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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荡盛典:涩苹果酒馆

2022-01-18 18:55 作者:Happy-Endings  | 我要投稿

前情提要:


“来啦,洋芋萝卜填馅火鸡大餐,这里是刀叉和蓝莓酱,慢慢吃,别噎到或烫着嘴!”


“好咧,美女,再来两瓶威士忌。”


“嗯哪,两瓶威士忌……还要点什么?”


“炸土豆,牛肉,兔肉煲,有多少上多少!钱咱们有的是,这不快过节了吗,哈哈哈……”


“这边鳗鱼汤不够了,老板娘,再加!”


“还有我们这,水果披萨,鲜奶油,鸡蛋羹……呃,宝贝,你还要点什么?”


贝加锡城十字路口旁不远,涩苹果酒馆正值一年中最热闹兴隆的时候,店内人声喧哗,觥筹交错,男人叫,女人笑,小孩因弄洒了浓汤而哇哇大哭;烤肉,辣椒,鲜鱼和果酒的香气氤氲其间,连地板都熏得酥酥麻麻的,人们口中呼出的热气与食物的热量蒸腾交融,给酒馆的窗板抹上一层朦胧的雾水。


在寒冷干燥的冬夜里,洛绮却忙出了一头汗,她端着一沓一沓的碟子,碗筷和酒杯,灵巧地在众人间穿梭,时不时躲开那些试图拍她屁股的手,并对那帮色狼回以调皮的笑。


“你个王八蛋,当心我去告诉你老婆。”


“哟,老板娘,我这手不知咋地就放在这里,压根就不听使唤啊,你可千万得饶了我。”


洛绮憋着笑,扭腰走进前台后的门里,门外传来人们的哈哈大笑,与各种不着调的小曲,内容俏皮又下流,那是只有酒吧里才能听得到的创作。


老天,她好喜欢这座城市。


洛绮以前没有想到,她曾经渴望已久的安定,闲适的生活,在这座小小的酒馆成为了现实。不用为吃饱肚子而发愁,不用担心走在路上被流矢长矛扎成筛子,周围都是粗俗,平凡但有趣的人,这不就是她的梦想么?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她哼着歌把盘子放下,和边走边穿衣服的厨师撞了个满怀。


“怎么,比斯特大叔,你就不干啦?”


“不干了不干了,”红鼻头的胖厨师系上纽扣,“我得赶快回去,给一窝子人做菜,吃完后我们还要去看歌剧盛典,姑娘,今天的工钱……”


“全额照付,快回家与亲人喝酒吧。”洛绮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厨师感激地笑笑,然后风风火火地推门出去了。


这下伤脑筋了,厨子都走了,剩下的客人咋办呢?


洛绮回到前台,用力挥着手吸引大家注意:


“嘿,涩苹果的老板朋友们,看这边!一年一度的贝城风雪盛典就快要开始了!咱们的厨师归心似箭,带自己孩子出去玩耍了,所以今晚没有吃的可以招待大家了——”


“但是——但是——!”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大家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虽然没有奶酪和烤羊排,但涩苹果的酒桶都还是满的,今晚大家可以痛饮威士忌和蓝莓酒,想喝多少喝多少,酒钱都算我头上!”


人群欢呼着举杯,祝老板娘身体健康,诸事如意。洛绮满意地叹息了一声,又从前台退了出去,她知道,这帮酒鬼不把酒店里大大小小的酒桶喝干是不会罢休的。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今天是盛会呀!


洛绮从前台摸出一串钥匙,往酒馆二楼走去——酒店一般都会在楼顶建几个房间供人度夜,这些房屋都整齐地排列在一条走廊上,她准备回自己房间休息一下,小酌几杯,再独自一人出去走走。


二楼的条件很简陋,也很安静,一般没有什么人住进来,洛绮在开自己房门的时候,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


话说,那女孩现在在做些什么?


