,身体素质好得很才对啊。
“全身都疼。”十毫不避讳地脱了上衣,上身除了紧实的肌肉,果不其然全是划伤。立风乍一看吓了一跳,“你怎么搞的?!”
“没办法,工作需要。”十叹了口气,水汪汪的眼睛望向立风,“医生,帮我上个药吧。”
立风避开了十的眼神,手上的动作倒是干脆利落,戴上手套用镊子夹起几团棉球,弯下身子认真擦拭起来,眉毛皱得很紧,“怎么伤的?”
“荆棘划的。”
十这一说倒是让立风想起了,今天上午刚刚看到网上的热搜——十在荆棘从里拍戏,拍完出来上衣到处浸着血痕。类似的热搜立风这一个月还看到了很多。
“十影帝真敬业。但我作为一名医生必须要提醒你,你的工作是演戏,不是赶着去投胎。”立风说完还抬头瞪了十一眼。十没答话,良久才又问出一句,
“你对每一个病患都这么上心吗?”
“废话。”立风没意识到十的这个问题溢满醋味,反倒觉得莫名其妙。
十没再说话,静静盯着面前的立风,哪怕带着口罩都能看出他很好看,认真专注的眉眼太过于勾人。
“把你那拉丝的眼神收回去。”
立风弄完后背过身摘手套,十注意到他的耳根红了,不禁失笑,“没办法,医生你太漂亮了。”
“十影帝谨言慎行,如果这些话被传到网上,你......”
“你就是关心我。”
话被十毫不留情地打断,立风一时语塞,末了才支支吾吾地赶人走,“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不想再在这看见你。”
十看起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不慌不忙套上衣服拿出手机,“加个微信,不在医院见可以在别的地方。以后约你的话,不能拒绝我。”
立风扶额,拿他没办法。
晚上立风坐在公交车上,原本打算回自己的小公寓,家里的老管家却急匆匆打了个电话来。
“喂,李伯,什么事。”
“小风,阿绒出事了,你快回来看一眼。”
立风拿手机的手僵了一下,赶紧下了公交,转而拦住一辆的士,“阿绒怎么了?”
“不知道,他说他很不舒服,说你一定知道怎么治。我看他也确实不太对劲,我年龄大了,哪里搞得懂什么病症...”电话那边能听出老管家的焦急,立风确实慌了,不断地催司机开快些,到家以后就奔向房间,见绒一个人缩在床上,全身都是烫的。听到立风赶回来的脚步声,绒伸出发软的手扯住立风的袖子,“立风哥哥...我难受,帮我。”
立风愣住了,那一瞬间他才反应过来,绒哪里是病了。安耐住往上窜的火气,立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阿绒,你是在胡闹。”
“哥,你为什么凶我。”绒的泪珠顿时断了线一般顺着眼角滑下,浸湿了一大片枕巾,“我今天去医院找你了,在门口看到...看到你跟十在一起,你跟他说话时这么暧昧,为什么跟我就不行。”
“阿绒喜欢你喜欢得要疯掉了,哥哥知道吗。”
立风顾不得绒哭着说了些什么,一手打横将人抱到浴室,放了一浴缸冷水,撂下一句自己解决后摔门而出。随后立风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一种窒息的感觉却仍包围着自己。
过了两个小时,绒还没出来,立风推门进去发现绒就披着个浴巾缩在墙角,头发还湿漉漉滴着水,不晓得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立风暗自叹了口气,将人收拾收拾抱回床上。
第二天绒醒来时头痛欲裂,整个世界好像在眼前摇摇欲坠,全身也没有力气,但他刚醒来便急忙下楼看立风还在不在。
一开门,立风也站在门口准备进来。绒低垂着眸子不敢看身前的人,弱弱叫了一声,“哥。”
等来的竟然不是破口大骂,立风温热的手掌覆上绒的额头,“你发烧了,躺回去休息。”
怕立风又要走,绒赶紧扯住立风的衣角,“哥,你...”
