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七)
希腊神话
[古希腊]阿波罗多洛斯
周作人 译
附录：希腊神话
引言
《希腊神话》，亚坡罗陀洛斯原著，今从原文译出，凡十万余言，分为十九章。著者生平行事无可考，学者从文体考察，认定是西历一世纪时的作品，在中国是东汉之初，可以说正是扬子云、班孟坚的时代。瑞德的《希腊晚世文学史》卷二关于此书有一节说明云：
”在一八八五年以前，我们所有的只是这七卷中之三卷，但在那一年有人从罗马的梵蒂冈图书馆里得到全书的一种节本，便将这个暂去补足了那缺陷。卷一的首六章是“诸神世系”，以后分了家系叙述下去，如斗加利恩、伊那科斯、亚该诺耳及其两派，贝拉思戈斯、亚忒拉斯、亚索玻斯。在卷二第十四章中我们遇到雅典诸王，德修斯在内，随后到贝罗普斯一系。我们见到忒洛亚战争前的各事件，战争与其结局，希腊各主帅的回家，末后是阿狄修斯的漂流。这些都简易但也颇详细地写出，如有人想得点希腊神话的知识，很可以劝他不必去管那些现代的著述，最好还是一读亚坡罗陀洛斯。”
这里给原书做广告已经很够了，颇有力量，可是也还公平实在，所以我可以不再多说话了。其实我原来也是受了这批评的影响，这才决定抛开现代的各参考书而采用这册原典的。这神话集的好处，叙述平易而颇详明，固然是其一。是希腊人自编，在现存书类中年代又算是较早的，这一点也颇重要，是其二。关于希腊神话，以前曾写过几篇小文，说及那里边的最大特色是其美化。希腊民族的宗教其本质与埃及、印度本无大异，但是他们不是受祭司支配而是受诗人支配的，结果便由诗人、悲剧作者、画师、雕刻家的力量，把宗教中的恐怖分子逐渐洗除，使他转变为美的影像，再回向民间，遂成为世间唯一的美的神话。罗马诗人后来也都借用，于是神人的故事愈益繁化，至近代流入西欧，反有喧宾夺主之势，就是名称也多通用拉丁文写法，英、法各国又各以方音读之，更是见得混乱了。我们要看希腊神话，必须根据希腊人自己所编的，罗马人无论做得如何美妙，当然不能算在内，亚坡罗陀洛斯虽已生在罗马时代，但究竟是希腊人，我们以他的编著为根据，我觉得这是最可信赖的地方。
我发心翻译这书还在一九三四年，可是总感觉这事体重难，不敢轻易动笔；一九三七年夏卢沟桥变起，闲居无事，始着手移译，至一九三八年末，除本文外，又译出茀来若博士《希腊神话比较研究》，哈利孙女士《希腊神话论》，各五万余言，作本文注释，成一、二两章，共约三万言。一九三九年以来中途停顿，倏已六载，时一念及，深感惶悚。注释总字数恐比本文更多，至少会有二十万字吧，这须得自己来决定应否或如何注释，不比译文可以委托别人，所以这完全是我个人的责任，非自己努力完成不可的。为得做注释时参考的必要，曾经买过几本西书，我在小文中说及其中的一种云：
”这最值得记忆的是汤普生教授的《希腊鸟类名汇》，一九三六年重订本，价十二先令半。此书系一八九五年初版，一直没有重印，而平常讲到古典文学中的鸟兽总是非参考他不可，在四十多年之后，又是远隔重洋，想要搜求这本偏僻的书，生怕有近于妄念吧。姑且托东京的丸善书店去一调查，居然在四十年后初次出了增订版，这真是想不到的运气，这本书现在站在我的书橱里，虽然与别的新书排在一起，实在要算是我西书中珍本之一了。”
我到书橱前去每看见这本书，心里总感到一种不安，仿佛对于这书很有点对不起，一部分也是对于自己的惭愧与抱歉。我以前所写的许多东西向来都无一点珍惜之意，但是假如要我自己指出一件物事来，觉得这还值得做，可以充作自己的胜业的，那么我只能说就是这神话翻译注释的工作。
本文算是译成了，还有余剩的十七章的注释非做不可，虽然中断了有五年半，却是时常想到，今年炎夏拿出关于古希腊的书本来消遣，更是深切的感觉责任所在，想来设法做完这件工事。现在先将原文第一章分段抄出，各附注释，发表一下，一面抄录过后，注释有无及其前后均已温习清楚，就可继续做下去，此原是一举两得，但是我的主要目的还在于后者，前者不过是手段而已。我的愿望是在一年之内把注释做完，《鸟类名汇》等书恭而敬之的奉送给图书馆，虽然那时就是高阁在书架上看了也并无不安了，但总之还是送他到应该去的地方为是。
不佞少时喜弄笔墨，不意地坠入文人道中，有如堕民，虽欲歇业，无由解免，念之痛心，历有年所矣。或者翻译家可与文坛稍远，如真不能免为白丁，则愿折笔改业为译人，亦彼善于此。完成神话的译注为自己的义务工作，自当尽先做去，此外东西贤哲嘉言懿行不可计量，随缘抄述，一章半偈，亦是法施，即或不然，循诵随喜，获益不浅，尽可满足，他复何所求哉！
一九四四年八月二十日记
第一章.诸神世系
乌拉诺斯是最先统治这全宇宙的人。[1]他娶了该亚，先生了那些叫作百手的，即勃利亚勒斯、瞿厄斯、科多斯，身大无比，力大无敌，各有一百只手和五十个头。此后该亚又给乌拉诺斯生产那些圆眼的，即亚耳格斯、恩德洛贝斯、勃朗德斯，他们各有一只眼睛在额上。[2]但是乌拉诺斯把他们都捆缚了，抛在鞑靼洛斯里，这是幽冥中极暗黑的地方，其与地相去的远近正和地与天相去一样。[3]此后他又和该亚生了男儿即所谓帖丹们：阿克亚诺斯、科伊阿斯、许贝利恩、克来阿斯、耶贝多斯，最小的是克洛诺斯。又生了女儿即帖丹尼们，[4]德都斯、瑞亚、德米斯、木纳摩许纳、福伊贝、狄阿纳、德伊亚等是。
但是该亚因为被抛在鞑靼洛斯里的儿子们的事情心里很是恼恨，她便劝诱帖丹们去反抗他们的父亲，还将一把金刚镰刀交给克洛诺斯。除了阿克亚诺斯之外，他们都起来反抗了，克洛诺斯割掉了他父亲的男根，丢下海里去。[5]从这流下的血点化生了报仇女神，即亚来克多、帖西福纳、默伽拉。[6]他们既然推倒了父亲的政权，放出关在鞑靼洛斯里的兄弟们来，又把政权给了克洛诺斯。[7]
