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我】双重人格

01 “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各位都已经知道了吧。死者的共同特征是一枪穿心，凶手惯用右手，根据枪口的射击方向，判断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每次案发现场都会留下一朵沾了血的白玫瑰。”龙傲天梳理完信息，有些头疼的说：“这件事被大众所关注，社会舆论压着我们，如果不尽快破案，会使大众陷入恐慌。” 刘波皱着眉，抬头看了龙傲天一眼。龙傲天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因为这个案件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休息了，他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冲刘波挤出一个微笑，然后敲了敲桌子分配任务：“法医那边没有提取出凶手的DNA，现在证物组返回现场，查看是否有遗漏的证物。法医加加班，把新案件的尸.体 验一下。” 龙傲天说完低头看了一眼坐在最前面，自己的左前方的刘波，斟酌着开口：“师哥，你要不跟我再去一趟现场，我觉得我们肯定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好。”刘波立刻答应，龙傲天点点头，散了会议。会议室里的人立刻向外走，为早日破案而忙碌。龙傲天拿起刘波椅子背上搭着的风衣，抬脚往外走。 “傲天”走到门前的龙傲天被刘波喊住了，龙傲天转动脖子看向刘波的方向，可能是因为低头看卷宗太久了，转动脖子的动作有些僵硬。 “怎么了师哥?”龙傲天依旧是笑着，刘波蹙着眉看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你...是不是太久没休息了？” “没事的，时间不等人。师哥，咱俩都不希望一觉起来，再多一个命案吧。”龙傲天迈着长腿，软皮鞋跟声越来越近，最后在刘波面前站定，龙傲天拉着刘波的手晃了晃：“师哥，等这个案子结了，你可得陪我出去放松几天。” 刘波看着龙傲天这幅样子，只当刚刚那些是因为最近处理案子导致的胡思乱想，怎么能猜疑傲天。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然后回握住龙傲天的手打趣道：“龙sir带头旷工啊，平时真不打算上班了？” “也不是”龙傲天抬头看了一眼会议室的监控，把刘波拽到监控盲区，然后低着头勾了唇角：“咱俩今年都快全勤了，那些假攒着也没用。” 龙傲天低头向他靠近，呼吸撒在刘波的脸上，刘波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只听见龙傲天低沉的笑声。刘波睁开眼睛，发现龙傲天的目标不是自己的嘴唇，而是耳朵。龙傲天咬了他的耳朵，刘波被激的一抖：“别闹。” 龙傲天听话的离开他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吹气：“怎么感觉刚刚没有吻上你的唇，师哥有些失望呢？” “没有的事!”刘波的耳朵根都红了，还嘴硬的反驳着。 龙傲天依旧在他耳边低语，像是蛊惑一般：“师哥，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陪我休个假。” 这话说的可怜，轻飘飘的勾的刘波心痒痒，刘波心软的一塌糊涂，仿佛要的不是他陪龙傲天休假，龙傲天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是给的。 “我怎么舍得要你的命啊。”龙傲天轻笑一声，揽紧刘波的腰，把人箍在怀里，咬上了刘波的唇。血腥味瞬间在嘴里蔓延开来，一时间刘波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骂龙傲天太没分寸，把自己的嘴唇咬破?还是骂他分不清孰重孰轻，命案当前，时间就是生命，他居然拉着自己在会议室里不管不顾的接吻。 敏感的腰被人捏了一把，刘波瞬间软的倒在龙傲天怀里。 “不专心啊？”龙傲天说。 去他娘的，刘波想，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他回吻着龙傲天，龙傲天贪婪地攫取着刘波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一吻过后，直把刘波亲的腿软，如果不是被龙傲天箍在怀里，刘波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瘫坐在地了。 “小狼崽子”刘波笑着看他：“龙sir现在可以好好办案了吗？” 02 刘波和龙傲天走访住在案发现场的邻居，出乎意料的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每个人都对这个案子避之不及，看见他们二人就像是看见了瘟神一般。 可以理解，刘波想。平民怕说出些什么惹上祸患，可是自己和龙傲天一再保证会保护他们，那些人只是低着头，佝偻着身子，声若蚊蝇，一问三不知。 刘波只得强撑着笑意和他们告别，太奇怪了。如果只是一个人，一户人还可以理解。只是走访了三个案子的证人，一点收获都没有，好像达成了什么诡异的默契。 “傲天，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 龙傲天正坐在最后一户需要走访的人家附近的咖啡店翻看着今日的笔录，闻言皱了皱眉：“师哥，我又看了一遍所有人的描述，没有有用信息。并且，他们每个人都像是被威胁了，像是被封了口，眼中尽是胆怯，懦弱，我觉得他们可能知道点什么，可以作为突破口。” “我也觉得，但是他们不肯开口，总不能把人押到咱们那喝茶吧?” 龙傲天还没开口，一个人影从他们身边经过。正值七月，酷暑，那人却穿了白色衬衫，黑色风衣，黑色直筒裤，脚上的黑皮鞋可能因为主人没有时间，已经两天没有打蜡了。刘波和龙傲天同时看向那个格格不入的人，刘波突然想了起来，有一个目击证人描述在现场发现了一个身着黑色风衣或者斗篷的人，内里是一尘不染白衬衫。 “傲天，你觉得...” 龙傲天默契的接上他的话：“师哥，从这出去，只能到一个地方，咱们两个分头去堵他。” “成。”刘波站起身，从朝着后门走去的龙傲天走过，擦肩而过时龙傲天他就刘波说：“傲天，注意安全，保护好你自己。” “好，你也是，师哥。” 03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雨，雨滴滴在地面溅起水花，走访了一天，黑暗早就不知不觉的来了，月亮悄悄爬上树梢。道路越走越窄，泥泞不堪，街边的树像是很久没有人照顾，已然枯萎。 龙傲天难得的判断出错，这条路不直通别墅，小巷的尽头是一面高墙。深夜拜访别人家，还是以这种方式，刘波在心里给别墅的主人道了歉。而后踩了一脚矮墙，单手一撑就翻进了墙内，惊起了树梢上的乌鸦。 自古以来，遇到乌鸦就没什么好事。刘波加快脚步，手不自觉的摸上了口袋的枪。出人意料的，这么大的别墅，连个管家都没有，一路畅通无阻，直通正门。 刘波推开门，屋里的唱片机有些失真，空灵的女声钻进刘波的耳朵里，激的刘波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走过旋转楼梯，看见了放在二楼大厅的唱片机，他关闭唱片机的瞬间捕捉到了一声枪响。窗户没有关紧煤油灯的火苗被吹的东倒西歪，刘波判断了一下方向就朝那边跑去，希望能来得及。 刘波推开了长廊尽头的房间，屋内的蜡烛熄灭了，窗户开着，月光下只能看见几个小时前还从他身侧经过的男人躺在血泊中，胸口被子弹击中心脏，血也染红了白衬衫，像是开出了一朵嫣红的花。白玫瑰似乎是因为刘波的到来，处理的有些急促，没有均匀的染上血色，只是匆忙的沾了一下，丢在男人的身边。 刘波听见脚步声，软皮鞋跟在走廊响起，越来越近。刘波掏出枪支，转身只看见姗姗来迟的龙傲天。 “师哥。”龙傲天朝他走了过来，看见地上尸体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刘波把枪收回：“你怎么这么慢，按常理，你的那条路应该比我短才对。” “路上出了点麻烦耽搁了，西街出现一起聚众闹事，就我在附近，去处理了一下。” 刘波看向龙傲天的衣袖，里面衬衫的袖子被龙傲天挽起来了，龙傲天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躲了一下，然后解释道：“处理聚众闹事时挽上去的，外套袖子后来自己落了下来，我也就忘了这件事了。” “我没问你。”刘波看了一眼地上躺着没了生息的人说：“喊人来吧。” 龙傲天被噎了一下，拿出手机通知队里的同事。 “就差一点，我要是再早来有点就能看到凶手了。”刘波盯着龙傲天说。 “是啊，我要是先找别人处理聚众闹事就好了，就不会发生这场悲剧了。”龙傲天坦荡的看着他，刘波看着他的眼睛，末了又移开目光：“线索又断了，天黑透了，雨水冲刷不掉痕迹。” “没事的师哥，我们一定会找到真相。”龙傲天看向窗外，他走到窗前想查看有没有凶手留下的物证，却突然头晕，撑住窗台在站稳没摔倒。 刘波闻声向他跑去：“傲天，没事吧?” “没事的，师哥。可能是这两天没怎么睡觉，刚刚头有点晕。” 