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有来生【十六】
#圈地自萌系列
#切勿上升蒸煮
#并不知道该起什么名字的小说系列
#ooc我的锅。哼！就ooc，不用劝我善良！（手动捂脸哭）
—『又遇德云班』
休养了几日，张云雷总算是跟着杨九郎一起去了德云班休息的南院。南院里，两个正在吊嗓子的小童让两人眼前一亮。一个男娃娃，脑袋上头发留成个桃心形状，其他地方都剃光了。一个女娃娃，穿着一套青色的百褶，不着发髻，在院里起着身段。
张云雷带着杨九郎一路走过来，这男娃娃和女娃娃见了都停了下来。他们知道跟着戏班一直在躲着仇家，这两个生的好看的小娃娃一定是这恩人家里的小少爷，两人恭恭敬敬的给他俩行了礼。
“你俩不用这样，我是听了这腔，寻着过来的，你们俩叫什么？”张云雷看着两个半大点的小孩。
“我叫小阳阳，她叫小西西。我是唱老生的，她是……”男娃娃的声音倒是脆，但是这么小唱老生。女孩子的名字张云雷一听倒是一愣。
“唱青衣的。”她也是唱青衣的，和前一世的那个小西西一样？张云雷歪头一想，莫不是又回到了一个时间点？
“你怎么知道我唱青衣的？”女娃娃从男娃娃身后探出头来，觉得小少爷有趣的很。一般富贵人家的少爷少有对着戏子行当了解的，唯独这位小少爷知道。
“未开言不由娘珠泪双流，叫一声仕林儿细听从头。黑凤仙他本是娘的道友，他劝娘苦修炼自有出头。”张云雷两句唱词过后，小西西双眼一亮。
“你会唱白蛇传？”
“不过会几句，小时候喜欢听。比不得你们，打小学。”张云雷这几句正旦青衣唱腔，算是让小西西对这个富家少爷刮目相看了。张云雷心里又是另一番想法，这童声就是好，没倒仓前，自己也是这么亮的嗓子。倒仓那几年，真的想一辈子不再碰这生旦净丑，甚至连御子板都被他丢了。
“少爷，你若是想听，可日日来，我虽唱的没有师父好，但我也喜欢唱。”小西西上前拉着他的手，盯着他两只乌溜溜的大眼，俏生生的说。
张云雷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心里想着，多纯洁的感情啊，若是长大了，想来心思多了，重了，也不再会有这般随意说出口的约定。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个约定便算是成了。
几日里来，几人也算是相熟了，加上西瓜。五个小伙伴时常一同去集市上玩耍。天气也热了，五个小伙伴邀着一起去湖边玩儿。小西西和杨九郎很顺手的包办了几人的吃食。这天一热，湖水凉飕飕的，西瓜第一个脱光了衣服，噗通一声跳进了小湖里。
这湖不深，杨九郎站在水底，水才漫到他的胸口。相对于其他孩子更高些，但也不至于探不到底。除去脱衣服的时候，小西西羞的转过头去。几个孩子还是在湖里玩的不亦乐乎。太阳渐渐升到了正中央，小西西在湖边的一颗柳树下铺了垫子，把吃食全都拿了出来，这才朝着湖里喊。“都上来吃东西吧。我去那边的小溪边打点水，你们换好衣服再来喊我。”
几个孩子都应了声，这才一个接一个的上了岸。几人也不忙着穿衣服，让太阳晒干了身上的水，这才穿了衣服，正好小西西也回来了。几人围坐着，就开心的吃着带来的食物。
又玩闹了有一两个时辰，这才回去。才到张府角门，就看见德云班的班主已经带着一众人在角门外集合了，连忙招呼着两人一起离开。小西西和小阳阳一脸不舍的看着他们三个。
几句话才说完，一行人和张家老爷践了行，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小西西在马车上，撩着马车的帘子，对着张府门前的人喊着，“少爷，千万别忘了我，等我长大了，回来找你……”