但是克洛诺斯又将他们捆缚了，仍旧放到鞑靼洛斯里去。他娶了他的妹妹瑞亚为妻，因为该亚和乌拉诺斯都曾说过，他的政权将来要被他自己的儿子所夺去，所以他把生下来的小孩都吞吃了。他先吞了长女赫斯帖亚，其次是代美德耳与赫拉，随后是普路通与坡绥同。瑞亚因此很是愤恨，在她胎里怀着宙斯的时候，她跑到克莱德岛去，在狄克德山洞里生产了宙斯。[8]她将宙斯交给库勒德斯，和默利修斯的女儿们即是神女亚特拉斯德亚与伊达，去替她养育。[9]她们拿了亚玛耳德亚的乳喂那小孩，那些少年着了盔甲守护山洞里的小孩，把矛打着他们的盾牌，使得克洛诺斯不会听见小孩的叫声。[10]瑞亚却将一块石头包扎好了，像是一个初生的小孩模样，拿去给克洛诺斯吞了下去。
宙斯长成了的时候，他得到阿克亚诺斯的女儿默帖斯做他的帮手，她拿了药去给克洛诺斯喝，使他吐出从前所吞吃的，最初是那块石头，[11]其次是那些小孩们。[12]宙斯同了他们便去和克洛诺斯及帖丹们开战。他们战斗了十年，该亚预言[13]胜利当属宙斯，假如他得到那些被抛在鞑靼洛斯里的人来做帮助。他于是杀死那女禁卒堪贝，解了他们的捆缚。圆眼的便把雷和电和辟历火赠给宙斯，把一顶盔给了普路通，一支叉给了坡绥同。他们有了这些兵器，打败了帖丹们，都拿去关到鞑靼洛斯里去，却叫百手们做守卫。他们自己来拈阉分配政权，宙斯分得天国，坡绥同得到海，普路通得到冥土。[14]
帖丹们生有些子女。阿克亚诺斯和德都斯生了那些阿克亚尼氏，即亚西亚、思都克斯、厄勒克忒拉、陀利斯、欧吕诺美、安菲忒利德、默帖斯。[15]科伊阿斯和福伊贝生了亚斯德利亚、莱多。许贝利恩和德伊亚生了蔼阿(曙光)、赫利阿斯(日)、色勒纳(月)。克莱阿斯和彭多斯(海)的女儿欧吕比亚生了亚思忒来阿斯、巴拉斯、贝耳绥斯。耶贝多斯和亚西亚生了亚忒拉斯，他把天扛在肩上，还有普洛美透斯、厄比美透斯、默诺伊帖阿斯，宙斯在与帖丹们战斗的时候用辟历火打他，把他抛进鞑靼洛斯里去的。克洛诺斯和菲吕拉生了该隆，二形的肯叨洛斯。[16]蔼阿斯和亚思忒来阿斯生了众风和众星。贝耳绥斯和亚斯德利亚生了赫加德。巴拉斯和思都克斯生了尼开(得胜)、克拉多斯(权力)、才罗斯(争竞)、比亚(强暴)。宙斯命立哲者应凭思都克斯河水，[17]此河乃是从幽冥中岩间流出者，盖思都克斯曾率其子女助攻帖丹们，故宙斯赐给她这个荣誉。
彭多斯和该亚生了福耳科斯、叨玛斯、纳勒斯、欧吕比亚、开多。其后叨玛斯和厄勒克忒拉生了伊利斯(虹)，及那些哈耳普耶们，亚厄罗与阿屈贝德。[18]福耳科斯和开多生了那些福耳吉氏与戈耳共们，[19]关于她们在讲到贝耳修斯的时候当再提及。纳勒斯和陀利斯生了那些纳勒伊氏、她们的名字是屈摩多蔼、斯贝阿、格劳科诺美、瑙西多蔼、哈利蔼、厄拉多、萨阿、安菲忒利德、欧尼该、德帖斯、欧利默纳、亚高蔼、欧陀来、陀多、菲路萨、伽拉德亚、亚克泰蔼、彭多默杜萨、希坡多蔼、吕西亚那萨、屈摩、蔼伊阿纳、哈利美德、普勒克少来、欧克兰德、普洛多、加吕普索、巴诺贝、克阑多、纳阿美利斯、希坡诺蔼、耶纳拉、坡吕诺美、奥多诺蔼、默利德、狄阿纳、纳赛蔼、台洛、欧亚戈来、普萨玛德、欧摩耳贝、伊阿纳、都那美纳、开多、林诺赖亚。[20]
宙斯娶了赫拉，生了赫贝、爱来都伊亚、亚勒斯，但是他还和许多人女与神女有了关系。他和乌拉诺斯的女儿德米斯生了几个女孩：时令女神，即爱勒纳(和平)、欧诺米亚(安宁)、狄开(公正)；又运命女神，即克罗多、拉该西斯，亚忒洛坡斯。[21]他和狄阿纳生了亚孚洛狄德，[22]又和阿克亚诺斯的女儿欧吕诺美生了惠施女神，即亚格来蔼、欧孚洛叙纳、塔米亚。[23]他又和思都克斯生了贝耳色福纳，[24]和木纳摩叙纳生了艺文女神，即加利阿贝、克莱阿、默耳坡美纳、欧德耳贝、厄拉多、德耳普西戈勒、乌拉尼亚、达莱亚、坡吕木尼亚。[25]加利阿贝和阿亚格洛斯，或者在名义上和亚坡隆，生了利诺斯，后为赫拉克勒斯所杀；又生了阿耳福斯，他善于弹笙筏，唱起歌来能够感动木石。他的妻子欧吕狄该被毒蛇所咬而死的时候，他走到阴间去，想要带她转来，他请求冥王放她回去。冥王允许他这样办，但是要他直到回家为止不回过头来看。阿耳福斯却不遵从，回头望见了他的妻子，她于是又回转到冥土去了。阿耳福斯最初建立狄阿女索斯的秘密仪式，[26]后来被狂女们所撕裂而死，[27]葬在比厄利亚山。
附记
在这几节译文里，读者当能遇见好些熟识的名字，如巴克霍斯，罗马字作Bacchus，又阿耳福斯作Orpheus，今还原音又以汉字对译，便觉得很是生疏了。
希腊神话称为美的神话，唯其本质仍是以原始的信仰与想象为主，不能全以后世的理性与道德绳相，此虽是蛇足的说明，读者却不可忘记。又各种传说出于各地方，其主要神人自有世系，后来编入希腊神话中，乃多改称为宙斯子姓，在阿林坡斯山大家族中俾可分得座位；于是宙斯的恋爱故事遂益增广，并有不近情理，多含原始分子者，此亦实是古代诸神之不幸也。
一九四四年秋日，译者记
克莱阿因为曾经对于亚孚洛狄德的宠爱，亚陀尼斯有过非议，招了女神的恼恨，所以使她自己也爱上了玛格纳斯的儿子比厄洛斯，同他相会之后生了一儿子，名为许亚庚多斯，菲拉蒙与神女亚耳吉阿贝的儿子塔米利斯对他很有爱情，这算是爱恋男子的第一个人。[28]后来许亚庚多斯为亚坡隆所爱，因抛掷铁盘不意中受伤而死。[29]塔米利斯色美，善弹箜篌，世无伦比，与艺文女神竞赛奏乐，约定如他得胜，他当享用她们的一切，倘若失败则她们也可以任意剥夺他的所有。女神们却得了优胜，她们便夺去了他的眼睛和他的技艺。[30]欧德耳贝和斯忒利蒙阿生了瑞索斯，后来在忒洛亚为狄阿美台斯所杀，但又有人说他的母亲是加利阿贝。塔来亚和亚坡隆生了那些科吕班德斯，[31]默耳坡美纳和亚该罗斯生了那些舍伦们，[32]关于她们在讲到阿狄修斯的时候当再提及。
