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露中】皮格马利翁
1、非国拟ooc预警:私设为“富翁发明家露X机器仿生人耀”。在私设基础上尽力还原人设,请多包涵。
2、刀子预警!!!
3、此篇为粉丝破百福利,单篇无续。

“抱歉……老师。”说话的声音轻,淡雅的茶香渗进心脾。
“学生愚钝,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是我来接手您的仿生产业?”王兴恭敬地将亲手泡制的茶奉在老师桌上,随后才挺直腰板站在一边,漂亮的琥珀色瞳孔不卑不亢直视着宽大木椅上的老人,静心等待老师的回答。
两天前王兴得知这个消息时就疑惑不解。
他虽是老师手下的学生里能力数一数二的,但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够仅仅因此挤掉那么多竞争者,当当正正坐上继承人的位置,毕竟在这个领域中,从来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老师这样做是有他的原因的。王兴心里清楚,所以他没有急着四处宣扬,而是决定趁着这番时机私下登门拜访。
他是个不喜欢在心里留下疑问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在仿生科技这项新兴科研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原因。
甚至成为了当前领域内最高权威者的学生。
俄国地广人稀,这幢别墅占地很大,说是座庄园也不夸张。
老师从来都是非必要的话,就不出门。就好像有什么像这幢房子一样,怎么也带不走。
建筑寂静的矗立在夜晚夹着雪霜的寒风中,颇有一分坚毅之感,铜墙铁壁里紧紧护着暖灯。
别墅外型是中规中矩的俄式建筑,内里却不伦不类地摆满了各种瓷瓶和字画墨宝,花园里萧瑟的青竹定身立着,拥抱细碎雪粒。
一个白金发色的俄国人坐在宽大的软椅之中,背部轻轻靠在铺满了软鹅毛的椅背上,双手放松地搭在扶手上,明明已经是高龄却不见颓态,身材也并不佝偻,坐在火炉边微笑着闭目,像是在养神,亦或是假寐,典型的斯拉夫眉眼间不难窥见年轻时的英俊。
处处都是细心照料的痕迹。
房间里没有那么明亮,只是懒懒地点上了几盏烛灯,昏昏沉沉看得不太清楚,但却将窗外不经意漏进来的几缕雪色衬得格外静谧。
王兴半分也不急。
过了好一会儿,软椅上的人才调笑着开口,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我才不要说呢,除非你恳求我哦。”
王兴哭笑不得,只觉老师的性格还是这样孩子气,不由得心中也明朗了几分。
心里想那是心里的事,他可没胆子真的在老师面前撒娇,只能不温不火的象征性恳求了几句,最终收获了老师的一句“好敷衍哦。”作为收场。
但老人似乎并不介意,他示意王兴坐下,倒杯茶慢慢听,大有围炉夜话的意思。
王兴取下身旁茶桌上一尘不染的白瓷杯,沏上一杯茶,黑发在暖色的炉火中流淌。
老师身边并没有许多人日夜伺候,但却温馨干净,井井有条,这件事多年来王兴百思不得其解。
老人近乎慈爱地看着他的发。待王兴端坐好,故事开始了。
伊万第一次拿到属于自己的奖杯是在十七岁的春天。
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朋友波洛耶夫比他还要兴奋,第二天一早就冲进了伊万的家。
那时候的院子里还没种上青竹,屋子里也没有那么多的瓷瓶墨宝。
十七岁的伊万可谓是天纵奇才,同龄的人里很少有和他一样爱和机械打交道的,他自己待人亲和,别人却总是怕他,玩不到一起去,这大抵和他的体格有关系。
人是半大小子,身量却不小。
也就波洛耶夫能和他玩到一处去。两人都对齿轮十分着迷。
他摘下了装模作样的墨镜,神秘兮兮的要伊万把奖杯取出来给他看看。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材实料得到的奖杯。
奖杯这东西他也有不少,不过很多都是水分。对机械感兴趣也是白搭,波洛耶夫向来做事不靠谱,喜欢这些玩意儿也就图一乐。
伊万让一旁的侍者把酒杯递给波洛耶夫,随后从书柜不起眼的一角抽出了裹在包装精美的保护盒中的奖杯。
保护盒还是奖杯自带的,要是让那些挤破了脑袋也得不到这个奖项的参赛者看到估计要原地自闭。
波洛耶夫从前也觉得怪,可他的朋友从小就这样,现在倒有点属于伊万·布拉金斯基风格的正常。
他小心地打开盒子,一边欣赏一边啧啧称奇:“你连这种奖项都能得到吗?!好吧我承认,你确实有点能耐。你爸这都不给你庆祝啊?”
