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院】Error·查无此地 .HB to Paron

        "我应当做些什么。"paron想，身体却没有动。

        秒针不停，徒劳地围着中心点又转了一圈。清晨黄昏，黑夜黎明，在这样的无聊循环中，他还是没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不急，还有无数个永恒的日夜供他思考。

        头部的疼痛感如涨潮般而来又如退潮般而去，余下剧痛后无尽的空洞。他握着没了镇静剂的针管，针尖下拉长的几条疤痕半干不干，还汩汩地渗着血。

        并不喜欢这种粘腻感。他木然地看着那骇人的伤口，血液同眼泪一起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再干涸。像是找到了某种证据般，他确凿地坚信着就连这些东西都是如此地憎恨自己。

        “我应当做些什么。”paron想。

        打扫是件麻烦事，然而每次仍不得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碎玻璃散落在每一处，他赤着脚踩过去，于是更加狼狈。

        当然，下次照旧。他是由上帝所掌控的不停摆的时钟，在他想明白之前、或者宣告他死亡之前，类似的场面必将循环往复。毫无疑问，如果仅仅追求一个结果，后者更快更简单。

        他是那个人的复制品，且更加失败。

        前不久新买的花瓶还是没能撑到黎明，自来水混着他的血，蓝玫瑰倒在血泊里。

        percy会怎么做？他不由得想。

        他什么都不会做。他甚至连定位都没搞清楚。他只会在洗手间水池前一遍又一遍，把他那双手搓得稀烂，然后藏进黑手套里，假装谁也没发现。

        这样的人，竟然还想让他相信他？

        “真恶心。”paron说。

        percy通常会忽略掉来自他的类似的刻薄话语，有时仍不免反唇相讥：“药在下面抽屉里，希望您能记得按时吃。”

        不出所料paron必定黑脸，当然，如果仅从表面看，不过是皱起的眉头锁得更死罢了。

        看，连percy都嘲笑他，像那个人一样，他是个神经病。

        于是在接下来的会议中，面对percy的提案，paron的质疑铺天盖地般袭来。

        percy自认已经在众多可能性中寻找到了最接近最优解的方案，完美的情况不可能出现，percy很明白，但是仍不免犹豫不决，思考向其无限接近的可能性。

        paron也明白他这位总是把工作压在ddl的员工是多么优秀，percy那该死的婆婆妈妈的性格很令人头疼，但这也正是这个岗位所需要。

        他只是不爽。

        结果在股东的一致通过中，两个都没有过错的人相互交锋，誓要你死我活。

        因此，回到办公室私下相处的时候，percy挨上一拳也不是不可能。

        起初是谁挑起的战争已经不重要。paron的刻薄有多伤人或许只有当事人才明白，percy并非完人，无休止的感情争斗也会损耗他的耐心。而站在paron的角度谈感情，不亚于从正面给他开上两枪，再趁他奄奄一息将他钉在耻辱柱上任人观瞻。

        散落的A4纸、碎掉的瓷器、凌乱的头发、皱成一团的西装，有一瞬间paron感觉似乎回到了那些夜晚，不同之处在于，现在有个人，试图用所谓的温情、用暴力、用莫名奇妙意义不明假得几乎不想分辨的话语闯进他的心。

        真恶心。

        “您看着我！”percy很少有这样脱离常规的失态，咆哮着，又有些哽咽：“为什么...您为什么...”

        后面的话不得而知，paron看着他发红的眼眶，想起了从前某个冬季，撞死在窗户玻璃上的鸟留下的一丝血痕。

        paron不说话，percy揪着他的领子，颤抖着，沉默涌上来，淹没了。

        肢体的触碰永远无法消除他们之间的隔阂，paron对日久生情嗤之以鼻，至于percy也不过是在他这里看到了某种泡影，在非理智的情况下尝试求证而已。

        换句话说，他们的灵魂永远无法交合，但percy不死心，仅此而已。

        “您他妈的就是个神经病！”percy咬破他的嘴唇，咬牙切齿地吐出这段话，冲出去，摔上了门。

        恶心，呕吐，拉长的血迹挂在paron的嘴角。风从窗户吹进来，划过日历，掀起满地狼籍。paron想：percy，你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7月29日，不知何年，paron对percy说的第一句话是：“真恶心。”而percy给出的最后一句回应是：“您他妈的就是个神经病。”

HAPPY BIRTHDAY to Paron

2021.7.29

from:Paral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