赫拉没有交会生了赫法思多斯，但据诃美洛斯说他也是宙斯所生的。[33]他想来救助被缚的赫拉，被宙斯将他丢下天来。因为赫拉克勒斯取了忒洛亚城后正在航海的时候，赫拉遣了风暴去追他，所以宙斯把她捆了挂在阿林坡斯山下。[34]赫法思多斯落在棱木诺斯地方，[35]把脚跌蹻了，[36]但是德帖斯救了他去。
宙斯又和默帖斯交通，她曾经变化种种形状逃避他的追求。在她怀了孕的时候，宙斯赶快地把她吞吃了，因为该亚曾说，她生产了所怀着的女儿之后将要生一小孩，他当为天国之主。为了怕这件事，所以他把她吞了下去。[37]等到生产的期间将到，普洛美透斯，或如别人所说这是赫法思多斯，用了大斧劈开宙斯的头颅，于是雅典那全身武装的从头顶里跳了出来，落在忒利通河上。[38]
科伊阿斯的女儿们中间，亚斯德利亚曾变成一只鹌鹑，自投到海里去，避免为宙斯所得，古城有一城市便以亚斯德利亚为名，后来叫作台罗斯。莱多和宙斯交通之后，到处被赫拉所迫害，后来逃到台罗斯，才生产了亚耳德米斯，又因了亚耳德米斯的帮助接生，生产了亚坡隆。[39]
亚耳德米斯常在打猎，终身是个处女。亚坡隆从宙斯与许勃利斯的儿子潘[40]那里学了占卜，到了台耳福伊，那时候德米斯常在那里宣示预言，[41]但是守护卜坛的大蛇比通阻止他走近那石罅，他便把蛇杀了，将卜坛拿去。[42]过后不久他又杀了帖都阿斯，这是宙斯与阿耳科默诺斯的女儿厄拉莱的儿子，当初宙斯结识了她，因为怕赫拉的缘故把她藏在地底，[43]随将她所孕的小孩帖都阿斯带到日光里来，是一个异常长大的人。莱多到台耳福伊的时候，帖都阿斯见了她非常动心，就去拉住了她，她呼唤她的子女，他们将他射死了。他死后还在受罚，阴间有好些秃鹫在啄食他的心肝。[44]
附记
本译文发表到第二次，杂志的第二卷也已结束了，原文第一章却只抄了一半，假如照预定计画做去，登完一、二两章，恐怕还要半年的光阴吧，我想或者这样也已够了，找得着适宜的材料，且来改译点别的东西也好。
三十三年十一月二十日记
注释例言
此注释依照弗来若氏原本，间或书加以补足，亦有原来所无而须加解说者，由译者另行注释，均于上边加一“案”字以别之。
注释：
[1]据赫西阿陀斯在所著《诸神世系》诗中所说，天即乌拉诺斯乃是地即该亚之子，但以后和她生了克洛诺斯，那些巨人们，圆眼者等等。关于天与地的合婚，可看欧利比台斯的断片克吕西坡斯，罗马诗人路克勒丢斯、威耳吉留斯。这一种合婚的神话在低级民族流传甚广，可看泰勒著《原始文明》第一、二卷。如西非洲多戈地方的厄威族以为地是天的妻子，他们的结婚在雨季中举行，其时雨便使各种子出芽以至结实。这些果子他们看作地母的孩子，她在他们看来也即是人与神的母亲。在色纳伽耳与尼该耳诸地域，人们相信天神与地神是那些支配人间生死祸福主要神灵的父母。在印度群岛中西弗罗勒斯的曼该来民族中间，天与地被当作夫妇，他们的合婚即表现为雨，此使地母受胎，于是她乃产生她的孩子，即是田地的收成与树木的果实。天称为郎吉忒，是男性，地称为亚郎，是女性，二者合成为神圣的一对，称为谟利克棱。
[2]案：赫西阿陀斯在《诸神世系》诗中说圆眼的产生在百手的之先，其关于圆眼人的叙述云：
“她于是生了那些圆眼的，原文云屈克罗贝斯，都有傲慢的心，勃朗德斯、思德洛贝斯，以及刚愎的亚耳格斯，他们给宙斯以雷火和辟历棒。他们别的都像众神一样，却只有一只眼晴长在前额的中间。他们被称为圆眼的，因为一只圆的眼睛装在他们的额上。强暴、狡狯，都是藏在他们的行事里。”
勃朗德斯原意云电火，思德洛贝斯云电光，亚耳该斯云闪烁也。此盖是雷电之人格化，与史诗《阿狄绥亚》中所说圆眼人不同，那种乃是怪物蛮人，唯独眼相同耳。见下文笫十九章(本附录无第十九章——编者)本文及注释。
[3]案：鞑靼洛斯系希腊的地狱，据赫西阿陀斯诗中云：
“一个青铜砧从天上落下，经过九日九夜，在第十天里落到地上；同样地一个青铜砧从地上落下，经过九日九夜，在第十天里落到鞑靼洛斯。青铜的墙四面围着，夜像项圈似的绕着他三匝，在这上面生长着大地的和那不毛的大海的根。“凡对于天神犯了大逆的人在此受苦，此外别有冥土，曰哈台斯，意云不见，为鬼魂所居，别见时另有注释。
[4]案：帖丹与帖丹尼，据罗斯著《希腊神话要览》云：
“原始的夫妇的子女通常集合的称为帖丹，是一个意义不明的字。他们的源始，对于信仰者的意义，发生的各地方，亦均不明。克洛诺斯、耶贝多斯、阿克亚诺斯、德都斯各名号，大抵非出于希腊，’德米斯’一字其源亦不明，但当是希腊根源，瑞亚的语源亦存疑。一般的意见以为帖丹当是些自然力之表现。"
[5]这里亚坡罗陀洛斯盖从赫西阿陀斯所说，唯据原本则报仇女神并非生于被抛入海里之乌拉诺斯的男根，乃是由于他的血点滴在地上使她受了胎而生。克洛诺斯所用的镰刀据说被他从亚喀耶的特勒巴农地角抛到海里去，见《泡萨尼亚斯游记》卷七。神父为神子所残毁的野蛮故事，传至后世，很触犯后人的道德感，以为是原拟说明天地分离的世间普遍的神话之一，似颇近理。见所著《习俗与神话》，又关于天地的强迫的分离之神话，见泰勒著《原始文明》卷一。
案：“金刚镰刀”之金刚，原语意云不可服者，言物之至刚者，或云金刚石，或云钢；赫西阿陀斯诗中又形容之曰灰白色，据罗斯说当是钢铁，今姑以“金刚”一字代之，不必定是金刚石也。
[6]案：报仇女神原语曰厄利女斯，语意不明。哈耳威编《古典文学备览》云：
“厄利女斯，又称以颂祷名号曰慈惠神女，曰庄严神女；据赫西阿陀斯说，最初从残毁的乌拉诺斯的血而生，报仇之神，特别是关于违犯亲属关系的罪恶。她们被描写作有翼的女人，有时候有蛇缠绕着她们。但是泡萨尼亚斯说，在亚勒阿包戈斯左近的神祠中，她们的形像并无什么可怕的地方。在阿勒思德斯的故事中她们特别重要，见悲剧中。其名字据后世作家所说为亚来克多、默伽拉，与帖西福纳。”案：其名字的意义为怒无极，拒绝，偿命。哈利孙女士在所著《希腊神话论》中，第三章“论山母”之第二节即论厄利女斯从怨鬼转为慈惠神女之事者也。