这奖项是仿生科技界青少年赛级的著名奖项,很多在这方面有过巨大贡献的科学发明者年少时都曾获得过这个奖项,它就像是一种对于天才的预告,让人趋之若鹜。
听到那人,伊万略有些冷脸,波洛耶夫自觉说错了话,只好连忙打了岔,又找补了一个话题。
“所以你到底做了个什么出来?未来的天才发明家。”波洛耶夫揶揄地笑着,语气里的好奇都要流出来,淹了满地。
伊万状若思考,最后看似不经意的说:“嗯——你自己找呀,他就在这个屋子里哟。”说完就抱臂坐在沙发椅里,笑着,眯着眼睛看着波洛耶夫,把人家看得冒出许多鸡皮疙瘩。
他知道伊万这是报复他刚才的揶揄,只能硬着头皮猜测起来,心里把这小霸王骂了千百遍。
上到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下到地板上的羊毛地毯,波洛耶夫说什么伊万都摇头。
给他整的一头雾水。
就在波洛耶夫第二十八次猜测失败的时候,伊万还是没放过他,自己坐在一边笑着看向窘迫的好友,幼稚的报复成功。
好在波洛耶夫最擅长的就是破罐子破摔,他彻底放弃了,认命地叫道:“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你房间一共就摆了这么多东西,你总不能是造出个人来吧?”
伊万终于放过了他,自顾自瞥向波洛耶夫那边,压抑不住的小自豪在字符中跳动:“你猜对啦。”
波洛耶夫心说你就是真造个人也不是我啊,看我干嘛???
但是他很快就意识过来,伊万是在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后。他疑惑地转过身,只见刚刚他的身后只有之前给他递酒的侍者,此刻那位侍者正向他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纤长,指甲修剪地圆润干净,皮肤的质感如此真实,轻轻握起来还可以感受到指尖下的心跳感。
虽然是机械的跳动。
过肩的顺滑乌发,扎成一束松松的垂在脑后,脸颊两边留着两绺较短的碎发,将他如同浸满阳光的肌肤衬得越发细腻,琥珀色的双眸,浅色的唇,鼻尖不算非常挺翘,但温润的脸部线条是堪称完美的设计。
这是一张标准的东方美人面孔,温雅,却丝毫不显得女气,与之相配的还有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名字。
“你好。我的名字叫王耀。”
王兴正听得起劲,这头伊万却止住了声。
“原来老师真的这么早就做出了仿生人啊!我从前也只是听说。”王兴此时依旧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只想着竟与他是同姓,“那后来呢?”
伊万似乎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先自己笑了起来,过了会儿才又说:“后来波洛耶夫那家伙非说我拿着一个真正的活人骗他啊,他才不信那是仿生人呢。”
直到王耀当着他的面展示了自己的电路设计,波洛耶夫才彻底闭了嘴。
“老师怎么会想到要做仿生人呢?”王兴问。
当时这项技术在国际上并不成熟,是个相当冷门的领域,而且能做成像王耀这样的比活人还真的仿生机器人不是一星半点的难,且不说技术问题,就是需要的资金协助就够呛。
不过,王兴想。对于老师来说,这两样都不缺。
天才的造就也需要时势。
伊万静静盯着洒在椅边的皎洁,慢慢地说道:“很早之前他就来到我身边了,早到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或许是青年时吧?又或许是孩童时?或许更早呢,在我初诞的细胞里。”
“他的存在比我都要悠久,我只是想要把他从我的脑袋里接出来而已啦。”
他想拥抱他,想要触碰他,于是他就那么做了。
只不过他用了仿生人这种形式罢了。
“当时年纪还小,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呢?年少轻狂,我还给他添了一条编外程序呢。”伊万想起了什么,火炉映照着他温柔的目光和轻柔的嘴角。
他接着说:“只要他看到我的名字,就会对我告白。有点幼稚诶。”
真难得,王兴第一次听到老师承认自己幼稚。他捏着茶盏,泛黄的故事令王兴心里忽然就漫进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似乎抓住了什么。
因为这条编外程序,波洛耶夫还笑伊万把机器当做自己的伽拉忒亚。
王耀不会笑伊万,他只会遵循程序中天生的爱意。
或许是吧。各种珍贵仿生材料当做象牙,精密严谨的程序当做珠宝,伊万亲手为自己雕刻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象牙青年。
栩栩如生。
他把那个所谓的天才预言奖杯随手放起来,因为对他而言,王耀就是他最完美的奖杯。
王兴听完这些讲述,心里忽然就不安地跳动起来了。
伊万告诉他,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二十二岁的秋天,伊万早已成为科技界的顶尖人物,随之而来的不仅有无数的赞美和敬仰,还有家里人的期望。
伊万事业有成,父亲希望他成家。
婚姻?伊万少见的冷了脸。
怎么?要自己像父亲一样娶一个不爱的女人放在家里随她自生自灭,不管不问?还是要自己一喝醉就对妻子拳脚相向,口出恶言?或是要自己为了一个继承人舍弃妻子的性命,到头来却又把孩子丢开?