洛绮想到的,是二楼角落那间房屋的租客:一个单薄瘦小,举止怪异的年轻姑娘。在别人举杯同庆,上街漫游的时候,那姑娘却披一身脏兮兮的斗篷,手里拽着一个硕大的猪头,拖着它翻过好几条街,那玩意身上的恶臭足以让清洗街道的人呕吐不止,在不知道将猪头拖到哪里去后,女孩来到了涩苹果酒馆,和以往一样要了烧酒和针线,一声不响地住进了二楼最偏僻的屋子里。


洛绮不是没对女孩的身世感到好奇过,她一向不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但今天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人们彼此间欢度佳节,而女孩仍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没依没靠的……


洛绮叹了口气,她突然觉得今天该管一管闲事,女孩拽回来的那猪头,嘴里两颗獠牙足有一尺来长,被这种玩意擦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回到厨房,从里面找出一些剩下的土豆,南瓜饼和火腿,又折返回自己的房间,带了些干净的棉布,这才向那间屋子走去。


“你好,有人吗?”


房门是虚掩的,里面隐约透出光亮,洛绮悄悄地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却令人大吃一惊:


屋内的情况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惨不忍睹。


墙壁,地板和桌椅上都沾满泥浆,破烂的碎步和绷带散的到处都是,而且每一片都浸满黑褐的瘀血,屋内弥漫着强烈的烧焦与铁锈味,这哪是酒店的客房,分明就是是医院庭外的停尸间!


而那个女孩——她背对着房门,坐在一堆厚厚的棉布中间,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摸着自己的背,洛绮还能听见她嘴里传来阵阵嘶声。


“搞什么鬼……上帝,你背上那口子是怎么回事?”


女孩正专心致志地处理伤口,并没注意到身后来人了,洛绮的一嗓子吓得她一激灵,还抖掉了手里的剪刀。


“老板娘?是……是你吗?”


女孩回过头,并慌张地抓住一块纱布试图掩住后背,但洛绮抢先一步,拍开她的手,暴露出女孩背上那骇人的血痕,这道伤口至少有十二英寸长,可以清晰地看见肌肉组织和血管,鲜血一直顺着脊背流到了地上,哪怕是铡刀都砍不出这样的伤口。


“我……我不是故意把屋里弄成这样的,”女孩尴尬地低下头,“我会清理,把里面的东西都摆回原样……”


“你别说话了,”洛绮站起身,“我去拿药,然后去找大夫,你这伤不处理肯定得感染,到时候可不止留疤这么简单了。”


“别别别,我没事,真的,别找大夫……”


洛绮不由她解释,推门就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她提着一个披着白布的箱子走了进来,另一只手还提着一大壶热气腾腾的沸水。女孩已缩到房间的一角,酒红色的大眼睛不安地在她和手中的箱子间来回闪动。


洛绮带上手套,从里面拿出一个粉红色的瓶子与一把精致的手术刀。


“我要把你身上那些被污染的组织去除掉,这里有一些治疗药水,可以净化伤口,但等会还是会很痛,你要忍住。”


“……好的,”女孩长吁一口气,“只要别打针就行。”


伤口看着吓人,但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深,并且已经有止血结痂的迹象,洛绮将治疗药水淋在裂伤上,用沸水烫过的手术刀剔除其中的污垢与组织,然后拿出一盒针线。她注意到女孩的肤色,那是一种很奇特,有些“病态”的淡灰色,一般人的皮肤很少长成这样,倒是像极了洛绮小时候在东方见到的和骑兵对峙的劫掠者,但颜色又没那么深。


女孩盘膝坐着,尽管痛的皱眉,她始终一声不吭。


洛绮开始用银针缝合伤口,一般的小孩哪怕跌一跤都得哭上个把小时,更别提这样医生看了都挠头的伤痕了,小家伙不但很结实,还挺坚强。


“嘿,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把自己伤的那么重?”


“贝城附近的村子失踪了好几个人,我看到告示后,就去了他们那边的沼泽,结果发现了一头沼泽鬣猪……”


“沼泽鬣猪?”洛绮听过泥泞猪,但从没听过这种玩意。


“就是泥泞猪的变种啦,他们一般在沼泽地里睡觉,打滚,吃些虫子或蘑菇,有人路过的话也不拒绝,”女孩张开双手比画,“那些吃人的鬣猪可以长到这么——大,他们虽然块头大,但速度并不慢,今天我解决掉的那头差点就咬到我了,幸好我闪的快,最后只是被他的獠牙划了一下……”


“等等,你这一毛都没长齐的屁孩,还是一女孩子,干嘛去惹这样的怪物?”