[7]赫西阿陀斯所述说克洛诺斯是一群中之最幼小者，与此相合。宙斯后来继承他父亲克洛诺斯得到他的天上的王位，也是一家中最幼小者，我们可以推知，在古代希腊人或其祖先中间，其产业曾以少子法处分之，即以最幼小者承袭是也。在亚耳加狄亚的偏僻高地，古代习俗与传承留存较久，据说吕加恩王的王位由其少子承袭云。见本书卷三第八章，案：即今译本第九章。
[8]据赫西阿陀斯说，瑞亚在克莱德岛生了宙斯，那个婴儿神便被隐藏在埃伽思山的一个洞穴里。狄阿陀洛斯讲到这件传说，说宙斯生于克来德岛的狄克德，后来神就在那地方建立一个城市。但是依据狄阿陀洛斯，或是他的出典，小孩却是在伊达山或是狄克德洞穴里养大的。关于那婴儿神是在伊达山或是狄克德山上长成的问题，古人意见亦不一致。亚坡罗陀洛斯主张伊达山的又有加利玛科斯等诸人。这一点上传承之游移不定，在亚坡罗陀洛斯那里也看得出来，他一面称山名为狄克德，却又说神的保母之一人就是伊达。
[9]关于宙斯为神女所养育的事，据加利玛科斯说，亚玛耳德亚乃是母山羊。亚拉多斯也记述过这件故事，或者他自己未必相信，云大神曾被山羊所喂养，这似是普通一般的意见。又据许吉诺斯云，他的乳母亚玛耳德亚将宙斯放摇篮中挂在树间，使他不能被找着，因既不在天上，不在地下，亦不在海中也。他的保母亚特拉斯德亚与伊达父亲默利修斯，据许吉诺斯说是克莱德岛的王，但看其名字，大抵可知盖由于欲使蜜蜂饲养宙斯的传说合理化耳。
案：默利修斯盖出于默利萨一语，意云蜜蜂，此又本于默利，即云蜜也。
[10]库勒德斯撞击兵器，保护那神婴得不被他不仁的父亲所知道，这故事里反映出一种真实的习俗，人间的父母依靠了这种方法，想保护他们的婴孩，免于恶鬼的侵袭。
案：库勒德斯出于库洛斯一语，意云少年人。《希腊神话要览》中关于“次等的与外来的诸神道”一章中云：
“赫西阿陀斯在逸诗中说，有赫加德洛斯者与福洛纽斯的五女之一生了那些神圣的山岳神女，那一群无聊无赖的萨都洛伊斯，以及神圣的库勒德斯，是爱玩耍的跳舞者。”在他说来，他们乃是比神低一等的灵物，又在克莱德岛巴赖加斯忒洛地方发见的有名的颂歌里说起他们，似乎也是同一看法。颂歌里说宙斯库洛斯，即是克莱德的少年宙斯，在他的精灵的前头出现，那些精灵显然就是库勒德斯他们自己。而且在这信仰后面未必不就隐伏着一个古旧的事实，此盖是真的库勒德斯或即从克莱德各处来的少年集团，对于宙斯库洛斯之一种崇拜也。
[11]克洛诺斯所吞下而其后又吐出来的那块石头，在台耳福伊的地方陈列，直至基督纪年的二世纪，据泡萨尼亚斯说，每日用油灌在石上，至祭日则以生羊毛蒙之。又据说宙斯之兄坡绥同诞生的时候，他的母亲瑞亚也用了类似的方法救了婴孩，她拿了一匹小马给他的父亲去吃。克洛诺斯吃了似乎觉得这比石头较易消化，因为后来不曾听说他又吐了出来。亚格利耿顿闻名的宿王法提利斯曾献纳一大碗于洛陀斯岛的雅典那庙，碗上作浮雕，画作克洛诺斯正在从瑞亚手里持受他的儿女们，将要吞咽下去。有铭在碗上，说这是有名的巧匠大达罗斯赠与西吉利亚王科加罗斯之物。以上所说皆见于近年在林陀斯所发见的一篇长铭文，其中有列记雅典那庙中所存实物的目录，并附有关于这些东西的历史的记述。
[12]关于克洛诺斯吐出他的子女可参考赫西阿陀斯，但是他并未说及由默帖斯使用吐药的事，只是说出于该亚的阴谋而巳。
[13]在台耳福伊最古的神示据说是属于该亚的这女神的当作女巫的职务在那里为德米斯所承袭，其后她又被亚坡隆所取而代之。据泡萨尼亚斯记述，说以前在阿林比亚曾有地母的神示，但到了基督纪年的二世纪便早已没有了。在亚喀亚的埃吉拉地方，地母的神示系由女巫在一地下的洞穴里所宣示，她预先喝了牛血以获得灵感。在古代的后期中，有些哲人便想用了唯理论来解释在台耳福伊的地母的神示，他们以为女巫吸了从地里发出的天然气体，故入于预言的禅定，后来气体逐渐消灭，所以在那个时代神示亦就衰颓。这种理论却为罗马吉该隆所驳斥。在非洲西岸罗安的戈的巫师中间，还有这相似的意见，他们要接受灵感，便走到一个人工的或是天然的洞穴中去，停留良久，吸收神力，正如希腊女巫为了同一目的下到台耳福伊的埃吉拉地方预言窟里去一样。台耳福伊亚坡隆庙的女巫降到洞穴里去发表神示见于普路塔耳科斯(旧译布鲁达奇)的论文中。
[14]案：普路通，原语意云富，又称哈台斯，本云亚伊台斯，意云不见，转读为哈伊台斯，再缩为哈台斯也。哈台斯又转为冥土之称。据《古典文学备览》云：
“哈台斯又作为其国土之称，因地理观念的改变，其所在也有不同。在诃美洛斯史诗《伊利亚斯》中，这是在远西，居阿克亚诺斯河外，古人以为这河是环绕着大地的。后来这算是在地下，有几处天然的窟穴可以相通。关于冥土的情形，各种说法亦不相同。据说那里有一片荒凉的原野，满生野百合，死者的鬼魂便在那里过一种渺漠空虚的生活。少数幸运的人得免于这种生活，被送到乐土去，还有那些和众神作对的，又被带往鞑靼洛斯受罪。死者的国土与人世的中间有冥河隔着，思都克斯或亚该隆河。死者如是合法的埋葬了，有哈隆来渡他过这河去。冥土入口站着守犬克耳倍洛斯，他不放任何死者外出。那里边坐着三位判官：米诺斯、拉达曼多斯、埃亚科斯，他们处分鬼魂，应当往那里去住。”
[15]案：阿克亚诺斯为河神，其女称阿克亚尼特斯，即河海众神女，其数云有三千，盖极言其多耳。
[16]据说克洛诺斯与菲吕拉配合时变形为马，故该隆生而为肯叨洛斯，半人半马云。见亚坡罗尼阿斯著《亚耳戈航海者故事》的注释。
案：《希腊神话要览》云：“克洛诺斯遇菲吕拉于德萨利亚，她的儿子二形的缘故据说由于克洛诺斯变形为马，以此避瑞亚的耳目，或者因为菲吕拉化为母马而躲避他之故。菲吕拉见了小孩的形状大为惊骇，祈求自己变为异物，于是宙斯乃使她化为菩提树，即称为菲吕拉云。”