他对于婚姻的厌恶不仅来自于父母的“榜样”,也来自于他自身。
他只要王耀在身边就好。他的伽拉忒亚永远为他而生。
王耀的电路每一个细节都是伊万亲手制造的,虽然他就像很多的机器一样,只能遵守命令,而不能拥有自我思维,但伊万已经很高兴了。
他甚至荒唐的期盼爱神阿芙洛狄蒂赐予伽拉忒亚生命。
他那段时间一直闷闷不乐,笑也少了,甚至在日常检查王耀的电路程序时也有些心不在焉。
那晚他的父亲为他安排了一位美丽的小姐,他却只盯着眼前的机械心脏。
他不想去。
一双手抚平了伊万无意识皱紧的眉。
伊万微讶,他抬起头看向王耀。王耀却只是笑,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做了超出程序设定的事情,只是弯着眼睛浅浅地笑。
明明没有看到伊万的名字,但王耀还是说——
“我爱你。”
写满代码的心脏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
伊万拒绝掉父亲安排的约会,却自己喝了个烂醉,靠在自己房间的门上一个劲用脑袋敲门,完全忘记自己还有两只手能派上用场。
王耀打开门就被大号的小熊软糖砸了个满怀。
小熊软糖似乎不清楚自己的重量,晕晕乎乎把自己的重心全数放到了王耀身上,可王耀只是认真的将他抱住,努力帮他稳住身形。
“我的伽拉忒亚——你想要跟万尼亚玩过家家吗?”小熊软糖可能被酒精吃掉了脑袋,此刻就像是三岁孩童,一说话就往外冒花花。
王耀不明白什么是“想要”。
他顿了顿然后问道:“是要我搜索伽拉忒亚的故事吗?”
伊万打断了他:“搜索过家家的玩法……嗝……你和万尼亚一起玩过家家……”
王耀的动作停下了一瞬,他很快反应,又将伊万扶到地毯附近,随后微笑着说出搜索结果:“过家家是一种儿童的角色扮演游戏。即几个伙伴分别扮演同一个家庭的成员,如‘爸爸’‘妈妈’‘孩子’‘宠物’等等,利用简单的道具,也可不用,模仿成人日常家庭活动。如:做饭、照顾孩子、结婚。……”
就在王耀打算继续说下去时,伊万直接给他分配了角色:“你是爸爸。”
他坐在地毯上,额角靠着王耀的肩膀:“万尼亚也要当爸爸哦。”
王耀不明白伊万为什么选定了两个重复的角色,这不符合规则。
“规则中似乎不允许出现重复角色。”他说。
伊万听到后伸手一把搂过王耀的肩膀,整个人挂上去,然后半梦半醒的讲:“万尼亚才不要管什么规则……你不是……也逃出了那个笼子吗?”