“我今天请了假,你去休息。”
立风什么都没有说,冷静得仿佛昨晚什么也没发生。绒承认他是有点胡闹,但难过还是更甚。想着想着便又哭了,这次跟昨晚的流泪不同,绒好难过,控制不住自己地快要哭到背过气去。一直到哭累了,朦朦胧胧要睡过去,立风才推门进来,什么都没说,就坐在床边。
绒没了力气,也没说话,一直睡到下午太阳落山才醒。
彼时立风恰好端着一杯感冒药进来,递给绒,“喝掉吧,不苦的。”
绒瘪着嘴,接过药以后乖乖的一口一口喝掉。
“哥,对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
“哥,那你能不能...跟我说一句,你不喜欢我,让我死了这条心也行。”
“这样我以后就不来打扰你了。”
立风深深呼出一口气,“阿绒,我是你哥...可能尽管不是亲哥。但是我肯定没办法说出我不喜欢你这种话,这很糟糕很绝情,你不应该被这样对待。你很幸运,你几乎接触不到外面世界的人情冷暖,你被保护得很好。但我觉得,过了十几年,你应该意识到,被你放在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
绒有些发蒙,这一番话几乎要把他绕晕,“哥,你在说什么?”
“哥哥觉得,你上学时候,送给你那副玫瑰耳饰的同学,应该是一个很美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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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华鸥和卷儿是一起回的国内。在机场被狗仔拍到后网上都快炸成一锅,后来两人都站出来高调承认,还不停地公开秀恩爱。而公开后的仅仅半年,两人办了一场惊世骇俗的婚礼。
大家都快羡慕死了,却不知道婚礼结束后的那晚卷儿哭了。
“亲爱的,你真的爱我吗。”
“怎么会不爱呢。”华鸥搂过卷,轻轻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吻,“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有没有觉得过,我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卷儿缩进华鸥的怀里,抽抽搭搭地问,“特别是在我写作的时候。他们都说我写书时像个怪物。”
“我写歌时是怪物,不写歌就是个废物。”
华鸥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炸,一瞬间仿佛耳边遭到了雷电的轰击。
“你也这么觉得吗?”
卷儿脸上的神情从委屈变成害怕,他将华鸥抱得更紧了,“你不要我这个怪物吗?”
华鸥总算回过神,也一直抱着卷儿,在他颈后落下一个又一个吻,“我们可刚结婚,不要说这些。我不觉得你是怪物,如果你觉得你是,那我便只喜欢怪物。”
说完这句话,华鸥却总想骂自己一句心猿意马。
“那你刚刚为什么发呆。”
“只是想到了一位故人。他也总跟我说他是怪物。”
卷儿沉默了一会儿,“看来你和我都一样。”
“什么?”
“我们甚至都拿不出一颗完整的心交给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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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卷儿曾和一位叫壳的人爱情长跑了八年。
两人高三的时候不管不顾地确定关系,为此卷儿跟家里闹得僵了很久,壳那几个月也很不好过。但他们二人借着那份热血互相扶持,双双考到国内顶流的大学。
壳的专业是顺着家里的意愿选的,卷儿却又叛逆的去中文系学写作。
他们在校园的象牙塔里过得很幸福,壳是个极致体贴的人,卷儿也无比温柔。他们从来不吵架,两人闹了矛盾总是能通过极度理性的沟通解决。
但壳毕业以后便去工作了,找了一家国企,拿着不低的工资,算是一份铁饭碗。卷儿读了硕士,很早就开始出书,偏偏每一本都大爆。
壳与卷儿的都不过才二十多岁,却已经早不用为车贷房贷发愁,他们的生活很富裕,因此显然,矛盾的根源并不是因为钱。
随着卷儿在写作方面的造诣越发深厚,壳总是觉得二人的差距在慢慢拉大。壳每天加班到九点,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却被卷儿拉着聊莎士比亚。每当壳想要开启一个平淡又有趣的话题,却发现卷儿说的话自己根本难以理解。
壳很疲惫,但这是他唯一一次没有跟卷儿沟通——他心目中的卷儿就应该是这样的,是自己被世俗踩得支离破碎,是他配不上卷儿,是二人的世界割裂了,这不是卷儿的错。