肯叨洛斯在后来艺术上画作马身，四蹄，上半为人，有两手，腰以下与马肩相接，传说出于伊克西恩与化云的配合，见本书笫十三章。该隆虽是形同肯叨洛斯，却非出一源，其人正直聪明，精通音乐、医药之术；神话中有好些英雄悉受过他的教养，如亚思克勒比阿斯、耶宋与亚吉娄斯均是。其后偶中赫拉克勒斯的毒箭而死，见本书笫五章，死后被转变为星座，即人马座也。
[17]案：据赫西陀斯著《诸神世系》诗中云，如不死的众神中间起了争论，住在阿林坡斯山上的说了证的时候，宙斯便命伊利斯到思都克斯那里去舀一金杯来。众神用了这水灌莫，若是伪誓了，则将躺倒在床上，没有气息，也没有言语，不能饮食，整整的一年，以后还有九年与众神断绝往来，不得参加集会与宴享，到了第十年他才可以回复他的神权云。
[18]案：赫西阿陀斯云：“叨玛斯娶了深流的阿克亚诺斯的女儿厄勒克忒拉，她生了那快走的伊利斯，和长发的哈耳普耶，亚厄罗与阿屈贝德，她们用那迅速的翅膀飞走，赛过风和鸟，因为她们走得比时光还快。”《希腊神话要览》云：“在哈耳普耶中，我们可以看出两样不同的意思。更早的意思大抵如其名字所表示，乃把她当作攫夺者。(案：’哈耳普耶’一语原出于动词哈耳巴然，即云劫夺。)如在《阿狄绥亚》中，她们带走潘达勒阿斯的女儿们。哈耳普耶在这里显然是代表自然力，即是能把人吹去的暴风，这与她们的名字也相适合，如亚厄罗意云风暴，阿屈贝德意云迅羽，开赖诺意云暗黑。(案：亚坡罗陀洛斯与赫西阿陀斯均只说二人，罗马威耳吉留斯诗中始加入开赖诺之名。)但是这并不一定，因为诃美洛斯与赫西阿陀斯曾把哈耳普耶当作风神，她们本来就是如此。在艺术上，特别是在吕狄亚地方克山多斯的那有名的哈耳普耶坟浮雕上看出来，她们表现为一种女人脸的鸟类，如德国华克耳在所著《古代文学美术上的灵魂鸟》中所说，这却正是民间信仰上熟知的一种灵魂的形相。而鬼魂来攫去生魂的这观念又在各时代各地方的信仰中几乎都可找到，在古今的许多葬仪后面也都隐伏着这个意思。因此我们不得不承认在创造出哈耳普耶的怪形状的时候，鬼魂的观念也与有力焉；而且我们应当记住，从言语与习俗两方的证据看来，魂与鬼与气与风这些都是密切的关连着，无论在希腊或者别处也都如此。”本书第三章(本附录无第三章——编者)中所出，扰害菲纽斯的哈耳普耶，其意思又略不同，悟释见下，兹不赘。
[19]案：福耳吉氏即福耳吉特斯，意云福耳科斯之子姓，此处却只指那三个格赖埃，与戈耳共们有别。赫西阿陀斯云：“开多给福耳科斯生了美颊的格赖埃，生下来就是白发，不死的神与地上行走的人都称她们为格赖埃，这是盛服的本孚勒陀，紫衣的厄女阿。“本书第四章中又讲到她们，则称贝孚勒陀，又增加一人曰代诺。据《希腊神话要览》云：“此盖是老年之人格化而已，希腊语老媪曰格劳斯，与格拉埃有连。希腊人嫌恶一切丑陋相，此最可注意，赫西阿陀斯诗中称之曰美颊，语意隐示年少美妇人，而在美术上所表现因此亦并不见有老丑的痕迹。但各家传说于此乃均一致，以为她们盲目无齿，或更精密地说，在她们二人或三人中间只有一只眼睛和一个牙齿。“关于戈耳共，见本书第四章(本附录无第四章——编者)及注释。
[20]案：纳勒伊氏即纳勒伊特斯，意云纳娄斯诸女 ，即治之众神女也。
[21]案：《希腊神话要览》云：”运命女神自诃美洛斯以来都当作纺绩者，自赫西阿陀斯以来定为三人：即克罗多，意云纺者；拉该西斯，意云分配者；亚忒洛坡斯，意云无私者。在美术上她们都是女人，在文学上常说作老媪，这是很自然的，一方面这很古的史层的神道在民众想象上自现出衰老相来；一方面更重要的，在希腊家庭中老媪是传统的纺绩者。她们所纺的线即是各人的运命，或是运命所寄，这线断了的时候人的生命也就完了。”
[22]案：亚孚洛狄德：语源不详，当是外来者，唯希腊语“泡沫”曰亚孚洛斯，遂有生于泡沫的传说。赫西阿陀斯叙克洛诺斯阉割乌拉诺斯事云：”他用金刚刀割下男根，从岸上抛到扬波的海里去，这在海面漂了良久，白沫从不死之肉渐来围绕其四周，乃于其中生一女子。她先行近神圣的屈德拉，其后又从那里到了海绕的屈普洛斯，出现为庄严美丽的女神，围绕着她青草生长在她美丽的脚下。神与人都称她为亚孚洛狄德，因为她是在泡沫中生的，称为屈德勒亚；因为到了屈德拉，称为屈普洛该纳斯；因为她生于扬波的屈普洛斯，又称为菲隆美代斯，因为是从男根出来的。”据英国厄佛林怀德注解，亚孚洛狄德别称爱笑，希腊语云菲隆默代斯，今讹为菲隆美代斯，则意云爱男根矣。德国列息忒博士在所著《古代希腊的性生活》第六章中云，此一行系伪作，惟说则由于文法家之引申，或当近之。亚孚洛狄德本系外来神，本书称其系宙斯之女，盖欲使其属于阿林坡斯一家耳。
[23]案：惠施女神本为植物神，其名字亚格来蔼意云美丽，欧孚洛叙纳意云愉快，达莱亚意云柔嫩。如《希腊神话要览》所云，在美术上她们常见，是三个美丽的少女，穿衣或不穿衣，在故事中大抵是女神的侍从，神的配偶，或天上宴集时的歌舞者，关于她们自己的传说则殆无有也。
[24]依照通常的说法，贝耳色福纳的母亲并非思都克斯，乃是代美德耳。见赫西阿陀斯的《诸神世系》，诃美洛斯颂歌中《代美德耳颂》。案：赫西阿陀斯云：“宙斯又进到长养万物的代美德耳的床里去，她生了白臂膊的贝耳色福纳，她后来被冥王从她母亲那里抢了去，但是明智的宙斯将她给了他。”又《颂歌》首节有云：“我起首歌唱那美发的代美德耳，庄严的女神，歌唱她和她的细胫的女儿，冥王抢了她去，是那打响雷的远见一切的宙斯给他的。“本书本章中叙代美德耳追寻贝耳色福纳事与“颂歌”相合，不知何以此处说是思都克斯的女儿，岂以思都克斯河为幽明之界故耶？