王耀抚在他发上的手顿了顿。
伊万把手伸进怀里,东掏西掏最后掏出个喝完的伏特加酒瓶子重新塞进了王耀的臂弯里,然后十分严肃又认真的交代道:“这是我们的孩子呀……你要抱得紧紧的哦……”
如果伊万不是这幅醉醺醺缺失脑干的样子的话,他的话竟然让人能够下意识信服。不过就算他的样子跟坨稀饭差不了太多,王耀依旧相信他的顺嘴胡诌。
他第一次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想”了很多。
王耀将酒瓶小心地托在臂弯里,运用脑袋里的搜索引擎进行了一番搜索之后,随后轻柔又认真地唱起了摇篮曲。
慢悠悠的哼唱是中国的小调,伊万没听过。
这摇篮曲没能把玻璃做的孩子唱睡着,却把喝高了的孩子他爹唱的不省人事。
失去意识前,伊万还不忘让王耀自己想想给孩子起个名字。
“要跟……嗝……你的姓氏哦……”
第二天,伊万在床上安稳地醒来,随后不安稳的酒后记忆就差点挤破了他的脑袋。
他到底干了什么。伊万第一次躲在被子里不想醒来。
终于,他鼓起勇气看向一直守在床头的昨晚酒疯受害者之一,却发现王耀还抱着那个酒瓶子,时不时还要轻轻拍抚两下。
就好像那真的是他们的孩子一样。
伊万定定看着发现他醒来后向他问早的王耀,朝阳打在他的发丝上,犹如由无比瑰丽的宝石和金线织成的河流正在倾泻而下。
王耀又在对他笑。不是程序,不是浅笑,是很开心的笑容。
伊万发现他似乎并不厌恶爱一个人。
王兴听得入迷。他仿佛也可以见到那个由世间的万般美好组成的人。
伊万的话停在这里,似乎是讲完了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就像剩下的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这种不必要讲述的话。
可伊万清清楚楚的明白,故事还没讲完。
他的笑慢慢裹了些苦涩,对王兴道:“你知道吗?其实所有完美的童话故事,都是节选而已哦。”
伊万的父亲不是瞎子,他看得出,儿子无药可救地爱上了一个机器。
一个连独立思考都难以做到的机器。
他很冷静,他只是将伊万叫到了书房,说清了爱上一个机器的后果。
可惜的是,伊万无论笑的再无辜,他也自始至终都没打算做一个遵守规则的人。
“你会遵守规则的。”父亲道。
伊万都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那个机器。他抿唇,没察觉到书房门外一闪而过的身影。
他明白,在父亲的羽翼下,他永远只能是遵守规则的那一个。
所以他要带着王耀一起离开,哪怕白手起家。
父亲当然明白儿子要做什么,但是出乎意料的,他没有拦着他。
奇怪的是王耀似乎也很反常,他最近总是盯着那个酒瓶,有时也喃喃自语,只要一看到伊万,他就又恢复如常。
伊万只觉得不安蔓延开来。
终于,在预定要离开那天,王耀不见了。
伊万翻遍了整个家,什么都没有找到。茶杯还是如往常一般扣在托盘,文书也被整理的井井有条分类放置,连那个酒瓶子都安安稳稳的待在伊万的床头。
哪里都是王耀的痕迹,却只有王耀不见了。
伊万心脏抽痛着,拼命在为他指引方向,似有所感,他走向了自己的研究室。
他隔着研究室的玻璃看到了王耀,准确来说是正在进行格式化处理的王耀。
小小地玻璃罩扣住了王耀,也扣住了伊万的念想。
伊万第一次打他的父亲。
父亲任由伊万做什么,只是擦了擦嘴角被打出的血痕。
“这是他自愿做的。”
“他找到了我,想请我帮他完成格式化程序。”
往常如同星空般的紫色眼瞳带着不可置信望向了玻璃罩里的人。
连接线和营养液输送管插满了王耀的身体,他就在里面笑。
“他询问我你要承受的后果是什么。我告诉了他。”伊万的父亲也看向玻璃罩,“他说——机器可以无视舆论和无休无止的质疑和指责,但你不可以,你不可以因此失去你惊艳世界的天赋。”
“他也不想用无尽的机械寿命来感受几十年后失去你的痛楚。”
王耀早已经不是一台只会遵守指令的机器了,他冲破了一道又一道的程序枷锁,走过千山万水,可他选择为了伊万将自己重新装回指令程序里。
