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轮回与新生 番外·老友相见分外眼红
兄弟姐妹四人抛下懒得动的凤凰,开着他们老爸的“老爷车”,一路打打闹闹去了墨脱。由于几个人都不是什么正经人类,皮实得很,说上山,换个登山靴就去了。
不过上山之后,四个崽子便傻了眼。
以前本体康健的时候,翻山过海、翱翔天地,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如今换了人壳子,到哪儿都得靠腿。虽然他几个都是大长腿,但是在雪山里翻,实在是累死宝宝们了。
不过,最闹心的是,他们不认识路。
“小五。”吴别离回头喊了一声:“这你熟,你带路!”
“我熟个屁!我以前都在天上飞的,谁知道地上怎么走?!”张龙山简直要气死了,哪有人出门旅游连个地图都不带的?
吴别离也是心大,她小时候看过一眼那人皮唐卡,在地上给她爸描完就忘脑后去了,谁能预见以后会自己带团出来旅游呀?
不过,一听张龙山认识航线,吴别离顿时喜笑颜开,放出息壤,铺成个大盘子:“早说啊,咱走什么走!来坐朕的小飞机!”
没等她说完,吴孽债已经满脸兴奋地爬上去了。吴别离看他露着个牙花子,嘴丫子都快扯到耳根了,嫌弃得不行:“你是真不见外。”
“少废话!我就爱坐这个!赶紧的!都是一根肠子里拉出来的粑粑蛋儿,我跟你见什么外!”不等吴孽债说完,已经挨了吴别离七八个大巴掌了。
张麟山和张龙山默默爬上盘子,围观他姐修理他哥。张龙山试着操控息壤,却发现自己没法跟这坨东西建立意识链接,顿时咦了一声。
吴别离揍完吴孽债,神清气爽,盘腿一坐:“怎么样,这权限技术还行吧?”
张龙山点点头,吴别离集中一下精神,带着众人开始爬升,指着下面层峦叠嶂:“来吧老弟,指个方向。”
张龙山四周看了看,突然就看到了自己的山头:“那边那边!我巢在那!快走走走走走走走!”
吴别离看准方向:“抓稳了!”
大家嗖的一下蹿了出去,张麟山和张龙山一左一右,抱住兴奋大叫的吴孽债的腰当柱子。看着他们姐姐开着息壤牌小飞机转瞬就到了目的地。
跳下盘子,张龙山看着光秃秃的山头,脑子里嗡嗡的:“我巢呢!我那么大一个巢呢!我的亮晶晶都哪去啦!”
“风这么大早吹飞了!都几万年了?有才怪了!”吴孽债把盘子拍得啪啪响:“快上来,咱们去下一个地儿!”
张龙山刨了会儿雪,啥也没刨出来,噘着嘴爬上盘子。张麟山搂着他肩膀晃晃:“去南非给你买。”
张龙山这才勉强地点点头,抱住吴孽债的腰,指着东南另一片山头,指挥他姐飞往五帝台方向。很快,被几座山环抱的大湖露了出来。
吴别离将息壤停在山口,四人徒步走向波光粼粼的湖边。还没等到地方,就看到那大湖中央突然起了漩涡,紧接着,便传来一片杂乱的钟声。
吴孽债迈开长腿几步跑到湖边,张开嘴嚎了一嗓子。那湖水就跟开了锅一样翻腾起来,不一会儿,相柳便从里面浮出来。只看了吴孽债一眼,哗啦一声破水而出,冲到岸上,直朝吴别离游了过去,一边游嘴里还骂骂咧咧:“天杀的死娲藜,老子弄死你!”
吴别离丢下俩弟弟调头就跑:“弄死我你也出不去!略略略!”
岸上没有浮力,相柳游了百十来米就没力气了,趴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气:“你给老子滚回来!”
“我回来你能怎样?你又咬不死我!我又打不死你!”吴别离站在相柳二十米开外,防止他突然发难:“咱俩都别白费力气了,好好坐下聊聊天不行吗?你看!我给你带了好吃的!”说着就去掏包。
相柳恨恨地瞪了吴别离一眼,扭头爬回湖里。等再钻出来的时候,才把大脑袋搁在岸上,仔细看了看吴孽债:“你怎么也变成了人?你不是杀炎帝去了吗?”
吴孽债一指溜达着走过来的吴别离:“她把我打晕塞凤凰墓里了,五十多年前我才醒。后来我爸又把我弄死了,幸亏我聪明,钻到他肚子里等待时机,让他又把我生出来了。不然我也灰飞烟灭了!”
相柳龇着牙凶吴别离,一副要再蹿出来给小兄弟报仇的样子。吴别离从背包里掏出个炭烤大牛腿,把外面的锡纸剥下来,往相柳方向一扔:“走你!”
相柳条件反射地弓起身子张嘴接住,嚼吧嚼吧咽了:“好吃。再来点。”
吴别离又拽出一个,一边剥锡纸,一边坐下:“话说你这些年身体养好了吗?”
相柳叼起牛腿,边嚼边答道:“就那样呗,反正也长不出来了。”
吴别离看了看相柳脖子根上那道疤:“我去年做出来个药,能让肢体再生,你要不要试试?”
相柳满不在乎地继续吃他的牛腿:“试试呗,疼吗?”
