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轮回与新生 番外·天人五衰
吴别离用他爹的黑金古刀在自己手心划了一刀,然后把息壤缩成小球,攥在手里捂了半天。吴孽债撇着嘴看了一会儿:“行了,这玩意也就你会用,不打烙印也没事儿。”
吴别离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笨?他就会用!”
在旁边吃瓜围观的张龙山一大口西瓜差点呛鼻子里:“我会不是正常的吗?这玩意当年掉下来的时候,可是我发现的!”
吴孽债推了吴别离一把:“说谁笨呢?你再拿它扎我一下试试?看我不全呼你脸上。”
“嘿!你又皮痒是吧?!”吴别离放下息壤一把揪住吴孽债的耳朵,俩人你来我往从屋里打到屋外。
张麟山坐在房檐上晃着腿,凤凰蹲在旁边的大梧桐上,一边梳毛一边看戏。这俩就跟那古时候纨绔斗蛐蛐时一个心态,兴致盎然地盯着院子里打得难舍难分的俩玩意,就差一人捏根棍儿了。
张龙山吃完他的大西瓜,在他爸养金鱼的池子里洗了个手,转身两步蹿上房,坐到他哥旁边:“咱几个这回去墨脱,真不告诉爸爸吗?”
张麟山淡淡的看了一眼他孪生弟弟:“你能找到他俩吗?”
“哈……”张龙山一摊手:“找不着。”
张麟山也一摊手。哥俩本来长得就一模一样,再做一样的动作,跟照镜子似的。互相一看,又都扑哧一声笑出来。
等吴别离把吴孽债按在地上,准备帮他拉筋的时候,四敞大开的院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人。
来者背着个巨大的旅行包,戴着副超黑墨镜,脸上胡子拉碴,看起来十分憔悴。
张麟山从房檐上跳下来,走到黑眼镜面前:“齐叔叔。”
黑眼镜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摸摸张麟山的头:“你爸在吗?”
张麟山摇摇头:“您有事跟我说就行。”
吴别离放开吴孽债,蹦跶到黑眼镜面前:“他俩不知道去哪儿玩了。我们也要出去玩,后天走,先去墨脱,再回延吉。要一起吗?”
黑眼镜心思一动,问:“你们回延吉干什么?”
“避暑呀!”吴别离回手一指树上的老凤凰:“他馋了,我们待到秋天,他吃完新稻子再回来。”
黑眼镜问吴别离:“你能顺路带你花叔叔进青铜门吗?”
吴别离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皱着眉头看了黑眼镜一会儿,才开口道:“花叔叔怎么了?”
黑眼镜摇摇头:“算了。”转身就往外走。
“他是不是快老死了?”吴孽债刚从地上爬起来,立刻就被吴别离踹了一脚,蹬回地上。
黑眼镜只感到双腿似有千斤重,再迈不出一步。吴别离绕到他面前:“是他让你来的吗?”
黑眼镜摇头。
吴别离:“那他还有什么遗憾吗?”
黑眼镜再摇头。
吴别离:“那你呢?”
黑眼镜愣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脖子是根旗杆,不知该如何摆动,只能杵在那。
吴别离叹了口气,拍拍黑眼镜的肩膀:“叔叔,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长生。情深难酬,贪伴结怨。天道运行,讲求的是机缘,有缘总会再见。况且,你也时日无多了。”
听到这话,黑眼镜惊讶地张开了嘴,愣了好半天。正当吴别离准备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的时候,黑眼镜突然笑了,瞬间恢复往日神采:“真的?!你的意思是,我也要死了?!我不是永生的?!”
吴别离点点头,伸手揪下黑眼镜鬓角的一根不起眼的白发,举到他面前:“天人五衰。一旦开始,速度飞快。短则七七四十九天,长则九九八十一天。叔叔,你确定要带他去青铜门里吗?”
黑眼镜连连摆手,笑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背包:“不了不了!不去了!”随后仰天大笑,走出院门,唱起歌来。
凤凰从梧桐树冠中探出头,轻声说:“那人在他背上。”
张麟山看着黑眼镜的背影,忍不住轻叹:“痴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