[25]案：艺文女神共九人，总称谟赛。据赫西阿陀斯说，宙斯至比厄利亚与木纳摩叙纳共宿九夜，到了一年过去，她生了九个女儿，洛斯以为是喻言，谓记忆因神助而生艺术耳，木纳摩叙纳意即云记忆，谟赛一语可作提撕者解云。福克斯著《希腊罗马神话》中分九女神为三类，解说颇明了，全抄录于下：
甲、史诗类。一、加利阿贝，意云美音，司英雄诗，于执简策。二、克莱阿，意云赞颂，司史诗，执书卷。三、乌拉尼亚，意云天氏，司天文诗，执圆球。
乙、抒情诗类。一、厄拉多，意云爱怜，司情诗，执立琴。二、德耳普西戈勒，意云乐舞，司合唱，执笙簇。三、欧德耳贝，意云悦乐，司箫乐，执编箫。
丙、戏剧类。一、默耳坡美亚，意云歌，司悲剧，执悲剧假面。二、达莱亚，意云柔美，司喜剧，执喜剧假面。三、坡吕木尼亚，意云多颂，司宗教颂歌与默剧，所执无定。
[26]据狄阿陀洛斯说，阿耳福斯在希腊所建立的狄阿女索斯的秘密仪式乃是从埃及阿西利斯的秘密仪式抄袭而来。法国学者保罗孚凯耳亦主张此说，以为狄阿女索斯秘密仪式系以阿西利斯的仪式为根本，见所著《古代狄阿女索斯崇拜》，又《厄委西斯的秘密仪式》。
案：阿耳福斯所建立的宗派世称阿耳福教，与厄娄西斯之代美德耳的秘密仪式有别。《古典文学备览》云：
“阿耳福教用了狄阿女索斯察格娄斯的神话来说明人性中有善恶混杂在一起。这与原始的希腊宗教不同，在于以个人的罪与罚为其中心教义。这主张灵魂转生说，劝导仪式的与道德的洁净，以为可使灵魂得到最后的解放，入于极乐的生活。此派人以冥土为地狱，惩罚邪曲人的地方。在他们的禁欲主义上，阿耳福斯派与披塔戈拉斯派相近，二者的教旨也有好些共通之处。此派举行秘密仪式，以清袚与传戒为主要部分。将代表神的生物撕裂啖食，似亦在其仪式之内，在基督前六世纪中，阿耳福教最盛行，以后渐衰，至降为被人轻蔑的一种民间迷信，虽然品达洛斯与柏拉图对于他的教旨都很感觉兴趣。”所谓狄阿女索斯察格娄斯的神话，盖是外方即忒拉该或孚吕吉亚地方的传说，与宗教一同流入希腊，却终未融化入希腊神话中，即“察格娄斯”一语亦是外方来源，意云撕碎。其故事据 《希腊神话要览》所记如下：
“宙斯爱上了他的女儿贝耳色福纳，末了他变形为蛇或是龙总算和她配合了。她生了一个神异的小孩，即察格娄斯，但是赫拉很是嫉妒，挑拨帖丹们去谋害他。他们用了种种玩具去哄他，其中有一面镜子，终于将他杀害了，于是他们又把他撕碎，吃了下去。但是雅典那设法保全了他的心肝，拿去给了宙斯。他将心肝吞下肚里去。用他的辟历火毁灭那些帖丹们。从他们的灰里生出人类来，这是有一部分神性的，因为在他们灭亡之前曾吃了察格娄斯；又有一部分是恶的，由于帖丹们的恶性。宙斯吞了他儿子的心肝之后，才能够再把他生下来，这回便是在绥默莱身上。”案：此即指狄阿女索斯，为宙斯与绥默莱所生者也。
[27]阿耳福斯死于狂女或忒拉该女人之手的事亦见泡萨尼亚斯书中。普通传说，那些女人生气乃是因为那鳏夫的忠贞，不肯忘记他的亡妻，因为他对于她们娇媚与爱抚的冷淡之故。但是厄拉多思德纳斯，或是那自称这个名字的著者，却有别一种说法。他说阿耳福斯不尊敬狄阿女索斯，只礼拜太阳为最大的神，每天总是起来得很早，往潘伽思山顶去看日出。这触怒了狄阿女索斯，他便指使那些巴萨利特斯把那歌人撕得支解了。埃思屈罗斯曾写过一篇悲剧讲这故事，题云巴萨利特斯，或巴萨拉伊，见瑙克所编《希腊悲剧断片》中。
案：狂女，迈那特斯，亦称巴萨利特斯，意云穿狐皮者，盖是一种仪式服装，亦有穿鹿皮者。据《希腊神话要览》云：“她们常施行古怪的奇迹，使牛奶或蒲桃酒的流泉从地上涌出，她们出奇的强有力，能够徒手将山羊、公羊，以及人类撕裂成几段，火不能烫伤她们，兵器也不能伤害。虽然对于种种动物很是凶暴，可是对于它们却又有深的同情，时常将奶喂养小羊小鹿等等。这些听了虽是很离奇，实在却只是热忱的祀神典礼之理想化而已。神的崇拜者想用了法悦的跳舞，或者还有酒力，去求得为神所凭依，他们所以就用了他的许多称号之一以自称，从’巴克霍斯’这一字称曰巴克霍伊了。”
[28]案：“爱恋男子“希腊原语云厄兰亚耳勒农，即普通所谓爱孩子，原语云派台拉斯德因，其名词用到现代欧洲语里去，写作派台拉斯谛，却与原意相离，很带有丑陋的色彩了。列息忒在《古代希腊的性生活》第二分笫五章男人同性恋爱中，引法国斯丹达耳著《恋爱论》的话云：“现在再也没有比我们普通对于古代人和古代艺术的意见更为可笑的东西了。因为我们只读了些浅薄的翻译书，我们不曾认识到，他们对于裸体有一种特别的崇拜，这在我们现代人却是感到嫌恶的。在法国，只有女人被大众称为美丽。但在古代希腊人里，并没有什么对于女人的殷勤，却只有别一种爱，现今在我们看去似乎是邪路的。……他们培养着某一种，我们可以说，被现代所排斥的感情。”
这就是说古代希腊的男色。其实中国这一“色”字也用得很好的，如说“寡人好色”，说的梁惠王与听的孟子都没有什么奇怪，只可惜后来弄坏了，而“男色”更其是如此。列息忒云：“依照古代的观念，爱无非是对于美的向往，而既如我们上边所说，即理想的人生只是美与善兼，善亦即是性灵之美，故如希腊人之感觉的爱亦趋向少年，他们在与少年交际中希求并获得灵魂的交通，那么这就是不足为奇的了。而且在美的理想之上又别有少年之比女子更丰富、更发达长进的知识才能，可以有常识的谈话，若与女人在一起，则男子除戏笑外殆无可为也。“此诸说明皆颇简要，大抵时地远隔，风化不同，赏赞亦难置一辞，非议更可以不必耳。
[29]关于许亚庚多斯因亚坡隆投铁盘而死的事，普通的传说云，亚坡隆与西风，或云北风，争竞欲得许亚庚多斯之爱，许亚庚多斯选取了亚坡隆，西风妒忌乃图报复，以风力吹亚坡隆所掷的铁饼他去，打中许亚庚多斯的头上，因以致死。从这被杀的少年的血里生出木水仙来，便称为许亚庚多斯花，瓣上镂有文字纪念他惨死，虽然古人对于这读法未曾一致。有些人如阿微丢斯那样，在上面读出感叹语云“唉唉”。或又如第二伐谛冈神话记者，以为在花朵上黑纹中可以看出许亚庚多斯名字的头一个希腊文字。案：此即”于“音之字母，状如双角的铁锚，其柄向下，盖送气音只用逆钩为记号，故头一字写作”于”也。
