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泪（一）——养女（其一）

     睡梦中被摇醒。

     妻子小洁有些欲言又止，而我却一脸疑惑，我知道没地震也没失火，难道——

      “我想——”小洁顿了顿：“收养一个孩子。”

      “这种事什么时候说不行，非得把我弄醒么？”我倒不是很有起床气的人，但是是个很理性的人，我说的是事实，语气中自然带了一丝埋怨。

      我们夫妻三年了，孩子没有一点消息，然而我们都心照不宣的不提，也不去医院查是谁的问题，免得在婚姻中处于被动。

      我知道小洁很喜欢孩子，每每逛街她看到孩子的衣服什么的眼睛好像放光一样。说实话这样下去我也于心不忍。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不用特意挑我不耐烦的时候，白天我也会同意的。”说罢翻了个身背对着小洁。

      “真的？”小洁开心地笑出了声：“不许反悔。”

      “我什么时候食言过，当时你不就是喜欢这点才和我在一起的么。”

      “是是是，你这有责任有担当的大气形象深入我心。”她不善于贫嘴，但是我听后还是笑了笑。

     “那——明天？”小洁赢下一城显然不准备就此罢兵。

     “明天还要上班。”我如是说道。

     “哎——”小洁叹起了气：“哎——哎——”仿佛时钟一样，每过几秒小洁就“哎”一下。

     我叹了口气：“行行行，我明天请假，和你一起去。行了吧，别唉声叹气的了，快点睡吧。”

     说罢小洁愣在原地了一会儿，我听到了她躺在床上的声音，之后听到了她来回翻身的声音，过了好久也是这样。

     突然声音停住了，睡了？我睁开眼刚要回头：“啊！”

     小洁在我背后跪坐着，弯下腰看着我的脸，吓了我一跳：“你干嘛！”

     “嘿嘿”小洁笑了笑：“你这不也没睡着么。”

     “你能不能成熟点，都快要当妈的人了，和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一样！”我埋怨道，不过她说的没错，自认为理性的我，现在也是兴奋地睡不着觉。

     她把头凑到我耳边：“这么开明的老公，是不是——该——奖——励——下——呢？”

    第二天，七点三十，“哎，小胡，你帮我写个请假条给陈哥，这不和你嫂子要去福利院领养孩子么，拜托了，哎，谢谢，谢谢，下次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我往脸上糊了把水，伸手去拿毛巾被人拽住了。

    “好好洗脸！”小洁气嘟嘟的看着我：“弄的像一个流浪汉一样再把孩子给吓走！”

    “我每天见那么多人，我形象还不好。”

     “是是是，你天生丽质，行了吧，快把脸好好洗一遍，打洗面奶，揉匀了，用不用我教你。”说罢她真的过来往自己手上抹了点我的洗面奶。

     “走走走，我幼儿园就会了。”我轻轻的推了她一把，她轻轻地往我后背锤了一下。

     洗漱完，吃完，我们上了车，开了一会儿。

     “哎哎，你是不是开错了，应该往左拐的。”

     我撇了她一眼：“正常是该左拐的，但是早上兴荣路车流量大，堵车，不如走清红路再拐到英华大街方便。”

     听着小洁装模做样的：“奥哦——”一声。

     没错我是瞎说的，小洁平常从公司回家闻到路边摊香味去买点东西都走丢过，他能知道相隔半个城市的福利院的路？说实话我如果没开导航这里我都不清楚——所以我刚才拐错了。

     谎言是掩饰尴尬的最好手段，当然再被戳穿就更尴尬了，不过显然我现在最想表达的不是如何圆我的谎：“你不是第一次，不，不止十次来福利院了吧。”

     肉眼可见的，或者说我身边的人好像石化了一般。

     “你可以不说话，但是沉默改变不了既成事实。”我继续逗着她。

     “哎——我不该多嘴的。”

     “所以你后悔的不是背着我——哎”我感觉我的演技已经上线。

     “没办法，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孩子不是你的，我再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都怪你，都怪你天天说忙，没时间陪我，不然我怎么会——”

     “行了行了，戏过了啊。”我怕继续这样影响我开车：“你这肥皂剧真没少看，还净是些渣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