“因为市里出了悬赏呀,二十绿宝石呢。”


才二十?拿命去换?洛绮有些哭笑不得,她灵巧地为女孩缝合伤口,一边继续观察女孩的容貌:她看上去最多不过十二三岁,脸上还带点稚气的婴儿肥,红棕色的长发披散在胸前,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纤瘦又孱弱的小姑娘,会为了一点点钱去和猛兽搏命?


“你叫什么名字?”


“雷娅,雷娅.波米兹。”


“今年多大了?”


“快十四了。”女孩回答问题倒是很诚实。


“你这么一年纪轻轻的姑娘,不去学校念书,不帮家里做事,反而跑去沼泽地和……猪搏斗,你爸爸妈妈不管你吗?”


“呃,我不知道我爸妈是谁,也不记得家在哪了……我才来这座城市不久,想找些活干。”


“这么说,你是一路流浪过来的。”


“是的,我自己从东方走过来的,”名叫雷娅的女孩骄傲地挺起胸膛,但马上又因疼痛缩了回去,“我三四岁就会打猎,十二岁就能徒手解决北极熊了,我靠本事吃饭,一个人闯荡天下!”


而我六岁就在尸体堆里打滚,令人感叹。洛绮心想,她把针线收好,又从医疗箱里套出一卷绷带。


“巧的很,我也是从东方那边来的,草原可不是个好地方,仗打个不停,到处传来死人和瘟疫的消息,想睡个安稳觉比登天还难……把手挪开,别缩脖子,我替你包扎呢。”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胳膊,让洛绮的手牵着绷带从胸前穿过,老板娘傲人又柔软的双峰耷在她的背上,让她为自己贫瘠的身材感到些许难为情。


包扎好女孩的伤口后,洛绮擦了把汗,把小瓶里剩下一点治疗药水倒进一个破旧的大瓷杯里。


“把这个喝了,虽然量有点少,但可以加速愈合,防止感染,这个时间段可不能闹出什么疫病来。”


女孩喝完药后站起身,在杂乱的房间里走了几圈,随后兴奋地蹦了起来。


“哇,这个粉红色药水好神奇,我都快感受不到痛了!以后我要买一大箱子备用,这样就不怕被野兽和亡灵打伤了。”


“一大箱子,呵呵,你知道这玩意多贵吗?这些费用都算进你房租里。”


看着女孩傻眼的神情,洛绮哈哈大笑起来:“开个玩笑,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风雪盛典,不都图个开心嘛,这次就算我免费给你看病了,好不好?下次别这么莽撞冒失了,说不定别人医生都不愿意收你呢。”


“谢谢老板娘!”


“叫我洛绮就行,我才二十二,老板娘这称呼未免有些老气横秋。”洛绮斜着眼睛,望着女孩兴高采烈地在房间兜兜转转,心底却突然冒出一个有趣的想法。


“哎,雷娅,原谅我的好奇,你既然能搏杀那个什么……沼泽鬣猪,说明你肯定有两下子吧,让我猜猜,是提前布置陷阱,配置毒药,还是纯靠体能降伏?”


“靠暗鸦,”女孩飞快地回答,随后又解释道,“暗鸦是我的剑,我练习剑术快十年了,连师傅都夸我有天赋,我要不要给你演示……噢,抱歉,这里太窄了……”


洛绮进屋后并没有见到什么剑,周围乱糟糟的,只有墙角矗立着一根绑着黑绳的“长棍”,看着其貌不扬,纤瘦狭长。那东西也能称为剑吗,洛绮心想,它看着比女孩还高出一脑袋,难道她就是挥舞着这玩意去击杀凶兽的?


“嗯嗯,不管怎么说,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女孩点了点头,小小的眼中满是庄重:


“你说吧,我很少拒绝别人的请求,而且你还帮了我那么多忙呢。”


“要不要当一回我的保镖,陪我去屋外走走?”