[30]塔米利斯与女神竞赛，终被她们所罚弄瞎眼睛，见 《伊利亚斯》卷二。据泡萨尼亚斯说，在史诗《米女亚斯》中，相传系福凯亚人普洛狄科斯所作，讲及塔米利斯在地狱里受罚的故事。又在台耳福伊地方吕坡格诺多斯所绘冥间情形的大壁画上，那盲目的音乐家被画作坐在地上，长发披垂，有一破箜篌在脚边，亦见《泡萨尼亚斯游记》卷十。
[31]关于吕科班德斯的父母，各家记录颇有差异。有人说他们是太阳与雅典那之子，或云他们的父母是宙斯与文艺女神加利阿贝，或又说其父是克洛诺斯。依照别的记载，他们的母亲乃是神母，她把他们安置在萨摩忒拉开，或云圣岛，据云萨摩忒拉开的地名当作如是解。吕科班德斯的父亲的名字对于凡俗当守秘密，唯在萨摩忒拉开的秘密仪式受戒入道者始蒙开示云。见狄阿陀洛斯著书卷三。
案：《古典文学备览》云：“吕科班德斯为女神屈贝来的侍从，以音乐与狂舞跟在她后面，又是女神的净身的祭师。但有些古代著者把他们和宙斯的仪式中的库勒德斯相联结。”据洛斯说，二者本不相同，盖一出于小亚细亚，属于屈贝来，一则出于克莱德岛，属于宙斯也。后人亦或将屈贝来与瑞亚混合，所谓诸神之母，或云山母。
[32]关于舍伦们，见本书《要略》卷七。亚坡罗陀洛斯在别处即卷一第七章又云，舍伦的母亲乃是斯德洛贝。案：舍伦们是一种女首鸟身的怪物，在海边岩上唱歌，使航海者惑乱溺死。史诗《阿狄绥亚》卷十二中神女吉耳开预告阿狄修斯说：“第一你当遇着舍伦，她们蛊惑一切遇见的人们。倘若有人疏忽的驶近她们，听了舍伦的歌声，将不复能回家见他的妻儿，他们也不得见他的归来。舍伦蛊惑了他，用了她们清澈的歌声，蹲在草野中间，周围是死人白骨的堆，骨旁有皮正在朽腐。"
[33]赫西阿陀斯云，赫拉因正与其同床者愤争，不和宙斯交会而生闻名多的赫法思多斯。阿微丢斯在《月令诗》中亦云，天后佑诺孕育玛耳斯，因了花神孚罗利达之助，并未与天帝佑比德耳交会。(案：罗马神话中，佑比德耳，佑诺，正与希腊的宙斯、赫拉相当，但玛耳斯则当于亚勒斯，其火与锻冶之神乃是伏耳加奴斯也。)女人可以不夫而孕的这种信念似甚普通，即使不是普通，在社会进化的某一阶段的人类中间，现今有好些野蛮民族也还相信如此。见著者的《金枝》第四分卷一，又《旧约》中的民俗卷二，及其他。
在《伊利亚斯》卷一末，赫法思多斯劝解宙斯与赫拉之争那一节中，很明显的承认赫拉是他的母亲，但是否承认宙斯是父亲却没有这样的明白，所用称呼“父”这一字，或者他只是指其对于神与人的一般的父性而言吧。
[34]案：诃美洛斯在《伊利亚斯》卷一末叙赫法思多斯劝慰赫拉的话，有云：“在这以前，我想要解救你，他抓住了我的脚，把我丢出天门去，我在空中飞了一天，到了日没的时候落在棱木诺斯岛上，几乎没了性命。”又卷十五记宙斯因为赫拉暗助希腊人，打伤了伊利亚英雄赫克多耳，对她生气，有云：“你不记得了么，那时你被悬挂在天上，我拿两块砧石吊在你的脚下，你的手上缚了不会断的金索。你高挂在清气与云彩里，众神都在高高的阿林坡斯山上气愤，可是他们不能走近去解放你下来。“此盖即为本书之所依据，其本事则叙述于赫拉克勒斯故事中，见译本笫六章。
[35]火神与棱木诺斯的关系，推想或由于那一座叫作摩思屈罗斯的火山，今已不见，大约是没到海里去了。见多什耳著《埃该亚海的诸岛》。据别的纪录，赫法思多斯并非落在棱木诺斯岛上，乃是在海里，德帖斯把他从水中救了出来。见《伊利亚斯》卷十八。
[36]跛足在神话与仪式上的意义殊为暧昧。西非洲的约路巴人说，天花之神商克班那是蹻脚的，拿了一支拐杖掂着走路，因为他的一条腿是枯槁了的。南尼该利亚的厄科伊人说，最初由一个孩子从天上去偷火到地下来，造物主阿巴西阿沙因此就把他弄蹻了。这孩子在厄科伊的故事里似乎是一个所谓好大仙的脚色，时常出现于高蹻戏中，扮他的戏子在右脚缚上一根较短的棍子，像蹻子似的掂着脚走路。在具宁的厄陀人中间，据多玛斯的调查报告说，那里有一种习俗，每年有一回须得把一个蹻脚的人拖了绕着城市走，随后走到恩虐伊路上叫作亚达纳哈的地方，这大抵是一种袚除的仪式吧。在勃兰登堡的玛克耳等地方，每当复活节的星期五或是星期六举行所谓国王的赛跑，跑的都是男孩，得胜的人叫作国王，最后走到的叫作蹻脚木匠。这木匠的一条腿用木片捆了起来，好像是受了伤的样子，所以他只好靠着拐杖一颠一跛地走上前去。他的同伴领了他一家家地走去，讨了鸡蛋去做一个蛋糕。见德国孔氏著《玛耳克的传说与童话》。
[37]据赫西阿陀斯说，宙斯因了地与天的警告，所以他把默帖斯吞了下去。瞿忒林与巴菜在他们的赫西阿陀斯注释里引古注云，默帖斯有神通，能任意变化各物形。
[38]依照普通的说法，陶器画家也就跟随着画去，乃是赫法思多斯用斧劈开了宙斯的头，接雅典那出来。见品达洛斯诗，又柏拉图对话帖迈阿斯注释。据欧利比特斯在悲剧《伊恩》中说，那接生却是普洛美透斯所为，但是如照别人所说，则劈那大神的头让雅典那跳出来的乃是巴拉玛恩或赫耳美斯。见品达洛斯诗注。
[39]普通传说云，莱多在台罗斯岛生亚耳德米斯与亚坡隆，此岛以前名为亚斯德利亚，或云阿耳都吉亚。(案：希腊语阿耳都克斯，即鹌鹑，此与亚斯德利亚化为鹌鹑的传说相关。)但是诃美洛斯派亚坡隆颂歌的作者却把阿耳都吉亚与台罗斯分开来说，云亚坡隆生于台罗斯，亚耳德米斯则生在阿耳都吉亚。既然这样的与台罗斯分别出来，阿耳都吉亚大概如斯忒拉蓬所想，就是瑞尼亚吧。这是离台罗斯不远的一个荒岛，也即是台罗斯人的坟地，因为台罗斯岛上是不准埋葬或焚化死人的。见斯忒拉蓬著《地理志》卷十。