张云雷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个小女孩惦记的自己，用力的向她挥了挥手，眼窝里也溢出来一丝泪来。杨九郎抬手替他拂去那眼角的一抹泪痕，低头对他说，“莫哭了，会再见的。老爷看到了不好。”
“你莫要胡诌，我哪就哭了，不过是眼睛迷了沙子。”张云雷心知，他心里珍惜的正是这种儿时的纯真情感。他喜欢戏曲，喜欢听，喜欢唱。儿时不过是在师父的教导下，不断的重复着功课。而这一次，他是真的，和志趣相投的小伙伴们一起玩耍一起唱戏。
这送走德云班已经有半年多了，再过几日，就要开春了。杨九郎看着蜷缩在炭盆边的小被团子。
“辫儿，小薇姐煮了元宵，你也来吃点吧。”杨九郎端着一碗芝麻馅的元宵走了过来。描金小碗不大，里头刚好装着三个白乎乎的元宵。这不大不小的碗正好，吃到第三个元宵不会凉，还带着温。
张云雷接过了汤圆，捧着，“九郎，你说，这雪化了，咱们能不能出去听戏啊？”
“你又想他们了？”杨九郎自己也端了一碗，陪着他坐在铺了绒毯的地上，围着炭盆咬了口元宵，“总会遇见的，再说了，他们会回来的。”
张云雷愣愣的塞了口元宵，“不是怕遇不见，只是家里不让练，这柳活怕是要生疏。”
“你唱你的呗，让西瓜给你看着前院就是了。”杨九郎从怀里拿出一个红绸包着的包裹来。“这是送你的。”
咽下了汤圆，把描金小碗往边上一放，接过包裹。包裹里细碎的声响，十分耳熟。张云雷飞快的拆开了红绸，出现在他眼前的东西，让他激动的抱着杨九郎，对着那圆圆的脸蛋就是一口。“真是爱死你了。”
杨九郎笑眯眯的看着激动的人，伸手道，“拿来。”
“什么拿来？”张云雷还在翻看着杨九郎送他的东西。
“当然是缨子。”杨九郎收拾着碗，想来这小祖宗是没心思吃元宵了。“这八角鼓缺根缨子，你的那根，我扯了二尺的红绳，咱们自己编一下。”
张云雷三步并作两步，从枕头底下取出了那根缨子。小铃铛脆生生的响着，他可不会做手脚笨的很。看着桌上的红绳和缨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杨九郎站在他身后，叹了口气，“拿来吧，我的爷。”
张云雷看着杨九郎飞快的将缨子上原来系着的线拆开，然后又穿上了红绳，还系了盘狮子扣，这才穿到八角鼓上。张云雷看着这八角鼓，心里不禁的欢喜。可是一想到那个古板的父亲，定是不会让他在家里唱曲儿的。眉头一皱，两只眼睛又垂了下来。
杨九郎跟了自家祖宗多少年了，这祖宗哪次不是把心事写在脸上的。一手拉住那只抓着八角鼓的小手，道，“爷，我可有个好办法，要听吗？”
“什么办法？什么办法爹爹都不会让我学戏的。”张云雷任由他一手抓着自己，一手拨弄着八角鼓边上的铃片。
“爷怕老爷是因为老爷是爷的父亲。可老爷上头……”
“对啊，奶奶。”张云雷一听，脸上的阴霾顿时全消。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放心，“求奶奶行吗？即使是奶奶，也不会让我去学戏的。”越想心里越难受，他爱戏爱的不行不行了，小性子一上来，一甩手，就把八角鼓给摔到了地上，自己转身坐到床头赌气去了。
杨九郎拾起八角鼓，抖了抖缨子上的尘，“老夫人疼爷，爷撒个娇她就同意了。”
“哪有那么容易的。”
“就是那么容易。”杨九郎缓步过去，将八角鼓放在他腿上，“爷不知道，爷撒娇的时候，老夫人最开心了。”
“是吗？好，那我明日就去。”张云雷笑嘻嘻的把八角鼓抱在怀里。
杨九郎看着床上高兴的人，也跟着笑。
角儿啊，你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时候，我最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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