刘波扶着龙傲天，龙傲天没骨头似的趴在他的肩膀上：“师哥，等案子破了，我要睡个几天几夜。” 刘波搂着怀里的人，没有说话。 龙傲天有些不满：“想什么呢?” “想为什么都十年了，都是做署长的人了，怎么还跟之前一样黏糊。”刘波感受着怀里的温度，恍如隔世，警校时训练失误的小孩也爱跑来跟自己撒娇，窝在自己怀里一口一个师哥。 “是他们的署长，你的师弟。”龙傲天说，警笛声在楼下响起，月光撒落在窗边的两人身上，像是给两人披了层薄纱，龙傲天松开刘波，向后走了两步，独留刘波在月光下。 04 龙傲天被刘波拽回家，按着床上：“休息，你的黑眼圈太重了，今天是在窗户边，你要是在窗户口勘察时晕了怎么办？” 龙傲天用胳膊从背后揽上他的脖颈，抬手把灯关掉，在他耳边低声说：“师哥，我好爱你。” “我知道。”刘波推了推他的手：“松开，喘不上气了。” “不松”龙傲天的手臂收的更紧了：“师哥，你能不能只看着我，只爱我一个人。” 这个语气有些陌生，从两人认识起龙傲天就是个懂事又听话的孩子，偶尔小孩子心性才会在自己旁边撒娇耍赖，从来不过火。 刘波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他覆上自己脖子上的手，轻声哄道：“傲天，我只爱你一个人，我现在有点难受，有什么事咱们坐下说。” “不”揽着自己的手还在不断收紧，好像极其痛苦一样：“你爱的是他，从来都不是我。每次我出现时，你的眼神总是困惑不解，你的眼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爱。” 刘波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不想思考或者说他不想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最后的呼吸被人夺取，刘波不得已把在警校教给龙傲天的那一套用在了他的身上，手肘向后怼，反身踹了一脚，龙傲天似乎是没想到刘波会这样，被踹的踉跄，最后跌坐在了床上。 刘波向他走近，龙傲天不甚清明的眸子看着他：“为什么?” 刘波没有说话，龙傲天抓住他垂在身边的手，十指相扣，把人拽过来。刘波早有防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直勾勾的盯着龙傲天的眼睛，像是想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龙傲天，我需要你。” 龙傲天的瞳孔放大，十指紧扣的手剧烈抖动想要抽回，刘波紧紧握住他的手：“天儿，我不喜欢疯子，我害怕。” 龙傲天的眼睛有些红，坐着的人突然站起身抱住了他，趴在他肩膀上说：“师哥我在，别怕。”这句话好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脱力的倒在刘波怀里，只有手指还同刘波紧扣。 刘波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折腾了这么久，天边泛起来鱼肚白，天快亮了。 05 刘波从噩梦中醒来，躺在床上摸了摸另一侧的温度，凉透了，估计早就走了。 刘波暗骂了一句，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被小崽子给阴了。手机锁屏上龙傲天的信息格外扎眼，刘波点进去，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字：“灰烬中的微光，绽放最后篇章。” 刘波几乎是在瞬间想起来那个不愿意回忆的十年，在毒蛇帮时，火拼逃跑时有一次遇到了龙傲天，龙傲天穿着警服站在一群人前，刘波不敢停，他不停的跑，希望龙傲天看不到他，看不到他现在塌背的流氓样。他仓皇逃窜，经过龙傲天身边的时候，他听见龙傲天小声喊了一声“师哥”。刘波有些错愕，却没停下脚步，他感觉自己被人拍了一下，但来不及多想，他只能不停的跑，他已经过惯了这种日子，逃跑胆怯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直到回到破败的房间，他才发现自己的口袋被人塞了一张纸，那个人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会出现在那。纸上写着“师哥，我很想你。” 刘波望着这张纸有点恍惚，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可以让一个牙牙学语婴儿变成出口成章的学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可以让刘波变成丧波，也可以冲淡人们的记忆。但是，龙傲天没有忘，他的师弟一直在等他。 