吴别离摇头:“疼倒是不能疼,但估计会很痒痒。你别回水里,冲掉就没用了。”
相柳狐疑地歪着头看了会儿吴别离:“你怎么变这么好心了?不是又要使坏吧?”
吴别离切了一声:“不治拉倒!”
张麟山走过来,把自己包里的排骨也拿出来,一根一根喂给相柳:“她改邪归正很久了。”
相柳抽抽鼻子,仔细闻了闻,突然睁大了眼睛:“麒麟?”
张麟山点点头。
相柳歪过头又看了看后面的张龙山,想了一会儿,问吴别离:“你们这人壳子,它好用吗?”
吴别离叹气:“它不是好不好用的问题,它是现在最没办法的办法。不用这个,我们就只能当孤魂野鬼了,哪还能来找你玩呀?”
“我现在只能呆在这破湖里……要是弄个人壳子,我是不是也能跟你们一样到处走?”相柳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排骨,也没耽误他说话:“我想回东海。”
“你要是真换个人壳子,就只能看东海了。”吴别离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密封罐子,示意相柳再爬上来点,拧开盖,将里面暗红色的膏体用勺子挖出来,涂在相柳的疤痕上:“治好就能回东海了,啥壳子也不比本体的好呀。我现在最羡慕老凤凰,想往哪儿飞往哪儿飞,我还得买飞机票。”
“啥是飞机?”相柳问。
吴别离涂完药膏,又掏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块馕大的药片:“张嘴。飞机是人发明的机器,长得像鸟一样,喝油就能在天上飞。好了,疤上有蚂蚁爬吗?”
相柳吞了那药片之后没什么感觉,过了好半天,涂药膏的地方才有点微微发热:“有点热,没有蚂蚁爬。”
吴别离掏出小本子记下:“那可能要加大剂量,你这些年可能又长体重了。”
正说着,相柳突然全身抽搐了一下:“唉?不对!有蚂蚁爬了!啊!!!痒!”
吴别离赶紧拽着弟弟们让开:“快上岸,千万别下水!”
相柳克制着本能,蹿到岸上,上岸之后,脖子更痒了,忍不住在雪地里翻滚起来:“啊!!!你又害我!”
七个假头到处乱甩,真头砰砰的嗑在地上。四个不正常人类抱头鼠窜,逃到离岸边好几十米外的地方躲着,围观相柳发疯。
等相柳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吴别离抱着罐子,蹑手蹑脚遛到相柳旁边,轻轻踹了他两下:“哎?不痒了是吧?不痒了起来吃点东西,咱继续。”
相柳慢慢睁开眼睛,费力地扭过头,去看自己的脖子。只见原来疤痕的地方已经肿起来了,红红的皮肤表面像起了水泡一样,胀得老大。隐约还能看见里面新长出来的神经,在组织液里摇曳……
相柳恨恨地把张麟山递到他嘴里的排骨当吴别离的咬,嘎嘣嘎嘣的,怎么响怎么嚼:“你等老子出去的……”
吴别离啧了一声:“你再威胁,我可不给你治了。这要是放你出去,你哪天心血来潮,上我家里送菜去,引起社会恐慌,到时候人给你核平一下,你连灰都不剩,浪费我的好药。”
“啥叫‘核平’?”相柳嚼着东西含混地问道。
吴别离打开罐子,继续用勺子往相柳脖子上抹:“就是往你脑袋上扔原子弹呀,轰!五千万摄氏度,跟老凤凰喷的火差不多烫。你就没了。”
相柳打了个哆嗦:“我才不往有人的地方去呢,一帮丑八怪。我要回东海。”
吴别离给相柳涂完药膏,又从盒子里掏出一枚大药片,见相柳紧紧闭着嘴,威胁道:“张嘴!不吃这个,外用药可没用,刚才那一遭也白挨了,哪儿多哪儿少,你自己掂量掂量!”
相柳心不甘情不愿地张开嘴,嗷呜一口吞了药片,半小时后,又是一顿撒泼打滚。这回时间比第一次更长,长到吴孽债都饿了:“小五儿!给哥整点肉吃!”
张龙山默默从包里掏出一包毛豆,都冻成冰坨了。拆开塑料袋,从上面掰下一个,递给吴孽债:“你先吃点素吧,我怕他痒疯了,闻着味儿过来咬你。”
吴孽债想想也是,接过毛豆扔嘴里,连皮嚼了。四人围着塑料袋,把这冰镇毛豆当晚饭吃了。等相柳那边折腾完,吴别离又抱着罐子过去。
相柳看吴别离朝他走过来,心直突突:“你不是吧?还来?今天饶了我行不行?”
吴别离摇头,举着勺子狞笑着蹲下:“不行,药力接上才好得快。你当姑奶奶有时间在这陪你玩一个月吗?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野味儿都打不到,再等两天我就得挖你肉吃了。”
相柳闭着眼睛又吞下一枚药片,骨碌到一边等发作去了。
三天后,相柳的第八颗假头终于长了出来。鲜嫩水灵的新头,连鳞片都粉嘟嘟的,看着有草莓味儿。
吴孽债看得口水都留下来了,对跑到水里撒欢儿的相柳喊道:“兄弟!过来给我咬一口吧!就一口!我现在嘴小!”
相柳冲出水面冲吴孽债咆哮:“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