永夜纪元4年初冬,贝加锡城,启蒙广场。


风雪节的起源现今已很难考证,按照一些学者的推测,它应该是贫苦农民在入冬时节,为了祈祷来年丰收,不受酷寒侵袭而对天神进行的一种祭祀。这种古老的习俗在北部极境和东方某些地域仍然保留,但无论是哪里,它的知名度都远远比不上贝加锡城的风雪盛典。


贝加锡人喜欢热闹的节日,但很少能够如愿。直到第三十五任市长凯福斯.哈略特建立了贝城音乐剧团,招徕世界各地的吟游诗人,歌剧演员和民间戏班,还专门调遣宫廷伶人来作指导,贝城一年一度的音乐演出才逐步确立下来。到后来,执政者干脆将入冬的第七天设为风雪盛典,当夜幕降临时,全城的贵族与贫民都走上街头,通宵达旦,欢庆不休。城里的流光和夜空中绽放的焰火交替纷呈,空气中的微醺的欢笑与歌声经久不绝,让人身体中每一个细胞不自觉地舞动起来。


洛绮和雷娅走上街头时,夜幕才刚刚降临。


不知是否是西方那“神秘自然力量”的影响,贝加锡城的天不到五点就黑了,空中没有月亮,只有一层层被染成金黄的云——城里张灯结彩,沸沸扬扬,启蒙广场的每个路口都挤的水泄不通。士兵举着火炬,醉汉三五成群地聚团,抱着竖琴弹唱的诗人,在人群中穿梭嬉戏的小孩子,盛装打扮的富人,“盛装”打扮的穷人,仿佛整个城里的人都聚集到广场上了,他们都是为了一场盛宴而来——贝加锡音乐剧团的歌剧演出,皆时会有无数名伶歌手现身,每个劳碌一年的贝加锡城人都不能错过即将上演的好戏。


“尊贵的女士,您需要一朵虞美人来装点你的美丽吗?”


“当然,谢谢你。”洛绮从男孩的花篮里挑出一朵天蓝色亚麻花,并将一枚银币放入男孩手心。小家伙乐呵呵地鞠个躬,转眼又跑进了人群中,在这个夜晚,最不愁腰包瘪的要属这些小商贩了。


洛绮轻嗅着亚麻的清香,一边侧着身子在人群中穿行,虽是初冬,但气温已降至冰点。她只穿了一件黑棕色的织棉长裙,肩膀与前胸暴露在空气中,毫不遮掩地展现出她火辣的身材。她不觉得冷,也不惧怕来自身边那些眯缝的醉眼——一个忠心耿耿的“保镖”正跟在她身后。


雷娅至始至终,都站在离她不到两尺的地方,她披着斗篷,背上斜挎着那根“长棍”,竭力不让自己被周围琳琅满目的小吃特产所诱惑。但她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洛绮身后。


“很热闹的一晚上!对吧!”洛绮试图盖过吟游诗人的歌唱与女孩对话,但她很快发现这是徒劳的,这帮男人的音调高亢到难以置信。加上周围人的喧哗与叫嚷,让寸步之间的交谈都变得困难起来。


“是的,洛绮姐姐!”女孩以同样响亮的声音回答道,“你不用叫这么大声,我听的见!”


“你的耳朵可真神奇!”洛绮笑道,“我已经快聋啦!前面有人在表演喷火和碎大石,你们小孩子最爱看这些了吧?”


“我不用了,我要保护你不被坏人盯上。”女孩一本正经地回答。


洛绮噗嗤一声,这小家伙学大人说话还有板有眼的。事实上,她需要的也不是什么保护,而是一个能在盛典上为她排遣寂寞的人罢了。女孩虽然有些稚嫩懵懂,但至少让她看上去那么孤单。


一匹棕色的高头马徐徐走来,头戴五颜六色羽毛的年轻人以及他的女伴——怀里抱着里拉琴和排箫,有说有笑地从他们身边经过,路过洛绮时,马背上的男子脱下帽子,用华丽有夸张的方式地向她行礼。


“晚上好,美丽的女士,今夜你可发自内心的感受到欢乐?”


“当然!”


“风雪盛典上,最嘹亮的歌喉总是与最动人的美貌浑然天成,在这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我能有有幸得到你的许可,和您一同……”年轻人突然哎哟一声,他身后的女诗人正恶狠狠地盯着他,手指捏着他的大腿。


马儿不紧不慢地走了,打闹和笑骂却在留在原地,诗人们弹起琴,唱起歌来:


每一片雪花都是一副图画


在空中反射出千万她的脸庞


她的眼眸明亮如珍珠


而我伸手却顷刻消融


噢~噢~只有琴声依旧,伴我左右


“全天下的诗人都是一副德行,只有在追女人的时候才能憋的出一整段句子,你呢,你交过男朋友吗?”


