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子尚其父(六)下药 伪父子年下 双洁 he
“好孩子,这是你的江山,你的天下,谁都不能夺去。”
往事如烟,说来皆是万般无奈。
“当年你出生之时,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本宫难产两日,拼尽最后一分力气生下你。却只来得及看你两眼,乳娘便抱了你下去,本宫也昏睡过去。可三日后,我再见到襁褓中的孩子时,却发觉情形有异,这并非是我的孩子。”
静贵妃叹息一声:“那时我不敢声张,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孩子是谁,也不知道你究竟在何处,甚至不知你是否还活着。幕后之人既有本事在宫中换走你,若事情败露,他必定会铤而走险,加害于你,是以本宫不能妄动。”
“此事我只能在哥哥进宫看望我时告知于他,央他为我暗中去寻。”
“哥哥很快便有线索传来,就在我生产后几日,靖王府中亦有世子诞生,一切都太过巧合。”
“多方查证之下,哥哥几乎可以确定,我的孩儿、我的孩儿在靖王府。”
静贵妃长叹一口气:“也是在那时,本宫才知晓陛下造下的孽。那名女子怀孕之事,是本宫最先察觉。她是陛下从宫外带回来的,本宫起初并不知她身份。为保皇室血脉无误,太医将消息传了出去,陛下盛怒,秘密处置了她。谁又会想到,她是边关将士遗孀,是陛下强行将她纳入宫中。这样的事情,陛下自是极力遮掩。若非本宫与哥哥一意寻找你,只怕也查不出这些往事。”
“此事说到底,是本宫害了她,本宫于心有愧。虽事情已然明朗,可皇子被换一事,我们手中并无确凿证据。就算陛下愿意相信,那么靖王府,还有……轩儿,都必死无疑。”
为人母者,哪有忍心让无辜孩童丧命的。更何况,她已经抚养他三年,又有愧于其母。
“哥哥说你在靖王府甚好。反观宫中,陛下大权独揽,猜疑打压膝下诸子。省亲之际我与哥哥商议一夜,终是只能将错就错。”
“还记得你初次入宫的情形吗?”静贵妃拭去眼角泪痕,“那是你六岁那一年,陛下正式册封你为王府世子。你随靖王入宫谢恩,本宫在宫门外远远见到了你。”
“只一眼,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孩子。”
记忆渐渐被唤醒,忘机记得那时贵妃执了他的小手,说:“你父王将你教得很好。”
他很高兴,不是因为贵妃娘娘夸赞了他,而是因为她说,是父王将他教得好。
如今宫中形势瞬息万变,静贵妃语气郑重,道:“好孩子,这是蓝氏江山,谁也不能夺去你的。”
她能容忍靖王换子十余载,也对蓝轩照拂有加,却绝不会容许旁人夺去属于她孩儿的帝位,要她的孩儿对他人俯首称臣。
“朝廷中,你舅舅经营多年,皆是为了你。宫中,有蒙大统领在,足以安定大局。还有阿允……”想起这个孩子,静贵妃很是欣慰,“他虽不知你身份,却自小愿意与你亲近,他会帮你的。”
这大约,便是血脉亲情罢。
丧钟之声传来,响彻在整座皇城。
永平二十四年,皇帝驾崩,未及册立太子。
但宫中人皆以为,必定是三皇子得继大统。
一连数日,魏婴在宫中忙于皇帝丧仪,未得与忘机相见。
冗长的丧礼后,蓝轩甫一回到自己宫中便脱去了孝服。
他踌躇满志,眼前形势一片大好,江山已然在他手中。
“去请太傅来一趟。”
轩和殿中,蓝轩殷切道:“太傅请用茶。”
魏婴并未多心,接过宫人奉来的茶水,饮了小半盏,方道:“说吧,究竟有何事。”
连日来丧礼的疲惫,让魏婴有些倦怠。尚来不及休息片刻,便被蓝轩请来此处。
蓝轩开门见山道:“如今父皇薨世,这至尊之位,还请太傅助我。”他信心十足,这些年魏婴一直对他照顾有加,从未拒绝过他的要求。
孰料,魏婴此番沉默良久,并未表态。
“太傅?”
魏婴看着这个自己自幼照拂长大的孩子,当初换子不过是他一时意气,让湛儿这个无辜的孩子受尽冷落委屈。如今……这至尊之位,他不该夺了他的。
“阿轩,其实你是……”魏婴艰难开口,欲告知往事,却不想如天旋地转般,头忽然晕得厉害。
蓝轩假意关切道:“太傅,您这是怎么了?”
魏婴何等聪慧,须臾间便想透其中蹊跷:“你在茶里下了什么?”
“自然是能让太傅销魂的药。”事情被拆穿,蓝轩索性不再掩藏,“太傅多年未娶,怕是不知其中滋味。”
魏婴手撑着桌案,勉力维持着清醒,看着蓝轩的嘴一张一合:“太傅说继位一事不急,有些事却急。”
“比如……提前做轩儿的皇后。”
殿中服侍之人早已被蓝轩屏退,无人知晓其中之事。
“混账!”魏婴怒斥,万万没想到自己亲手教养长大的孩子竟有如此心思,更何况眼下还在丧期之中。
“太傅可是受不了了?”蓝轩得意一笑,“我知道太傅意志过于常人,但此药可是足足下了五倍剂量。过不了多久,您便会失去意识,褪去衣衫,求着我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