后来刘波跑到文具店，学生被他吓得不敢入店，老板瞧见，只把他往外赶。刘波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几块钱，快速的挑了一本漂亮的本子，他写下了“灰烬里的微光”几个字，想着如果再碰到龙傲天时，一定要给他。只是命运似乎并不想让这个可怜的人如愿，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遇到龙傲天。这张纸也在一次火拼时跑丢了，原来龙傲天捡到了，原来龙傲天都记得，记得自己的字迹，记得自己。 06 刘波到了之前毒蛇帮的旧址，刚进门就被人敲晕了。 再醒来时，自己被拖到了毒蛇帮的地下室，眼睛被人蒙着，手被捆在身后。刘波试图自救，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人帮他把手上的绳子解开，一把扯开蒙住他眼睛的黑布，他看着面前的龙傲天一点也不意外。 他冷眼看着龙傲天：“你到底想做什么？” 龙傲天走过去，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嘴角微微上扬："我想做什么难道你会不清楚吗？师哥，我喜欢你。" 刘波挣扎了几下没有用，偏头躲他：“我不是你师哥，你不是龙傲天。” 那人怔住了，他收回手看着刘波问道：“为什么，顶着同一张脸，为什么我每次出现的时候，你都不肯正眼瞧我，都不肯爱我。” 刘波不忍心看这张脸露出这副痛苦的表情，他捧着“龙傲天”的脸解释道：“爱没有道理，傲天他很好，待我很好，等了我十年的是他，怕我不适应警署的职务，陪我调整的是他。他很优秀，但是有时又像个小孩子，会因为一些小事吃醋闹脾气，但又很好哄。”刘波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语气洋溢着幸福。 我也很爱你，为了你，我可以与全世界为敌。 “龙傲天”覆上刘波的手执拗的盯着他。 刘波被他逗笑了：“我也用不着和全世界为敌，我要和他一起保护全世界。” “为什么不能是我?” “龙傲天”紧盯着他，沉声说：“他已经死了，只有我了。” “他不会死的。”刘波的声音很坚定：“就算他死了，我可能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为什么?“龙傲天”站起身把旁边的废弃桌子踹翻，回头瞪着刘波：“他死了你也不肯爱我。” “你不该是替代品。”刘波柔声说：“某种意义上，你们都是独立个体，有独立思想。” 我宁愿做替代品，一直以来只有你愿意关心我，为什么要把我从黑暗拉出来又丢入深渊。”“龙傲天”突然笑了，上下打量他，盯得刘波浑身起鸡皮疙瘩，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事。 死了才听话，“龙傲天”喃喃道：“死了就永远属于我了。” 刘波弯腰想解开绑着腿的绳索，被“龙傲天”抢先一步，龙傲天按住他的腿，从口袋里掏出枪，用枪挑起他的下巴：“一枪打死你有些不忍心，你的血就像是明艳的花，我想看着你一点点没有声息。” 真是疯子，刘波想，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个人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他的枪早就被抽走了，自己没有一点胜算。他想赌一把，他握上“龙傲天”的手，用枪抵上了自己的额头，挑了挑眉：“来，杀了我。” “龙傲天”的眼神有一些涣散，刘波继续喊道：“警校一队0714号警员龙傲天，刘波需要你。” “龙傲天”的枪从手中脱落，刘波趁机捡起枪，握在手中：“看来你的计谋失败了，我可不想浑身沾血。” “龙傲天”挣扎了一会儿，从痛苦中抽身，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刘波笑道：“那又怎么样，你不敢杀我，我死也会拉上他陪葬。” “我不会冒这个风险，但是有人会。”刘波把腿上的绳子解开，站起身走到“龙傲天”旁边，拉着他的衣领，在他耳边轻声说：“师弟，你再不回来我可是要吻别人了。” 那人闻言，瞳孔放大，刘波只觉得自己话音一落就被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龙傲天低头吻上了他的唇，许是因为刚刚那一番话，发狠咬了一下，血腥味在刘波嘴里蔓延。 刘波笑着看他：“你是狗吗？” “我怕再不回来，师哥就不是我的了。”龙傲天委屈的眉眼都垂下来。 这才对吗，刘波揉了揉他的头发，忠犬和杀人狂魔，他还是能分清的：“是你的，只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