壳意识到自己应该离开了,他需要找一个理由。
而站在卷儿的视角,他哪里晓得这些。他每日兴冲冲地等着他的阿壳下班,给他冲暖身体的蜂蜜柚子茶,可以在床上,偎在他怀里跟他说说话。卷儿真的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幸福。
卷儿只知道壳突然有一天就变了,变得不体贴,变得有些无理取闹,变得不温柔了。冲的蜂蜜柚子茶一直到凉了,壳都不喝。下班回家总是匆匆洗个澡躺上床便睡过去。周末他也不主动陪着卷儿看美剧,做报表时也不会再送给坐在身旁陪着他的卷儿一个个亲吻了。就连生日或是纪念日,壳也会直接忘掉,当做不存在。
卷儿曾问过他是否是工作太累了。壳说没有。
这次是怎么回事。卷儿隐隐能感觉到二人之间一定出了问题,但怎么都想不通是哪里错了。他一晚哭着问壳,问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只记得壳送了他一个久违的,深情而认真的吻,然后说,“卷儿,我发现一件事。”
“嗯?什么事?”卷儿被吻得意乱情迷,软乎乎地趴在壳的怀里。
“我发现我追不上你了。我们的世界割裂开了。你就好像在天上飘着,而我在泥里,我读不懂你,我们走不下去的。”
“卷儿,我们分开吧。”
卷儿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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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华鸥是偶然,但卷儿说白了只是到底听壳的话,在等一个所谓的,跟自己在同一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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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绒把自己锁在房间了好几天,只接受李伯送的饭菜,任凭立风怎样敲门都没人答应。立风有点愧疚,他看着绒在乌托邦里长大,并一直把他保护得很好,到最后还是立风亲自将他的童话撕开了一个口。
绒接受不了,很正常。立风这样安慰自己,轻叹一口气,出门上班去了。
在公交站口,立风看到一辆很熟悉的车,不仅熟悉,还是一辆大豪车。
立风自己都没这么张扬,工作几年下来依旧坚持坐公交。
见了立风,十赶紧将车窗摇下来,笑着挥了挥手,“飒飒,我在这里!快点上车!”
立风在原地怔了一下,满脸的震惊,走上前指着十的鼻子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飒飒呀,怎么样,我可是琢磨了好几个晚上欸!”十为飒开了车门,将人请进副驾驶,“快夸我。”
“滚蛋,不想夸!”立风气愤地撇过头狠狠推了十一把,却怎么看怎么在撒娇。
“不想夸也可以,那飒飒亲我一口,我送你去上班。”
“我去坐公交。”立风说着就要解开安全带下车,十见状赶紧拉住他,“好好好,既然飒飒那么害羞,不亲也可以。”
“你!闭嘴!”
被立风瞪了一眼,十乖乖坐回原位发动车子,稳稳将人带上路,“飒飒,是左转还是右转啊?”
“这都不知道,怎么当的司机!”立风撇过头不理他,“我以后还是坐公交吧,让你接送麻烦死了。”
“没事,不麻烦。”
“我说的是麻烦我,你以为我心疼你啊?!”
“好好好,放心吧飒飒,我还是认得路的,你就准备好享受两个月的专车接送吧。”十说完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看起来一副欠揍的模样。
“两个月?你不工作啊?”
“我跟公司说要两个月的假,好让我把我的男朋友追到手。”
立风被逗得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却还是说什么都不肯认输。傲娇的小下巴一扬说到,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用两个月能不能追的到我。”
【正文完】
2023.1.6
13:23

终于写完啦/:痛哭流涕
特意把几个故事穿插在一起写的,说实话写的时候就挺烧脑的,后面文风有一点崩,主要是打磨文字是比较费精力的,也可以当做是文风在根据故事内容变化吧~
每一对Be了的,He了的cp,可以把最喜欢or意难平的扣在下面,以后打算补一些短篇的糖给他们(笑)
感谢看到这里(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