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有来生【十三】

#圈地自萌系列

#切勿上升蒸煮

#并不知道该起什么名字的小说系列

#ooc我的锅。哼！就ooc，不用劝我善良！（手动捂脸哭）

 

 

—『广和楼』

 

张云雷上了马车，这马车虽然没有张家自己备的舒服，好在杨九郎在车里。拿了软靠给细细垫好了。张云雷昨夜兴奋的紧，这会要马车上又暖和坐着又舒服，加上一颠儿一颠儿的，摇的张云雷突然就犯困了。抬袖掩了口鼻，打了个哈欠。这小动作怎么能逃得过杨九郎。

“爷，要不，睡一会儿吧。等会儿到了，我喊你。”

张云雷一听，也行，就眯一会儿养养神儿，好听戏。点了点头，靠着车壁就闭上眼睡。杨九郎见了，这倚着车壁多难受啊，伸手就把他头拨到了自己肩头。张云雷睁眼看了杨九郎一会儿，又闭了眼睡。

马车在道上行驶的很慢，这戏是今日的第二场，吃了午饭才开。在去广和楼前，几人在城里的酒家前停了下来，吃了一顿饭。王大楠还点了壶酒，杨九郎拗不过张云雷，也让张云雷喝了一杯。

酒足饭饱，王大楠带着一行人，早早的就来了广和楼。广和楼挺宽敞，二楼的雅间特别别致，除了放着吃食的小几，四张楠木椅子并排而放。临着挂着珠帘的窗，及腰高的雕花木栏围着。与看座儿隔着一架屏风的外间，一个红泥小火炉，一张放着一叠叠精致差点的八仙桌。

几人鱼贯而入，张云雷打头坐在了正中的位置。王老爷顶的雅间算是视野最好的，正对着楼下的戏台子。雅间下是零零散散的散桌，现下陆续也来了人。三个大丫头在外间烹茶准备着，里头四位爷已经落座，话这闲儿。此时，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正是王大楠的伴读，李圆尤。

李圆尤看了一眼三个丫头，抬步就往里走。几人听见响，自然是知道的，张云雷和杨九郎自然是不会理他。孟筱堂本就不待见他，也不与他多说。王大楠见了，开口问，“谁教你的规矩，来的比爷还迟？我爹不早就打发你出来了？”

李圆尤本就心里压着火，他对杨九郎的嫉妒早就化作了恨。同样是杨家的，他就得站着伺候，这杨九郎就可以坐在那。可问话的是王大楠，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得陪道，“楠少爷，奴才不是照老爷吩咐去置办时新瓜果了吗。”

这时，良丫头进屋，恭敬的立在那，道，“九爷，茶点备好了。”

“拣不太甜的上，二爷不喜欢吃甜的。”杨九郎回头吩咐良丫头，眼神一丝儿都没有在李圆尤身上停留，可以说视他为无物了。

这头王大楠听了，挥了挥手，“去端上来吧。办点小事耽误这么老长时间，真是废物。”

李圆尤听了，狠狠咬了牙根，脸上还得挂着笑，“是，奴才这就去办。”行了礼就退了出去。本在里间儿就不招待见，出了外间儿，三个丫头各干各的，谁也没搭理他。他本想上前，良丫头抬头就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做事。

就这一眼，李圆尤心里火更大了。这里间的爷不理他也还罢了，这外头的丫头算个什么？甩了袖，就出门了。临到门口，朝着房门内啐了一口。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快步往外去了。

话说这广和楼不到半刻就已是座无虚席，台上鼓点一起，原本闹哄哄的园子霎时安静了下来。

张云雷端着茶，抿了一口，放在小几上。双眼盯着戏台上，武生从上场门出，连环一串跟头，从这头翻到了那头，一个亮相。张云雷不觉拍了一下大腿，喊了声好。杨九郎也是第一次和张云雷一起看戏，知道他喜欢这个，见他看得津津有味，心里也高兴，扭头跟着一起看。

第一折武戏完，张云雷兴致勃勃的和孟筱堂在那讲戏，王大楠也时不时凑上来说两句。杨九郎倒是没参与，他往外间走想去看看茶点。才出里间儿，就见李圆尤带着两个小厮模样的人，端着果碟就进去了。

杨九郎往里间看了一眼，想着，先安排茶点罢。就听里间儿传来一声碗碟破碎的声音，杨九郎忙反身进了里间。进了里间就见一个低头站在那哆嗦的小厮，和一地的瓜果。

杨九郎正皱眉，想要开口。李圆尤一个健步就上前，手起巴掌落，“啪”的一声，就落在小厮脸上。那小厮捂着脸，低着头慢慢往后退。眼见着李圆尤这第二巴掌就要落下，小厮大步往后一退，就想要躲。这不躲还好，一躲就撞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张云雷。

张云雷被这一撞，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可这一退，脚踩在了一个洒落在地的枣子上，脚下一滑，就要往后倒去。本就是背对着窗子和孟筱堂说着话的张云雷，这一倒，整个人就倒出了窗外。

几人慌忙的就要去拉，奈何中间隔着李圆尤和小厮。这一幕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张云雷伸手抓住那窗台的帘子，想要借个力。这帘子本就是装饰，一拉就掉。哗啦啦的珠子被扯了一地，张云雷的身子，终究是落在了楼下散桌之上。咔嚓一声，桌子在张云雷身下裂成两半。帘子上残存的几颗珠子，滑落在他身上，地上。

那一刻，杨九郎伸出窗外的手停住了，孟筱堂推开李圆尤的手停住了，王大楠往前挤的身子停住了，三个丫头端着差点进屋的脚步停住了。大厅里的喧闹也停住了。

杨九郎看着地上的人，地上的人也看着他，时间就好像禁止的一样。

“哐啷。”良丫头端在手上的茶点落地应声而碎。“二爷！”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彻底唤醒了杨九郎。

杨九郎飞快的拨开人，飞奔下楼，楼下围观的人已经慢慢聚起来了。从人群外挤进人群内，伸手托起那人单薄的身体。

“角儿，角儿，你撑住。”杨九郎颤抖着手，抱着眼前人，“快去叫大夫！快去叫大夫！大夫呢！”杨九郎对着围着的人嘶吼着。

张云雷此时脑子里只有嗡嗡的杂声，周围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远。渐渐的一切归于平静。他胸口好闷，看着杨九郎着急的样子，他努力的抬着手，去够那张陪了他多年的脸。但是胸口的闷气似乎不想让他得逞，咳了一声，殷红的血沿着嘴角就涌了出来。

杨九郎听见了咳的声音，低头看着那只抬起来的手。连忙握住，“角儿，撑住，我在呢。角儿！”见那涌出来的鲜血，伸手就要去擦。

张云雷看着他在说话，却听不见说的什么。这次他在身边了吧？张云雷脸上扬着笑，张口就要说话。

杨九郎见了，附耳就过去，“角儿，你说，我听。”

张云雷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这次，他够得着杨九郎的脸了。明明不好看，但是他就是想再摸摸，再摸摸。手掌覆在他脸上，轻轻的摩挲着。即使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好累啊，九郎，我要睡了。再见了，九郎。

那覆在脸上的手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杨九郎看着那双有着星星的眼睛，慢慢失去光彩，最后缓缓的闭上。杨九郎变得沉默了，只是抱着这渐渐冰冷的身体。三个丫头早已哭的不成人样，王大楠带着大夫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除了孟筱堂，谁都没见，此时站在二楼雅间里的那人，嘴角那抹得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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