爱神阿芙洛狄蒂降下慈悲,将生命赐予给伽拉忒亚,却也同时相当于给了她杀死自己的机会。
王耀没有退缩,他选择了勇敢,可这勇敢却不是向着他自己。
伊万最终还是没有破坏玻璃罩。他看到王耀趴在那里对他说着些什么,他跟随着口型轻轻念出来:“我给孩子起好了名字,他的名字叫做——”
“王兴。”伊万坐在软椅中喊到。
王兴应了一声,半晌后意识过来。
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的名字是父母取给他的,却在此刻如此巧合。
或许这是阿芙洛狄蒂最后的悲悯吧。
王子吻过沉睡的美人,但美人却醒来又选择沉睡。
没有那些故事里俗套的女巫和后妈,美丽的童话腐烂于它本身的鲜花。
重启的王耀告诉伊万:“你好。我的名字叫王耀。”
这次没有笑。
后来,伊万就再也没越过界。
伊万无奈的笑了笑:“时至今日,他仍然栩栩如生。”
永远栩栩如生,永远只能是栩栩如生。
炉火还在燃烧,但青年却要离开了。
雪停了。天上的月露出来了。
他恭敬地起身,婉拒了老师留他过夜的想法,随后一言不发地将外套裹紧,缓缓走出庭院,携着寒风簌簌的冬夜在远处散开了背影。
伊万支起身站在窗前就那么看着王兴,身后的炉火已经被人灭掉了。
一抹橙黄色的光从小提灯溢出,慢慢爬上老人的背影。
不老的青年人一手将小提灯微微举起,一手扶过伊万,提醒他该入睡了,就二话不说引着人往卧房里回。
夜晚家里总是不怎么开灯的,这是伊万的习惯。他透过昏黄的提灯,随着温暖的光线将目光落在王耀脸颊,仿佛用指尖轻扫过,就像是年少的岁月。
“万尼亚为什么总是要这样看着我?”王耀头也不回。
“我在想,仿生皮肤会不会因为暖灯染上些许温度呢?”伊万垂下眼眸,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
“你知道的,仿生人没有温度。是你创造了我,你明明知道的。”
“或许是我老糊涂了吧。”伊万笑了笑,“我总以为捂了半辈子,也该有些温度了呢。”
王耀不动声色。
伊万突然停下脚步,他问出了几十年的疑问:“你为什么不叫我伊万?”
仿生人第一次大逆不道的没有回答主人。
王兴离开了别墅后,再也没有看过任何童话。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老师在那不久之后就过世了。现在回想起他坐在软椅上的精神气,或许可以说是回光返照吧。
他为老师举办了葬礼,却也在葬礼上见到了他一直想要见到的人。
精致的青年俯身在墓碑前,口中不停的念着什么。
王兴走近他的身边,却发现那人真的和活人并无二致,如果不是他曾亲耳听过青年的故事,又怎么会知晓眼前人是仿生人呢?
王兴看着那青年,依旧觉得他是那么生活。
不该这样的。
这不是王兴最后一次见到王耀。
最后一次还是在老师的墓前,王耀正阖着眼睛,额头抵在墓碑上沿,身子靠在一边,臂弯里安然躺着一个旧酒瓶,就像是一尊安睡在那里的象牙雕像一般,栩栩如生。
他烧坏了自己的主板。
原来他真的不想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他决定追随爱人而去。
王兴忽而想起,那天葬礼上他靠近王耀后听到他那不断重复的念叨,似乎是要把这辈子欠他的都说完——
“伊万·布拉金斯基,我爱你。”

这里有话说:
这一篇真的是大粗长啊——好累呀,好想睡觉 . z Z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懂这个结局,我描写的比较隐晦,其实就是自始至终王耀就没有被格式化(如果他被格式化又怎么会记得伊万给他设置的编外程序呢?),他联合父亲做了一个局假装被格式化来成就伊万,代价是永远不可以表露出爱意,自己去背负这份痛楚,而好处也是他可以永远记住这份爱意,永远成为伊万的伽拉忒亚。
俩人就这么藏着掖着一辈子,谁心里都知晓着,爱着,眼睁睁的错过了,在长达一生的痛苦和煎熬中化身成为皮格马利翁和伽拉忒亚,永远栩栩如生。
好吧我承认我不太会写刀……这些其实还是不够刀。
那我就只能写一辈子甜文喽~(芜湖)