不但如此，就是在台罗斯诞生或死亡也是不合法的，凡届期的产母与垂死的病人都渡海到瑞尼亚去，在那里去生产或就死。瑞尼亚与台罗斯圣岛却很邻近，当年萨摩斯的霸主坡吕克拉德斯将这岛献给台罗斯的亚坡隆的时候，他把这两个岛用索子联结了起来。见土屈狄特斯著《史记》卷三，又狄阿陀洛斯与泡萨尼亚斯。人的生或死会得污秽这圣岛的这种观念，从雅典高城上找着一块碑上可以证明，据上边说，习俗规定凡人不得在任何圣地境内生产或死亡。见今希腊人厄菲默利斯著《考古学》。这个古代死人城的荒凉残废的遗址至今还可以看出，在瑞尼亚的荒芜无树木的山坡之上，正隔着海峡与台罗斯相对。见多什耳著《埃该亚海的诸岛》。亚坡罗陀洛斯所记的古怪传说，云亚耳德米斯诞生之后，即帮助她的双生兄弟亚坡隆替他接生，绥耳浮斯在威耳吉留斯诗注中，又前后伐帖冈神话记者也均说及。那些作者告诉我们说，上面的传说是用以说明妇女临产时所以祈请处女神亚耳德米斯的缘故。
案：《希腊神话要览》云：“雅典那之外别有一位处女神，即是亚耳德米斯，关于她我们可以确实地说她原来是母神，她不是希腊的。所有记录都承认她关心于山野生活，特别对于一切生物的幼稚，特殊的虽然并不是专门的对于人类是如此。因此她是生产女神，在临产时为妇女们所祈请，被称为罗该亚，意云产床神，又称库洛忒洛福斯，意云保育少年者。”
[40]品达洛斯诗的注释者说及宙斯和都木勃娄斯，都木勃利斯或许勃利斯的儿子潘，说是与那个赫耳美斯和沛纳罗贝的儿子潘不同。
案：潘在希腊神话上原只是一个，普通说他是赫耳美斯的儿子，其母为加利斯多，或沛纳罗贝，但此当是又一神女，与阿狄修斯之妻无于。唯后人因阿狄绥亚中沛纳罗贝拒婚的事，又误悟“潘”字意义为希腊语“全”，乃演为沛纳罗贝与全体求婚人所生，盖显然出于后世之恶趣味，非希腊所固有者矣。《希腊神话要览》云：
“潘的名字的意义是可解的，意云饲养者，即羊群牧人。像他的父亲赫耳美斯，他是亚耳加狄亚地方的神道，但又是不像他，总不是完全人形，特别用了羊的角、耳朵和两腿表示出来。他的性格也有点像羊的，因为他是多淫欲，好玩耍，是一个强盛多产的神，有时也容易生气，特别在睡午觉被人吵醒了的时候。他平常是牧者之神，又是山神，故常出没于山中夏天的牧场中。他同牧人们一样，是一个音乐家，善吹箫的人，因此编箫至今还叫作潘的箫。所以这是无怪的，他在牧歌中格外有势力，而且虽然他的礼拜传布到故乡以外各地，他却终于还只是亚耳加狄亚的。最高道德上的与社会上的发展他是没有，除了有些神学家的空想，解释他的名字说是意云全或一切。”
潘的恋爱小故事甚多，但是最有名的还要算是普路塔耳科斯文中所记潘的死这件故事。据说在罗马帖贝留斯帝的时代，有船从希腊往伊大利去，将过巴克索斯岛，听见岸上高呼塔模斯的名字。塔模斯乃是船里的埃及领港人，等到叫第三次，他答应了；那边又说道，你到波拉台斯，告诉他们说大的潘的已经死了。塔模斯照样地做了，就听惊诧悲伤之声充满林野。后人以为此即是耶稣诞生之兆，而以潘代表异教诸神，盖即取其一切义也。近代学者则别有解说，洛斯在《希腊神话要览》第七章叙述此故事后有小注云：
“虽然亦有反对的意见，我却赞同法国莱因那哈之说，以为这件故事是真的；不过他们听见岸上所说的话当是希腊语云，塔模斯，塔模斯，最大的塔模斯已经死了。人民盖在伤悼塔模斯，即亚陀尼斯耳，’大的潘’希腊语云潘美伽斯，与最大或一切大的云巴木美伽斯，二语在发音上几乎不可辨别也。“关于亚陀尼斯的事，详见本书译文第十二章(本附录无笫十二章——编者)及注释中。
[41]德米斯在台耳福伊的预言，埃思屈罗斯与欧利比特斯诸人在悲剧中亦均说及。依据阿微丢斯所说，斗加利思在洪水后请示最好的方法，使地上再有生民，亦是对于德米斯的请求，并非亚坡隆云。
[42]所云“石罅”即指巫女所据者，传说云因其所发生的灵气之影响，故得代宣神示。关于杀大蛇的事，据普路塔耳科斯与埃利亚奴斯所说，亚坡隆为此须得往登贝地方去求袚除，以后这神的袚除的事就每八年一次在台耳福伊举行庄严的祭礼。见《泡萨尼亚斯游记》卷七注。台耳福伊所举行的比帖亚祭即为记念此死蛇而设立，大抵用以和解他被杀的怒愤的吧。案：《古典文学备览》云：“比帖亚祭大部分为颂歌比赛，和箜篌，外加双管箫的比赛，又有别的竞技及跑马等。“希腊人对于死者常为竞技以示崇敬，或慰安之，即于葬后在墓前举行，最著名的例是亚耳该摩洛斯，见本书译本第八章中。
[43]宙斯把他的情人藏在地底下，以避赫拉的妒忌与愤怒，这件奇异的故事曾有古代的神话家与古学家，即雅典的菲勒屈台斯讲过，据亚坡罗尼阿斯诗的注释家告诉我们。菲勒屈台斯是赫洛陀多斯与赫拉尼科斯的同时人，其著作年代在基督前五世纪的前半。亚坡罗陀洛斯时常引征他，如下文注释中所说明，至于帖都阿斯的母亲厄拉莱或厄拉拉，有人说他并非阿耳科默诺斯的，乃是米女亚斯的女儿。因为帖都阿斯是在地底下养大的，故说他是“地生的”。诃美洛斯只简单的称他是地的儿子，后来威耳吉留斯在埃纳亚斯诗中也这样说。
[44]关于帖都阿斯的罪与罚，见诃美洛斯的《阿狄绥亚》。帖都阿斯的坟据说在福吉斯的巴诺伯斯，是一座高冢，周围约有二十余丈。见《泡萨尼亚斯游记》。在欧波亚地方有一洞穴，称为厄拉利恩，以帖都阿斯的母亲得名；帖都阿斯也有一座庙，在那里被崇拜为英雄。见斯忒蓬著《地理志》。据泡萨尼亚斯说，在亚米克赖地方亚坡隆的神座上，刻有帖都阿斯为亚坡隆与亚耳德米斯所杀的情景，又有克尼陀斯人献给亚坡隆的一群造像亦作此状。他在地狱里的受苦亦经坡吕格诺多斯画过，在台耳福伊的那有名的《冥土图》里。这大画家把那罪人画作一个将就澌灭的鬼影，却巳没有那些秃鹫在咬他的肝使他受苦了。见《泡萨尼亚斯》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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