女孩没回应,她正直勾勾地望着一排摆满糖果棒和蜜汁肉串的手推车。洛绮拿手在面前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我刚刚注意力不集中——那个,我没想过找男朋友。”


“那可不行,你现在可是谈恋爱的好年纪,”洛绮抿着嘴环视四周,“瞧瞧你旁边,贝城的年轻小伙子要多少有多少,你喜欢结实的还是文艺范的?到时候姐准给你弄来几个。”


女孩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绯红,十指不好意思地绞在一起。


“就是不太想嘛,我可能不适合谈恋爱……”


“哪有,我看你脸都红透了,肯定偷偷有心上人了吧。”


“没有没有……他们不会喜欢我的。”


洛绮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行啦行啦,开个玩笑,你肚子叫得快赶上爆竹声了,去买点甜点吃吧,我知道一个老婆婆,她卖的焦糖苹果堪称城市一绝。”


女孩的喉咙蠕动了几下,望着洛绮手心亮晶晶的绿宝石:“我真的可以去吗?”


“你真以为我是让你来当护花使者的啊,”洛绮撩起半边裙摆,露出大腿边近一英尺长的钢纹匕首,“我是叫你出来玩的,不是叫你过节逛街的时候饿肚子缝伤疤的,快去吧,小家伙。”


看着女孩乐颠颠的背影,洛绮满意地叹了口气,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喊道:“我那一份多加麦芽糖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这姑娘这么客气,仅仅只是因为同情女孩受的伤么?她有着那样清澈又坚强的眼睛,就和曾经的自己一样,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就连盛会佳节也找不到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或许女孩本身不在乎这个,但洛绮却总能在热闹中感到满心孤独。


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是死是活,过的怎么样了。


洛绮甩甩头,这都什么日子,想那么多晦气事干嘛呢,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她现在可是在贝城,一座古老又欣欣向荣的城市的节庆中,这时候不好好享乐,还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她从裙带里摸出一条纸烟,又四下摸索着火柴,这时,一只缀满戒指的手落在了她的肩上。


“很荣幸与您见面,女士,不知您是否有时间与我闲聊几句?”



“看,目标朝着一个女人走过去了。”


“看到了,这家伙的装束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啧啧,瞧他一身的珠宝首饰,那钻戒,那金链,还有那闪闪发亮的零岩表……妈的,咱们放翻他后,可以多扒拉几件东西出来么。”


“要放翻他的不是我们,是老大。我们只是负责守住外围的,报酬另算。”


“无聊。”


“你别说话了风奈,你一直在我耳边絮叨个不停,搞得我脑子乱……话说莫泽拉斯克那边怎么样了,占住钟塔了吗?”


“鬼知道,我们各做各的,反正没额外的钱拿。”


“好吧。”


……


“莱昂。”


“嗯?”


“你说……巴马哈等会会怎么干掉这个倒霉蛋?活捉?虐杀?还是给全城人看场刺客表演秀?”


“刺客表演秀?你胡言乱语啥呢。”


“看看广场中央那个大戏台子,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高的舞台,还有自动升降的红幕布……要知道这以前都是给官老爷们享受的,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想不想登台表演一次,展现展现你的个人魅力?”


“我就算了吧,老大肯定更没兴趣。”


“嗯哼?没兴趣?我倒觉得巴马哈今天给我们来一个’闪亮登场’,惊艳全城美女!”


“风奈,你就不能闭嘴吗……”


“哈哈哈哈,还不是看你老端着一副臭脸,神经兮兮的,想帮你缓解一下紧张情绪呗。要知道咱们可是在享受节日啊。”


“老天,你……等会,我看到钟楼上有反光了,莫泽拉斯克已经控制了那栋楼,咱们做好准备,马上就动手了!”


“知~道~咯~”


抱着一袋苹果和椒盐面饼的雷娅,并没有意识到黑暗中酝酿的阴谋。她正在一蹦一跳地向那位可爱的大姐姐跑去,她不知道,也不可能想象的到,自己将会成为这场盛典的主角,和各路英豪一同出演贝城历史上最血腥,最复杂,也最疯狂的一场盛典。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事,就是焦糖苹果会不会凉太快。


终于寒假了,接下来更新可能会快一些吧,还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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